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我意识的“迭代”,留下的最后遗言。
安琪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怨毒,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虚弱和……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恐惧实验的失败?
恐惧无法掌控局面?
还是恐惧……我话语中那种,即使毁灭也绝不屈服的意志?
沈悦则完全沉浸在修复系统的尝试中,她眼中闪烁的代码流更加急促,像是在进行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房间里的警报声渐渐减弱,似乎是沈悦启动了某种应急程序,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系统。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她们一定会找到修复数据链路,重启循环的方法。
只是时间问题。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咬断数据线时舌尖的伤口,电击造成的内伤,还有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和药物摧残,已经将这具身体推向了极限。
眼皮越来越沉重。
每一次眨眼,那该死的预知能力依然在运转,但看到的未来却变得更加诡异和……扭曲。
15秒后:沈悦似乎找到了某种替代方案,她拿起一个新的连接器,试图绕过损坏的数据线。
再15秒:安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咳嗽,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疲惫却更加阴冷的穿透力,似乎在尝试重新建立精神链接。
又15秒:我看到……一双手,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手,从我身下的手术台阴影中伸出,悄无声息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是什么?!
幻觉?
还是……这个被强行中断的循环,引发了更可怕的,未知的时空错乱?
或者说,那个存在于仪器反光中的,“冷酷而陌生”的倒影,并非虚幻?
而是某种……被剥离出来的,属于“林涛”或者更早之前的“我”的残留意识碎片,在这个系统真空期,获得了短暂的实体?
我无法理解。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现实与预知,过去与未来,自我与他者,所有的界限都在消融。
或许,死亡并非终结,也不是解脱。
在这个被时间遗弃的实验室里,在这个由声音和代码构建的无限回廊中,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我最后一次眨眼。
这一次,没有未来画面的闪现。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以及黑暗中,安琪那仿佛无处不在的,带着疲惫却依旧充满魔力的低语:“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