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楚翊安的女频言情小说《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陆知苒楚翊安》,由网络作家“陆知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嬷嬷少不得拿出碎银子犒劳,“今日天冷,实在辛苦诸位,这点小钱拿去打两壶酒热热身。”一众粗使婆子得了好处,原本的怨言一下没了,换上了笑脸。“大小姐实在太客气了,为大小姐当差是奴婢的本分。”“之后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但凭差遣。”卧房并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床一榻一衣橱,一张茶几,几把凳子,再加上一面靠墙打的书柜,这便是她过往十几年的全部天地。屋中已经被收拾得纤尘不染,香炉中袅袅燃起的沉木香在屋中弥漫,将原本久无人居住的陈腐气冲淡。金嬷嬷入内,环顾一圈,眼中又流露出心疼。“这地方本就阴冷潮湿,又久不住人,老爷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姑娘。”陆知苒淡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奶娘还不清楚吗?能大度接纳我回陆家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金嬷嬷又是一阵唉...
《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陆知苒楚翊安》精彩片段
方嬷嬷少不得拿出碎银子犒劳,“今日天冷,实在辛苦诸位,这点小钱拿去打两壶酒热热身。”
一众粗使婆子得了好处,原本的怨言一下没了,换上了笑脸。
“大小姐实在太客气了,为大小姐当差是奴婢的本分。”
“之后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但凭差遣。”
卧房并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床一榻一衣橱,一张茶几,几把凳子,再加上一面靠墙打的书柜,这便是她过往十几年的全部天地。
屋中已经被收拾得纤尘不染,香炉中袅袅燃起的沉木香在屋中弥漫,将原本久无人居住的陈腐气冲淡。
金嬷嬷入内,环顾一圈,眼中又流露出心疼。
“这地方本就阴冷潮湿,又久不住人,老爷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姑娘。”
陆知苒淡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奶娘还不清楚吗?能大度接纳我回陆家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金嬷嬷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陆家不是她的庇护所,只是她暂时的落脚之地罢了。
在她把所有事情办完之前,都需要这个落脚之地,所以,她还得给渣爹一些甜头。
陆知苒有些摸不准邢家那边的态度,此事还需好好筹谋一番。
她一边琢磨,一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宣平侯府,却无人有睡意。
府中各处的灯笼都贴上了“囍”字,此时灯笼亮起,显得格外讽刺。
新房中,入目一片喜庆的红,却半点喜色都没有。
丫鬟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楚翊安沉默地更衣梳洗,径直躺到了床上。
赵书宁则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气氛沉闷到了极致。
楚翊安声音满是疲惫,“时间不早了,早些更衣歇下吧。”
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赵书宁却因他的冷落心中那根弦彻底绷断。
“你现在还睡得着?”
“我很累。”
这番敷衍的态度叫赵书宁怒火更盛,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你别多想。”
楚翊安依旧躺着没动,眼睛都没睁开。
他这番态度,叫赵书宁如何不多想。
她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你连话都不愿意与我多说,更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还说没有怪我?”
心中的烦躁终于彻底爆发,楚翊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了我很累,你还想要我怎样?”
赵书宁胸口一阵起伏,“你是累还是不想看到我?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却这般冷落我,你对得起我吗?当初在西平之时你是怎么说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厌恶上我了,你到底有没有心?”
楚翊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西平之时,你也不是这样自私善妒又无理取闹的人。”
赵书宁像被踩中了痛脚,“你果然还念着陆知苒,为了她不惜这般指责我!”
“那你说,你与她之间,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他直直盯着赵书宁,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赵书宁的眼底只有失望与难过,没有半丝心虚。
“你为了她,竟一再怀疑我?你的心已经偏了,我便是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再次逼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希望她离开你?你的心里还有她,对不对?”
楚翊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留恋她那样的女人?”
“那今日白天之时,你为何一再拒绝她提出的和离要求?你那番态度,分明就是舍不得她!”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赵书宁不依不饶,“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心里却一直惦记旁的女人,可笑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早就想着离你而去,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在她看来,全都是一场笑话!”
“砰!”
楚翊安起身,一脚踹翻凳子,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你说够了没有?”
赵书宁吓得一抖,嘴唇哆嗦,再没敢多说半个字。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弱弱的通禀声。
“少爷,少夫人,侯爷请你们往永福居去一趟……”
楚翊安声音满是怒气,“说我们已经睡下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侯爷和夫人方才起了些争执,还,还动了手,侯爷吩咐了,务必请您二位前去,有,有要事要议。”
楚翊安额角青筋狠狠跳了几下,方才的那股怒气再次攀升。
这到底有完没完了?
楚翊安一甩袖,大步往外而去。
赵书宁狠狠咬唇,也抬步跟上。
永福居里,姜氏正在哭,原本她脸上就一片红肿,现在眼睛也肿成了核桃。
楚定峰沉着脸坐在一旁,仔细看,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手指的抓痕。
楚翊安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情形,“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
姜氏的哭声顿时扬高了几分,“你好好问问他吧!看他究竟做了什么为老不尊的龌龊事!”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与陆氏清清白白,半点干系都没有!”
楚翊安和赵书宁听了这话,俱是脸色大变。
姜氏声音尖利,宛若泼妇。
“那你为何一再袒护她?先前安儿要休了她,你便一再阻拦,想保下她。她偷偷求了和离圣旨,害得安儿颜面扫地,简直该千刀万剐,你还一直替她说话,你不是与她不清不楚是什么?”
“就她那勾人的狐媚样,这三年你们怕是早就勾搭到一处了吧!她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你的?当初我便觉得那陆氏是个不安分的,果然是个骚蹄子!”
姜氏越说越激动,各种污言秽语都往外倒,半点侯门夫人的涵养都没有。
楚翊安越听,脸色就越难看,赵书宁也在用一副惊疑的目光看着楚定峰。
楚定峰怒喝,“你闭嘴!非要挑拨我们父子失和才罢休吗?”
“那你要如何解释你的行为?”
楚定峰压低了声音,“你个蠢妇,她真正的奸夫,是上头那位!你要再敢胡说半个字,我定饶不了你!”
姜氏还沉浸在愤怒之中,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头哪位?”
楚翊安和赵书宁却是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他们再次受到巨大冲击,一时面部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姜氏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侯,侯爷是说,皇,皇上?”
陆知苒的母亲洛氏给她留下了丰厚的陪嫁,除了明面上的田庄铺子,还给她留了一批得力管事。
侯府不喜她抛头露面地经商,陆知苒便悄悄经营。
楚翊安在新婚便去了西平参战,西平苦寒,缺衣少食,条件恶劣,陆知苒便组建了一支商队,前往西平贩卖货品,同时也方便给楚翊安捎带东西。
几年下来,她的商队获利不少,对这条线路也慢慢熟悉。
领队的石管事经验丰富,他告诉陆知苒,今年西平气候不佳,恐有大旱,旱灾之后往往会有蝗灾,容易诱发疫病。
陆知苒当机立断,命石管事筹集了一批粮草和药材,运往西平。
若他预测准了,这批粮食和药材就能派上大用场。
若他预测错了,陆知苒也亏得起。
事情果然叫石管事料中了,西平大旱,蝗虫肆虐,不仅百姓无粮可吃,军中也断了粮,只能以蝗虫为食,诱发了疫病。
石管事遵照陆知苒的吩咐,将那批粮食和药材以“太仓商行”的名义无偿献给了朝廷,此举可谓雪中送炭,真正解了燃眉之急。
经此一事,西平城无人不知太仓商行的名号,人人赞其为义商。
只是此前无人知晓,太仓商行背后的东家是陆知苒。
前世,朝廷查到陆知苒的身份,要大力嘉奖她。
她在侯夫人姜氏的花言巧语下,用这恩典替宣平侯府求了延续三代袭爵的机会。
她可真傻,以为靠着这个恩情,就能让楚家高看她,压赵书宁一头,日后,她的孩子也能世袭爵位。
可楚家的人,一个个都是吸血虫,是白眼狼。
她家缠万贯,便如同稚子抱金过市,早就惹人眼馋了。
他们表面上对她好,背地里却在谋划如何将她的产业瓜分殆尽。
最后,她连身边的这两个丫鬟,也没护住。
陆知苒压下情绪,语气慎重,“此事暂不可对外提起半个字。”
翠芙和丹烟不解,“可是他们都骑到您头上来了。”
“就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狠狠地打那赵姨娘的脸,看她还敢不敢拿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功劳到处显摆!”
陆知苒缓缓摇头,“我会打她的脸,却不是现在。”
她看着两人,眸光清冷淡漠,“我要和离。”
翠芙和丹烟俱是一惊。
翠芙急急道:“小姐,这,这怎么能行?夫人定然不会同意您和离回娘家的,老爷凡事都听夫人的……”
丹烟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了,“是啊,夫人是个厉害的,您若和离归家了,定要被她狠狠磋磨的。”
想到自己的娘家,陆知苒周身再次笼上一层冷意。
当年,母亲嫁给父亲时,他还只是个从四品小官,母亲用银子开路,让父亲官运亨通,几年内就连升两级,成了从三品的户部侍郎。
母亲操劳过度,生了一场大病没熬过来,父亲很快就娶了青梅竹马的方氏做续弦。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委实不假。
继母方氏面慈心苦,惯会做戏,陆知苒在她的手底下吃尽苦头,而她的父亲却对此不闻不问。
而今,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恰在议亲的年纪,自己和离归家,对她的亲事定会造成影响,父亲和继母必然不会同意。
陆知苒语气微冷,“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两丫鬟面面相觑,“可,依照我朝律例,女子和离都需得经过族中首肯,您是绕不开老爷夫人的。”
“我自有办法。”
翠芙和丹烟依旧不安。
“此事我已决定,你们只管听我吩咐便是。丹烟,你去帮我把嫁妆整理好。翠芙,你去给石叔传个信,我要见他。”
两个丫鬟十分忠心听话,她们见自家小姐已然决定,当即便不再多说半个字,利落地去办了。
当年,外祖母亲自到了京城为她主持婚礼,是以继母方氏没能克扣下她的嫁妆。
光是明面上,她的嫁妆数量就十分庞大,足有六十四台,每一台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
加上外祖母贴补给她的私房钱,那又是一笔十分丰厚的财富。
这些年,她陆陆续续拿了不少东西补贴侯府,光是现银就贴补了五万多两,加上那些衣裳首饰等物件,足有六万两之多,可把丹烟心疼坏了。
陆知苒何尝不心疼?
那些银子,便是扔到水里还能听声响,花在这些人的身上,简直就是喂了狗。
陆知苒宽慰丹烟,“放心,会要回来的。”
她就算是走了,也会把以前的账都原原本本讨回来。
这时,外头有人来传话,“大夫人,宫里来传圣旨了,老夫人请各房的夫人小姐都出去接旨。”
这多半是赵书宁的封赏圣旨,丹烟满脸愤愤,陆知苒却十分平淡。
“圣旨不可怠慢,走吧。”
楚翊安的曾祖父靠着战功挣下了家业,受封宣平侯,曾经也显赫一时,但儿孙不成器,侯府延续至今已呈没落之势。
一路走来,侯府各处院落的装潢都略显陈旧,花园也一派萧瑟,没有好好打理。
她的公爹宣平侯于仕途并不上进,顶着个侯爷的名头,只任了个四品闲职。
他有三子两女,大少爷楚翊安和大小姐楚云清为嫡出,其余都是庶出。
一家子人先后到了前院,今日的主角赵书宁与侯夫人姜氏姗姗来迟,二人看上去倒是和乐融融。
赵书宁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百花飞蝶锦衣,头上戴着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
她的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肤色偏黑,五官带着几分英气,一双眸子也满是锐气,与一般的世家贵女全然不同。
而陆知苒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十分素雅的料子,似一道晚霞萦绕她周身,衬得她整张脸莹白如玉,精致又贵气。
她的头发简单绾起,不怎么堆砌首饰,却依旧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
众人下意识地将二人进行比较,心中各有思量。
陆知苒向侯夫人姜氏问了安便静静站着,神情寡淡。
赵书宁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视。
楚云清也气愤地大骂,“她那般自私自利,眼睁睁地看着侯府声名被毁!就不该给她脸!”
楚翊安对楚云清也是满肚子火,“自私的人是你,侯府的声名就算被毁了,也是你的功劳!”
被这般责难,楚云清又气哭了,“你竟然偏帮一个外人!她明明那么有钱,却连八千两都不肯给我!她不是自私自利是什么?”
楚翊安觉得她不可理喻,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眼见他也要甩袖而去,姜氏连忙把人喊住。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此事要如何解决,总要拿出个章程来。”
楚翊安面容冷冽,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我去凑!”
姜氏哪里舍得让自己儿子千辛万苦凑银子?她略带踟蹰地开口,“我倒是有一个解决之法。”
楚云清什么都顾不上,立马催促,“娘,您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吧!”
姜氏缓缓开口,“书宁昨日刚得了皇上的厚赏……”
她才刚开了个头,楚翊安就变了脸色。
“不行,那是书宁自己的东西!”
楚云清的心思却是一下活络起来,她理直气壮地道:“她是我的新嫂嫂,给我送个见面礼不是应该的吗?况且她那日得的赏赐那么多,也不差这点银子。”
看着妹妹这贪婪的嘴脸,楚翊安只觉心生嫌恶。
“她有多少银子是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安排分配!”
自己儿子对那女人这般袒护,姜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来路不明的孤女,连陆氏都不如,若非她侥幸得了皇上青眼,姜氏断然不会让她入门!
姜氏语气沉缓,“安儿,你妹妹没错,她新入门,的确该给小姑子备上一份礼。当初陆氏可比她懂事多了,过年过节从未落下过礼物,即便是对府中下人她亦是一视同仁。”
楚翊安语气不屑,“不过是邀买人心的手段罢了,书宁不需要!”
他的书宁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根本不需要那些世俗的手段来装点门面,时日久了,大家自然知道她待人是何等真诚。
姜氏知他此时完全被迷了心智,缓了缓语气。
“你还是太天真了。她是后来者,却越过陆氏得了五品诰命,府中上下人人都把眼睛落在她身上,明里暗里也都在把她和陆氏做比较。”
“这个时候她若不有所作为,就会被人比下去,觉得她徒有其名,远不及陆氏。你既如此爱重她,就该好生为她筹谋打算,日后你若想抬举她,这些平日积攒的好名声就能成为她最大的助益。”
明明是要让赵书宁掏银子,话到了姜氏的嘴里就全变成了为她着想。
楚翊安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母亲在强词夺理,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姜氏看着他的神色,又添了一把火,“这几日我与书宁相处,也深知她性情和顺,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她与清儿亦是十分投缘。唯一不足,便是人情世故上稍有欠缺罢了。你将我的话告知于她,她那般通透,定然一点就通,不会吝惜这区区八千两。”
他现在觉得赵书宁哪哪儿都好,那姜氏就顺着他说,不能为了个女人让他们母子情生分了去。
把高帽子给赵书宁戴上去,届时,这笔银子她便是不想掏也得掏。
楚翊安听了这话,心中果然舒坦了几分,但他依旧没松口答应。
毕竟八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不能随意替赵书宁做主。
姜氏长长叹息一声,“这次是你妹妹闯了祸,但也让我看清了陆氏的为人,她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只怕以往在我面前的乖顺姿态都是装出来的。”
“我把她当亲女儿一般看待,她却完全不顾我们侯府的难处,直接置之不理了,也实在叫我寒心。只怕她现在就等着你去向她低头呢。”
姜氏这话直击要害,楚翊安的怒气立马被挑起,冷声道:“我不可能去求她,她爱端着,那就一直端着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姜氏要的就是这态度。
陆知苒今日狠狠下了他们的脸面,那就要做好被冷落的准备。
她可是要在侯府生活一辈子的,没有男人的宠爱,看她往后余生如何过下去!
“陆氏便是仗着自己手里有银子,才敢这般拿乔,若书宁那孩子识大体,愿意拿出八千两银子救急,咱们便不用一直看陆氏的脸色了。”
这招以退为进让楚翊安的态度有了松动,但让他对赵书宁开这个口,他依旧觉得难以启齿。
姜氏:“你若是不好开口,便把她唤来,我与她说。”
楚翊安立马拒绝,“不必,还是儿子亲自去与她说。”
书宁初来侯府,若让母亲来说,只怕她会多想,以为母亲是在对她施压。
他不想他们婆媳之间生出嫌隙,更不想让她心中生出不快。
楚云清讨好地道:“书宁嫂嫂最是善解人意,她定会答应的。”
楚翊安冷冷扫了楚云清一眼,直接走了。
楚云清的讨好没得到回应,还狠狠落在了地上,她顿时恼怒得狠狠跺脚。
“娘,您瞧哥哥对我的态度,对外人都比对我好!”
姜氏伸手戳了一记她的脑门,“你还好意思说,这次你闯了多大的祸,差点没法收场!”
楚云清满脸愤愤,“还不都怪陆知苒,以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谁知道她这次完全不给我脸面!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姜氏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语气冷若寒霜,“只要她在这侯府一日,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当晚,楚翊安留宿在赵书宁的青黛阁。
翌日,陆知苒听说,赵书宁和楚云清二人亲亲热热地出门逛街去了,二人去了如意阁,赵书宁出手大方,当众给楚云清结了那副头面的尾款,算是她入门给小姑子送的第一份礼。
从如意阁离开,二人又去了成衣铺和胭脂铺,楚云清痛快地采买了一番,全都是赵书宁掏银子,楚云清嘴巴抹了蜜似的,不遗余力地捧着赵书宁。
近日,赵书宁可谓是热门人物,茶楼酒馆中不少说书先生都以她为蓝本编了不少故事,她俨然成了救万民于水火的女英雄,她和楚翊安爱情更是其中感人肺腑的一笔。
而今姑嫂二人在外头逛一圈,短短半日功夫,外头的传言就沸腾起来了。
宣平侯府两位夫人的处境和地位如何,高下立判。
窒息是什么感觉?
口鼻像被一双大手捂住,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陆知苒拼命挣扎,却只抓到一片徒劳,整个人被无尽的深渊狠狠拖拽下去。
“陆知苒,你闹够了没有?书宁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推你下水?”
“我已经为书宁请封了诰命,圣旨很快就到,你便是寻死觅活也没用。”
冷漠的声音重重砸在陆知苒心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真的……
回到了十年前!
嫁进侯府的第三年。
出征三年的夫君楚翊安终于回来了,却带回来一个美妾。
他爱极了这女子,竟是用他所有的军功为其请封诰命。
这种荒唐的事情,她怎能同意?
怒极之下,她跑去与那女子理论,却被对方推入水中,险些淹死。
楚翊安却压根不信,认定是她自导自演,蓄意污蔑。
三年前,他们新婚之日,西平传来急报,羌笛来犯,楚翊安毫不犹豫撇下新婚妻子,主动请缨出战。
他信誓旦旦地对陆知苒说:“我要立下战功,重振家业,为你挣一个诰命夫人!”
他的确立下了战功,也挣回了一个诰命夫人,只不过不是为了她。
刚经历了落水,陆知苒小脸一片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堪一折的娇弱。
她眸光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为妾请封诰命,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楚翊安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我已将书宁抬为平妻,她不是妾,你休要这般侮辱她。”
陆知苒的眸光微动,“父亲母亲也同意了?”
楚翊安的眼底露出一抹骄傲之色,“他们自然同意。书宁并非一般女子,她乃医术卓绝的医女。”
“年前,大齐与羌笛在西平边境爆发战事,彼时恰逢西平大旱,爆发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军中也险些断了补给,还发了古怪疫病,多亏书宁拿出治疫方子,这才让士兵们好起来,一举击退羌笛。”
“她立下大功,皇上赞她乃惊世女神医,要让她到太医院任值,我们都以她为荣。”
陆知苒微微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底的情绪。
果然,与前世一模一样。
侯府楚家,已世袭三代,没落至今只剩一具空壳。
依照制度,楚翊安已经无法袭爵。可当朝制度中还有一条机会,若子孙后代有重大功绩者,可继续世袭爵位。
楚翊安好不容易得来的赫赫军功,不想着继续袭爵,振兴家族,反而给一个妾室请封诰命,宣平侯和夫人一开始根本不同意。
但赵书宁立下大功,得皇上大力嘉奖,宣平侯看到了她未来大有造化,这才转变态度,默许了楚翊安的请封。
此举会不会让陆知苒这个正妻处境尴尬难堪?
他们从不考虑。
楚翊安的眸色一片温柔,“这些天,她还为母亲施针,治好了母亲多年的偏头痛,她功不可没。”
陆知苒抬眸,目光与他直视,那眸光清凌凌的,带着锋锐之意。
“这三年来,我花费重金请了蒋老御医为母亲诊治,又亲自学了按摩手法,衣不解带,日夜伺候,这才让母亲的偏头痛大为好转,而今,倒全部成了她的功劳。”
楚翊安神色一滞,旋即又多了几分冷意。
“你是楚家儿媳,伺候婆母乃是你分内之事,不必这般刻意邀功。”
她的付出在他们的眼里都是理所应当。
陆知苒心头一阵恶心。
“我伺候婆母乃分内之事,她伺候婆母就是天大的功劳?究竟是谁在刻意邀功?”
楚翊安一噎,脸上闪过一抹被忤逆的怒意。
“你何时变得这般尖酸刻薄?书宁就从不会像你这般自私狭隘。她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女子,你不及她万分之一。”
陆知苒眼底涌出一股汹涌的恨意。
温柔善良?
赵书宁分明就是一条最恶毒的毒蛇!
前世,她利用医术,不仅下药让自己背上不贞的名声,还下毒一点点蚕食自己的身体。
当自己手中最后一份产业也落入赵书宁之手时,她亲自端来了一碗毒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好姐姐,你活在世上也是受罪,就安心去吧。你的那些产业,我会替你好好打理。”
咽气的瞬间,她眼睛瞪得很大,将赵书宁那狰狞得意的嘴脸牢牢印刻到了心底……
陆知苒呼吸急促了几分,她抚着心口,压下那股心悸。
丫鬟翠芙很是气愤,“大少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夫人?您知不知道,夫人她为了您……”
“翠芙!不必多言。”
楚翊安满脸不悦,“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一个丫鬟插嘴?你就是这么管束下人的?商户出身就是没规矩。”
陆知苒的生母乃商户出身,自古商贾身份低贱,前世她便因这个身份处处受人诟病,矮人一头。
陆知苒冷冷反问,“不知赵氏又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赵书宁根本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
真要论起出身,她比自己还不如。
楚翊安有些恼,“书宁的身份也轮得到你来质疑?不管她出身如何,她现在都是皇上钦点的第一位女太医,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等陆知苒开口,他就十分不耐烦地道:“我今日只是来告知你一声罢了,你若想我给你留一丝正妻的体面,就给我安分些,莫要找书宁的麻烦,若不然,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撂下狠话,楚翊安便拂袖而去。
翠芙憋闷,“夫人,您为什么不告诉大少爷?西平那场大战不仅仅是那赵姨娘立下了功,您的功劳也半点不比她少!”
丹烟也气得抹泪,“对啊,那赵姨娘不过是拿出了一张治疫的方子,可是救人的药材,还有军中的粮草补给,都是您派了商队送去的啊!若没有这些补给,光有方子有什么用?”
楚翊安也对母亲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清儿的东西不能碰,侯府的家底就能随随便便动用?
他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母亲讲道理。
“若是侯府的根基毁了,清儿便是有再多的头面也保不住,眼下不是计较这些得失的时候。”
姜氏心疼得滴血,“清儿定是不愿意的。”
楚定峰冷声,“在侯府的大事面前,容不得她不愿意。”
姜氏狠狠咬牙,“都怪陆知苒那贱人,非要把事情做得这般绝!”
楚家父子心中亦是如此作想,但现在,再多的怨恨又有什么用?他们已经见识到了那女人的绝情,也没有胆量再去冒险与她硬碰硬。
翌日,原本阴沉的天突然放晴,急转直下的气温也骤然回升,大家身上的夹袄都穿不住了,纷纷换成了单衣。
这番变化无常的气候让众人纷纷稀奇纳闷,原本已经上涨到十五文一斤的木炭价格也再次跌回五文,甚至更低。
丹烟有些着急,“这天儿怎么又热起来了?今年该不会一直这样吧,那小姐买的那些木炭和棉花岂不是……”
翠芙连忙“呸呸呸”,“你别乌鸦嘴,小姐的判断肯定没有错,咱们信小姐便是了!”
陆知苒并不担忧,今生虽然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但天象不会因人为因素改变。
心思一转,陆知苒起身,“趁着今日天气好,咱们一起出门逛逛。”
她也想出去看看木炭的行市如何。
陆知苒去向方氏请示了一番,方氏并无反对之意,“你这段时间的确该好好出去走走,免得一直关在家中,胡思乱想。只可惜,你妹妹还没回来,不然就可以陪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了。”
“我这次出门是打算安排管事采买些炭,妹妹怕是对此也不感兴趣。”
方氏神色微妙了一瞬,“你要买炭?”
陆知苒认真点头,“女儿觉得这桩生意大有商机。母亲,我上回说的话,您还是得好好考虑一番,趁着现在炭价低,咱们府里当多囤些。”
方氏一副好笑的神色,那木炭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就算到时候当真涨价,难道陆家还会买不起?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既然如此执着要往里投钱,自己又何必做这恶人?到时候把嫁妆都亏了,可没地儿哭去。
心中嘲讽,面上顺势应承,“好,母亲会安排管事加紧采买。”
陆知苒假装没看出方氏的假意应承,又与她虚伪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坐上了马车,两个丫鬟颇为高兴,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出门逛逛了。
“小姐,咱们要去哪里?真的去买炭吗?”
陆知苒摇头,“此事我已交代给了谭叔,咱们三个弱女子,总不能真的去搬那些黑乎乎的炭。今日我们便随便逛逛,你们想买什么都行,记本小姐账上。”
二人立马开心起来。
小姐大方,她们也无需跟她客气。
路过如意阁,主仆三人便进去逛了起来。
如意阁分三层,一楼供普通客人选购,价格较为实惠。二楼三楼的首饰价格高昂,没些家底买不起,一般平民不敢轻易踏足。相较之下,三楼又比二楼更为高档。
翠芙和丹烟在一楼挑了几件首饰,主仆三人这才往上面去。
以往,陆知苒每次与楚云清来如意阁,都是带她到三楼选购,楚云清也从不客气。
这一回,陆知苒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径直往三楼而去。
主仆三人刚踏上三楼,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一间包间内传出。
“这是在你们这里定制的头面,时间也不过十余天,整副头面都是完好的,票据也都在,如何不能原价退还?”
陆知苒的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抹微妙之色。
宣平侯府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
掌柜赔笑的声音传来,“客官,实在对不住,本店有规定,商品一旦售出便不能原价退还,除非是商品工艺问题。若客人实在要退,也只能折价九成退款。”
赵书宁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为何你方才说只能退八成?”
“客官的这副头面有摔过的痕迹,整副头面已是变形,上面的好几处工艺也难以恢复,八成已是极限了。”
楚云清不愿意交出头面,楚翊安与她发生了争执拉扯,最后头面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这才变了形。
楚翊安的声音传来,“书宁,算了吧,八成就八成。”
八成已是不少,而且,他也实在不愿在此拉扯,若是被旁的客人瞧见了,又是一场笑话。
若最后连八成都退不了,那才是真正地砸在了手里。
赵书宁想到那是自己的银子,顿时一阵心疼。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那股心疼,勉强点头。
谁料,这时,那掌柜却道:“定金是不退的,这八成是尾款的八成,此乃业内默认行规,客官应当知晓吧。”
此言一出,赵书宁立马炸了。
“什么?定金不退?这不是讹人吗?”
即便定金不是她付的,但她也已经把那银子当成是自己的,方才她还在心中算了一番,原价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八成来算,她亏损的也不算特别多,这才勉强接受。
可若八百八十八的定金不退,只按照八千两的八成算,她就要亏一千六百两!
现在的赵书宁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不再视金钱如粪土。
一千六百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绝对的巨款。
楚翊安听了这话也变了脸色。
那掌柜依旧笑容满面,“客官,这是业内默认行规,二位若是不信,大可去其他店打听一番。”
赵书宁咬牙,“我们可是宣平侯府!”
她一摆出宣平侯府,楚翊安面皮就一阵发紧。
这种时候亮出名头岂是什么光彩之事?
更何况,而今的宣平侯府也根本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说还好,一说,旁人都不知要如何笑话他们呢。
掌柜笑容不变,“此行规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绝无针对之意。二位若是要退,小人这便替二位办理。不知二位是退还是不退?”
赵书宁和楚翊安神色凝滞,半晌都没吭声。
掌柜十分识趣地道:“二位不妨好生考虑,待想好了再唤小的也不迟。店内商品二位也尽可随意挑选。”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包间。
一出来就看到了陆知苒主仆三人,他立马扬起笑脸迎客。
“这位小姐,今日想挑些什么?”
陆知苒淡声道:“我随便看看,你自去忙吧。”
掌柜知道贵人各有癖好,有些人的确不喜旁人跟着,便躬身告退。
“小姐有何吩咐,只需拉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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