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沈……沈老板？
听说她遣散了工人，还清了债，昨天夜里……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就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走了？
赵修珩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竟然走了？
就这样烧掉了一切，悄无声息地走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踉跄着冲进废墟，脚下踩着破碎的瓦砾和烧焦的木炭。
这里曾是江南最负盛名的绸缎庄，是他亲眼看着沈知意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心血。
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他想起她最后离开钦差行辕时，那双盛满绝望和死寂的眼睛。
她说：“赵修珩，我沈知意今天算是彻底看清你了！”
她说：“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那时，他只觉得愤怒，觉得她不可理喻，不知好歹。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真的走了，带着对他全部的恨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16. 悔恨噬心赵修珩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钦差行辕。
林楚楚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娇柔的笑容，“表哥，你回来了？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沈姐姐她……滚！”
赵修珩猛地推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厌恶。
林楚楚猝不及防，跌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哥，你……你怎么了？”
“我让你滚！
听不懂吗？”
赵修珩的声音嘶哑而暴戾，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林楚楚吓坏了，连滚爬地跑了出去。
赵修珩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花厅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沈知意有关的画面。
她穿着大红嫁衣，盖头下隐约可见的精致下颌。
她站在将军府大堂，掷还凤冠时的决绝。
她在江南初见时，那疏离又坚韧的眼神。
她在织造工坊前，指控他时的愤怒与无助。
她最后离开时，那双彻底失去光彩的眼睛。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林楚楚，那个柔弱善良，需要他保护的表妹。
他对沈知意，只有年少时的情谊和家族联姻的责任。
可直到此刻，直到沈知意彻底离开，他才惊恐地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早已在他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