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我将晴鸿唤到身前,让她收拾好自己的细软,一个月后安排了马车送她去全贤山。
她皱着眉,坐在我身边:“娘,为什么要我去全贤山?”
我将她的手放进手中,细细摩挲着她手上的细纹:“全贤山里有个姓赵的,大家都叫他神医。”
她低垂着眉眼,已经猜到了我的所思所想:“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回答:“去收拾吧,一个月后出发。”
她轻声应着,一步三回头。
本有些难过,此刻被她这番模样逗笑了起来:“快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
她的东西不多,大都是笔墨纸砚。
塞了她些银两,挑了一个我瞧着好的婢女,她就要这样走了。
我站在原地,她向前走,步子异常缓慢。
我在身后急急催促着她,心中如刀绞。
漫长等待后,她终是上了马车,探出头来看我。
我看着她噙了泪,张嘴想要同我说些话,马夫驭起缰绳,只留下滚滚尘烟。
还有她欲说还休的泪滴。
晴鸿走后,我时常做梦。
梦中,她生了大病,缠绵床榻,额上覆着薄薄冷汗,呓语喊着娘。
而姓赵的在山下看病,丝毫没有察觉她病势严重。
流光瞬息,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伸出的手颤颤巍巍,想要拿口水喝,却忽然目光涣散,手垂了下去。
再也没有抬起。
我伏在她身上痛哭流涕,手覆在她眼上,想要帮她合上双眼。
却见,面容变成了姐姐。
自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慌异常。
我下床,拿着灯笼就要往外走,夫君将我拉住:“你要去哪儿?”
“去找晴鸿,去找姐姐,”我尚未清醒,只有去寻找她们的想法,将我漫无目的带走,“他害了姐姐还不够,晴鸿也……晴鸿也……”夫君夺过我手中的灯笼,横着把我抱起,就往房里去。
我嚎啕大哭起来,用力拍打着,也不知道打在了哪里:“让我去找她们!
羊入虎口,我害了晴鸿!”
他将我放下,却扣着我双手双脚,让我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的眼,缠绵悱恻。
哭了一阵子,才稍稍平静下来,不再闹着去找晴鸿了。
夫君才叹一口气:“交给他吧,他作为神医,问心有愧的唯有姐姐一人。”
我不明白。
他应先是姐姐的夫君,才是大家的神医。
可为什么病人总是第一位,而害得姐姐猝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