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是两两相忘,而是他用一生的权谋,为她铺就生路,而她,只能带着他的爱,在时光的海上,永远漂流。
船帆升起时,远处传来金銮殿的钟声,那是皇帝登基亲政的钟鸣。
妄言望着渐渐缩小的陆地,摸着颈间的银铃,终于懂得,有些爱,注定要在灰烬里重生,就像这鸢尾令,历经战火与鲜血,终将在新的土地上,开出永不凋零的花。
而他,谢明修,大胤的摄政王,苏国的明修哥哥,将永远留在那座朱门深宫里,用余生,替她挡住所有风雪,哪怕,他们终其一生,再难相见。
(第三章完)《烬生》终章 海月无回大胤咸和二十七年,春分泉州港的木香花又开了,粉白色的花串垂在“木香花号”的桅杆上,像极了苏妄言鬓边的白霜。
她摸着甲板上刻着的“明修妄言”四字,海风带来咸涩的潮气,混着怀中鸢尾令的冷香——这是她离开大胤的第十年,也是谢明修被弹劾下狱的第三个月。
“夫人,京城传来消息。”
老船工阿贵递来浸透海水的密信,封蜡上印着半朵鸢尾纹,“摄政王被指私藏鸢尾令,刑部已开审。”
妄言的指尖划过信纸上的朱砂批注,是谢明修的字迹:“别回来,海月无回。”
她望着海天相接处的残阳,忽然想起密室分别时,他肩头的血珠溅在她裙角,像朵永不凋零的鸢尾。
十年来,她带着鸢尾令在南洋诸国行医,用苏国医术救活无数百姓,却始终治不好自己心口的伤——那是谢明修替她挡住最后一支弩箭时,刻进灵魂的疼。
大胤天牢,寒雨谢明修靠在潮湿的石墙上,听着远处刑部侍郎宣读罪状。
脚踝的镣铐磨破了旧伤,混着雨水,在青砖上画出蜿蜒的血痕,像极了当年姑苏城破时,他在御花园留下的脚印。
袖口露出半截银铃穗子,是妄言离开前塞给他的,说“听见铃声,便是我在想你”。
“摄政王可认罪?”
主审官的惊堂木拍在案上。
谢明修望着铁窗漏下的月光,想起十年前泉州港的夜,妄言的船帆在月光里化作剪影,她颈间的银铃,是他亲手系上的。
“罪臣认罪。”
他忽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梁上的蝙蝠,“罪在爱上苏国鸢尾郡主,罪在宁负天下,唯愿她安。”
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