男女主角分别是长安杨太乙的女频言情小说《武功尽失?我靠吞噬万法斩尽诸天长安杨太乙全文》,由网络作家“敖九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苗乘风默不作声。少妇笑道:“一切都托付给苗先生了,不能有半点闪失!”少妇话音落下一刹,双目一凝,威严厚重,岂是等闲。苗乘风长叹一声。少妇又看向长安道:“宁家长安,把她交给苗乘风罢。”长安道:“有这样的好事?”少妇道:“当然没有!”长安却没有半点迟疑,将玉芙交给了苗乘风,然后看向少妇道:“说罢,你想要什么?”少妇轻笑道:“帮我办一件事。”长安道:“什么事?”少妇道:“杀人。”丫丫已从车厢里拿出了纸笔,蘸好墨汁。少妇接过纸笔,一手捻着纸张,一手握着笔,手腕微微抖动,一串字迹出现在纸上。写完之后,少妇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抖,纸片当空飘过,正好落到长安的手里。长安看向手中的纸片,上面工工整整的以隶书写着三个名字。他过目之后便一点一点将纸片撕碎,...
《武功尽失?我靠吞噬万法斩尽诸天长安杨太乙全文》精彩片段
苗乘风默不作声。
少妇笑道:“一切都托付给苗先生了,不能有半点闪失!”少妇话音落下一刹,双目一凝,威严厚重,岂是等闲。
苗乘风长叹一声。
少妇又看向长安道:“宁家长安,把她交给苗乘风罢。”
长安道:“有这样的好事?”
少妇道:“当然没有!”
长安却没有半点迟疑,将玉芙交给了苗乘风,然后看向少妇道:“说罢,你想要什么?”
少妇轻笑道:“帮我办一件事。”
长安道:“什么事?”
少妇道:“杀人。”
丫丫已从车厢里拿出了纸笔,蘸好墨汁。少妇接过纸笔,一手捻着纸张,一手握着笔,手腕微微抖动,一串字迹出现在纸上。写完之后,少妇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抖,纸片当空飘过,正好落到长安的手里。
长安看向手中的纸片,上面工工整整的以隶书写着三个名字。他过目之后便一点一点将纸片撕碎,然后用脚踩入土里。
少妇一脸赞赏道:“如果你办不成的话,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所以你一定要尽力!”
长安道:“如果我见到玉芙时,她有任何一点闪失,也别怪我不客气。”
少妇笑道:“我无意得罪一个擅长拼命的人,那样我会寝食难安,容易衰老的!”少妇下意识的轻抚过脸颊,风情万种。
苗素衣说:“宁哥哥,我们去喝酒!”
长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他心烦的时候他总会喝酒,喝的伶仃大醉。他高兴的时候也会喝酒,不过身边有人陪。如果有人看到他一个人一杯一杯的喝酒,而且桌上只有一盘糖醋花生米,千万不要和他说话。因为他一定会对你不客气,甚至动手。
每一个江湖中人总有一点自己的怪脾气。
长安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玉芙有救了,他感到很开心,如云开雾霁一片光明。
苗素衣说要去喝酒,他立刻就似闻到了酒香。现在他只想大醉一场,再美美的睡一觉,然后去龙渊省找到二虎,顺便完成答应少妇的事。
能够让苗乘风欠一个人情的人很不简单,但是长安不愿多想。玉芙有救了,这已经足够。
他杀过很多人,尤其是他闯出名声后的那一两年。有时候杀人根本没有善恶的理由,只是为了钱,受人雇佣。后来他才给自己立下规矩,非恶人不杀,但这一次他恐怕要违背自己立下的规矩,不过能够让玉芙好起来,这又算什么?!虽然这很残酷,但他不得不做出抉择,而且他不会有半点犹豫。
苗乘风要救人是不允许旁边有任何人的。
所以丫丫驾着马车载着少妇离开了。
苗素衣请长安到三河郡最好的酒楼春风楼去喝酒。
春风楼在莫河城,因为水源绝好,酿出的酒格外醇香,闻名遐迩。而且春风楼有一个最美的老板娘,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倾城美人,无主的明珠,所以春风楼的生意不好都不行。
长安一身风尘和苗素衣骑着马往莫河城而去。
“宁哥哥,为什么有人要陷害你,让你身败名裂?素衣得到消息,立刻便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以哥哥的为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那种极端事情的,更不会修炼魔功。我当时就在想,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狠毒的害你。”
苗素衣策马道。
长安道:“我得罪了一个疯女人,曾经杀了她的亲哥哥,她偏偏与卢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得知了我功力全废的秘密,所以设下了圈套。这女人心思之缜密,做事之毒辣,不择手段,是我平生仅见。”
苗素衣惊奇道:“那人是谁?”
长安道:“身份扑朔迷离,会使毒龙教的碎心毒香等种种毒药,却有可能是百草神医的关门弟子,乌有定论。”
苗素衣讶异道:“百草神医的关门弟子?可是叫做郭青水?”
长安诧异道:“的确叫郭青水。”
苗素衣道:“如果是郭青水的话的确是百草神医的关门弟子。我听爷爷说,百草神医已决定将衣钵传授给她,已经将神农百草经传授给她。此女在医道、毒药的天赋连百草神医都赞不绝口,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长安笑了笑道:“不提这个了罢。素衣,近来可有王千当大哥的消息?”
苗素衣摇头道:“千当大哥往关外去了,听说要到大周王朝求学,参悟一门武功,很久没有书信来往。”
长安呢喃道:“这样么?!”
苗素衣疑惑道:“宁哥哥,有什么事情么?”
长安只是摇了摇头。他其实想把月如姐的事情告诉王千当,现在看来却是没法了。
莫河城,春风楼。
春风楼上下两层都坐满了人,各家公子、各路好汉在此聚会。春风楼从早上开门到半夜打烊,都座无虚席。
春风楼楼上,慵懒的坐着一个锦衣女子,双眼虚眯着,视线偶尔扫过楼下满满的客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格外清冷孤寂。
无论是谁看到她都会觉得高贵,有一种让人不可高攀气质,甚至于会自惭形秽。
尤其是当她张开眼睛的时候,目光就好像满天星斗洒下的光辉。那双眼睛充满着无法描述的神采,任何被她目光笼罩的人都会觉得舒服,哪怕是正要提刀砍人,杀气也都会消下去,宁定下来。
那双眼睛让人著迷,让人觉得是一种归宿,是一种安抚。
她便是春风楼的老板,人们却都喜欢称呼她为最美的老板娘。她其实并没有丈夫。
她是柳如嫣。
每一天她都会在春风楼的第二层一人喝酒,只饮一小壶,整好喝半个时辰,然后就会离开。
她不爱笑,因为她一笑,男人都会发疯。
女神总是吝啬微笑,因为她怕颠倒众生。这是一种善意。
楼下楼上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时的看向柳如嫣,或爱慕、或狂热,但绝没有那种赤|裸裸的欲望。因为这种人绝无法在春风楼立足的,因为亵渎女神的恶徒都会被群殴,打的像过街老鼠一般。
忽然,楼下一片哗然,骚动起来。
本来,哪怕是江湖上最粗野的汉子到了这里也会尽量表现出文雅温和一面的,但现在却闹哄哄一片,议论纷纷,竟然使得整个春风楼有种菜市场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楼上静静喝酒的柳如嫣。
她哪怕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喝酒,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更何况此刻的柳如嫣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哗然的声音一瞬间又平静下来,整个春风楼一下子又安安静静。
柳如嫣的笑,如同昙花,当它绽放的时候,只有屏住呼吸静静欣赏,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任何一个细节都震撼人心。
难得而短暂的一瞬间!
这样的画面恐怕只有在春风楼才会出现。
站在春风楼门口的长安一愣,旋即一脸苦笑。
柳如嫣的酒恰好喝完,起身飘然离开。
所有人都一阵叹息,却知柳如嫣要走,谁也留不住,更是没人有这个胆子去留。
长安和苗素衣走上楼。
有人立刻认出了他。
以前他是威名赫赫,现在却是“恶名昭彰”。长安不得不佩服郭青水的手段。
“宁家长安,你居然有胆子出现?”
“大魔头,大家合力杀了他!”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滚吧!”
......
若非是在春风楼,大多数人恐怕都要出手亮兵刃了。杀了长安,不但能够搏得扬善除恶的名头,而且还能有一笔不菲的赏金。这一笔赏金,是赤血堡堡主刘野承诺的。谁人若是能够割下宁家长安项上首级,赏银五万两。
为名为财,名利双收,是太多江湖中人所追求的,简直是趋之若鹜。
不过春风楼里却没人出手,因为这是对柳如嫣的不敬。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柳如嫣的地盘上展露凶恶残忍、利欲熏心的一面。因为柳如嫣素爱文雅、喜好清静。
柳如嫣的一言一行,在这春风楼里的人都谨慎尊敬,从不逾越。
长安只是一笑,苗素衣却怒目而视,满眼的凶光,让人瞧着心寒。
忽然一个青衣公子走了出来,腰间悬着宝剑,先是对着苗素衣微微一笑道:“白蛇女英苗素衣果然卓尔不群,在下陆晟能够有幸再见苗姑娘,实在是三生有幸。”
苗素衣的江湖诨号叫做白蛇女英,因为她总是一身白衣,曼妙身姿如同灵蛇一般妩媚天成,又有一身侠女之气魄,故而人送一个白蛇女英的尊号。
而且江湖中曾有一个传奇女侠便是叫白蛇的,白蛇女英这个绰号有承古的意味,苗素衣并不排斥,但也从未承认。她其实更喜欢别人叫她蔷薇,白蔷薇。
苗素衣哼道:“我和宁哥哥这样的大魔头在一起就卓尔不群了?!陆晟,你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陆晟面上一红道:“苗姑娘,陆某不是这个意思。宁家长安臭名昭著,苗姑娘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瓜葛呢?!陆某只是赞赏苗姑娘芳华绝代、绝世姿容罢了,绝没有暗讽之意。”
苗素衣一下笑了,看着陆晟道:“我和宁哥哥亲密无间,瓜葛大着呢。陆晟,你这样的侠义公子还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小心身败名裂。这样可就不好了。”
粥很香,一点也不烫,温度正好。玉芙在屋外吹了好久,才让滚烫的粥凉下来。这一碗不知道是第多少碗了。粥很融,长安觉得津津有味。
十天后,长安从浴桶中出来,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完好如初。他却更加的胖了,虚胖,浑身提不起力量。
他的内力散的一丝不剩,干干净净了,外家功夫也退步得厉害。
长安苦涩的发现,他被彻底打回了原形,从小苦练的功夫,全没了。
长安名头旺盛那两年,曾有很多梦想。譬如加入龙阳门那样的气功门派,力争修炼气功。能够修炼一部气功秘笈是江湖中很普遍很大众的梦想,长安也不例外,而且就算加入了大门派,天资不出众也不一定有机会修炼;又如组建一个镖局,自己当老板和镖头。他很喜欢走南闯北,闲不下来;还有带兵做将军,乱七八糟一大堆。
不过现在看来,都有一点遥远。
他心里很烦躁。
晚上玉芙陪着他在皂荚树边看星星,凝视着宝蓝色深邃的夜空。他一点点开始平静下来,缓缓的收回目光,看着默然给他推拿的玉芙,问道:“芙儿,我回来后你第一次见到我,就不觉得惊讶么?”
玉芙诧异的嗯了一声,轻声道:“你胖了但眼睛没有变,我一眼就能分辨。眼睛通心,你的眼神啊还像过去那样光亮,所以我不惊讶,一眼就认出来你。”
长安道:“如果是其他人呢?我胖成那样,本应该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的。”
玉芙小心翼翼道:“没人会相信宁家长安会变成胖子的!人们只会记住那个雄姿英发的长安。”
长安点了点头,呢喃道:“可是为什么刘玄风、王掌柜、还有鬼影,却一定都不惊讶?!倒是当初那个刘老,神色间有些异样。”
玉芙随口道:“那些人,恐怕是知道你的情况,个个来者不善。刘老是局外人,所以才会惊讶。”
长安自嘲一笑道:“卢靖与我决战前,信誓旦旦说绝不泄漏出去半点消息,否则天打五雷轰。看来,这是一个骗局。”
玉芙道:“下一次,你在所有人面前把卢靖废了,狠狠报仇。天雷不轰他,你替天行道!”
长安笑了笑。
现在他自己有多弱,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连个十岁稚童都不如。身边能有玉芙陪着,他安心,满心劫后余生的幸福。
老婆婆忽然蹒跚的走到院子里,呵呵道:“老婆子没妨碍你们小两口|交心罢!”
玉芙羞得直低头,长安理所当然,一脸微笑着摇头道:“奶奶是有什么事吧?”无事的时候奶奶很少说话,要么低头做家务要么静静的打量着长安,一脸慈祥。
玉芙和长安都叫老婆婆奶奶,老婆婆听了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奶奶慈祥道:“没打扰就好,老头子啊要见见你,他精神不太好,偏偏觉得你能说上话!你到里屋去,他想和你说几句话。”
奶奶笑容神秘。
长安起身,步履有些蹒跚,走进那间永远关着门窗拉着厚厚窗帘的屋子。他心里也格外好奇。玉芙说这间屋子三天才开一次,是奶奶送吃食,一碗白粥。长安不敢相信,一碗白粥能管三天,长此以往非饿死不可。
长安推开门一走进去,厚实的门就吱嘎一声关上了。屋里响起一连串的恶劣咳嗽声,四面八方,直叫长安一阵心慌。那咳嗽声实在是让人心惊,只怕是一个不好就要断气的样子。屋子里没点灯,黑洞洞的。长安隐约看见一双幽幽的眼睛和一把白胡子。老头子原来没有头发,头皮在黑暗里也似乎在反光,有光泽。
“宁长安?”
老头子咳嗽一停,就问道,声音低沉。
长安心中一惊,他不明白神秘莫测的老人从何而知他的真名,一时之间也未开口回答。
老头子又咳嗽了几声道:“杨清陵杨太乙把东西都给你了?”
长安一惊,更觉得奇怪,却如实道:“都给了我。”他知道这一对老夫妻,都不简单,是隐世高手,似和自己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若不然,非亲非故为何救他,而且还不止一次。事出蹊跷必有妖。
老头子道:“甚好!你过来......”屋子里的烛台悄然亮了起来,一点灯火跳跃。
长安这才看到一个光头老人,头顶上烫着两行戒疤,原来曾是个僧人。老人一脸的疤痕交错纵横,异常狰狞,端坐在高背椅子上,一动不动,凶神恶煞一般。
长安一愣,缓步走上前去。
老人忽然出手一点,点在了长安的丹田之上。长安只觉得一阵钻心之痛,身体缩成一团。他面前的老头,压根都没有动过,但他确实被一根中指在丹田上点了一下。老人的速度,比奶奶的刀还要快十倍。
长安功夫虽已全废,但眼力还是不差,他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手法。那一指头力量不大却毒辣至极,痛的长安眼泪都要流出来,弯腰缩成一个肉球。他宁愿挨十刀,也不愿再吃这样的指头一点。
老头子见状满意道:“内力都耗尽了,丝毫不剩。杨清陵和杨太乙两个老家伙,虽然害你误入歧途,不过现在都没有一点影响了。现在你就像一个婴孩,可以重新朔造。”
长安不明白,奇怪道:“您是谁?要做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法子直起腰。
老头子的声音永远单调而平静道:“我该是叫你一声少爷的,不过我和你爹是死对头,我就不叫了。”
长安更加不明白,奇怪道:“你为什么应该叫我少爷?你是我爹的对头,为什么又要救我?”
老人道:“我叫你少爷,是因为我是你们宁家的管家。至于救你么!宁盛道都死了,我和你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长安沉默了,这不是一般人的逻辑。但凡恨上一个人,总是会祸及家人的。但这个老人显然不同,对他完全没有敌意。
老人又道:“你爹死前,是把你托付给我的。到头来,他还是觉得我才信得过。他叮嘱我传授你功夫,让你做将军,平定天下。所以你叫长安,是他的遗志。现在我要兑现承诺,传授你一门功夫,学还是不学你自己决定,我这把老骨头不强求你!”
长安心中忐忑。
老人提醒道:“练了我这一门功夫,从此以后不能修炼任何内功心法、气功心法、元功心法,就算绝世神功心法也不能,再高明的心法与你都没缘分。”
长安心头狂震,从未听说过有如此霸道的功夫。
老人继续道:“非但不能修炼任何心法,也不能劲力外放隔空伤敌,就和外功没有区别,仰赖拳脚兵刃之利。”
长安下意识问道:“这门功夫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老人眼中寒光一闪,道:“力量大,速度快,反应疾,身躯精,生机旺。”
长安心跳已全乱,震惊已不足以形容。这五点乃是一切功夫的五个要诀,五者往往不可得兼,偶有上乘武功秘笈,得其中二三要素,都是无价之宝。五者兼具者,恐怕元功心法都不及。
长安内心一热,也许是卢靖凭借一身外家功夫将他彻底打败的缘故,也许是老人那威力绝伦一指头的缘故,他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道:“我学!”
老人沉默下来,似乎在给长安时间再考虑,眼睛闭了起来。
长安一脸笃定,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
老人等了盏茶功夫,眼睛闭着,终于道:“我现在便传你心法,你从此以后,用心修炼便是了。”
长安诧异道:“心法?!”外家功夫只有招式,是没有心法的,他如何能不诧异,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外功。
老人已经开始一句一句的讲来,双眼猛然张开,有一道道的血色凶光。
长安一惊,赶紧细听,一连听了三遍,铭记了下来。
老人让长安背诵一遍,无误,方叮嘱一句:“不可外传!”住了口,再也不说话。长安若有所思,渐渐的着迷,屋里灯火一闪,恢复了黑暗。
长安浑然不觉走出屋子,额头上满是汗珠,感觉到全身有一股热力流淌。他才念了几遍这心法,暗暗参悟,身体上就有了变化。
那心法中偶有“幽冥”、“森罗”、“噬灵”、“冥王不动”等等词句出现,非是善类。长安越琢磨,越觉得这心法鬼神莫测,深奥艰涩,字字珠玑,乃智慧之结晶,夺取了造化精华。其中那若有若无的邪意诡谲,使得长安心头不由的有些悸动。
这一篇心法叫做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长安揣测其出自天禅寺。老头子神秘莫测,从头顶之上的戒疤长安却判断出来和天禅寺的受戒手法一致。他约略大概的猜想,无法考究。
既然是出自佛门,他心里也就放松下来。
长安默默运转三清九幽妙法莲花心经,渐渐入迷,呆站在皂荚树下,不知不觉便是过去三日。
三日之后,长安张开眼睛,眼中出现震惊之色,感受到了一股暗暗的力量充斥全身如暗流奔涌,拳头猛然一握,微有气爆之声。
陆晟顿时语塞,脸色青红交加。
长安道:“陆家庄小三侠陆晟对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陆晟面容一肃道:“我要与你决战!三日之后绿柳山庄,我摆下擂台你我公平一战。你敢不敢接?”
长安一脸讶异道:“这是哪一出?”
陆晟正色道:“当年我大哥陆东败于你手,一直引为遗憾。现在你虽然身败名裂,但我依旧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与我一战。我一定要证明给江湖之人看看,我陆家庄的年轻一辈不比你宁家长安差分毫,非但不差,而且比你更强!”
长安叹道:“陆东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苗素衣冷笑道:“陆晟你有什么资格说给宁哥哥一个公平机会?你算什么?不过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陆晟沉声道:“苗姑娘,我陆晟无意冒犯你,还请你闭嘴吧。宁家长安,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长安淡然一笑道:“我的功力已恢复,你确定要与我决斗?!”
众人一片哗然。
陆晟叹道:“看来你真的修炼了魔功,这么短的时间内功力便复原。我等江湖中人,惩恶扬善,岂有退让之理。三日之后绿柳山庄,不见不散。告辞!”
陆晟话声一落,转身大步离去。
长安和苗素衣不理会众人议论,径直往楼上走去。
楼梯上,长安叹道:“素衣,这个陆晟对你真的是一片痴心!”
苗素衣哼道:“我才不稀罕这种人的倾慕呢!看一眼都觉得讨厌,争名逐利,枉为小三侠的名头。”
长安道:“陆晟人虽不坏,但心胸确实过于狭窄,讨人厌。蠢蛋陆晟,做什么吃我长安的无名醋,平空空给我添麻烦。”
苗素衣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道:“宁哥哥,你说玉芙姐姐和如嫣姐姐谁更漂亮一些?”
长安道:“我觉得还是素衣漂亮一些!”
苗素衣格格的笑了,攀着长安的肩膀,花枝乱颤。
长安鼻子一动,道:“素衣,你闻到香味没有?”
苗素衣鼻翼翕动,连连点头道:“闻到了呢!如嫣姐姐对你可真好,要是我一个人来,绝没有这样的口福!”
长安取笑道:“那是因为你的吃相太生猛,如嫣姐实在看不下去!”
两人说话间已上楼,楼上一个老妪已侯在那里,目见两人上楼便蹒跚的走过来道:“小姐已为二位安排好了房间,现在正在厨房里忙着哩!”
春风楼的酒和老板娘最为出名,但却不能堪称天下一绝。
春风楼冠绝天下的却是一道菜--莫河知音鱼,只有柳如嫣才做得出来这道绝世美味。凡是品尝过莫河知音鱼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其香味。长安每一年会到春风楼来一次,无论如何也会央求柳如嫣做一道莫河知音鱼解馋。柳如嫣一年之中,做这道菜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知道这道菜的人不多,有幸品尝过的人更少。
当柳如嫣拖着一盘香喷喷的莫河知音鱼出现的时候,长安和苗素衣的眼睛都直了。
柳如嫣淡淡一笑道:“小胖子,到姐姐身边让姐姐好生看看你这大魔头!”
苗素衣嘻嘻道:“宁哥哥我们都有福了。素衣有口福,宁哥哥有艳福。”
柳如嫣把长安拉到身边贴身坐下,细细的看着长安,眼神柔和。有时候长安在柳如嫣的面前,会觉得好像自己的身边不是一个被江湖豪杰视为女神一般的绝色美人,他会有种亲切的感觉,好像母亲之于孩子,非常奇怪。柳如嫣从来都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而且是最最淘气的那种。长安很无奈却也很享受。
苗素衣一面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一面笑容诡异的看着长安。
柳如嫣皱了皱眉道:“我刚给你缝了一件新衣,一定合身!”
长安笑道:“姐姐早知道我要成大胖子?!”
柳如嫣缓缓的斟满酒杯道:“胖子总要可爱一点!”她把酒杯递给长安,然后认真道:“你不该答应与陆晟决斗的!”
长安一口饮尽杯中酒,苦笑道:“我迟早要得罪陆家庄的!”
柳如嫣弯弯的眉梢一抖,疑惑道:“这话怎么讲?”
长安道:“为了救玉芙!你知道素衣的爷爷不会轻易出手的。”
柳如嫣眉头蹙起,愠恼道:“他又向你提什么无礼要求了?”
苗素衣接话道:“爷爷他根本不愿出手,长安哥哥为了求他,都不惜跪下!”素衣一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柳如嫣面色一寒,冷冽道:“什么?谁有资格让长安给跪下?!”
长安放下酒杯道:“我也是有求于人,形势逼人,为了玉芙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柳如嫣叹道:“小情种!”然后再度给长安斟满酒,柔声道:“后来呢?”
长安道:“后来有一个少妇帮了我,不过要我帮她杀三个人。是她要苗药王出手的。”长安将个中经过娓娓道来。
柳如嫣奇道:“你可知她的来历?”
长安摇头。
柳如嫣看向苗素衣。苗素衣也摇头,道:“爷爷只说是贵客!为了迎接那个女人,我和爷爷等了整整一个早晨。宁哥哥若非那个时间前来,我想爷爷也不见得不会出手的。爷爷对那个女人极为重视!”
柳如嫣陷入了沉思,甚至于忘记给长安斟酒。
良久,柳如嫣忽然道:“她要你杀的三个人里面是不是有陆家庄的陆青子?”
长安道:“的确有陆家三侠之首陆青子。姐姐难道知道她的来历?”
柳如嫣道:“我只知道她应该来自鸳鸯湖,却也猜不出她的身份。能够让苗乘风欠下人情的女人,除了鸳鸯湖,我想不出其他地方。苗乘风与鸳鸯湖的瓜葛很复杂,也极为隐晦。鸳鸯湖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很可怕,长安你要听姐姐的话,多加小心,最好不要过多接触!”
长安点了点头道:“多谢姐姐提醒。”
三人从中午午时一直喝到夜幕酉时。
当长安悠然醒来已是深夜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柳如嫣的怀里,立刻闻到了一股幽兰一般的女儿清香,感觉软绵绵的。
苗素衣已不见。
长安一醒来柳如嫣便已察觉,轻声道:“你醒了!”
长安动了动想坐起来,却发现柳如嫣的双臂搂的很紧,他挣扎了一下却不见柳如嫣有松开的意思,便也放弃了,就枕着柳如嫣的温软胸脯道:“素衣呢?”
柳如嫣道:“素衣已回房了,她喝醉了。”
长安道:“姐姐你怎么没醉?”
柳如嫣微微眯着眼睛道:“姐姐在夜里从来不会喝醉,白天也许会醉,晚上绝对不会。而且只有姐姐想喝醉的时候,才会真正的醉!”
长安奇异道:“为什么?”
他倒是知道修炼高明的气功或者元功,能够将酒直接逼出体外,喝酒就如同喝水一般,千杯不醉,但是长安相信柳如嫣的话绝不是这么简单。
柳如嫣幽幽道:“你想听么?”
长安道:“只要姐姐讲,我就认真听。”
柳如嫣却沉默下来,搂着长安轻轻的摇晃着身子,许久才道:“从前我有一个弟弟,我总喜欢这样搂着他。他很淘气也很顽皮,胆子又小。我和他相依为命。他总是被人欺负,每次被人打了之后,哭哭啼啼的回来,我只要搂着他哄他,不一会儿他就不哭了。那时候他很怕黑,夜里总是不敢睡觉,只有我搂着他他才会睡着。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很清苦,母亲在一个富人家里做长工,靠微薄的工钱养活我们姐弟两。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总喜欢喝酒,闲暇时我总是看见父亲和母亲一起对饮。但自从父亲不幸死后,母亲突然变得冷漠起来,很少笑,也滴酒不沾,只有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才会喝一杯酒,只是一杯。喝完那杯酒她就会大哭!那时我便知道母亲很爱父亲,若不是为了我和弟弟,她也不会独活世上的。弟弟八岁那年,父亲已死去四年。那一年的除夕,母亲却醉了,她忽然喝了很多酒,也让我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我和母亲都醉了。我一无所知,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弟弟呆坐在门前两眼空洞无神,屋子里吊着母亲的尸体。母亲已上吊死了。弟弟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在夜里没有我陪着,睡不着,却偏偏看见了母亲自杀,被吓傻了。第二天几个人来到我们家,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我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隐秘的事情。他们看着我母亲的尸体只是叹息,不住的叹息。母亲真的很美,即使终日辛苦忙碌,她的姿色在我的家乡也是一等一的。她守寡的几年,经常有人来打坏主意。母亲总是闭门不出,她是不会背叛父亲再嫁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除夕前夜,母亲被人玷污了。她觉得再也没法活下去,自杀了。有一天,弟弟忽然对我说他看到了母亲。那时母亲已死去半年多。我当时很害怕,弟弟说胡话的次数越来越多。那年秋天秋收才过不久,田间到处都在烧稻草。我带着弟弟去散步。弟弟忽然对我说她看见了母亲和父亲,他说他们来接他了。弟弟忽然挣开了我,冲到了火里。等我救出他的时候,已没法救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死去。我好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喝醉,若不是因为我醉了,弟弟也不会被吓得神志错乱,更加不会有后来的不幸。姐姐实在不是一个好姐姐......”
天色暗淡,已是日薄西山,天边只剩下一抹红霞。
牧童驾着青牛,沿着小寒溪往下。
忽然之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大路的一头响起尘土滚滚,来势很急。
但是,老青牛是温吞性子,不急不缓,有一股子倔强,是一头慢吞吞的犟牛。这才让开土路半边,那两匹黑马已经冲了过来。
骑在马上的,是一老一少,衣着都很光鲜,是光滑的上等织锦绸缎长衫,和村子里的粗布麻衣完全不同,一看就知是来自殷富之家,非同寻常。
当先一骑是那老者,两鬓都斑白,但精神矍铄,端坐马上风驰电掣从身边冲过。
那少年却是比老者慢了半步,立刻就被青牛挡住去路。偏生他是爆烈的脾性,立刻扯开了嗓门喝道:“小崽子,让开路来。”
说话间,他驾着膘肥体健的黑马,竟是横冲直撞过来。
一眨眼睛,高头大马就风雷一般的撞将上来,及至近了,一线之隔的时候,老青牛忽然愤蹄前奔,后蹄一下扬了起来,硕大的黑蹄子磕在黑马的胸口,砰一声大响。
那马吃痛,人立而起,发出了凄厉长嘶。
马上的少年大惊,矫捷的拉住缰绳,一个翻滚落在地上,站定。
牧童向他吐了吐舌头,在牛背上颠簸了几下,安然无恙。
少年眼神一瞥,便看见黑马倒在地上,胸口裂开一个窟窿,血流如注,死得不能再死。
他怒气立刻上头,朝着已在前方的老者,喝道:“刘老,宰了这条老牛,擒住这个兔崽子。我要教训教训他。”
刘老眉头一皱,勒马回头,便拦在了路中间。
牧童扭头看去,发现老者正端详着他,眼睛就像两个黑洞,毛骨悚然。
猛然拉了一下牛鼻绳,双腿用力夹了夹牛背。本来慢吞吞的老青牛忽然发足狂奔起来,牛头压低,一对尖角对准了前方,怒目而视,轰隆隆撞将过去。
老者见状,一对修长入鬓的白眉一挑,身体硬生生提起一丈还高,离开了马背。那一匹黑马,受到惊吓,往路边跑去,却被老青牛双角拦腰撞上,飞出去三丈,落地已死。
而老青牛去势丝毫不减,绝尘而去,很快奔回村子。
老者飘然落地,回头看向一脸愤愤然的少年,压着声音道:“少爷,你又意气用事了。这里,可是宁家长安的家乡,你莫要滋事。他十有八九就在村中。我们此来,是请人办事,万万不要误事。”
少年头一扬,笑了笑道:“刘老,我知道这些道理。不过就算遇到宁家长安,我也要试一试他的,如果名不副实,我请一个废物有什么用?!”
少年口中的刘老轻轻叹息一声,忽然道:“那是一头好青牛。”
少年嗯了一声,疑惑一下。
老人又道:“传闻,宁家长安当年就是骑着一头青牛,闯荡出大名声。相传一次山下逢虎,那牛一撞一踢,猛虎都没了命。那青牛,有灵气,通灵了!”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子里,传出来一声牛哞,格外的悠扬雄浑。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举步往村子走去。
此时此刻,村头的老桂树下面,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半躺在树下,背靠着桂树巨大的树干,悠闲惬意。少年相貌平平,神态悠闲,一身粗布短衣满是褶皱,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天上的几点星子,嘴里胡乱吹着口哨。
忽然之间,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长安哥哥,青牛真威风。”
牧童一脸兴奋的笑容,小脸红扑扑,说出话来却清晰明了。
被孩童叫做长安的少年坐直身体,看向从老青牛背上跳下来的孩童,质问道:“二虎,是不是闯祸了?”
二虎龇牙一笑,露出雪白牙齿,走到长安身边,靠着树挤着长安坐下来,道:“我相信青牛能踢死老虎啦,原来你没骗我!”
二虎一脸兴奋,然后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长安,我现在不敢回家,怕那两个人跟到家里,到时候爷爷又该罚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长安无所谓道:“在这里等着吧,我来打发他们。”
二虎吐了吐舌头,小声道:“那两个人有功夫。”
长安白了二虎一眼,不以为然。
二虎一下着急了,连声道:“可是,可是长安你的功夫都散了呀。”
长安嘿嘿一笑,充满自信,扬了扬浑圆的手臂,摸了摸二虎的脑袋,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天要是真的塌下来,也是先打烂我的脑袋,二虎啊,你有的是时间挖个地洞,藏起来。”
二虎愤愤然,道:“谁要躲地洞!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爷们!将来我二虎的名声,一定比长安更大......”
长安忽然站了起来,轻声呢喃道:“顶天立地,要站稳都不容易!顶天?谈何容易。”
二虎是真不懂了,悄悄走到老桂树后面躲起来。村口的大路上正缓缓走来两个人,一老一少,步伐不急不缓。长安双眼凝视过去,观察两人的步伐。老者步行,每一步踏下,都不带起一点灰尘,轻功了得;而那少年,脚踏地面咚咚作响,内力刚猛,控制的却不妙。只是一眼,长安就得出这些判断,不是江湖中人,没有这份独到的眼力。
一老一少,径直走向老桂树下的长安,及至三尺之外,站定,抱拳道:“宁家长安,可是阁下?”
长安虚眯着眼睛,看向两人。
老者身边的少年,只是抱拳,表示礼节,却未开口,直刺刺的打量着长安,神色间跃跃欲试。
长安呵呵一笑,双眼张开,道:“赤血堡的朋友?”一眼识破两人的身份。
老者哈哈一笑,赞道:“好眼力!不错,我们来自赤血堡。这一位,是赤血堡少堡主刘玄风。这一次前来,是想请宁家长安帮忙出手杀一个人,一个恶人。堡主碍于身份,不便出手,只能另请高手。如今江湖后起之秀当中,宁家长安名声最盛,信誉最好,小小稚童都能传唱你的事迹,是我们不二的选择。酬劳方面,绝对公道,可以商量。”
长安浮现出一脸的遗憾之色,摇了摇头,道:“我已不做这种买卖,困倦了。”
老者一脸诧异,凝视着长安,道:“是么?”他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好像一汪泉水忽然结了寒冰,给人冷冽的压迫感。
长安极认真的点头。
赤血堡少堡主刘玄风上前一步,盯着长安,道:“这么说,我们是白跑了一趟咯?!不过你的牛,踢死了我们的马,你总该赔偿吧?还有,这一路返回,我们都要走着回去,弄脏了鞋袜,都是要花银子重新置办的。这些,你都要负担!”
长安摇了摇头,面色尴尬道:“我已散尽钱财,现在身无分文,实在抱歉的很。如果你们愿意记账,我有钱了倒是不会赖账的,一定亲自到赤血堡加倍偿还。”
刘玄风不罢休,冷笑道:“赊账?我们只赊朋友的账!既然如此,就把那头牛抵给我们,也是不错!还有,那骑牛的孩子一并也要带走,给我放养青牛。”三言两语,刘玄风便暴露出来敌意。
长安继续摇头,眯眼道:“牛,不能给!小娃娃,你们也不能带走!这笔钱,我一定要欠着。”
刘玄风面色一寒,冷笑道:“你说欠,就能欠?我非就不欠。今天,牛和人,我刘玄风都要带走。”他咄咄逼人,十分嚣张。
长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现在确实有些发胖了,淡淡的说道:“别仗势,莫嚣张,勿为恶。”
刘玄风冷笑连连,冷喝道:“我非要仗势欺人,非要嚣张跋扈,非要无恶不作,你能奈我何?赤血堡你惹得起?!刘老,把那孩子先给我抓住。”刘老神色漠然,身形一动,脚尖点地,身体腾空而起,绕着老桂树一旋,便到了树后,立刻就把正悄悄往树上爬去,想要藏身的二虎捉了出来,提在手里。
刘玄风哈哈大笑,猛然握拳,扑向长安。长安微胖的身体猛然挺直,展露出来一种英气,英姿勃发,一拳头轰出去。双拳对撞,刘玄风身形一顿,噔噔噔,向后连退三步,然后稳住,大叫一声,劈手再扑来。赤血堡武功当中的推、拿、劈三字要诀,劈字决施展出来,反手将长安打的连连后退,这简直出人意料。长安一招过后,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败北。不过刘玄风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长安打倒,这个发胖的宁家长安似乎永远也不会倒下。最终,刘玄风拳头疼了,只能罢手,发出大笑道:“宁家长安,武功全废。现在,叫小丑还不错!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刘老,我们走!”
刘老一手提着二虎,转身一手牵着青牛离开。刘玄风则是一翻身,坐上青牛脊背,发出大快人心笑声。
长安抹去嘴角残血,微不可察的向二虎点了点头,传达了一条讯息。不哭不闹的二虎,能够明白!
夜已黑定。小村口老桂树下,长安缓缓的弯腰,发出连连的咳嗽,一脸痛苦,最后喃喃自语:“虎落平阳被犬欺,被犬欺!二虎,只能委屈你受点苦。敢骑我的牛,那是不想活咯。赤血堡算个屁!”这时夜色中,一个老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长安的身后,双眼之中神光湛湛,正看向村口那条大路。
长安咬着牙道:“没法再闯了,内力被人打散......”他当初拼命逃下山,一小半的原因便是被杨清陵打怕了。杨太乙教他功夫,杨清陵当陪练。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些地狱般的生活。他的童年是血淋淋的。
杨清陵一声冷哼,踱了两步骂道:“没用的废材。”
长安和玉芙都不搭腔。杨清陵其实是很爱护他们的,极为护短,只是外冷内热,三句话不离喝骂,其实是性情使然。
果然,杨清陵一句话骂完,盯着长安道:“给我讲一讲,什么样的人物把你打成这样的。”
长安一五一十将自己与卢靖一战的经过讲来,杨清陵越听越惊,到了最后两条白眉毛都挤到一起,最后出人意料的说了一句:“这一件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哪里挨刀子,哪里砍回去。龙阳门出了这么一个货色,你不消惧怕那些老东西,卢靖该打还是要打,绝不能惧怕半点,知道了么?!”
长安点头,心中一片苦涩。爷爷似乎忘记了自己一身内力已废,怎么能打得过卢靖?!况且自己还把爷爷亲手锻造的龙首剑给丢了,丢尽了爷爷的脸。
那柄整整锻造了五年的龙首剑,杨清陵只字未提。
长安心间忐忑。
杨清陵掉过头道:“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长安和白芙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不知道爷爷要给什么东西,心里好奇,却不敢问。两人悄悄的把手捏在一起,步伐一致的跟着,只觉得火爆的雷公爷爷今日颇有些不同。
杨清陵默不作声走到三间土屋里间,在一口黑漆梨花木雕花铜锁的箱子前面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从最里面拿出来一个镶金嵌玉的檀木匣子,交到了长安的手里,神色间有些凄冷道:“这是你爹娘的东西,你该看看了。”
长安一惊,双手不禁有些颤抖,缓缓打开匣子,方看到匣子里面的什物:一块玉佩,一支玉簪,还有一把钥匙。那玉佩上系着红绳,镂空的花纹,样式古朴,雕工精细,在中间是一个“宁”字,正是长安的姓氏;那把钥匙则是异常精细,齿痕凹凸,相当繁复,定出自于能工巧匠之手;最后是那一支玉簪,上面有一朵珠花,亮晶晶光闪闪,煞是好看。
长安一时间心潮澎湃,无法说出话来,心中思绪万千,但是都乱糟糟一团,只得轻轻合上匣子,搂在怀里,看向杨清陵。
杨清陵眼神闪动,仿佛也是被勾起来回忆,依稀道:“你爹叫宁盛道,擅长用剑,手持一柄龙首剑,行走江湖旱逢敌手。你娘叫李明姝,一代江湖奇女子,通晓天下武功,博闻强志。你要记住这两个名字。另外,在龙渊省你还有一门亲戚,乃是你爹的胞弟你的亲叔叔,叫做宁茂道,接手了你爹的家业。这一次不是我不留你!你必须去一趟。你爹娘在那里留下一些东西给你。而且,父母之仇,也要从那里查起。走,现在就走!”
杨清陵说话间似已厌烦了长安。
玉芙听闻,急道:“爷爷,长安怎么能够应付?你不能立刻赶他走。”
杨清陵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身板微微的佝偻起来,看着玉芙语重心长道:“一辈子留在山上能有什么?哪里有不离巢的小鹰。功力没有,就好比雏鹰折断了翅膀,只要挺过去,天再高,也能够飞上去。芙儿,你总是护着这小子,没有好处!”
玉芙不住摇头道:“我不,爷爷,我要跟长安一起走!”
杨清陵一脸阴沉,玉芙和长安则一脸坚定,下意识的互相攥着手,固执的坚持着。许久许久,老人重重的一挥手,背过身去,暴喝道:“走,都走,都给我走......”屋顶上的瓦一块接着一块的破碎,转眼间碎了一半。
长安和玉芙相视一眼,一路飞奔,向山下而去。
两人走后不久,杨太乙悄然出现在山巅之上杨清陵的身旁,长吁短叹道:“你怎能让长安这个时间出去?”长安的仇人并不少,江湖之中没有不染恩怨的人。
杨清陵道:“宁茂道不行了,前不久被人下了毒,熬不了多久了。长安再不去,一切恐怕都晚了。当年到底是谁杀死了宁盛道,许多的秘密都在宁茂道的口中,不能不查出来,而且宁盛道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够落入到别人的手里。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唉!没想到玉芙真的喜欢上了这小子,痴儿傻儿,以后的日子,岂能有片刻安宁?!”
杨太乙一脸的凝重道:“看来这件事,我们两个老家伙是无法插上手了,当年的约定是不能够违背的。玉芙能够跟着长安,也是不错,青梅竹马。老哥,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年轻人的事情,你插手太多,反而是适得其反,顺其自然罢!能有这样好的孩子,你还要要求什么?”
长安很缺钱,与卢靖一战之后,为了疗伤不但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还欠下了大笔的债务。现在的身手,恐怕连一个江湖二流高手都不如,而且成了一个胖子,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在兰幽村外的土路上,长安将匣子再次打开,将钥匙和玉佩揣到怀里,贴身收好,然后将玉簪夹在手上,反复的把玩,越看越喜欢。整个玉簪晶莹剔透,手工精细完全没有瑕疵,浑然宛若天成,加上那一朵珠花,光彩照人,以长安的眼光判断,价值连城。
长安看着身边静下来婷婷的玉芙,轻声道:“芙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吃苦头?”
玉芙眼睛一眨,摇头道:“没有苦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长安苦涩一笑,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是要娶你,你愿不愿意?”
玉芙眸子雪亮,看着长安,温柔的一笑道:“从小问到大,芙儿都答了无数遍了,你都没有记下来么?这一次,不想说!”
长安轻轻一叹,轻轻把玉簪别在玉芙的头上,伸手拨了拨,珠花晃动,光彩艳艳,配上玉芙的姿容,相得益彰。长安一把抓着玉芙的柔荑,紧紧的双手握着,坚定道:“除了我和你,不要让第三个人碰这玉簪!”
玉芙点头,脸颊微红。
骤然之间一声牛哞响起来,浑厚而低沉。长安闻之一愣,惊讶道:“青牛,我的青牛怎么回来了?!”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前疾跑,顷刻后便是看到了壮硕无比的青牛,正四蹄飞踏,轰隆隆向自己奔来。
青牛当真有灵性,到了长安的面前,便停顿下来,四蹄跪下去。长安第一眼便是看到了牛角之上的血迹,爬上牛背神色凝重道:“芙儿,只怕二虎出事了。青牛,快带我去!”玉芙脚尖一点,也坐到牛背上,靠在长安的怀里,青牛再度飞奔起来,速度之快不输骏马。
土路上,一骑青牛绝尘而去。
直到三十里之外一片密林边,青牛停了下来。长安和玉芙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在林边的荒草之中看到了刘玄风和刘老的尸体,胸膛之上都是一个巨大的窟窿,显然是被青牛的牛角撞破而死。玉芙忽然道:“长安,你看他们的眼睛里面有一片黑气,定是被人下了毒了。”
长安凑近去看,果然是看到了刘玄风和刘老的眼瞳之中有一片朦胧的黑斑,的确是中毒所致。两人死去大概不久,血迹已凝结成块,呈现黑紫色,血腥气却没有变化,还没有发臭。长安判断道:“看来这两人牵走青牛,带走二虎不久就被人下毒了,不过并没有立刻毒发死去,而是一路艰难到达了这里,已经虚弱不堪,才被青牛撞死。这两个人才死去不久!二虎到底去了哪里?下毒之人到底是谁?看来我们去龙渊省的计划要缓一缓了,必须先找到二虎。”
玉芙柔顺的点了点头。
两人骑上青牛,匆匆离开了这里,再次上了大路。
是日黄昏,华灯初上。胭脂河畔,画舫花船,鼓瑟笙箫之声不绝于耳。一骑青牛缓缓走入丹阳城城门,径直来到永安当铺。丹阳城乃是青山郡的首府,不夜城。因为一条胭脂河,清官伶人无数,多少侠客、才子流连忘返,醉卧花丛。胭脂河中,花船之上,娇艳女子,艳名广播。每一条花船,每一座青楼,都是一处销金窟,春|宵一刻,千金散去都是家常便饭。
长安和玉芙走入到这一家信誉极好的永安当,便是看见了啪啪啪拨着算盘的胖掌柜。掌柜的一身肥肉,老鼠眼睛之中精光乱闪,看见客人进来,发出来哈哈笑声,热情道:“原来是宁家长安。小二快快上茶,上龙渊女儿茶。”
龙渊女儿茶是好茶,上等的好茶。
说话间,掌柜的已经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极为的热络,招呼长安和玉芙在客桌坐下。此间小二已上好茶水,规规矩矩的退下去。胖掌柜方嘿嘿笑道:“这一次,又有什么好东西?”
长安淡然道:“王掌柜,我们先不谈典当生意。我有一些事情先要向你打听,以你的消息灵通,一定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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