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庆来赵志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木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志刚也知道今天这事是他弟太过分了,污蔑女人的清白无异于杀人害命,更何况那人是他们的亲妈。“妈,对不住,今天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志强只说要去找你要东西,别的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放心,今后我一定管教好志强,绝对不让他犯浑。求你别跟志强一般见识,千万别报公安。志强快该娶媳妇了,真要是蹲了笆篱子,婚事指定黄。”赵志强瞳孔一缩,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不用人踢着踹着,他自己就砰砰砰磕起响头来。桑枝低着头想了想,原主的二儿子是个憨货,一根筋,听风就是雨,天生只长了半个脑子。他不会好端端拉着一大帮人来捉她的奸,一定是被人挑拨的。到底是原主的儿子,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真把原主的儿子送去蹲笆篱子。更何况,就那猪头三的惨状,真要是闹到派出...
《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赵志刚也知道今天这事是他弟太过分了,污蔑女人的清白无异于杀人害命,更何况那人是他们的亲妈。
“妈,对不住,今天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志强只说要去找你要东西,别的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你放心,今后我一定管教好志强,绝对不让他犯浑。求你别跟志强一般见识,千万别报公安。志强快该娶媳妇了,真要是蹲了笆篱子,婚事指定黄。”
赵志强瞳孔一缩,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不用人踢着踹着,他自己就砰砰砰磕起响头来。
桑枝低着头想了想,原主的二儿子是个憨货,一根筋,听风就是雨,天生只长了半个脑子。
他不会好端端拉着一大帮人来捉她的奸,一定是被人挑拨的。
到底是原主的儿子,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总不能真把原主的儿子送去蹲笆篱子。
更何况,就那猪头三的惨状,真要是闹到派出所,搞不好猪头三没什么事,她反而因为故意伤人被拘留半个月。
桑枝闭了闭眼,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满仓叔既然开了口,我当小辈的不能不给你老人家面子。
今天这事我就不报公安了,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下一次,那我可谁的面子都不给。”
转头对赵志强说,“今天晚饭后你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赵志强心肝脾肺肾还哆嗦着呢,闻言肩膀一缩,不由自主抖了抖。
桑枝没再看他,向赵满仓打了声招呼,上了牛车。
王老汉摆摆手示意大伙儿散了,赶着牛车出发。
王翠花啧啧连声:“你说志强这孩子,从小多老实,今天怎么突然犯浑了?”
桑枝冷笑:“有人见不得我好呗!”
王翠花脑子转得飞快,深以为然:“这话有理!你现在过得多舒坦,不用伺候一家老小,有工作能挣钱,吃的好喝的好,咱村女人没一个有你享福的。”
说着说着脸色变了——
嘶,好像真的很令人羡慕啊!
简直恨不得也分个家享享福去。
有人唏嘘感叹,说桑枝辛苦半辈子,养出来的儿女都不是好东西,真替她不值。
桑枝低眉垂眼不做声,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她也替原主不值。
但话又说回来,牛车上坐着的这几个女人,小河坝村的其他女人,又有谁的人生是值得的呢?
她们没有理想,没有自我,一辈子围着男人孩子转。
桑枝摇摇头,把负面情绪赶出大脑。
不想这些了,省点力气做衣服吧!
到了裁缝店,程老汉已经扶许老太起身了,正坐在餐桌前等候开饭。
许老太只是偏瘫,有人搀扶着能下床。
但她胖,半边身体不当家,搀扶也很费力。
程老汉年纪大了,当了半辈子裁缝,腰不好,使不上劲,一个人照顾老伴很吃力。
桑枝皱眉:“叔,今天有事耽误了,明天我早半小时来,你别扶婶子起来,等我来了咱俩搭把手。”
程老汉摆摆手说:“不要紧,快来吃饭。”
今天的早餐比往日更丰盛,一盘青椒炒肉片,一盘煎鸡蛋,三碗小米粥,一盘葱油饼。
有肉有蛋油水还足,村里人家正月里都吃不上这么好的。
桑枝婉拒:“叔婶子,你们吃吧,我吃过早饭来的。”
程老汉眉头一皱,脸一沉:“你当我老头子傻?你看你瘦得,像根柴火杆!赶紧坐下吃!”
桑枝没在程老汉家吃过饭,之前她是过来做工的,两人按利润分成,不管饭也说得过去。
程老汉目不转睛盯着桑枝的脸,硬是没看出半点不耐烦或是嫌弃。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老太嘴里呜呜地哼哼几声,听不清是什么。
程老汉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膀:“这是店里新来的学徒。”
桑枝忙道:“谢谢叔,谢谢婶子!我叫桑枝,桑树的桑,树枝的枝。”
程老汉点了下头,问:“识字不?”
“识字的!以前家里请过先生。”
程老汉抬了抬眉毛,心说难怪这闺女虽然长得瘦瘦小小,穿得破破烂烂,但言谈举止不像是普通农妇,原来是大户人家出身。
“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说说布料的价钱、衣服的款式。”
桑枝连忙跟上。
程老汉简单介绍一番,叹着气说:“最近生意不好,一天也不见得能来一个客人。桑枝,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叔放心,我会好好干的。我看咱们店位置不错,只要开始营业,生意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程老汉又道:“你做的那两件褂子,样式看着挺新的,你穿上我看看。”
“哎!”
桑枝走到布帘子后,换上白底碎花的薄褂子。
有点像衬衫,但又不像衬衫那么正式,领口袖口的设计很别致,是比这个时间段稍微超前一两年的款式。
桑枝拢了拢头发,笑着问:“叔,你看行不?”
程老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像年轻了十岁!”
“那我先照这个款式做几件,挂到店门口,看看卖得怎么样?”
“好!好好好!”程老汉连连点头。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王老汉还在街口等着。
桑枝说:“叔,要不咱立个字据吧?您二老上了年纪,咱们素不相识的,立个字据,您二老也能放心收留我。”
程老汉深深地看她一眼,拿出纸笔递给她:“你来写吧。”
桑枝略一思索,提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很快写好两张字据,清楚明白地约定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然后签下名字,按下红手印。
程老汉接过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意外。
这闺女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写的一手好字,说话办事条理分明,逻辑清晰,是个有本事的。
“桑枝,叔还是要多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言下之意,要看介绍信。
桑枝连忙掏出户口簿递过去:“我是本地人,东边小河坝村的。”
程老汉接过户口簿随手一翻,眉头顿时皱起来了。
整个户口簿就两页,户主是桑枝,另一页也是桑枝。
他叹了口长气,把户口簿还给她,然后签下字据,折起一份自己收好。
桑枝收起另一份字据,扬眉笑了笑:“叔,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她进屋换回旧衣服,把新衣服裤子用衣架挂起来,挂在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程老汉点了点头,目送她挥手离开。
心里颇不是滋味。
人到中年,全家都没了,这是遭了大难啊!
这闺女,不容易啊!
桑枝回到牛车,王老汉随口说:“事情办完了?”
桑枝笑笑:“是啊,找了份活,明天一早开始上工。”
王老汉惊讶:“什么活呀?”
“在裁缝店当学徒。”
原主做衣服的手艺不错,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
能进裁缝店当学徒,王老汉是信的。
“那可好,有了工作,日子就好过了。”
桑枝眯眼望着远处的天,感慨:“是啊!苦日子都过去了,往后会好的。”
回到家关上门,进入空间吃饭洗澡。
她天天去镇上,回来时总会带些肉包子茶叶蛋烧饼之类的,东邻西舍看见了,暗地里都说她是诚心不想过日子了。
屋里没有锅碗瓢盆,倒也没引起怀疑。
次日天刚蒙蒙亮,桑枝就出发了,趁着凉快步行去镇上。
原主常年劳作,走个十里八里的不过是费些时间,算不上累。
到了裁缝店,只见程老汉已经起身了,正在用煤炉做饭。
桑枝去看许老太,发现尿盆已经倒过了,许老太身上干干净净的。
角落里有个大木盆,盆里放着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桑枝端着盆要去洗,程老汉连忙拦下。
“你去做衣服吧,我来洗就行。”
桑枝笑笑:“没事,就两件衣裳,不费什么功夫。”
程老汉嗓音一沉:“你不想盘店了?两千块钱,你要做多少件衣服才能挣出来?”
桑枝端起盆就走:“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程老汉瞪了瞪眼,看着桑枝的背影,心里突的蹦出来一个念头。
四下里看了一圈,自个儿偷偷咧嘴笑了。
裁缝店是两间门面,门面后边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院子后还有两间屋子,地方挺宽敞的。
桑枝洗完衣服晾起来,程老汉已经做好了早饭。
小米粥、白面馒头,炒土豆丝、一盘炒鸡蛋。
这个生活水平,在当下已经是很好的了。
桑枝有些意外,没想到老爷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挺富裕的。
程老汉招呼桑枝一起吃。
桑枝摆摆手,笑着婉拒:“我吃过早饭来的,叔婶子,你们吃吧,我去做衣服。”
程老汉点点头,没再多说。
桑枝回到前边,挑了五种不同花色的布料,量好尺寸剪裁下来一大块。
然后在第一块上划线标记,再把五块布料用稀疏的针脚缝在一起固定住,这样一次就可以剪裁五份。
全部剪裁完毕,开始缝制。
老式的蝴蝶牌缝纫机,需要手脚并用,挺累人的。
桑枝几十年没用过老式缝纫机了,一开始手脚配合得不太好,速度比较慢。
很快熟悉之后,动作越来越快。
程老汉吃过早饭洗过碗之后,就躺在摇椅中,边听戏边看桑枝做衣服。
他发现她的动作很流畅,不论是划线裁剪,还是使用缝纫机,熟练得就像一个老裁缝。
而且她不是一件做完再做第二件,而是每一步做完五件,再继续下一步。
程老汉假装随意地问:“咱们镇上的裁缝我都认识,桑枝,你以前在哪里干活?”
他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但桑枝实在不像一个普通农妇。
他们这样的家庭,哪怕被骗点钱都是小事,万一被敌特分子钻了空子,那对国家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没等小宝回话,就出了空间,继续赶路。
王老汉赶着牛车回村,越看前边的人影越熟悉,好像是桑枝。
“桑枝,上车,我捎你。”
桑枝回头一看,笑了:“叔,你从镇上回来呀?”
“二狗娘身上不好,叫我送去镇上卫生所,要住两天院哩!这不,我就先回来了。”
桑枝上了车,伸手要掏钱。
王老汉忙道:“没多远了,不用给钱。”
桑枝也不客气:“那多谢叔了。”
“桑枝,做工两天了吧?怎么样?”
桑枝哈哈一笑:“好得很!掌柜的说我手艺好,客人也喜欢,我都开张了呢。”
“是吗?我看你也是挣钱了,都买肉吃了。”王老汉喉头滚了一下,说不馋那是假的。
这年月肉都是限量供应的,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一个月也吃不上两回。
王老汉家中三代人,老的小的加起来十几张嘴,有两口好的也都给孩子们吃了。
“桑枝啊,不是叔说你,你挣了钱也要省着点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你一个人过也不容易,手里攒点钱,遇上事才能不做难。”
桑枝听得出他是好意,于是把烧饼包起来塞进碎布头包袱里。
“叔,正是因为我一个人过,才要吃好喝好呢。我这些年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身体都快累垮了。要是再不吃点好的补补,说不准哪天就不行了。”
“反正我上没有老人要伺候,下没有孩子要养,中间也没有儿子娶媳妇等着我掏彩礼。不吃不喝,那我挣钱干什么?”
王老汉噎了噎:“……也是这个理。”
“叔,我每天清早六点出发去镇上,下午五点半回来。要是赶趟,我还搭你的车。”
“哎,好!明天逢集,清早你在村口稍微等一会儿,我要去镇上的。”
王老汉家住村子的东北方向,桑枝下车后往南走,不用经过赵庆来家。
回到家就关好门,进入空间。
她先去餐桌上看了一下,烧饼还在。
心中顿时涌起莫大的失望。
看来只有小宝能给她送东西,她不能给小宝送东西。
身为太奶,不能给乖孙买吃的喝的,反而还要乖孙养活自己。
太失败了!
桑枝洗了澡,吃完饭,躺在床上看电视。
电视有点无聊,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依稀听见小宝的声音,但是太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
一宿无梦。
早晨醒来,梳洗后去吃早餐,发现餐桌上有一大杯芋泥波波奶茶,一个五寸的黑森林蛋糕。
桑枝吃着喝着,从嘴里一路甜到心坎上。
她有种还活着的感觉——
准确地说,她有种还活在小宝身边的感觉。
小宝三天两头给她投喂好吃的,应该也是在以这种方式感知自己的存在。
桑枝到村口时,已经有四个同村女人在等着了,人手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自家攒的鸡蛋、晒的菜干。
“桑枝,你也去镇上啊?”王翠花看见她,老远就挥着手臂打招呼。
桑枝笑道:“我去上工,嫂子去赶集呀?”
王翠花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好奇地打听:“你在哪儿上工?”
另外三个女人假装聊天,实则耳朵支棱得比兔子都长,暗暗偷听。
赵庆来家那一挂子破事儿,已经成了村里最大的谈资,大伙儿茶余饭后都要说一嘴。
桑枝不开火,天天去镇上大吃二喝。那败家破府的模样,多少人背后指指点点。
桑枝笑笑,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我在程记裁缝铺做工。”
程记裁缝铺的位置很不错,位于主街相邻的街道,是整个镇子第二热闹的地方。
来镇上赶集的都是十里八乡的村民,大家相互之间多多少少都能攀上点关系。
桑枝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再说做工是正大光明的,一不违法乱纪,二不伤风败俗,没什么好隐瞒的。
王翠花赞叹:“看吧!看吧!我就说桑枝是个有本事的,说找到工作就找到工作了。”
她真心实意地夸赞:“桑枝,咱村就属你手艺好,你在裁缝铺做工,那可真是弯刀对着瓢切菜。”
赵庆来家是地主,战争时期给国家捐钱捐粮,后来定了个中农。
赵家从前是有缝纫机的,至于桑枝学没学过,别人就不知道了。
赵庆来比桑枝小三岁,且不说小时候的事他还记不记得,就算他记得,但凡从他嘴里说出半个字不利于桑枝,谁会信呢?
桑枝不怕穿帮,也不怕村里人质疑她的裁缝技术。
周喜荣也动摇了,一脸期待地看着桑枝。
桑枝面无表情:“喜荣叔,再过三个月就该评选先进生产大队了。”
周喜荣僵了僵:“……”
他是个相当正直的人,担任队长多年,不贪不腐,一切从大局出发。
周喜荣狠抽两口烟袋,皱眉道:“庆来,桑枝要跟你分家,这事你怎么看?”
赵庆来一直以为桑枝只不过是憋得太久,放放狠话,出了这口气就好。
闻言赔着笑脸说:“桑枝,两口子哪有隔夜仇,咱俩三十多年的夫妻——”
桑枝冷冷打断:“三十多年夫妻,就伺候出你这么个搞破鞋的玩意儿,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赵庆来一噎,怒从心头起:“桑枝,你别给脸不要脸!分了家,我看你喝西北风去!”
桑枝冷笑:“不劳你费心!婊 子配狗,天长地久,我给你和你姘头腾位置!”
“你!你你你!”赵庆来气得直翻白眼。
众人纷纷诧异地看向桑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庆来媳妇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软柿子,没少挨赵庆来的打。
老了老了,突然横起来了?
桑枝说:“喜荣叔,各位叔伯大爷,请大伙儿给我做个见证,我跟赵庆来分家,今后是好是歹,是死是活,各不相干。”
赵庆来脸色铁青:“桑枝,你别蹬鼻子上脸!”
桑枝没看他,对周喜荣身边的年轻人说:“文远,你有学问,麻烦你费心,帮婶子写一张分家文书。
儿子闺女我都不要,房子我也不要,我就要一百块钱和五十斤粮食。”
不等任何人开口,桑枝喘了口气,立即道:“我在赵家当牛做马三十多年,拉扯大三儿一女,要这点东西不过分吧?”
众人刚想劝说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再怎么着,也得给人一口饭吃,不能把人两手空空的扫地出门。
更何况,这事儿说破大天,也是赵庆来那个混蛋玩意儿不做人。
桑枝只是忍无可忍,不想忍了。
赵志强黑着脸站出来,粗声粗气地道:“妈,你走了,我爸怎么办?”
赵小玉也憋着泪,可怜巴叉:“妈,你一把年纪闹分家,传出去岂不是叫整个大队都看咱家的笑话?我才刚处上对象,你这不是坏我的姻缘么!”
桑枝气笑了。
她怀疑原主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要不然怎么会摊上这么一双畜生不如的儿女?
有人稀稀拉拉的劝说:“是啊,孩子都大了,别闹了。”
桑枝不为所动,脸色冷漠:“算我白养你俩这些年,我以后也不指望你俩养老。”
她转脸对周喜荣的孙子周文远说:“文远,你再替婶儿写个文书,断绝母子关系,生不养死不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众人不由齐刷刷一激灵。
生不养死不葬!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分家之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赵庆来也急了:“桑枝,你来真的啊?我都说了我以后跟你好好过,你怎么还抓着不放呢?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桑枝冷笑。
以前这个家能维持下去,全靠原主忍气吞声。
现在原主死了,她不愿意忍,这个家可不得散么!
赵志强和赵小玉的态度也软化下来,一口一个“妈”。
“妈,你就看在我快娶媳妇的份上,别闹了!”
“是啊,妈,你不总念叨着想抱大胖孙子么?大嫂就在医院生孩子呢,指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桑枝不为所动,催着周文远写文书。
周文远无奈,看向爷爷。
后者狠抽一口烟袋,点了点头。
周文远拿出纸笔,当场写起了分家文书。
写完,大声朗读一遍。
赵家父子三个不同意。
桑枝冷笑:“你们要是答应,咱和和气气的把家分了。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去举报赵庆来和李寡妇搞破鞋,还要去报案,就说李寡妇的儿子故意伤人。
反正你们兄妹俩都不想伺候你爸,那就把你爸抬李寡妇家去,让他们母子照顾。有公安出面,不愁他们不认账。”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慌了。
一半劝桑枝消消气的,一半催赵庆来赶紧签名的。
他们清清白白做人,凭什么被赵庆来连累,让人指指点点?
他跟李寡妇胡天胡地的时候,可没给他们半分好处。
赵庆来眼神凶狠,嘟嘟哝哝,嫌桑枝要的钱和粮食太多。
桑枝嗤笑:“这七八年,你给李寡妇花了多少钱?地里的活你沾过手没?家里的房子也是我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我没要房子你就偷着乐吧!”
赵庆来被噎得满脸通红,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瞪着桑枝。
桑枝率先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赵家原先是地主,整个村都是赵家的佃户。
赵庆来小时候家里请过先生,他念过几年学,桑枝在一边伺候笔墨,也是识字的。
众目睽睽之下,桑枝毫不犹豫签下分家文书,赵庆来气得七窍生烟,憋着一口气,狠狠签名、按手印。
拿到分家文书,桑枝又催着周文远写断绝母子关系的文书。
周文远叹口气,只得写了。
老话说,下堂不为母。
女人成了亲就是夫家的人,生下的孩子也是夫家的。
离了婚,女人不是夫家的人,孩子也就不认亲妈了。
这也是古时候的女人,为什么宁可一脖子吊死在夫家,也不肯离婚的原因。
桑枝在断绝母子关系的文书上签名、按手印。
赵志强白眼一翻,怒冲冲签名按手印。
赵小玉犹豫了,眼巴巴看着桑枝。
她心里是怨恨桑枝的。
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闹什么分家,简直是枉为人母、为老不尊!
可真要是分了家,断绝母女关系,那她爸谁伺候?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容易托关系进纺织厂当学徒,难道要让她辞了工作,回家照顾瘫在床上、屎尿不能自理的爹?
大嫂生完孩子要坐月子,谁来伺候?
还不都是落在她头上?
赵小玉揣着一肚子怒气,哭哭啼啼回家了。
刚到家,迎面一盆尿布递了过来。
赵志刚拧着眉头一脸火大:“请个假请半天,我看你是存心偷懒!赶紧把尿布洗了去!”
赵小玉眼泪扑簌簌掉:“大哥,厂里领导说,要是我再请假就开除我,这可怎么办啊?”
赵志刚鼻孔喷出一蓬带着怒火的气:“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
赵小玉偷眼往西屋瞄,压低声音说:“要不然……让李家婶子过来伺候大嫂坐月子?”
“放屁!”赵志刚一声暴喝,“哪有让丈母娘伺候月子的道理?咱妈又不是死了!”
赵小玉缩了缩脖子,小声咕哝:“这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赵志刚一噎,撸了一把头发,转了个圈,烦躁地道:“你先伺候着,我来想办法。”
他抬脚进屋,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朝东南方向走去。
李素芬在屋里骂骂咧咧:“我可是一胎给你们老赵家生了俩孩子!儿女双全!
谁家当婆婆的不伺候月子?不伺候月子,以后别想看她大孙子一眼!也别想听她孙子叫一声奶!
她年轻时候不伺候我,等老了别叫我伺候她!”
赵小玉耳朵眼里嗡嗡作响,盯着那盆黄澄澄的尿布,半晌叹口气,耷拉着脑袋去院子里打水清洗。
边洗边干呕。
这臭气熏天的活,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干!
心中对桑枝的恨意,愈发深了。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眼看着儿女大了,孙子都有了,怎么就不能再忍忍?
怎么就非要闹得家宅不宁,老的少的都跟着丢脸?
赵志刚抱着刚出生两天的儿子,风风火火冲到桑枝家门口。
孩子拉了一泡,臭烘烘的,哭个不停。
赵志刚眉头拧出川字纹,心头怒火噌噌飞涨。
抬脚狠狠一踹。
咣——
木门重重砸在地上,飞起一片灰尘。
孩子被吓得哭声一顿,接着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你有完没完了!”
赵志刚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才发现屋里没人,只得怒气冲冲回家去。
走到半路,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家里没人,那门怎么会是从里头顶住的?
可那两间房子巴掌大点,一眼就能看到头,连个桌椅板凳床铺都没有,别说藏人,藏猫藏狗都藏不住。
赵志刚掉头就往回拐。
桑枝正在空间里裁剪裤子的布料,听见响动,就知道多半是叉烧又来闹了。
怕被撞见,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了才出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气得直咬牙。
完蛋玩意儿,打死都不亏!
她抄着顶门棍就朝赵家走去。
不发疯,真当老娘是软柿子!
没走多远,迎面碰上赵志刚抱着婴儿走来。
小婴儿哭得像个小喇叭,震耳欲聋。
桑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他爹的,打不成了。
“妈!你上哪儿去了?快跟我回家,素芬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
赵志刚硬挤出一个笑脸,把屎尿都透过尿布洇出来的小婴儿往桑枝怀里塞。
桑枝一个箭步后退,手里的顶门棍差点挥出去。
前世她生了三个儿子,带大八个孙子孙女,六十多岁还在带小宝。
洗尿布洗得够够的,再也不想带小屎包了。
赵志刚满以为抱着儿子来,他妈绝对会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跟着他回去伺候月子。
没成想桑枝恨不得躲开八丈远,板着脸拧着眉,眼神中没半点欣喜。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枝一脸嫌弃:“谁生的谁带,别来烦我!”
“妈,你太过分了!”赵志刚气得直哆嗦,“这可是你大孙!咱老赵家的长孙!”
桑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老赵家是有矿,还是有江山?长孙多金贵?赶紧滚蛋!以后要是再敢来烦我,我砸了你家你信不信!”
看在两个小婴儿的份上,踹门这口气她咽了。
再怎么着,也不能伤及无辜的孩子。
桑枝拖着顶门棍,扭头就走。
“妈!妈!”赵志刚急得直跺脚,两眼死死瞪着单薄的背影。
他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茫然。
他妈,好像是来真的。
真的不伺候他爸,真的不认亲生儿女,真的不稀罕孙子孙女。
那——一大家子怎么办?
他爸腿断了,他媳妇坐月子,一对龙凤胎嗷嗷待哺。
下个月又该割麦子了,紧接着要犁地、育苗、插秧,家里地里忙不完的活。
他妈走了,这个家谁来张罗?
赵志刚怔了好久,直到胳膊又是一阵热流,才猛然醒过神来,抱着孩子垂头丧气地回家。
赵小玉刚洗完尿布,正在倒她爸的尿盆,见大哥抱着孩子回来,忙问:“咱妈呢?”
赵志刚狠狠瞪她一眼,两手一伸,把孩子递给她:“换尿布去!”
那吃了火药的口气,令赵小玉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子绝望,眼泪刷的掉下来了。
她在身上擦了擦手,接过孩子进屋,兑了温水给孩子洗干净,换上干净的尿布,送到大嫂身边。
李素芬骂骂咧咧:“咱妈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啊!真要自立门户,不指望咱了!”
赵小玉嘴巴闭的像个河蚌,不停抹泪。
“小玉,咱妈不回来,那家里的活就只能指望你了。你明儿一早就去厂里结工资,回来时候多买点鸡蛋红糖。
我生了龙凤胎,得坐双月子。要是不好好补补,以后要落病根。”
赵小玉忽然就爆发了,一把将还没洗的尿布砸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叫。
“你又不是给我生的孩子,凭什么叫我辞了工作伺候你?孩子又不喊我妈!
你要吃鸡蛋红糖,找你男人去!找你公公去!怎么也找不到我这个小姑子头上!”
李素芬勃然大怒,但她刚生完孩子,身上疼得起不来,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破口大骂。
“赵志刚!你是死人啊!没听见你妹怎么欺负我的啊!”
赵志刚一个箭步冲进来,劈手一巴掌,抽得赵小玉滴溜溜转了一个圈。
“反了天了你!敢对你嫂子大呼小叫!给你嫂子赔不是!”
赵小玉呼哧呼哧地喘,两眼瞪得滴溜溜圆,眼神喷火。
赵志刚可不吃这一套,又一巴掌甩过去:“还敢瞪我!这个家你能待待,不能待滚!我可不是咱妈,惯的你!”
赵小玉挨了两巴掌,两边脸肿得老高,脑瓜子嗡嗡的。
她不敢跟赵志刚呛声,但胸腔里又憋着一团火,于是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桑枝家门口,就见她正扶着门板,费劲吧啦地想把门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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