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走,棉裤在膝盖处磨得发亮,臀部的曲线在摇曳的烛光里晃出涟漪。
我突然想起下午看见她被老板拽进办公室的场景,那三道抓痕,是不是今天新添的?“等等。”
我摸出藏在枕下的雪花膏,那是用半个月工资买的“友谊”牌,“你手上的冻疮……”梅子的睫毛剧烈颤动,指尖在食盒边缘绞出褶皱。
蒸汽从炉子缝隙里钻出来,在她鼻尖凝成水珠,分不清是热气还是眼泪。
铁皮门“咣当”合上时,我发现食盒底下压着张字条,铅笔字歪歪扭扭:“初二晚上十点,后巷见。”
掌心的雪花膏还带着她的体温,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云里,像她转身时藏起的半张脸。
第二章:煤堆里的星光腊月初二的雪下得铺天盖地。
我提前半小时蹲在后巷,棉袄裹紧脖子,眼睛盯着“阿里郎”后门的铁皮锁。
巷口的路灯结着冰花,光晕里飞舞的雪花像撒了把碎钻。
十点零五分,铁皮门“吱呀”裂开条缝。
梅子的红棉袄闪过,我刚要开口,她突然扑过来捂住我的嘴。
温热的掌心带着冻疮的粗粝,混着淡淡的煤烟味。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别出声,老板在查岗。”
我们躲进废弃的煤棚,陈年的煤块在脚下咯吱作响。
梅子的呼吸喷在我脖颈,带着白酒的辛辣——是老板赏给伙计的劣质烧刀子。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腰间的布兜上:“帮我拿着。”
隔着粗布,我触到硬邦邦的玻璃瓶,是治她母亲妇科病的消炎药。
“他今晚喝多了。”
梅子的声音混着雪花落在铁皮屋顶的沙沙声,“说要带我去县城看灯会,其实……”她没说完,突然转身,红棉袄蹭过我胸前的纽扣。
煤棚顶的冰棱断裂,砸在铁皮上发出巨响,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我摸到她布兜里的另一张纸,展开时借着路灯的微光,看见歪扭的“河堰镇”三个字。
“你要走?”我抓住她的手腕,银镯子硌得掌心发疼。
梅子的肩膀在发抖,却倔强地别过脸:“我妈又咳血了,镇上的赤脚医生说……”话没说完,煤棚外突然传来踢雪的脚步声。
梅子猛地转身,后背抵在煤堆上,我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头顶的冰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