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摄政王的奏折。
在不远处的阴影中,沈昭月静静地站着,她的身影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她的呼吸变得极为轻微,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生怕自己的一丝响动会引起羽林军的注意。
谢凛,那位摄政王,此刻正慢慢地蹲下身子,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满地的鲜血和垂死的赵怀仁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轻轻划过赵怀仁腕间那颗醒目的朱砂痣——那可是北狄巫医下蛊的独特标记。
“沈姑娘的眼泪,可比鹤顶红还要毒上几分呐。”
谢凛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暗巷中回荡,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直直地扫过沈昭月藏身的檐角。
那一瞬间,沈昭月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谢凛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穿透了黑暗,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在谢凛的腰间,那块残佩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是这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又似是这无尽黑暗的源头。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沈昭月的脑海中如闪电般浮现出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幅画像。
画中,十五岁的谢凛英姿飒爽,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漠北的草原上挽弓射箭。
箭尾的银铃闪烁着寒光,上面清晰地刻着“庚辰年霜降”的字样,而这,正是自己被遗弃在沈府门外的生辰。
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的目光被画轴的夹层所吸引,那里隐藏着一封密信,上面的字迹如鬼魅般神秘:“双月同天之日,螭吻睁目之时”。
此时,她缓缓抬起眼眸,望向暗巷的砖墙。
雨水如珠帘般倾泻而下,冲刷着墙壁,竟在不经意间显露出与寒骨玉上那神秘的螭吻图腾如出一辙的痕迹。
那痕迹宛如沉睡千年的巨兽,悄然苏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金线蛇顺着谢凛的袖口,犹如一条灵动的金带,缓缓地爬回。
它的蛇信不断吞吐,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沈昭月借着微弱的光线,定睛一看,竟清晰地看到它口中衔着半片龙鳞纹锦缎。
那熟悉的纹样,如同母亲自焚时身上所穿嫁衣的图案,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怀中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