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涌出来的,在地面上缓缓流淌,渐渐凝聚成一个“偿”字。
三日后,村里就像炸开了锅,开始流传起王寡妇还魂的闲话。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半夜路过井台时,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坐在那里梳头。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手中的梳子齿上缠满了红头绳,每梳一下,红头绳就跟着晃动一下。
还有人说,夜里听见碾盘吱呀吱呀地响,本以为是在碾高粱面,走近一看,碾出的不是高粱面,而是黄裱纸屑,那黄裱纸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只有我心里明白,每天清晨,当我打开门,总能在门槛缝里捡到片缺耳朵的纸人。
那纸人做得十分粗糙,眉眼却活脱脱就是烧纸的蓝袄老太太,每次看到它,我的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日子就在村民们人心惶惶中一天天过去,可村里的怪事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每到夜里,万籁俱寂之时,总能听见那幽幽的哭声。
那哭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一开始很微弱,就像一根极细的丝线,慢慢缠上每一个村民的梦境。
随着时间推移,那丝线越缠越紧,让村民们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我依旧每天清晨在门槛缝里捡到缺耳朵的纸人,那些纸人就像阴魂不散的诅咒,仿佛时刻提醒着我们危险的存在。
村里的人开始接连生病,一个个都高烧不退。
他们躺在床上,嘴里胡言乱语,说的全是听不懂的话语,声音沙哑而又恐怖,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有的村民眼神呆滞,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有的则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
6 黄纸人围攻三姥爷的身体也愈发糟糕,他整日卧床不起。
原本明亮的眼神变得浑浊不堪,却又透着深深的恐惧。
有一天夜里,我静静地守在他床边,眼睛时不时看向他。
突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极大,手指着窗外,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喊:“她来了,她来索命了!”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窗外站着那个蓝袄老太太。
她的脸在月光下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眶深陷下去,就像是两个黑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夜里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