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风卷着樱花掠过医院长廊时,沈砚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他和苏晚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手术室外的电子钟显示20:47,他摘下被汗水浸透的蓝色手术帽,后颈贴着的退热贴早已失去凉意。
助理小陈递来保温杯时,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丝绒礼盒——是上周在iffany挑的银杏胸针,苏晚总说医院走廊的银杏叶像碎钻,他便央设计师把叶片边缘磨出棱光。
推开家门时屋里没亮灯,玄关处整齐摆着她常穿的米色乐福鞋,鞋跟处的磨损是去年陪他在德国参展时留下的。
沈砚礼摸到墙上的开关,暖黄灯光里浮动着细小微尘,餐桌上扣着两只青瓷碗,下面的山药排骨已经凉透。
“手术延长了。”
他解下领带,看见冰箱上贴着张便签,是苏晚惯用的薄荷绿便签纸,“我去工作室了,钥匙在老地方。”
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他们新婚时她总爱在他病历本上画的那种。
凌晨两点,沈砚礼在书房发现那叠离婚协议书。
牛皮纸信封敞着口,露出首页上苏晚工整的小楷,“双方因聚少离多感情破裂”,最后一行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他的钢笔搁在砚台边,墨渍在宣纸上晕出不规则的圆,像她哭红的眼睛。
“现在签吗?”
苏晚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他的白大褂,下摆拖到脚踝。
她手里端着杯温好的牛奶,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我问过陈律师,财产分割很简单,你那套青瓷茶具归你,还有——苏晚。”
沈砚礼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别闹了,明天还要去看你爸妈。”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才想起她总说自己是“寒底子”,每到冬天就像块暖不热的玉。
她往后退了半步,白大褂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衣,领口处还留着他去年不小心蹭上的碘伏痕迹。
“没闹,”她弯腰捡起协议书,指尖划过他的签名栏,“砚礼,我们已经三个月没好好说过话了。
上次你回家,我发烧到39度,你在书房改论文到天亮,连句‘多喝热水’都没说。”
他想起来了,那天是科室申报重点学科的关键节点,他盯着电脑屏幕时,确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