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劫数。
“法师可还记得剃度那日?”
崔昭雪伸手触碰冰佛掌心,冰层下透出金光,“安国寺住持问你‘为何出家’,你说‘见众生苦,故欲代受’。”
她转头望向他,左眼下方的红痣已淡如薄砂,“可你不知道,众生之苦,从不是一人能代受的——就像我每世死在你怀里,不是因为你不够强,而是因为你不愿懂。”
佛盒的第十八道封印在冰光中显形,那是个由十二瓣莲花组成的曼陀罗阵,阵眼处刻着玄寂的俗名“释安”。
他忽然想起剃度时,师父曾将佛盒放在他掌心,盒底的凉意像极了崔昭雪此刻指尖的温度——原来从一开始,佛盒就是为了让他在西行路上,亲手解开自己系紧的“释安”之结。
冰崖边缘,昙摩什密的残魂突然凝聚。
他的蛇形咒文早已破碎,却仍抓着最后一丝执念:“释安,你以为破了十七道封印就能解脱?”
残魂指向冰佛心口,那里嵌着半片银镯碎玉,“第十八道佛心印,要剜出你对她的爱才能解开!
鸠摩罗什早就算准,你这种痴人,根本做不到——谁说要剜出?”
崔昭雪突然笑了,她的指尖按在冰佛掌心的“无”字上,整座冰川开始震动,“爱不是罪,执才是劫。
玄寂,你看——”冰面下浮现出历世轮回的走马灯:第一世敦煌,抄经生为胡姬描红砂时划破手指,血珠落在经卷上,恰好成了“爱”字的最后一笔;第二世长安,将军为女子挡箭前,在她掌心刻下“等”字,却不知这一画,成了往生劫的起笔;现世龟兹,僧人在佛盒刻“往生”时,笔尖颤抖,墨汁晕染,竟与“往劫”同音。
“原来,每世的爱都是真的,”玄寂抚过冰面上的血字,泪混着雪落在佛盒上,“但妄图让爱成为永恒,才是最大的痴。”
他望向崔昭雪,终于说出三百年前没敢说的话,“阿月浑,第一世在敦煌,我不是不懂你画双鹤的心意,我是怕自己一旦说出口,你就会像红砂花一样,被风沙吹散。”
崔昭雪的鹤羽纹突然发出强光,她转身走向冰崖边缘,衣袂被风雪掀起,像极了壁画中飞天的最后一次展翅:“现在我懂了,鸠摩罗什大师让我们轮回十八世,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