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次,江辞雁住的地方不再是陆景明此前的住所,而是临时制作的简易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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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里那位极有权势的江府姑娘要在明日问斩的消息,在丰县传得沸沸扬扬。
她故意撞伤胡老爹后,不仅授意马夫殴打胡家女儿,还逃逸,害得胡老爹不治身亡。如此她还不尽兴,竟然还指使药行的掌柜羞辱胡秀姝,用假罪名陷害胡秀姝,搅乱律法的执行。
种种行径,罪大恶极,惹起众怒。
但这则消息并未指明即将要被斩首是江府的哪位姑娘。
戏台已经搭好,就等周光霁的手下来登台了。
既然他们能安插人手混入公廨,炸掉地牢,也一定知道她被陆景明羁押在公廨里。
江辞雁故意只给他们留了一天的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来不及询问周光霁,她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其实只要细究,就能发现这其中的漏洞太多,但情势如此危急,容不得他们多想,哪怕是个圈套,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来救她。
到时总能按住一两个活口。
转眼间就到了行刑的日子,江辞雁穿着白色的囚衣,双手被牢牢捆住,一路被衙役押到刑台之上。
她被身后之人猛地推倒,跪在地上。在她身旁站着刽子手,他手中握着把鬼头刀,刀口格外锋利,闪着银光。
丰县的老百姓几乎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刑台旁,好不热闹,都等着看她这个女恶魔伏诛。
他们中有的人手中还拿着鸡蛋和烂菜叶子。
“孟渊你这个狗官,你怎么敢不上奏朝廷,就擅自砍我头,你罔顾律法,就不怕朝廷追究你的罪责吗?我阿爹可是户部侍郎,你敢杀了我,他绝不会放过你的。我江语鸢就算撞死人又怎么样?我是什么身份,他一个低贱的农户,凭什么要我给他偿命,他配吗?我愿意出点钱赔给他,就算我给他脸了。”江辞雁扯着嗓子喊。
她话音刚落,烂菜叶子就砸在她的身上,鸡蛋液流得她满头都是。
“快砍了她的头。”
“行刑,行刑。”丰县的百姓们齐声高喊。
声音震天动地。
陆景明坐在高台之上,抽出令签,扔到地上。
刽子手接过指令,朝着刀身吐了口白酒,抬手就要砍下去,刀身离江辞雁的脖子越来越近。
江辞雁眉头微蹙。
周光霁的手下为什么还不出现?难道她的判断出错了?
按照她的安排,刀会在贴近她脖子的那一刻停下。
周光霁的人再不出现,她今日的戏就白演了。
就在此刻,有箭声呼啸而来,径直射向刀刃,刽子手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手中的刀脱力落在地上。
“劫法场,这也太张狂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对啊,怪不得她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救她。”有位中气十足的女人愤懑地附和道。
大庭广众之下,周光霁的手下哪怕再猖狂,也不敢做出屠杀百姓的事情。
他们往人群上空中扔了些鞭炮,瞬间“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满地烟球,四周弥漫着浓烈的硝石味,围观的百姓们乱成一团,抱着头往四处逃窜。
蒙着面的男人趁乱翻身上了刑台,用刀利落地砍断绑着江辞雁双手的麻绳。
江辞雁盯着蒙面男人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只一眼她就认出此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