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三人离开紫禁城时,初雪已染白宫墙。
苏砚将惊鸿剑插入老槐树根部——剑柄化作新抽的柳芽,剑身融入树根脉络,从此这棵曾被烧焦的老树,每片叶子都会在晨钟响起时发出剑鸣,每道根须都会在雪夜护住镇民的梦。
半年后的惊蛰,青石镇学堂重开。
苏砚坐在靠窗的位置,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画的不是经卷,而是新柳抽芽的轨迹。
叶昭的箫声混着童声诵读,惊起满树麻雀,翅羽掠过他砚台时,墨汁自动聚成鸿雁展翅的虚影。
“先生,这墨雁为何会动?”
有弟子指着宣纸上的墨迹。
苏砚望向窗外,老槐树的新枝已亭亭如盖,柳条扫过晨钟的铜身,发出清越的回响。
他忽然想起母亲在寒潭底留下的剑诀:“天地为砚,草木为笔,众生为墨,心魂为锋。”
“因为每片叶子,每声钟鸣,都是天地在教我们写剑。”
他摸着砚台暗纹,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正是叶昭在紫竹箫尾补的半片柳芽,“当你们学会听风辨势,看叶知秋,就会明白,惊鸿剑的终极招式,从来不是伤人,而是护着这人间的草木荣枯,晨钟暮鼓。”
山风掠过学堂,新柳的嫩芽落在宣纸上,恰好补上鸿雁翅膀的最后一道纹路。
远处传来樵夫的山歌,混着黑竹坳方向的雷竹新鸣,而更遥远的衡山之巅,天剑星图正随着斗转星移,为人间的剑主们,缓缓展开新的天地韵律。
(全书完)7 终章余韵十年后,江湖流传着“三不遇”的传说:不遇惊鸿剑,却见柳叶护新苗;不遇晨钟响,却闻霜箫送归樵;不遇老槐树,却知根须连千朝。
有人在紫禁城残垣拾得半片刻着星图的瓦当,有人在黑竹坳新竹上发现会随节气变色的剑痕,而所有故事的起点,永远是那个晨钟惊雀的清晨,少年在宣纸上洇开的墨团,最终化作了护佑人间的惊鸿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