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菊。
“醒了?”
顾时安立刻坐直,指尖触到她手背的针孔淤青——那是刚才打葡萄糖吊瓶时,护士找了三次才扎准的血管。
他摸出润喉糖铁盒,水蜜桃味的甜香混着医院的潮气:“医生说你低血糖是长期酗酒导致的,和七年前洗胃室的记录吻合。”
程雾遥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突然想起星芒娱乐的练习室——那时她每天只准吃半片面包,陆沉舟说“瘦到能看见蝴蝶骨,才是完美偶像”。
现在她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在输液管阴影里明明灭灭,像条终于静止的银蛇。
“陆沉舟呢?”
她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琴弦,“他不会放过在粉丝会上摔追踪器的事。”
顾时安的指节捏紧铁盒,盒盖上的小雏菊贴纸被压出褶皱:“他在警局做笔录,”他摸出手机,展示云端证据库新增的音频,“经侦科提取了追踪器芯片的数据,里面存着你近三年所有的行程记录。”
程雾遥的视线落在他手腕内侧的旧伤,那是在安全通道拽她逃跑时被铁门划伤的,形状与她锁骨下方的蝴蝶形瘀青形成镜像。
她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监护仪的蜂鸣:“小律师,你知道吗?
星芒娱乐的合约第47条,现在应该改成‘禁止让律师心动’吧?”
顾时安怔住,看见她指尖划过自己手背的输液贴,边缘露出半截糖纸——是他刚才折的蝴蝶,翅膀上刻着“500万违约金无效”的摩尔斯密码。
他突然想起便利店监控里,她偷偷在他课本里塞糖纸的模样,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他法律生涯的第一个大案。
“别开玩笑了,”顾时安递来温好的牛奶,瓶盖内侧画着小太阳,“陆沉舟的法务部已经提交新证据,”他翻开笔记本,第47页贴着张演唱会门票根,“他们用你七年前的舞台事故,证明你‘精神不稳定会影响公司形象’。”
程雾遥的指尖在牛奶盒上留下凹痕,十七岁平安夜的记忆突然涌来:十米高空的威亚断裂,她坠落时看见观众席第9排17座的少年站起来,校服袖口沾着她摔碎的蝴蝶发卡碎片。
“那时你就坐在那里,”她轻声说,“却连句‘小心’都没喊。”
顾时安的喉结滚动,想起自己当年攥紧的旧相机——镜头里程雾遥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