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像一层白惨惨的霜,静静地淌进堂屋。
供着的胡三太奶牌位突然“咔”地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
目光移向纸窗,慢慢地,一个巴掌大的影子凸了出来。
那是个黄纸人,眉心两点朱砂红得像滴血的眼珠子,空眼眶里竟淌下了黑水,那黑水在窗纸上洇出了歪歪扭扭的“冤”字。
凑近细看,笔划末尾还粘着几根灰白头发,再仔细一瞧,竟是王寡妇下葬时含在嘴里的那缕长命缕。
“是厌胜术!”
三姥爷大喊一声,眼疾手快地抄起桃木剑,用力挑破窗纸。
剑尖刚一沾到纸人,那东西突然化作一股黑烟,“嗖”地一下钻进我的裤脚。
我只觉得两腿瞬间像灌了冰碴子一样,冷得刺骨,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尖细的哭嚎:“李家的种...当年你们爷俩掘我七窍...还我祖坟风水眼...”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我耳边,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最后那句,竟然是从我肚子里传出来的,震得我的胃袋直翻酸水。
三姥爷迅速抓起一把香灰,用力抹在我天灵盖,那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又急忙扯开我的棉袄,只见我胸口赫然显出七个紫黑指印,整整齐齐地排成北斗七星状。
最底下那颗“摇光”位上的指印格外深,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碎瓷。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去年爷爷咽气时打碎的青花寿碗。
“造孽啊!”
老人猛地一拍大腿,满脸的皱纹因痛苦而拧成一团。
他哆哆嗦嗦地从炕席下摸索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东西,那油纸已经泛黄,边角还有些磨损。
打开油纸包,里面静静地躺着半截兽骨,兽骨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那些经文仿佛被岁月侵蚀,显得有些模糊。
骨缝里渗出浓稠的黑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瞬间沾了老人满手。
3 煞锁魂阵老人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前方,声音颤抖地说道:“三十年前你爷爷带人平坟建村,我就扯着嗓子说那七座无碑坟动不得啊,那可不是普通的坟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闷响从院里传了过来,那声音沉闷而厚重,像是有个巨大的重物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