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字字强势冷冽,“我知道春兰是被你打大的,但她现在是我周建国的媳妇儿,用你的话,出嫁从夫。除了我,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打骂她。”
“我媳妇儿没有不孝敬公婆,是她公婆得寸进尺。她也没有不团结妯娌,是她妯娌不知好歹。”
“可是你父母要让她坐牢,别人会说我教女无方。”
“她犯什么错了?就坐牢?”
周建国抿了抿唇,直接赶人,“你要是怕丢脸,可以跟春兰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她只是我周建国的媳妇儿,跟你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老头下意识地摇头。
周建国逢年过节的,都会给他买酒买烟。
要是断绝了关系。
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讪讪地说:“女婿,既然你都说开了,那我明白了,今天的事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万里难挑一的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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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苏春兰撩起袖子,右大臂一块红肿。
周梅哭着说,“妈妈痛痛,我帮你呼呼。”
然后踮着脚尖,很用力地帮她呼呼。
苏春兰看着她心疼自己的样子,想不明白,怎么就长大后,就成了没良心的白眼狼。
“媳妇儿,我来。”
周建国大步进来堂屋。
拿过苏春兰想拿的药膏。
视线触及她红肿的手臂。
顿时眉峰紧锁,“下次你爸再打你,你能不能躲开?”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
苏春兰抬头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挨打啊,他那一扁担又不是打得很准。”
周建国看看她,又看看旁边的女儿。
又妥协地认错:“是我冤枉你了,你不要生气。”
苏春兰:“算了,我大人大量,原谅你一次。”
周建国把药膏挤到自己手指上,轻轻涂抹到她手臂上。
凉意渗入,苏春兰的身子颤了一下。
他小声说,“你忍一下……我已经跟你爸说过了,以后不许打骂你,不然我们就跟他断绝关系。”
“我听见了。”
苏春兰的视线落在周建国棱角分明的脸上。
已经记不清,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把他这么桀骜不羁的男人,驯服得对自己服服帖帖的。
只记得他最后给她留的那封信里写道。
他很早就喜欢她了。
他还让她,要是还惦记着那个人,就去找他,当个老来伴。
他上辈子那么听她的话,全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她。
她以为的换亲。
其实,是他求来的。
她突然喊他名字,“周建国。”
他掀起眼皮看她,“再忍忍,马上就涂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
苏春兰听着他的话,想到上辈子他死在自己前面。
莫名的就委屈,难过。
嗡声嗡气地说,“你这辈子不许死在我前面。”
周建国笑,“好,我死在你后面,把你埋了,我再死。”
“我没跟你开玩笑。”
苏春兰冷着脸。
周建国见状,也赶紧收起笑,“我也没开玩笑。”
……
外面,周军推着一架车猪草回来。
喊苏春兰称秤。
周建国让苏春兰歇着。
他去帮周军称完秤,苏春兰给完钱,老大周超也回来了。
跟周军那一身像是在泥坑里打过滚不一样。
周超一身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的。
连手都是干净的。
没有半点拿了一下午镰刀,割了一下午小麦的样子。
周建国用眼神询问苏春兰。
苏春兰示意他不要问。
饭桌上,周超主动提及:“爸,妈,我今天割了差不多六亩地,明天天黑之前,肯定弄完。”
“好啊,我和你爸就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