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平日里总是踩着暮色归家的诗云,竟意外地比往常早了许多。
王欣正百无聊赖地陷在客厅那张柔软的沙发里,电视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节目里的欢声笑语不断传出,可他的目光虽直直地落在屏幕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瞧见诗云那熟悉的身影踏入家门,他原本微微低垂的眉头瞬间蹙起,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诗云听到这话,先是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弯腰,动作缓慢且带着几分刻意的不紧不慢,开始换着拖鞋。她的眼神四处飘忽,始终没有与王欣对视,神色间满是漫不经心,语气更是平淡如水,仿若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我请假了。”
王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时不时飘向正在收拾东西的诗云。她的举动透着一股莫名的仓促与神秘,这让王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试图说服自己,也许只是诗云临时有事请假,但那丝狐疑就像春日里疯长的野草,一旦冒出了头,便迅速在他心间蔓延开来。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开口追问道:“请假了不在家里待着,你今天出去了是要跟谁去约会吗?” 这句话一出口,客厅里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诗云原本正在整理包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缓缓抬起头,那张平日里温婉如湖面般的面容瞬间变色。她的柳眉高高竖起,恰似两把出鞘的利剑,透着十足的锐利与愤怒。她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头发怒的母狮,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
“约什么约,约你个头啊!” 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带着十足的火气,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震得摇晃起来。
话音刚落,她的手便急切地探入包中,动作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慌乱。她翻找着,很快便掏出了医院的检验结果。
只见她手臂高高扬起,紧接着用力一挥,那叠检验报告如同雪花般朝着丈夫身上摔去。
“你给我好好看看清楚!” 她的音量陡然提高,几乎是在大声嘶吼,“你老婆我根本没有性病!”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满含着委屈与愤怒。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沉浸在极度的气愤之中。
诗云站在原地,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看着丈夫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委屈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这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净往坏处想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去医院跑了这么多趟,自己担惊受怕的,就盼着能有个好结果,你倒好,一上来就怀疑我……” 说着说着,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王欣抬眼,目光如蜻蜓点水般在检验单上草草一扫,那眼神仿若这张承载着重要信息的纸张,不过是一张毫无意义、无关紧要的废纸。
随后,他的手臂以一种极为随意的姿态抬起,仿若手中的并非关乎命运的检验单,而是一片轻如鸿毛的落叶,随意地将其递回给老婆。
诗云看着丈夫这副仿若置身事外、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 又“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恰似被点燃的火药桶,带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
她猛地站起身,而后一屁股重重地砸在丈夫身边的沙发上,那股冲击力使得沙发垫被压得迅速陷下去一大块,同时发出 “噗” 的一声沉闷的闷响,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情绪而叹息 。
她双眼紧紧锁住丈夫的眼睛,那目光好似两把尖锐的钩子,想要从那深邃的眸子里挖出些什么,语气中满是质问的意味,冷冷地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这简短的话语里,藏着对丈夫深深的不满,好似在责怪他对这件事太过敷衍,一点都不上心,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诗云深吸了一口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胸口微微起伏,仿若汹涌的海浪。
片刻后,她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我非常的担心,因为我怀了孩子,你知道关心一下我吗?” 话一出口,长久以来积攒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她看向丈夫,眼神中满是埋怨,语气中也尽是埋怨:“你一点也不关心我肚里的孩子,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你不想问一下吗?就任由我一个人在这担惊受怕,我心里的苦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王欣听了,原本随意的神色一滞,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都仿佛凝固,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就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好吧。”
他顿了顿,眼神直直地盯着诗云,目光中似有探究,仿佛要将诗云看穿,问道:“我再确认一下,这孩子,是我的吧?” 诗云听到丈夫这般质疑的话语,仿佛被一道惊雷从头顶直直劈下,浑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眸瞬间像是被染了色,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摇摇欲坠。心中的恼火如同被浇了一桶热油,“噌” 地一下冒得老高。
她满心的真心,本是毫无保留地捧给丈夫,此刻却似被无情地扔在地上,狠狠践踏。那种疼痛,就好像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手持利刃,直直地在心上狠狠插了一刀,痛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
她完全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丈夫竟会冷不丁抛出这般问题,刹那间,好似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只觉自己多年来坚守的忠诚,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置于了莫大的质疑之下。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啊?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家,这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她的音量陡然拔高,那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愤怒,又透着几分难以置信,仿佛是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困兽,试图用这尖锐的声响,冲破这压抑得近乎让人窒息的房间,驱散那无端滋生的猜忌与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