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宁染爱上了她阿爹的至交、大了她整整十二年岁的小叔。
后来更是如愿同他成亲,同他每夜云雨。
可在她病重将死之时,他只是薄情的问了小厮一句:“死了吗?死了再知会我。”
厢房内,平日里清冷矜贵,不可亵渎的柳肆臣,此刻外袍大敞,眼尾泛红地仰躺在床上,犹如高岭之花坠落神坛,任人采撷。
看着这一幕,邢宁染内心复杂,她竟然重生在了柳肆臣中药的这天!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吩咐前去找到柳肆臣的青梅徐佳瑶。
不多时辰后,徐佳瑶便匆匆赶到。
邢宁染抓着她的胳膊坦言,“我知道他倾心于你,你也爱慕于他,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捅破。眼下他中了药需要你,这是你们表露心迹的最佳时候。”
徐佳瑶原本收到消息就将信将疑,此刻听到邢宁染如此说是内心更加犹豫,生怕是什么陷阱。
“邢宁染,你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是最喜欢肆臣的吗?现在他中药了,你不趁虚而入,反倒是要成全我们,你会如此大度?”
邢宁染摇摇头,“不爱了,再也不要爱他了。”
像是说给徐佳瑶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邢宁染自嘲的笑了笑。
柳肆臣是她阿爹的至交,大了她整整十二年岁。
他也是名满京城的美男子,无数女子为之倾倒,邢宁染也不例外。
那时的柳肆臣清冷孤傲,却会为她一掷千金,包下了一整间的绣房。
他对她独一份的好,让她始终认为只要她也足够坚定,就可以跨域身份和年岁的鸿沟。
以至于上一世,在她及笄那年,柳肆臣在酒宴上遭人下药,她受情色所蛊惑,才心生欲望,不顾他是阿爹的好友,也不顾他大她那么多年岁,同他有了一夜交欢。
翌日醒来,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他的青梅徐佳瑶撞见,她心理一时崩溃,红着眼睛冲到了街上,惊到了路过的马车,被当场踩踏,不治身亡。
此后柳肆臣如同换了副心性。
他缺失了一切的悲喜,没有感情地处理完徐佳瑶的后事,同她成亲,同她每夜云雨。
然后在她怀上身孕之后又拖着她一次次地去滑胎。
如此重复多次,她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躺在榻上卧病不起的时候,听见帘外他和下人吩咐,“死了吗?折腾死了再知会我。”
直到那一刻邢宁染终于清醒,柳肆臣有多恨她。
他无比地恨她那一夜爬上了他的床。
更无比地恨她阴差阳错害死了徐佳瑶。
上一世,她错的太痛,太离谱了。
所以这次,她毫不犹豫的找来了徐佳瑶。
徐佳瑶对她的话还有些怀疑,刚想再问,房内便传来一阵隐忍的闷哼声响。
“他已经难耐不住了,你若是再不进去纾解,就来不及了。”
徐佳瑶顺着她的视线往房内看去,眼底还是闪过一抹迟疑,但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被说服了。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欣赏春宫图吗?”
邢宁染身子微微僵硬。
她随即便侧了身子让眼前的女子进房。
在徐佳瑶伸手抚摸上柳肆臣胸膛的那一刻,邢宁染毫不犹豫的阖上了房门。
下一秒男人的喘息声便和女人的娇吟声交杂着从门隙里渗了出来,传进邢宁染的耳中。
一声接着一声的欢爱动静如一把重重的斧头,把邢宁染的心砍得七零八碎,血肉模糊。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着墙跌坐到了地上,奔涌的眼泪肆意地在脸上流淌,可她却觉得终于解脱。
邢宁染手忙脚乱地擦去满脸的泪水,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这一夜,柳肆臣的主屋亮了一夜的烛火,光是叫水就喊了五次,缠绵到了三更。
而邢宁染也是彻夜未眠。
天亮时分,邢父派人送来了密信。
信中所书,问邢宁染想不想前往梁国回到阿爹身边。
早些年京城生意动荡,邢父便孤身前往梁国重新起业,但女儿尚小,不宜跟去受苦受难,便把邢宁染托付给了至交柳肆臣照顾。
这一照顾便是好几载春秋。
在年年月月的相处里,邢宁染渐渐对柳肆臣起了儿女心思,所以即便邢家在梁国的生意越做越昌盛,邢父也无数次地写信想带她回家,却被她一次次地找理由推辞。
如今,柳肆臣与徐佳瑶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也是时候离开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思及此处,邢宁染握着信笺的指节微微用力。
她提笔落下回信,“阿爹,我愿意。”
邢父的回信也很快便传来,从字句之间不难看出邢父的激动和欣喜。
“女儿呀,你终于想通了,为父早就同你说过,柳肆臣并非是你的良婿,若是过于执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情深几许是没错,但一定要给值得托付的人,为父在梁国帮你觅得了一个公子,家境才学,年龄样貌都与你分外相称,你和他试着交往一下,总不会错的。”
邢父的来信让邢宁染近日哭到红肿的眼睛又瞬间溢满了泪水。
前一世阿爹也这么规劝过自己,但她执念过重,才蹉跎了一生。
邢宁染掐了掐手心,扯出一抹笑意,提笔写道,“多谢阿爹记挂,女儿不日便去打点通行令。”
写完了家信后,邢宁染连忙拭去了脸边的眼泪,收拾了一番便要出门。
可就在她打开屋门的那一霎那,刚巧与站在她门前的男人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