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紧紧的,像怕一放手,她就从这个不受控制的世界里跌出去。
高三,晚风从窗缝里灌进来。
江然躺在床上,手边那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笔记本摊着,一页页都是她记录梦中细节的笔迹:他今天穿了灰色短袖,坐在走廊栏杆上吃西瓜。
他说他的学校有八层的实验楼,窗外能看到高铁轨道。
她圈出“高铁”两个字,在旁边写了:城市靠铁路线?
靠东南?
这些梦太真了,真到她每次醒来都有种错觉——他该坐在窗边,伸懒腰,回头问她要不要一起买早饭。
但每一次睁眼后,她面对的都是白炽灯下空荡荡的书桌。
从第一次梦见他,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她不知道对方叫啥,不知道学校,不知道姓甚名谁。
高三秋季,牧川这次的梦比以往的都长。
梦里他和江然一起早自习,她伏在桌上睡觉,他拿着练习册帮她挡住监考老师的视线。
她醒了,懒洋洋地笑,说:“你又挡我,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暗恋我?”
他差点把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她笑着看他脸红,然后伸手拽住他袖子,低声说:“我开玩笑的。”
“可我不是。”
他低下头,很轻很轻地说。
她愣了一下,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那天梦醒时,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表白。
可是睁眼后,他望着宿舍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她又消失了。
他翻着梦中记下的关键词:“你学校门口有家卖红豆烧的摊子。”
“你说你家离一个叫‘星湖’的地方不远。”
“你高考想填师范。”
可这些,放到现实里毫无用处。
他试着在百度搜“星湖”时,结果跳出几十个地名。
他感觉自己像个失忆的人,唯一记得的人,却可能根本就不在这世界上。
或者,也在。
只是他找不到。
高三冬季,她越来越期待入睡了。
白天是题海,是模拟,是年级前几名的内卷地狱。
夜晚,是他,是那个愿意听她说废话、给她倒热水、在她月考没考好时送上糖的他。
梦境像是秘密的世界。
他们偶尔会吵架。
有一次,她在梦里赌气,冷了他整整一节晚自习。
他百般赔罪,还写了一张手写道歉书给她,封面画了她最爱的小狐狸,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一边笑一边骂他幼稚。
醒来那天早晨,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