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的手猛然顿住,他看懂了谢明修眼底的光——那是比鸢尾令更珍贵的东西,是能让铁血摄政王低头的,唯一的温柔。
狱卒递来最后一碗牢饭,碗底沉着粒朱砂,是妄言常用的安神药。
他忽然明白,原来她从未离开,那些散落在南洋的苏国医馆,那些暗中送来的伤药,都是她布下的局,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接他回家。
南洋·鸢尾医馆妄言握着银针的手悬在半空,案头的《千金方》自动翻开,露出夹着的银铃。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收到他的回信,信笺上只有八个苏国古篆:“海月有涯,妄言无期。”
墨迹未干,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像他从未离开过。
“夫人,有位公子求见,说来自大胤。”
小药童的话惊碎了烛影。
穿青衫的少年走进来,腰间挂着半块羊脂玉,正是谢明修当年的玉坠。
他跪下时,露出掌心的三道疤,与记忆中那人的一模一样:“家师让我带句话,‘鸢尾花开时,记得回来看雪’。”
妄言的泪水忽然决堤,她知道,“看雪”是他们的暗号,意味着大胤的政局已稳,皇帝即将亲政,而他,终于能卸下摄政王的重担。
少年递上锦盒,里面是修复完整的《木香花图》,角落多了行小楷:“十年霜雪,终见春明。”
大胤·姑苏城旧址咸和三十年,小雪。
谢明修站在重建的木香花树下,望着穿月白斗篷的身影踏雪而来。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换成了银铃,随着步伐轻响,惊起枝桠上的积雪,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明修哥哥,你的手还是这么凉。”
妄言将他的手放进暖炉,里面塞着绣着鸢尾纹的帕子,是她在南洋绣的第一幅作品。
谢明修望着她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天牢里的月光,想起她临走时说的“等鸢尾花开”,原来这一等,便是十年。
“皇帝答应了,将苏国旧址改为‘鸢尾郡’,由你掌管。”
他摸着她掌心的薄茧,那里有常年握银针的痕迹,“我卸了摄政王印,以后,只是个会陪你种鸢尾花的普通人。”
妄言抬头望着树上新刻的字:“明修妄言,永结同好”,墨迹未干,却比当年更苍劲。
她忽然明白,爱而不得的十年,不是错过,而是命运让他们在权谋中磨砺,让这份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