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环李不沉的女频言情小说《水官秘录玉环李不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蟋蟀与蝉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猪腿?”胡胖子一怔,好似没反应过来,我也等不得他在反应,一个箭步走上前,夺过猪腿转身扔向虾塘。未等猪腿落水,那水中的龙虾好似疯了一般,争抢着蹦出水面,撕咬着猪腿上的血肉,一旁的胖子都看傻了,瞪着眼睛说道:“乖乖,这龙虾怕是要吃人呐!”我见此心中也有些骇然,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退却,索性把外套一脱,几步走到塘边回头看着胖子说道:“十五分钟我要是没上来,你就走吧。”说完,也不等胡胖子回答,纵身一跃,宛如游鱼般钻进水中。养虾的池塘,一般都不太干净,我一进水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莽撞了,这水里本就浑浊,再让难以计数的龙虾这么一闹,水中更是乌烟瘴气浑浊不堪,睁眼看去,最多,也就是半米的距离。可事已至此,也不能退缩,就算拿不到那半本《疍民记事》,也...
《水官秘录玉环李不沉大结局》精彩片段
“猪腿?”胡胖子一怔,好似没反应过来,我也等不得他在反应,一个箭步走上前,夺过猪腿转身扔向虾塘。
未等猪腿落水,那水中的龙虾好似疯了一般,争抢着蹦出水面,撕咬着猪腿上的血肉,一旁的胖子都看傻了,瞪着眼睛说道:“乖乖,这龙虾怕是要吃人呐!”
我见此心中也有些骇然,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退却,索性把外套一脱,几步走到塘边回头看着胖子说道:“十五分钟我要是没上来,你就走吧。”
说完,也不等胡胖子回答,纵身一跃,宛如游鱼般钻进水中。
养虾的池塘,一般都不太干净,我一进水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莽撞了,这水里本就浑浊,再让难以计数的龙虾这么一闹,水中更是乌烟瘴气浑浊不堪,睁眼看去,最多,也就是半米的距离。
可事已至此,也不能退缩,就算拿不到那半本《疍民记事》,也得看看这塘下的古墓,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好在先前在岸上的时候,自己已在心中推演过数次,现在入水,虽说水中环境恶劣,但也能克服。
我李家祖上,从疍民手中习得看水之术,这看水,可分为三类;
水行、入水、水势。
其中入水一类,几乎是每个族中会看水之人必会的门类,因为疍民,正是因为此类,才可在水中如游鱼般自若,此时水中情势随乱,但我也并未慌张,体表更是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棕色的透明状黏液,正是这些黏液,稀释了水中阻力,让我游的更是迅速,眨眼间便潜到了塘底。
这水底的情形,让我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胆颤,只见那古墓所在的封土层,竟被龙虾活活豁开一个大口子,此时乌压压的黑水从古墓内渗出,好似在流血一般,看着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我从小生活在水上,对水势也十分了解,此时并未迎着黑水游去,而是到封土层上游,掏出手中的鹰嘴刀,将那裂口越凿越大。
可就在此时,我直觉水流骤然汹涌,身后一股巨力传来,下意识的的将鹰嘴刀向后挥去。
这一转身不要紧,我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这要是在水底泄了气,就算我有入水只能,也绝难全身而退。
方才那打算从背后偷袭我的,竟是一条数米长的大鲶鱼,这鲶鱼不知潜藏在古墓中多少岁月,两只须子好似活物一般,足有一尺来长,通身暗红。
见此我心中暗道,这大鲶鱼怕不是吃小龙虾吃的染了色吧。
鲶鱼十分凶猛,肥硕的身躯一扭,卷起阵阵黑水又朝我撞过来。
我见此也不慌张,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区区一个虾塘能乃我何,当即后腰一摆,躲过鲶鱼的同时单手将鹰嘴刀插进鲶鱼腮中,吃痛的大鲶鱼在水中一阵翻滚,血色的水波四溢,引得周围的龙虾更为亢奋,竟放弃了猪腿,转头朝着鲶鱼游来。
我见此当机立断,一脚踩在鲶鱼身上,接着反弹的力道钻进古墓的裂缝当中。
此时的大鲶鱼,早已被无数龙虾咬住,身上血肉四溅,疼得坠在封土层上打滚,近米厚的封土层眨眼间就被它拱开,黑水瞬间涌出,将整个虾塘染得如墨色一般,漆黑无比。
而我这头,因为由于黑水被释放,眼前的整个古墓也随之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好似有什么重物坠入水中,心中暗惊,难不成这墓中还有一只大鱼不成!
当即赶忙向墓外看去,却见到胖子竟然也跟了过来,见我已进入墓中,扑腾着向我游来。
不过此时已经顾不得询问,我对胖子打了个跟上的收拾,转身钻进墓室,只见水底尽是白骨,不知是殉葬之人,还是不慎被鲶鱼拖进此处的倒霉鬼。
我和胖子在墓穴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像样的陪葬品,更别说那本《疍民历事》了,不过想来也是正常,这虾塘下情况复杂,纵然那书材质特殊,可在水中泡了千年之久,能否保存完好,仍是未知。
倒是胖子这边,先找了通往主墓的甬道,可这甬道被一堵墙封住,在水下难以打开,他用力撞了几次都未有成效。
我见状快速游到胖子身旁,、正想帮忙,却看他对我摆摆手,撸起袖子,铆足了劲靠向封土层。
我见此心道,要不怎么说人傻力气大,胖子这一身横肉是真没白长,他这一撞,封土层顿时裂开一道半尺长的缝隙。
我刚要竖起大拇指夸夸他,就见到墓穴之外,那如白蚁般密密麻麻的龙虾竟然钻了进来,想来是龙虾见了血以后,凶性大发,想要吃人!
好在此地水流湍急,龙虾难以疾行,否则自己二人只得落得跟大鲶鱼一样的下场。
胖子一看就急了,娘的,自己长这一身横肉可不是为了帮张老板喂虾,当即发了狠,使出吃奶的尽头连连撞向封土层,我也顾不得在旁边看乐子,与胖子一同撞去。
二人接连撞了十几次,撞的我一阵眼黑,终于,封土层“扑哧”一下倒了下来,此时龙虾群已然追上,胡胖子的屁股,被好几只龙虾狠狠钳住,疼得他龇牙咧嘴,纵然如此,也不敢怠慢,万一被龙虾群缠住,外面那头只剩白骨的大鲶鱼,就是自己的下场。
我和胖子玩了命的,沿着甬道向前拼命游去,我见胖子脸色青紫,口鼻间有气泡不停窜出,知道这是散气的征兆,若是再找不到出水之处,胖子只怕会活活憋死在水下!
疍民入水,和旁人不同,在水中潜浮的时间足有十几分钟,远非常人可比,胖子,虽说也是游泳好手,可入水后遭遇太多险情,大量运动之下,氧气急速消耗,此时,也只剩半口气在肺中。
好在这宋朝墓穴,主墓所在之地势,往往比殉葬坑高上不少,我和胖子沿着甬道向前游了足有几十米,终于看见前方水波停滞,似有出路。
我急忙对胖子招了招手,先一步游了过去,二人浮出水面的瞬间,纷纷大口喘息起来,颇有劫后余生的味道。
胖子更是破口大骂:“娘的,这些小龙虾,等胖爷出去,非得,非得给你们红烧了不可。”
我抬头看了一圈,心道这古墓修得够高的,从规格上来看,八成是个哪个王爷的爱妃死了以后葬在此地,否则甬道绝不会这么长,不过现在二人所处的方位,应当早已脱离了虾塘的范围,此地偶有腥风吹过,短时间内,应当不用担心会缺氧。
胡胖子喘着粗气爬上岸,刚要起身,不料突然有个东西从天而降,正好落在胖子怀里。
“啊!”
听到胖子一声惨叫,我急忙跑了过去,竟见到胖子怀里,竟抱着一具白骨。
这白骨也不知在此地多少年月,那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还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胖子吓得脸色惨白,支棱一下将白骨扔在地上:“娘,娘的,这天上咋还掉死人呢。”
“不是天上,是这墓顶。”
胖子闻言一怔,随我一同看向墓地,只见这墓顶上,竟然齐刷刷的挂着几十具白骨,正随风飘荡。
冤魂?我先是一愣,随后就想到残手同我说的话,那艘港商留下的海柳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扎曼这个在海上呆了大半辈子的老海狼都如此惧怕。
“啊,啊李小哥,你咋挑了那条船。”扎曼吓得面如土色,好像那船中的冤魂已经飞出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我自幼便在海上长大,对看水之术也算了解,所以对海上冤魂一事颇有怀疑,虽说那港商的死因过于蹊跷,但怎么着也不应该牵扯到冤魂身上。
更何况如今找遍了海潮村,也确实找不出比这艘柚木船更合适的船了。
想到此处,我拍了拍扎曼的肩膀:“我说老扎啊,你也别太迷信,那伙港商不过是八字走背运罢了,咱们的团队,虽说人数上不如他们,但从专业角度上来说,那绝对是这个,再说了,你拉扯达恩,达菲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这趟出去,要是能捞些足个的青头,你们后半辈子也不愁了,总不能让他们也和咱们一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不是。”
扎曼看着对他连连竖起大拇指,而且正如我所言,扎曼当了大半辈子的疍民,还从未捞到过值钱的玩意儿,也知晓此时再劝,已然无用,索性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那船的船长室里有个箱子,千万不能打开。”
我心道刚才说那么多唯物主义思想的话全都白说了,不过好歹扎曼是愿意跟我们同行了。
登船路上,我才知道,原来扎曼曾经也受过那伙港商的雇佣,而且多亏他长了个心眼,这才没跟那些法国人一样,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死法。
当初那伙港商出海前才从船长室找到了一只铜箱,当时奉命担任领航员的扎曼见到此铜箱上雕琢的尽是海鬼脑海的图案,拼了命的劝阻那群港商不要打开。
奈何那伙港商早就被冲昏头脑,只想打开这柚木船上遗留的宝藏,扎曼心觉不好,在港商打开箱子前,找了个借口溜了。
事后才知道,那伙港商打开箱子的当晚,便暴毙在船上。
连尸骨都没人敢去收,后来,还是扎曼看在拿了对方钱的份上,才硬着头皮将那几个港商的尸骨带回来。
说来也怪,从那伙港商暴毙到扎曼去收尸,前前后后不过两三天,可听扎曼说,他去的时候,那些港商早就烂的只剩下骨头了,半点皮肉都没有,若不是从衣着上判断,他还真分辨不出这伙人就是港商。
听到此言,我不禁觉得奇怪,若真是只死了两三天,哪怕是在这海风不断的海湾处,也未免有些快了,就算有动物啃食,也不至于如此,想必还是有可疑之处被这扎曼隐瞒了。
不过此事在我看来也无关大雅,毕竟我们此次出海的目的,是找到沉没在南海的复仇女王号,找到被其带走的人鱼。
那船长室要是真有那么邪乎,大不了就不进去了,反正我们人少,在船舱里凑合凑合睡就行了,只要能让大家伙囫囵个的回来,一切都可以听扎曼所言。
说话间,我和扎曼已经走到柚木船上,此时我更加笃定了就用柚木船出海的观点,眼下登船更是看的清晰,果不其然是一艘上好的海船,虽说小了点,但对我们足够用。
扎曼熟练的检查起船体,缺的少的全都记下来,一会回去托人采购。
等我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深夜,胖子和一只眼在屋里睡得呼声大震,尤其是胖子,一打呼噜震的门窗一块响,我心道这死胖子倒是心宽,明天若是到海上还能如此,那才叫真汉子。
思绪万千,我不禁想起老爷子临走前对我说的话,若是找到了《疍民历事》的下半本,从中寻得替我李家解除诅咒的办法,定要到他坟前告知,也算老爷子这辈子没白付出。
想到此,我心中对于此番出海的执念又深了一分。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我直觉上眼皮打下眼皮,迷迷糊糊的在胖子的鼾声中睡了过去。
梦里,我似乎已经来到的海上,狂风大作间波涛汹涌,柚木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中,任凭扎曼如何操纵船舵都无法让它恢复航向。
空中电闪雷鸣,大雨扑面间引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船上,胖子和达恩达菲三人已经不知去向,甲板上满是血迹,似乎刚刚经历一场血战!
就在我不知发生何事时,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我吓得浑身一阵,转头看去,竟见到千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跟我,一起下水吧!”
说完,千子拽着我跃进水波怒卷的海水中,我落水后下意识的闭气寻找千子的踪迹,可我左右寻了半天,也没能见到她的影子。
然而就在此时,脚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我低头一看,竟见到一只浑身长满了黑色鱼鳞的鲛人,正在将我拽向海底的无底深渊。
此时虽说在水底,可我依旧能隐约看出,那黑色鲛人,正是千子所化!
难不成,鲛人早已知晓了我打算出海寻找人鱼,特意派千子来,只为在这个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胸腹内的空气已然消耗殆尽,眼前一片漆黑。
突然觉得鼻尖一凉,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却隐约听到有人在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窗外阳光正好,知道自己是又做噩梦了。
抬眼看去,千子正站在我身边,门口处,胖子和一只眼捂着嘴笑道:“我说沉哥,梦到娶媳妇了吧,口水都流成河了。”
“去你的。”
我没心思和胖子拌嘴,脑中只想着昨夜的梦境,随后又转头看向千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千子见我脸色怪异,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生病了吗?若是觉得还好,就跟我们一起出去吧,扎曼他们已经在海边等待,只等我们去,就可以祭天后,拔锚出海了。”
我一听此言,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走。”
话已至此,我也心知若想再找到这玉环的其他信息,恐怕只有找到那沉底在茫茫大海中的轮船才可。
至于一只眼口中的人鱼,又称鲛人,鱼人等,它们除了肚腹处,全身都是黑色鳞片。有两排戟张开的锋利牙齿,半人半鱼,上半身似女子。鲛人的油膏,不仅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
自战国时期就有记载,传闻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其陵墓中的长明灯,便是用人鱼油所制,此后便引得后世无数帝王将相效仿。
当然,这些只是在史书和寻常人眼中的人鱼。
不过在疍民眼中,更愿意称呼他们为南武氏,或者,南武国。
南武国的国王,原本是闽越国的南武候,后因在战事中颇有功勋,被汉高祖刘邦爷,册封为南武王,令赐封地。
其封地,主要在如今的福建省沿海一代,而后,南武候于海上见到天宫楼阁,妄图求仙长生,发动国民铸船出海寻得仙踪。
只可惜,长生不老,终是黄粱一梦,许是南武候的举动触犯天威,整个南武国一夜之间被海水吞噬,而其中的国民,则化成了半人半鱼的模样,只得终生活于水中。
据我们家老爷子说,疍民祖上,便是南武国的一个分支,而我李家所学的看水之术,亦是传于南武国。
不过这些, 都不过是疍民口口相传的往事罢了,历经千年,其中真假便不得而知了。
一只眼听到我是福建人,颇有些惊讶,二人开口盘道,赫然发现祖上竟然都是同道,我祖上是疍民,胖子是摸金校尉,一只眼祖上,则是湘西赶尸人。
在如今这个时代,我们的出身,难以搬上台面来说,因此此时三人一盘道,更是多了几分亲切感。
我和胖子与一只眼一直喝到深夜,直到窗外月色淋漓,方才散场,临走时一只眼抓着我的手醉醺醺的说道:“我说,沉哥,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记得找兄弟我,咱们买卖不成,仁义还在。”
回到住处,胖子倒是心宽,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不多时便打起呼噜。
我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虽说此番未能在虾塘中找到《疍民历事》的下半本,但好在有了线索。
虽说自己还年轻,短期内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有这么个诅咒背在身上,着实不太舒服。
南海,是一定要去,就算找不到那半本《疍民历事》,能找到些线索也是好的,不过,下海采疍,与在陆地上截然不同,稍有不慎便会葬身鱼腹。
先前在虾塘里的险境,跟在海中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前去调查之前,必须要准备充分才行。
想到此处,我不免有些担忧,我和胖子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毕竟父辈是过命的交情,且经过宋代王妃墓那一遭,我和他也建立了些许的友谊。
可两人入海,却还是远远不够,更别说到深海中打捞沉船,凭二人之力,纯属痴心妄想,因此扩充我们的部队,成了当前的首要目标。
不过一时间,我能去哪找既有胆识魄力,又十分可靠的同伴呢。
如这般胡乱思索着,我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不沉!快起来,甩幔子了!”
朦胧中我睁开眼睛,见胖子正脸色苍白的看着我,浑身湿透,从头到脚向下滴着水。
我有些奇怪,抬头一看,见自己竟躺在一船舱当中,此时舱内满是海水,船身剧烈摇晃的同时,只觉阵阵雷声入耳,准是遇到了暴风。
我一下扑在地上,呛了几大口水,胖子将我扶了起来:“别他妈愣神了,快走,弃船!”
在猛烈的狂风中,我所处的这条船,如同树叶一般被吹的原地打转,根本分不清方向,船底此时也已经被礁石撞出一个大洞,沉船是早晚的事儿。
我和胖子互相扶持着来到甲板,见到眼前这一幕,我只觉浑身一震,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只见方圆数百米的海面上,竟燃起了阵阵惨白色的火焰,海水与火焰交织,整个海面也随之沸腾起来。
空中惊雷闪烁,每一道闪电劈落,都在海中炸起一大片的火光,透过磷火的缝隙,我隐约见到, 在那海水之下,似乎有一个半人半鱼的存在,双手捧着数枚玉环沉入了不知名的黑暗当中。
“磷火升天......”
就在此时,我只觉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眼看是站不稳,一下倒在地上。
“醒醒,沉哥?”
我缓缓睁开眼,见胖子站在一旁,撇着嘴似乎是在忍住笑意,我揉了揉眼睛,脑子里想的,全是刚刚做的那场梦。
磷火升天,这个在《疍民历事》中频繁出现的名词,如同梦魇一般笼罩着我,如今出海在即,难不成......这是疍民的祖先在警告我,不要到海上?
“我说,你睡觉怎么还不老实,两只手胡乱划拉什么,莫不是见到什么大姑娘了,想把人家抢回家?”
胖子看我还是迷迷瞪瞪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怼道:“你才梦到大姑娘呢,我方才在梦里,都在为咱们的前途担忧,你以为都像你那样,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我也多少也知道了胖子的脾气,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尤其是那张嘴,向来是不肯吃一丁点亏。
此刻见我如此回答,也嘿嘿一笑,转身就往外走:“那你还是慢慢想吧,我可是去找大姑娘了。”
大姑娘?什么大姑娘?我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胖子和我一样,也是孤身一人到盱眙县来的,哪有什么大姑娘同行。
“我说,你上哪?”
“刚刚有人来电话,找你的,说是要约咱们去吃个饭,我听是个女的,就答应了。”
胖子此话一出,我顿感不对,我和他在此地无名无位,怎会有人突然请我们俩吃饭呢,莫不是......前几日在那宋代古墓中的作为,被人看破了!
先前说到,我和胖子拿到那只玉环,想让张老板找个懂行的人帮着瞧一瞧,看看这宋代王妃手中拿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和胖子回到住处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外敲门,胖子应了一声走出去,见张老板正站在外面,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墨镜的老人。
“哟呵,张老板,怎么着,是想请兄弟吃小龙虾了?”胖子知道张老板此时已是半破产的状态,开口调侃道。
张老板一摆手 :“哎呀,你这胖子,我现在是资金周转出现问题,离破产还远着呢。”
三人说着,就往屋里走,我起身对张老板点点头,转而将目光放在这老人身上。
“是谁,要看冥器啊。”
这老头也不墨迹,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旁边的张老板赶忙介绍道:“这位,是马爷,早点在大柳树鬼市倒腾过古玩,也算是一号人物,据说从他手里走过的冥器,那都是个顶个国宝,什么乾隆皇帝的佩剑,朱元璋要饭时候的金碗等等。”
一旁的胖子听了直乐:“在大柳树鬼市能做这么大买卖,怎么还穿了双假NIKE啊,我说张老板,靠不靠谱啊。”
见胖子说话如此没遮没拦,我开口说了他一句:“胖子说什么呢,不懂大道至简的道理,咱们这马爷,一看就是行家,来坐。”
说罢,我引得三人做在里屋,从兜里拿出了那枚,在宋代王妃墓中,取得的玉环。
马爷原本被胖子挤兑的有点不高兴,此时见到玉环,方才心中那股子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天地间眼中似乎只有这一样东西。
“宝贝啊,果真是宝贝。”
马爷把墨镜向下一拽,露出两只眼睛细细打量着玉环:“此物,应当是西汉时期的古物,从纹理上看,应该是祭祀所用,不过此物......”
一听马爷不在讲话,我连忙问道:“此物如何?”
马爷拿起玉环,对准了窗外映射进来的阳光仔细打量道:“此物有血沁,说明主人死前肯定将此物藏于极为要紧之处,否则血沁不会如此深入,从此物纹路来看,不会是在重大祭祀时所用。”
听马爷胡侃一通,我心里想着,这老家伙倒是有点墨水,不过也就言尽于此了,再让他多说,估计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其中对我等有用的信息并不多,除了确认玉环所属的朝代外,对后续的调查并无多大帮助。
马爷摇摇头, 随后将玉环递给我:“可惜了,这东西,若是成套出现,或许更有价值,可如今,只有一枚,难以成数,可惜,属实可惜。”
之后我又和马爷聊了几句,也都是关于玉环的事,从他口中得知,在西汉时期,只有王侯以上的人,才会在祭祀中用到此类玉器,或许可以从此处下手寻找。
我从兜里拿出几张钞票塞到马爷手里,马爷用手一捻,立刻笑道:“这位小哥, 以后若是有想要出手的冥器,记得来找我。”
送别马爷之后,我看着手中的玉环陷入沉思,马爷说的虽然准确,但对我而言,却并无多大用处,这玉环的关键,是能否帮助我找到《疍民历事》的线索。
如今看来,那“磷火升天”八成是我想错了,那虾塘之中的景象,恐怕也只是误打误撞,在机缘巧合之下形成的景观。
不过我这人向来爱钻牛角尖,自己找了许久,总算定位到的地方,怎么会出岔子呢?
一旁的胖子见我眉头紧锁,也开口嘟囔道:“按理说,那地方应该没问题,我去的时候,用我们摸金校尉的寻金定穴术看了一番,那虾塘四面环龙,中有死水,乃是不折不扣的阴死之地,这种地方,若是葬人,必成大凶。”
一听胖子这话,我隐约觉得想起什么,好像在翻找一个被搅在一起的毛线团,突然,被我抓住了线尾一般!
摸金校尉的寻龙诀,出自战国时期,而后经多家演变,化作如今的寻金定穴之术。
在宋代早已接近成型,若是如此,那将王妃葬在此地的王侯,会不知此地乃大凶之地?
非要将爱妃埋在这么一个地方,除了两人有天大的仇恨,要么......就是想让她,替自己看管什么东西。
想到此,我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往外走,胖子从后面喊道:“我说,你上哪啊?”
“大柳树鬼市。”
为了调查玉环的真相,我和胖子一路北上,直到首都,找到了,以古物交易著名的大柳树鬼市。
这大柳树鬼市向来号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鬼市里淘不到的,其中门类档次之多,可想而知。
由于我和胖子对古物一道皆不了解,故而此番来,也只是盘盘道,看看此地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随便从地上找个碗,都得是晚清的。
一进大柳树鬼市里,古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各色人种各种摊位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
好在我和胖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些关门货一眼便能看出来,不过也有些,是真东西,但价格也不便宜。
我和胖子走了几圈,也没打定主意找谁,帮忙看看这玉环到底如何。
俩人蹲在路边,一人买了瓶北冰洋,吨吨吨几大口下去,别提多解暑了。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单边眼罩的中年男子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看二位,在这大柳树鬼市里走了几个来回,莫不是这大柳树鬼市货浅,入不了二位的眼?”
我摆摆手:“我们,是来这找人看东西的。”
中年男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真是缘分,在这大柳树鬼市,论看东西,谁能有我一支眼强?二位兄弟,要是不嫌弃,咱找个僻静地方,您给我开开眼?”
我抬头看了看一只眼,此人生的消瘦,一头染了红毛的卷发,眼睛确实是只有一只,另外一只被罩了起来,此时对我一笑,颇有些猥琐。
不过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了,再提拒绝,也不太好开口。
索性点点头,跟胖子说道:“走,你之前不是说,首都这头涮羊肉一绝吗,带我尝尝去。”
胖子本就已经走累了,此刻一听说吃饭,马上蹦起来:“胖爷还能骗你不成,这顿要是不好吃,胖爷请客!”
东南沿海地区。
“你家虾塘下边压着个古墓。”我扫了眼碧光粼粼的水面,告诉一脸焦急慌张的张老板。
“果然是闹水鬼呀!”
承包虾塘的张老板听了我的结论,脸比水塘的水还要绿。更是跺脚说道:“我养了两年小龙虾。第一年少一半,第二年少三分之二!我翻塘挖沙却又找不到半只会吃虾的黑鱼或者河豚,最蹊跷的是一到晚上这虾塘还冒绿鬼火,还好像有一女的......”
“能不能别吓唬自己。”
张老板说的越来越玄乎,我一摆手连忙打断,“我是说这塘下有个坟。不是说这塘里有个鬼。”
“没鬼?”张老板闻言一愣。旋即恢复了精明却又狐疑的常态。
他眼珠子转悠后,又看向我:“你一没潜水,二没下塘挖泥,三没探测设备,怎么就看出塘下有个坟呢?”
“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小儿科。”
我蹲在地上朝远处的虾塘努了努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这下边的墓是宋朝的,规格还不小。”
闻言,张老板特别好奇的问道:“这墓和我丢的虾,还有在‘鬼火’里跳舞的女人有啥关系。”
“行业机密,如果你还想多活两年的话,少打听。”我瞥了张老板一眼,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秘密的事情,也敢开口打探?
“我给你加钱,还请你吃麻辣小龙虾,管够。”张老板一脸挠心挠肺的样子。
一听到钱,我心中一动,再加上张老板似乎确实对这其中秘密很感兴趣,也就不兜圈子,旋即说道:“只要会认水,看水下的墓葬很简单。比如你家虾塘水面的泡沫和水体绿藻分布,明显有一个矩形的深绿色缺氧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老板张张嘴,想要说话但是肚子里有没有墨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古人的墓穴是三合土夯的,有石灰,千百年的石灰渗透挥发出来会影响藻类生长。所以有墓穴的水体颜色发死,还容易淤积沼气。淤积的沼气会因为气压和昼夜温差挥发,形成绿色的水下磷火,民间称为鬼草舞。”
“原来如此。”张老板恍然,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宋朝的墓?真就这么肯定?”
“咱们这在宋朝之前还是海。况且你不是翻过塘嘛?要是明清的墓穴肯定被泥沙淤埋的浅,你早就发现了。”
我说完,便捡起一只爬到岸边的小龙虾顺手扔进水里,转头看向张老板:“龙虾这东西善打洞,这才把泡在水下的墓穴给打通了。在加上那墓穴里边的空间大,吃的自然就多,就都钻下去颐养天年呗。”
“这么说我的虾都还在。”张老板闻言,顿时激动。
“龙虾寿命短,去年的就别想了,不过今年的绝对都还在。”我望着张老板,心中暗道一声财迷心窍,继续说道:“挖坟的事情我帮不了你。找文物局吧!运气好能得一面锦旗什么的。”
“可不敢找公家呀。”张老板闻言,脸色格外难看。
他抓着我的手臂一阵诉苦,满脸的委屈,就差给我跪下磕头了“这文物局一来,肯定要排水挖掘,折腾好几个月!到时候我这塘里的虾都得见阎王。我去年就已经赔了个底朝天了,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陪!”
说完那些,张老板的脸色变得谄媚起来,拍马屁道:“李大兄弟,你是蜑民的后生,看水这一方面你说第二方圆百里都没人称第一!高抬贵手,帮我这一回?”
“你想让我挖坟还是想让我吃牢饭?再说了,我挖那不也得排水吗?”
“那就想个不排水,不挖坟的办法成吧。”张老板不亏是生意人,听了李不沉的话茬心领神会,道:“钱好说,肯定不让你白干!”
“我想想。”
我锁着眉头一阵沉思,随后问,“你一塘小龙虾理论上能赚多少钱?”
“应该,应该有十万吧。”张老板闪烁其词的回道。
“按照规矩,就从中抽百分之二十给我吧。我尝试一下,把你那些藏在墓里的小龙虾弄出来。”
“成!”张老板一拍大腿,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我暗骂一声,真他娘的是个奸商,方才说十万,怕是虚报了不少产量。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刚报了百分之二十,也是加了码的,二者半斤八两,倒也不算吃亏。
既然张老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犹豫,望着眼前至少五亩的水塘,立刻吩咐张老板帮我准备五斤猪血,七斤小龙虾。
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张老板办的极快,十几分钟便都准备妥当。
我见东西弄齐,把七斤小龙虾合麻椒、料酒放进去猛泡,直待青白色的小龙虾都卷曲成赤红麻木酒香四溢的样子,才全部捞出淋干。
张老板和他的员工在一旁都看傻了,见我将小龙虾的头颅拧下来,放在生猪血里,肥嫩雪白的虾肉则放在白瓷盘里细细码放好。
“这是干什么,白灼虾尾?”张老板颇为不解的问。
“我在做诱饵。”我望望渐渐西沉的日头,告诉张老板:“龙虾这种生物喜光喜腥喜食同类,昼伏夜出。所以等晚上把虾头合着猪血的诱饵放进水塘里就能把它们吸引出来。”
“之所以要加麻椒、料酒是因为麻椒对小龙虾的麻醉作用远强于人,它们吃过那味道之后麻痹失感,便再也钻不回墓穴里去了。
“对对,好办法。”张老板闻言一脸茅塞顿开,同时望着那些虾尾巴,张了张嘴吞了一口唾沫。
待日头下山,月光骤起之时,我将浸泡在猪血里的虾头取出,此时的虾头已经闻不到料酒和麻椒香味,散发浓浓的腥臭味。
伸长脖子瞧的张老板被呛的捂住鼻子,却精明的说道:“虾喜欢吃这些,我以后专门收虾头喂虾,你说行不行,李兄弟?”
“我又不是养虾的。”
我白了他一眼,随后端起盛放虾头的盆,“叫你的员工撑船把虾头撒进虾塘,水藻不茂盛的位置多撒一些。”
说完,我又板着脸,警告张老板的员工,叮嘱道:“撒完就上来,看见什么都当没看见。”
张老板听了这话,扯住上船的员工,问李不沉,“李兄弟,你不是说没水鬼,不会出事吧?出人命了我赔不起啊。”
“宋朝距今七百多年,更久一点,可能一千年,谁都不敢保证墓里面有什么。”
我吃了口白灼虾尾,这味还真不错:“古代墓里面最多的就是机关,以及现在的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大量的龙虾同时钻洞出来可能引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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