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我的脸颊,她喃喃自语:“别怕,娘就是拼了命,也不会再让你离开。”
在那个风声鹤唳的当口,逃避惩罚成了父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父亲和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眉头紧锁,反复权衡后,决定把我暂时送到城里的姑姑家。
巧的是,姑姑也刚迎来新生命,这似乎是个绝妙的掩护,他们打算对外谎称姑姑生了龙凤胎。
出发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父亲用一块有些破旧却洗得干净的布,把我小心地裹好,抱在怀里,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姑姑家。
姑姑的婆婆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父亲怀里的我,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向下撇着,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是唱的哪出啊?
自己生一堆还不够,还要往我们这儿塞?
也不看看我们家什么情况,可不是收容所!”
父亲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姑姑的婆婆越说越起劲,一边说还一边往屋里走,完全不顾站在门口尴尬的父亲:“我家儿媳刚生完孩子,本来就够忙乱的了,可没精力再照顾别人的娃。
你们自己的麻烦,别往我们身上揽。”
父亲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怀里的我轻轻动了一下,他看着姑姑婆婆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无奈与愤怒在心底交织。
最终,父亲在姑姑婆婆的数落声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姑姑家。
他抱着我走在街头,冬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可他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我无处安置的焦虑,每一步都迈得沉重又艰难 。
就在一家人走投无路之时,母亲的三姨如同一束光照进黑暗。
她主动联系父亲,表示愿意伸出援手,帮忙暂时抚养我。
两人商量好,把我放在她家屋后,对外就称是捡到的孩子。
这个办法看似天衣无缝,给绝境中的父母带来了希望,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柳暗花明的转机让父母稍稍松了口气。
出发那天,父亲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他推出那辆陈旧却擦得锃亮的二八自行车,把一个柔软的小垫子仔细地铺在车筐里,又轻轻将我安置进去,还在我的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子,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