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撞我,说女人手上没疤就不知道疼。”
法庭投影放出卖身契特写,红手印在 “以身为契” 四个字上格外刺眼。
律师递上司法鉴定报告:“经鉴定,手印形成时间晚于文字三天,且按印者右手无名指有陈旧性骨折 ——” 他看向梅子,“李女士,能否展示您的右手?”梅子举起手,无名指第一节向内弯曲,是当年在仓库被老板踩断的。
整个法庭寂静如锅炉房的深夜,只有投影仪的风扇在响。
老板突然站起来,肥肉在西装里抖成一团:“婊子养的!你敢 ——” 法警按住他时,他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块烧完的煤渣。
下午举证,小丽抱着个纸箱进来,里面是 “阿里郎” 三年的进货单:“老板用锅炉房的煤款抵我们的工资,还让我们签假收据。”
她指向某页上的 “雪花膏两盒”,“这是梅子用自己的伙食费给锅炉工买的,她总说‘他喉结红得像雪花膏盖子’。”
我突然想起那个雪夜,梅子塞给我雪花膏时的温度。
法庭的灯光白得刺眼,却照不亮老板逐渐铁青的脸。
梅子的拐杖轻轻碰了碰我脚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看我屁股不是色,是想把我从煤堆里捡出来,像捡块能烧的好煤。”
最后陈述时,梅子盯着被告席的老板,突然笑了,梨涡里盛着十年的雪:“你说男人盯着女人屁股看就是想睡她,可他看我时,眼睛里有火,有光,有我在河堰镇没见过的月亮。”
她摸向腕骨的梅花刺青,“而你看我时,眼里只有账本上的数字,和皮带扣上的‘招财进宝’。”
休庭时,阳光终于穿透云层。
梅子靠在梧桐树下,拐杖头划着地面,画出个歪扭的月亮。
我递给她支冰淇淋,香草味的,她舔了口,眼泪突然掉在甜筒上:“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冰,比锅炉房的雪甜多了。”
远处传来法警押送老板的脚步声。
梅子突然抓住我手腕,把冰淇淋按在我掌心,凉得刺骨:“你说,等判决书下来,我们能回河堰镇吗?我想在我妈坟前种棵梅树,春天开花时,月亮照在花瓣上,会像不像当年在锅炉房后窗,你看我的眼神?”冰淇淋在掌心化得很快,顺着指缝滴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