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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2:断绝关系后我捡漏将门娇妻沈幼薇林陌阳

暴躁的海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陌阳和沈幼薇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阳哥,车没停稳?”沈幼薇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问道。林陌阳点了点头,也不拆穿:“嗯,应该是。”肉末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不经意间飘到林长明的鼻腔。他想起三个月前,老妈背着林陌阳给他跟老大煮的那碗鸡蛋汤面。美味,可口!咕咚!!一早上滴水未进的林长明咽了咽唾沫,当即就差点没忍住骂娘。他时不时悄悄瞟向那辆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刚才原本要得手了,却不料二八大杠起蹬时发出了声。要不是他灵机一动躲到墙角,怕是要被林陌阳逮个正着,那可就没有机会再出手了。林陌阳并没有着急把车扶起来,只是时不时往草丛方向瞥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阳哥,这面真香。”沈幼薇结合之前的异响跟眼前二八大杠倒地的现场,...

主角:沈幼薇林陌阳   更新:2025-04-18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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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幼薇林陌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82:断绝关系后我捡漏将门娇妻沈幼薇林陌阳》,由网络作家“暴躁的海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陌阳和沈幼薇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阳哥,车没停稳?”沈幼薇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问道。林陌阳点了点头,也不拆穿:“嗯,应该是。”肉末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不经意间飘到林长明的鼻腔。他想起三个月前,老妈背着林陌阳给他跟老大煮的那碗鸡蛋汤面。美味,可口!咕咚!!一早上滴水未进的林长明咽了咽唾沫,当即就差点没忍住骂娘。他时不时悄悄瞟向那辆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刚才原本要得手了,却不料二八大杠起蹬时发出了声。要不是他灵机一动躲到墙角,怕是要被林陌阳逮个正着,那可就没有机会再出手了。林陌阳并没有着急把车扶起来,只是时不时往草丛方向瞥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阳哥,这面真香。”沈幼薇结合之前的异响跟眼前二八大杠倒地的现场,...

《重生82:断绝关系后我捡漏将门娇妻沈幼薇林陌阳》精彩片段


林陌阳和沈幼薇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

“阳哥,车没停稳?”沈幼薇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问道。

林陌阳点了点头,也不拆穿:“嗯,应该是。”

肉末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不经意间飘到林长明的鼻腔。

他想起三个月前,老妈背着林陌阳给他跟老大煮的那碗鸡蛋汤面。

美味,可口!

咕咚!!

一早上滴水未进的林长明咽了咽唾沫,当即就差点没忍住骂娘。

他时不时悄悄瞟向那辆倒在地上的二八大杠,刚才原本要得手了,却不料二八大杠起蹬时发出了声。

要不是他灵机一动躲到墙角,怕是要被林陌阳逮个正着,那可就没有机会再出手了。

林陌阳并没有着急把车扶起来,只是时不时往草丛方向瞥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阳哥,这面真香。”沈幼薇结合之前的异响跟眼前二八大杠倒地的现场,自然也猜到了些什么。

此刻故意提高音量,筷子在碗里轻轻搅动,热气腾腾的面条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嗯,多吃点。”林陌阳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墙角的方向。

林长明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狗日的,吃这么好,等老子把车偷了,看你还嘚瑟!”

他悄悄往后挪了挪,试图从另一侧绕过去。

可刚一动,脚底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林陌阳耳朵一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放下碗,故意大声说道:“小薇,你听,是不是有野狗躲在我们家墙角?”

沈幼薇眨了眨眼,立刻会意:“是啊,逮到打死!”

短短一句话,硬是让林长明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这小结巴,太狠了!

还好,他们俩没找过来。

林长明松了口气,只能继续猫着腰,等他们进屋。

只不过这林陌阳跟沈幼薇就像是两块大石头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口小口地享受着碗里的挂面。

林长明直咽口水,实在是受不了了。

忽然他转身看了一眼背后,就决定顺着草房边上的阳沟撤退,走到上面邻居家那里再顺路折返回家。

说干就干,他强忍着阳沟里的腥臭味,在水中缓缓前行,好几次差点没吐出来。

没一会儿就按照他的计划,来到邻居家东边的路上。

林长明跺了几下脚,将裤腿跟鞋上沾满的稀泥抖下,这才整理好情绪朝家里走去。

在路过林陌阳他们正对面的时候,林长明昂首挺胸,一脸不屑。

两个蠢猪还在那里守,老子都换方向撤退了!

看到林长明一脸得意,沈幼薇故作大声问向林陌阳:“阳哥,野狗走了?”

“嗯!”林陌阳点了点头,呵呵笑道,“那野狗偷不到吃的,就夹着尾巴跑了呢。”

他忽然发现,生活中多点打趣,好像也挺有意思。

听到这话,林长明顿时垮着脸。

哪里来的野狗,那明明是自己,这两个傻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长明忍着口水流出,也将声音放得老大,“老大没回家也不帮忙找一找,还大摇大摆坐在外面吃挂面。”

“你们两口子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家吃挂面故意的是吧?显摆得像驴粪蛋表面光!”

说是这样说,但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林长明的哈喇子已经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不等林陌阳开口呢,沈幼薇故意将碗躲在身侧,冲林陌阳说道:“阳哥,又有狗!”

见对方一副护食的模样,像是害怕林长明跑来抢一样,林陌阳心中忍不住想笑。

这丫头,面对外人的欺负,还挺有个性的。

随即放下筷子,配合着对方柔声说道:“别怕,我去把狗赶走。”

说完,起身将挂面放到凳子上,朝着林长明猛地跑去:“还敢来找茬?早上那滩鼻血还没干透吧?要不我再给你添点彩头?”

看着气势汹汹朝自己跑过来林陌阳,林长明瞬间就感到鼻梁骨上传来的刺痛,脸上立马就浮现出慌乱的神情:“你……你不要过来呀……”

说着,赶紧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转身,颤颤巍巍朝着自家方向跑去。

似乎,再跑慢一点,就被林陌阳冲上来一顿毒打。

结果一着急,木棍磕碰到地面上一个石鼓包,顿时失了平衡,一个趔趄倒向地面。

看着摔了一个狗吃屎的林长明,林陌阳冲他大喊一声:“狗东西,再管不住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转身就朝着自家方向走了回去。

“哎哟……哎哟……”趴在地上的林长明痛苦地呻吟着,灰溜溜起身,一瘸一拐往家里方向赶。

“阳哥,厉害!”沈幼薇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冲林陌阳竖了个大拇指。

前天被林长明欺负的不爽,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林陌阳见沈幼薇一脸开心,心情也是大好:“快,吃面,一会儿该凉了。”

说完,二人不再关注林长明,自顾自吃起了面条。

这边,林长明刚回家,林振生就火急火燎地开口询问:“找到老大没有?”

闻言,林长明愣了一下:“没,大路小路都找到垭口那边了,还是没看到,他没有回家吗?”

听到这话,林振生白了他一眼:“要是回来我还问你干嘛?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狼狈?”

这时,林振生也发现了林长明的裤腿跟鞋子都是稀泥,一副狼狈的样子。

“哼,都是那天打雷劈的林陌阳……”

林长明大概将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脸上五官狰狞,咬牙切齿。

听到自己孩子被林陌阳欺负,林振生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沉默不语。

反倒是在堂屋喝荞疙瘩的刘慧茹,在听到林陌阳小两口不仅吃肉末鸡蛋挂面,还戏弄自家老三,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哐当一声撞开堂屋门,此刻满脸长满红疹的刘慧茹咬牙切齿,看上去极为恐怖瘆人,嘴里怒骂着:“小孤寡小短命娃,好吃的不知道先孝敬爹妈,还欺负老三,老娘这就去跟他拼了!”

说完,操起墙角的锄头,气冲冲就要出门。

“站住!”林振生见状,赶紧呵斥了一声,“闷声不闷气,心里拿主意,你忘了当年我们收拾他老子的事情了?”

闻言,刘慧茹猛地一愣,沉思片刻,脸上紧绷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见状,林振生这才继续开口:“老三你先休息好,等林陌阳出门,你就去把他的二八大杠给骑回来,明天一早拿去卖了。”

“顺带着到时候问问那些人,有没有人知道你哥去了哪儿。”

“等今晚郭老幺过来,让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灾祸转嫁到林陌阳身上去,到时候老子缓过劲来瞅准时机,再好好找机会收拾他!”

随即,目光看向刘慧茹:“你先去做早饭,这一早上都没吃东西,饿死了!”

听到林振生的安排,刘慧茹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我这就去,还得是当家的,想的就是比我们全面。”

说完,就往堂屋里继续做荞疙瘩了。

而林长明此刻的内心已经迫不及待,起身主动请缨:“爸,我就不休息了,我这就去旁边盯着,他一出门我就去行动。”

林振生没有阻止,点了点头叮嘱他记得回来吃早饭。

林长明答应下来,换了裤子跟鞋子就兴冲冲朝着门外跑去。

趁林陌阳两口子之前没发现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那辆二八大杠搞到手!


面对林陌阳的询问,沈幼薇蛾眉紧锁,一副沉思模样。

见状,林陌阳继续轻轻加固房顶的篷布,没有再打扰。

然而,没过一会儿时间。

“唔……头痛……啊……”

沈幼薇双手抱着头,叫出声来。

林陌阳见她一副痛苦模样,赶紧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但沈幼薇明显有些抗拒,挣扎着蹲靠在墙边,双手交叉于胸前扣住自己的双肩,眼神一阵迷茫。

一直以来,她脑子里一直有个阴影挥之不去。

每当她越想看清楚那团阴影的时候,就会头痛欲裂,令她感到窒息从而放弃。

“对不起小薇,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林陌阳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免心里感到有些自责。

同时,他也感到十分棘手。

那些砷化物沈幼薇肯定是以前跟着亲生父亲的时候学到过。

只是后面经历了一些事情,导致她们父女分离,也让沈幼薇失去了记忆。

这种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慢慢去治愈。

林陌阳决定,先想法子治好沈幼薇的结巴。

那样她就会恢复自信,从而心理的承受能力也会变强。

沈幼薇就像没听见林陌阳的话一样,自顾自蹲在那里,像是一只自我治愈修复的小猫。

林陌阳也没有打扰她,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他手脚麻利赶紧将蓬布固定好。

随后将铝盆接好水,放到刚生好的土灶上烧了起来。

紧接着拿了一个瓦盆冲洗干净,取出菜刀来到外面。

将瓦盆跟菜刀放在老宅旁边的菜墩子上面,林陌阳走到院子角落的鸡笼前,蹲下身,轻轻打开笼门。

老母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咯咯叫着,扑腾着翅膀想要逃开。

林陌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翅膀,将它从笼子里提了出来。

老母鸡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被林陌阳稳稳地控制住了。

他回到一旁的木墩前,将母鸡按在墩子上,右手拿起菜刀,左手按住鸡头,轻轻一划,鸡血便顺着刀口流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瓦盆里。

母鸡的挣扎渐渐减弱,最终完全停止了动弹。

林陌阳将鸡血放好,开始熟练地拔毛。

他用热水烫过鸡身后,手指灵活地将羽毛一根根拔下,动作干净利落。

不一会儿,鸡身上的毛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用刀剖开鸡腹,取出内脏,仔细清洗干净。

沈幼薇从墙角慢慢站起身,眼神逐渐清明。

她看着林陌阳麻利的动作,目光落在那只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的母鸡上,嘴唇动了动:“……陌阳哥,这……不要蛋了?”

林陌阳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沈幼薇,眼神温柔而坚定:“小薇,不用担心,这只老母鸡已经很久不下蛋了,不然刘慧茹那老巫婆也不可能会分给我。”

“刚好,拿来庆祝咱俩新婚最为合适不过!”

来时她已经做好了跟林陌阳过苦日子的打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体贴。

她低下头,搓着衣角,声音更低了几分:“我爹也……疼我,常常带……带我吃肉。”

回想起家里父亲给她盛肉的大土碗还在,但是人已经埋在了六尺黄土之下。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陌阳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心疼。

沈幼薇的父亲,准确的来说是养父,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养父离世,她的世界几乎崩塌。

他抬起装着处理好的鸡肉的搪瓷盆走向沈幼薇,附在其耳边细声开口:“别难过,以后我会替他老人家照顾好你的,明天我去山上找些山货去黑市换了钱,咱们顿顿都能吃上肉!”

说完,林陌阳擦过她身边,朝着屋里走去。

沈幼薇听到林陌阳的话,不自觉想到了晌午在公社门口看见的墨绿制服,眼皮止不住跳了一下。

那是巡管队的人,专门抓投机倒把的人。

回过神来,她跟进屋里,语气坚决:“一……一起去!”

林陌阳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用,我黑市有人。”

他并没有说假话,上一世矿洞收入被林振生一家吃干抹净,他有时候悄悄采山货去黑市上找那个人换钱过日子。

闻言,沈幼薇先是瞪大着一双眼睛,随后就低下了头,嘴里挤出两个字:“小心!”

接下来,林陌阳开始腌制鸡肉,下锅翻炒,加水炖煮。

沈幼薇见林陌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手法十分娴熟,顿时不免高看林陌阳一眼。

这年头,哪家汉子做菜会如此精细?

闪烁摇曳的煤油灯光下,沈幼薇看向林陌阳的眼神突然间闪烁着星光。

与此同时。

林家堂屋里飘着焦糊的糙米味,刘慧茹把装着袁大头的布包塞进裤腰暗袋,手指头捻着发黑的棉线把袋口抽紧。

早上用来分家的八仙桌上,三个豁口的土碗盛着照得见人影的稀粥,中间那碟咸萝卜条被筷子戳得支离破碎。

“娘,到底是大儿子。”林长明眉头轻皱,忍着之前被邻家老宅的柱子压青的腿,“这么多银元,给老大娶媳妇的钱总归……”

话没说完,一片萝卜皮"啪"地摔在他鼻尖上。

刘慧茹沉着脸瞪着他:“大晚上吃个饭还要作妖?要不是你昨晚去跟王寡妇睡觉,那小子能拿走家里那么多东西?这些钱还要拿去疏通钱主任,让他给长生安排个好活。”

她斜眼瞅着闷头扒饭的林振生,“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林振生后槽牙硌着砂砾咀嚼糙米饭,喉结动了两下,鼻腔里挤出声:“嗯。”

闻言,林长明不再说话,但眼里依旧充满不甘心。

要不是那柱子砸了他的小腿,这些银元怎么可能会出现?

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分,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他刚想开口继续抱怨被房梁砸伤的事,忽然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长木凳上:“你们嗅到没?花椒爆锅的香味!”

四双筷子齐刷刷顿在碗边,徐徐晚风卷着油润的酱香扑进来,混着陈皮炖烂鸡肉的醇厚。

刘慧茹的喉头猛地抽动两下,后牙槽涌出津液。

这绝对不是猪油渣的荤腥,是实打实的肉香顺着泥墙缝往人五脏庙里钻。

林长生“噌”地站起来,跑到外面鼻翼翕动着往东北边张望。

最终目光停留在水沟对面林家老宅的方向,确定味道就是那里传过来的。

“日他姥姥!是老二在炖鸡!晌午才分家,晚上就吃肉?”


晨风轻拂,朝阳万丈。

喇叭里,此刻正播放着《东方红》激昂慷慨的旋律。

而林陌阳家这里,氛围却显得有些压抑。

王顺友生硬的表情跟语气,已经告诉所有人,他对此很不高兴。

要是林陌阳这二八大杠说不清楚,那保不齐王主任真的会通知市管委的来拿人。

别看近两年政策不像以前那么严格,真要是追究起来,那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一旁的刘慧茹双手捂着屁股看着这一切,当即就腰杆挺直了起来,仰着的脸上鼻孔差点就顶到天上去了。

“小杂毛,你还不赶紧老老实实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这要是嘴硬,那可没好果子吃的。”

林长明也是双手抱胸,一脸趾高气扬,幸灾乐祸地看着林陌阳。

“好二哥,真要是做了什么败坏我们村良好风气的事情就赶紧招了吧,大家都是村里人,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

昨晚的法事做得真好,让自己今天脑袋瓜一下子就灵光起来。

要怪就怪林陌阳不识相,没有乖乖掏钱了事。

要不然,他们还能让他多蹦跶几天。

躲在旱厕后面的林振生,此刻不停地用手挥舞着驱赶蚊子,目光始终注视着林陌阳家这边的情况。

在看到林长明成功将王顺友的注意力转移到那辆二八大杠以后,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自己一家四口人,对付起林陌阳来就应该是这种麻利的状态才对。

这时一股微风袭来,刺鼻的氨气扑鼻而来,令林振生忍不住将头歪向一旁,距离那旱厕远了一些。

云朵遮蔽了太阳,所有人的阳光都被挡住,唯独沈幼薇那边的位置,依旧是阳光煦暖。

看着一脸得意的刘慧茹父子以及不是很高兴的王顺友,林陌阳身后的沈幼薇看着眼前坚挺厚实的背影,心乱如麻。

以前有父亲照顾,在家里即使被欺负,婶子们也不敢过分。

后来父亲亡故,婶子一家就霸占了父亲的房子,还把自己赶了出来。

原以为自此以后要过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没想到嫁了个又温柔体贴还懂得赚钱的男人。

这要是林陌阳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还不得被刘慧茹家给吃干抹尽?

想到这儿,沈幼薇指尖掐进掌心,父亲临终'遇事要硬气'的嘱咐在耳畔炸响。

突然,沈幼薇从林陌阳身后走了出来,一脸决然地开口说道:“我男人光明磊落,行的端站的正,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他问、心、无、愧!”

此话一出,所有人瞬间愣在原地,脸上不约而同露出错愕的表情看向沈幼薇。

“她不是个结巴吗?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利索了?”

“怪嘞,小结巴不仅说话不结巴,说出来的话听上去还很有道理。”

“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啦,难不成小结巴的结巴被小阳这孩子给治好了?”

……

就连林陌阳心里都是一阵诧异,两只手搭在沈幼薇的胳膊上,脸上洋溢着激动欣喜的笑容:“小薇,你说话能利索了?”

被林陌阳这么一扒拉,沈幼薇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显然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能麻利说出整句话的一天。

“说话利索又能怎样?林陌阳,赶紧交代你二八大杠的事情,别想着蒙混过关。”

“就是,现在问你的是二八大杠的问题,不是你家婆娘说话利不利索的事情!”

刘慧茹母子俩一前一后,步步紧逼。

这让林陌阳眉头轻皱,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下来。

他上前一步,目光淡淡地瞥了刘慧茹母子俩一眼,冷冷说道:“既然你们要我交代,那我就好好跟你们交代清楚。”

随即,林陌阳转而面向王顺友,傲然直立,语气不卑不亢:“这二八大杠是我去坡脚赶场买挂面的时候,问我朋友借的。”

“昨天,我这位朋友就来我这里要车呢,我想应该有乡亲们看到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就有几个村民开口作证。

“是的,昨天下午我下地的时候,确实看到小阳家这里来了两个客人。”

“没错没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两个人到最后就只骑了一辆二八大杠。”

“那这么说,小阳的二八大杠是借的,他林长明往人身上泼脏水。”

……

听到乡亲们的议论,王顺友眉头轻皱,想起了昨天开门时看到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从自家门口路过的身影。

当即,对这件事的疑虑就烟消云散。

一旁的刘慧茹跟林长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二八大杠竟然是林陌阳借的!

她们一直都认为是林陌阳买的,再加上今天早上林长生说林陌阳黑市上赚了一千块钱,就更加确信这一点。

一时间,二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吃了旱厕里的苍蝇还要难受。

但是仅仅只是片刻,林长明就反应过来,与林陌阳针锋相对:“就算你车是借的又如何?制作陷阱让我跟妈受伤那是事实。”

“对对对,要不是你在车上装了个害人的机关,我跟老三怎么会受伤。”刘慧茹也是顺着林长明的话往下赶,还不忘发出一阵哼唧,“哎哟喂,我的屁股哟……”

见状,王顺友拧了下眉头,看向林陌阳:“二八大杠的事情就过了,他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根据刚才林陌阳的表现,他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所以语气相对来说缓和了许多。

闻言,林陌阳冷冷地看了刘慧茹母子俩一眼,淡淡问道:“是我让你们去骑这二八大杠的?”

此话一出,二人心中不免咯噔一声,感到不妙。

林陌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弯腰将二八大杠扶起,拆了后座。

顿时,一个弹簧连接着钢筋的机关赫然映入所有人眼帘。

钢筋上,还残留着红晕的血迹,让人看了都感到那地步一紧。

“昨天我跟小薇上山割茅草来塞家里的漏缝,担心车子被偷,所以就做了个防盗机关。”

“本意是为了防小偷,却没想到防到了两个家贼。”

随后,林陌阳目光凛然地看着刘慧茹母子俩:“你们两个偷车贼,自己偷车中了我的机关,现在还要舔着个脸在这里搬弄是非,扭曲事实,甚至还问我要医药费,你们就不感到害臊吗?”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回到家把香菇存放好以后,林陌阳先带着沈幼薇到公社领证。

在这个年代,未登记先同居的,会被处以每天1.2元的罚款。

林陌阳担心有心之人举报,所以就带着沈幼薇先把证领了。

公社离得不远,没一会儿二人就来到公社门口的院坝。

时间临近正午,公社的院坝被烈日烤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麦秸和泥土的气息。

院墙上的其他标语已经斑驳,但“计划生育,利国利民”几个大字依然醒目。

墙边贴着一张褪色的大头娃娃宣传画,娃娃笑容憨厚,手里举着“只生一个好”的字报。

院坝前立着一根褪色的木杆,顶端挂着一面红旗,随风轻轻摆动。

来到民政办公室,正撞见斜挎「为人民服务」帆布包的赵文书在捆油菜籽。

在二人说明来意,赵文书就来到文案旁,准备开始为他们登记结婚。

沾着菜油的手指从帆布包内层掏出铜钥匙,打开五斗橱第二格,赵文书先是拿出一本《种猪配种登记簿》放到桌上,之后才是带麦壳的结婚证存根。

这年头,公社里的人都是多种职能混合,比较全面。

因为二人的情况都比较简单,都没有三转一响这些大资产,也就省去了资产证明这一项。

又都是一个村的,大家知根知底,在简单问了二人一些问题后,赵文书完成登记,给二人颁发了结婚证书。

“村里面公社会广播公示七天,祝两位喜结连理,新婚快乐!”

提醒了一句,赵文书向二位新人祝贺了一句。

林陌阳客气笑着回应:“赵文书,到时候喜酒你可千万要来哈,您可是我们小两口的见证人呢!”

“到时候看,有时间一定到,呵呵!”赵文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寒暄了几句,林陌阳带着沈幼薇,向赵文书告别离开了公社。

看着手里鲜红的结婚证,封面背后写着“计划生育,勤俭节约”八个大字,林陌阳心里一阵激动。

“小薇,我们真的结婚了!”语气中,带着些欣喜与不可置信。

上一世,林陌阳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如今跟沈幼薇这个未来的将门公主领证,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一旁的沈幼薇见他这副开心的样子,原本全程紧张的心里莫名感到一阵暖流。

他看上去好像很想跟自己结婚的样子,领了证像孩子得了糖那样开心。

想到这儿,沈幼薇也是面露羞涩,点了点头:“嗯!”

回去途中,经过林振生一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村里的赤脚医生马达光正在门口停放后座上捆绑着木药箱的自行车。

林振生正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上前迎接。

在看到林陌阳跟沈幼薇路过,当即就冲着二人方向啐了一口唾沫:“老林家的两颗扫把星。”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刘慧茹也罢,自从昨天去了林陌阳的老宅回来,都病了。

林振生自是不用多说,那刘慧茹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掉了一撮,脸上也起了不少红疹。

一家人急得不行,地里的活儿也没去,在家里等了一早上的马达光。

看着拄着木棍的林振生,林陌阳嘴角微翘。

果然不出所料,昨天晚上爬上老宅房梁的那只野猫子,就是他了。

见林振生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林陌阳淡淡一笑:“哟,昨晚这是钻了谁的被窝,被人打成跛子了?”

一旁的沈幼薇闻言,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振生当即被气得五官狰狞,拿起手中木棍摇摇晃晃地指着林陌阳:“你个小畜生敢笑你爹,迟早遭报应。”

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林陌阳笑了:“我遭不遭报应你是看不到了,但你们家这报应来得可真快呢!”

说完就带着沈幼薇,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振生指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后槽牙。

一路上,林陌阳心情大好,完全不受林振生的诅咒影响。

自己是重生者,天命之人,脑中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信息,怎么可能会遭报应?

他跟沈幼薇的日子,只能是越过越好!

回到家,沈幼薇负责收拾家里的活儿,林陌阳选了两把体型较小的香菇,带着从吊水崖那里带回来的两根腐木,拿了一把锄头就朝着老宅屋后那片松林走去。

仔细看了一眼,跟早上自己离开时的布局一模一样。

显然,那批松茸,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避开松茸所在的位置,林陌阳小心翼翼地踩在蓬松厚实的松针上,选了一处相对最为阴凉潮湿的地方。

他蹲下身,用手拨开松针,露出下面湿润的泥土。

拿起锄头,林陌阳挖了一条浅浅的泥沟,然后将两根腐木放到里面,将泥土盖回,留下表层露在外面。

腐木和松针的混合气息瞬间让他感到一阵心旷神怡,这就打造了一个适合香菇生长的生态环境。

在露出来的腐木表层,林陌阳用锄头划拉了几个口子。

随后林陌阳拿出香菇,小心翼翼地取下菌丝,轻轻塞进切口。

菌丝是香菇生长的关键,只要环境合适,它们就会在腐木上扎根,慢慢生长。

加上周围都是松针,这些长出来的香菇会不断地蔓延,完全纯天然的人工种植,就是时间成本有点长。

处理完菌丝后,林陌阳又用松针和枯叶将腐木盖住,保持湿润和阴凉。

随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这里,将会成为他菌业大厦的地基!

与此同时,林振生家这边。

马达光对林振生崴到的脚踝进行简单的消肿按摩后,又敷了一层中草药,叮嘱对方这两天少走动后,就开始查看刘慧茹的情况。

此时的刘慧茹眼神涣散,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跋扈泼辣,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马达光的身上。

“马大夫,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这疹子是越来越多了,连手上都开始长了。”

马达光看着刘慧茹脸上跟手上的红疹,顿时只感到头皮发麻。

行医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马达光仔细检查了刘慧茹脸上的红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症状,眉头紧锁。

他用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红疹周围的皮肤:“痒不痒?有没有感到痛?”

刘慧茹皱着眉头,声音有些虚弱:“痒,特别痒,晚上都睡不好觉,挠得厉害的时候还有点刺痛。”

马达光点点头,又凑近看了看红疹的形状和颜色,发现疹子边缘有些发红,中间则呈现出淡黄色,像是有些轻微的感染。

他沉吟片刻:“这两天你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碰到过什么不常见的物品?”

刘慧茹眼神闪烁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老林家那些银元的画面。

她心里一紧,连忙摇头:“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平常吃的那些东西,地里种的菜,家里腌的咸菜,没啥不一样的。”

那可是意外之财,刘慧茹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

即便如此,马达光还是捕捉到了刘慧茹躲闪的眼神。

心中暗想,这婆娘怕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听到林长生的话,一家人赶紧跑到门口。

唰唰唰!!

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林家老宅方向,鼻子闻味道的同时,纷纷竖起了耳朵。

“嚓……嚓……”

林陌阳手中锅铲刮着铁锅发出的炒菜声,伴随着那浓浓的肉香味传来。

“呀,还真是这个天杀的忤逆儿!”刘慧茹惊呼一声,“爹妈在这儿喝稀粥,不孝子在那炒鸡肉,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冲着林家老宅方向大声吼了一句,一家人就感到手里那透明得能映出人影的小米粥难以下咽。

这是,林长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妈,那个短命儿不就只分到一只母鸡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旁边的林长明也反应过来了:“是了,就是那只不下蛋的铁母鸡!”

听到老大老三的话,刘慧茹轻哼一声:“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鸡毛他都别想要,早知道他这么忤逆,当年就该把他丢在公社门口让人贩子拐了去。”

一想到今天的分家,刘慧茹依旧是愤恨难平。

然而一旁的林长生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还好是分了,早点看清楚这败家子的真实面目。”

“就是,连唯一的一只家禽都给宰了,以后他林陌阳不就等着喝西北风?”林长明一脸得意的附和着林长生的话。

听到这儿,刘慧茹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兄弟俩突然这么开心了。

“呸,天杀的畜牲杀了生,该被雷给劈死。”刘慧茹朝着林家老宅方向恶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今晚天气不好,赶明儿咱们去黑市把银元换了钱票,也天天吃香喷喷的肉。”

“老大工作也有了着落,老三被那孤寡打伤的腿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刘慧茹一脸得意地抖了抖暗兜里的银元,刺拉拉的响声让一家人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就是,明天咱们也去买肉买香料,馋死那孤寡儿!”

“妈,我想吃萝卜炖排骨,好久都没得吃了。”

林长生林长明听到明天就能暴富,都先后向刘慧茹许起了宏愿。

“好好好,都依你们!”刘慧茹开心地笑着,想到那香喷喷的猪肋骨,口水也是流得不行,“走,今晚我要枕着银元睡,做个美美的梦。”

说了一声,刘慧茹转身往家里走去。

老大老三纷纷不屑地瞥了一眼林家老宅,也跟着回了屋。

在他们看来,两个没了爹妈的孤儿挤在了一起,那也是孤儿。

只留下一言不发的林振生,夜光里冷冷地注视着林家老宅。

那老宅他以前里里外外收拾了一圈,并没有遗漏什么值钱的物件。

没想到今天刘慧茹跟林长明去了一趟,偶然间发现了袁大头。

多半,肯定也还藏着其他什么宝贝。

等一会儿夜深人静了,再偷摸着去看一眼,兴许还能发现值钱的。

心里面拿定主意,林振生这才转身回到屋里。

七月的夜,原本该万里无云,皓月当空。

然而此刻却是乌云密布,黑云滚滚,逐渐将天上的月亮星辰遮挡住。

片刻,晚风越来越烈,卷起枝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蝉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雷声,隐隐从云层深处传来,像是大地在低声咆哮。

这是大雨来临的前兆,村民们都已经开始收拾晾在外面铁丝上的衣物,匆匆回屋。

林家老宅的草房里,此刻却显得尤为温馨。

林陌阳跟沈幼薇这对新人,完全沉浸在满屋子香喷喷的鸡肉香味中。

因为白天林陌阳修缮了屋顶以及加固了篷布的缘故,即使外面狂风大作,屋子里面的煤油灯光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薇,这鸡腿咱俩一人一个,大婚之夜成双对,一生一世一双人!”林陌阳想起上一世看到的打油情诗,夹鸡腿给沈幼薇的时候忍不住念叨出来。

同时,这也是他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幼薇看着带着豁口的土碗里的鸡腿,心中只感到一阵莫名悸动。

“谢……谢谢!”

昏暗的煤油灯下,她不禁红了脸,显得更为迷人。

林陌阳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随后目光盯着煤油灯发呆。

虽说这种感觉令他感到久违,但其实过了那短暂的欣喜后就发现不足。

相对于上一世琳琅满目的各种灯饰,煤油灯始终是弱了一些。

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赚钱修缮房屋,以及改善生活质量,不能让沈幼薇跟着他过苦日子。

“阳……阳哥,想什么?”耳边传来沈幼薇的疑问。

林陌阳转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在想怎样才能快一些改善我们现在的生活!”

闻言,沈幼薇显得有些困惑:“不是去黑……集市吗?”

想起今天林陌阳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沈幼薇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未经批准倒卖山货,那是典型的投机倒把,要备抓去游街示众!

看着一脸问号的沈幼薇,林陌阳笑笑:“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得琢磨出一个能持之以恒的路子。”

暂时先搞点东西去黑市上换点钱票,先改善一下目前的困境。

根据记忆,山里面可都是宝贝,山货资源很是丰富。

尤其是今年的松茸,在樱花国那边备受热爱跟青睐。

一斤松茸,那边的价格换算过来竟然高达200块!

这个时代的200块,那可是县城工人五个月的工资收入。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国内黑市上松茸价格也跟着疯涨,新鲜大概在40~60元之间。

想到这儿,林陌阳突然眼前一亮。

上一世,林振生突然有一天在自家老宅后面的松树林溜达一圈,回去就装满了一箩筐松茸,换了一千多块钱!

现在自己分了家搬回来,趁对方没发现之前,自己捷足先登拿去黑市卖了钱。

再说,后山的松树林,本就是自己老爹以前的自留地,也属于是自己的资产。

甚至,还可以以那片松树林为中心,建一个菌子产地,再去申办一个个体户证照,这一切不就都顺了?

想到这儿,林陌阳心中暗自窃喜。

沈幼薇听到林陌阳的话,也是感到一阵心安。

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昧只知道去黑市的那种偷奸耍滑之辈,他知道寻找长远发展的生计。

她不再说话,而是浅浅地尝了一口鸡汤,瞬间口腔内就被鲜嫩美妙的味道所充斥。

汤还没有全落到腹中,沈幼薇就睁大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惊叹:“唔……好香!”

不管是许久没吃肉还是什么原因,沈幼薇心里都能明确认定,这是她这辈子目前喝过最香的鸡汤。

见她一脸沉醉,林陌阳心里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香你就多喝点,别忘了吃肉,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沈幼薇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将鸡腿含在口中咬了一口。

酥软香嫩,回味无穷……

没一会儿,二人都吃得饱饱的,沈幼薇被林陌阳劝到已经吞不下,林陌阳这才作罢。

看着锅里还剩不少鸡肉,林陌阳想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煮着吃。

沈幼薇起身准备收拾战场,林陌阳却赶紧起身开着玩笑说道:“你是新娘子,怎么能让你一进门就干活呢?让我来吧。”

林陌阳的表现,让沈幼薇感到很诧异,这个年代不都是女的做家务吗?

同时,也让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天公也很作美,等到林陌阳收拾完碗筷。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响,暴风雨要来了。

林陌阳心中暗喜,有这场暴雨,后山的松茸会冒得更快!


林长生看着身上的银元被人抢了去,当时就急得不行,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

奈何力量有限,无论他如何使劲,都被那几个小弟摁得死死的。

“唔……唔……唔……”

林长生两只眼睛瞪得比牛的还大,死死地盯着从他兜里取出去的布袋。

见此情形,张老九更加确信,这里面是个好宝贝了。

等到布袋入手,张老九拿在手里颠了颠。

叮叮哐哐!!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张老九已经猜到大概,饶有兴致地盯着林长生。

随后当着林长生的面,将布袋打开。

在看到里面是一个个袁大头以后,张老九也是眼前一亮。

正要伸手去摸,林陌阳眼疾手快,上前制止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张老九很是不解:“兄弟,怎么了?”

他还想着强行低价把这批银元收购,让林长生执行之前的赌约,林陌阳阻止他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想到了之前林长生跟林陌阳争吵的内容,一拍脑门:“对哦,差点忘了,这银元是他们从你家老宅抢的。”

随即,他冲林陌阳大方痛快地说道:“兄弟,你开个价,这些银元我给你收了。”

显然,张老九心里是有一杆秤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林陌阳让他越看越是喜欢。

摸着中山装第三颗纽扣,盘算着把这后生招入麾下。

一旁的林长生听到张老九的话,顿时又开始挣扎起来。

这些银元可都是白花花的大团结啊,是属于他们家的大团结。

林陌阳已经赚了一千块了,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一步?

感受到林长生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大,一旁带着刀疤脸的汉子呵斥了一声:“龟儿子再扑腾,信不信老子给你脚杆打断!?”

林长生眼里浮现出恐惧神色,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愤懑不平地盯着林陌阳,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短暂的变故,并没有影响到张老九,他脸上带着微笑,等待着林陌阳的回答。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陌阳笑着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林陌阳就示意他看向布袋里的银元。

张老九疑惑的目光看向布袋里的银元,仔细一瞧,竟发现了几枚银元边缘处出现白色的斑点,就像是发霉了一样。

顿时,他眼里的疑惑之色愈加浓烈,同时掺杂着些许诧异。

将布袋口子捆上,他又继续放在耳边掂量了几下。

看到这里,林长生心里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

在他看来,林陌阳肯定是想到了家里生病的养父母,所以不忍心将这批银元占为己有。

哼,狗就是狗!

就算被主人再怎么打,心也是向着主人的。

等他把这些银元换了钱,回去再把林陌阳有一千块巨款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大家一起上门去给他抢了!

正当林长生心猿意马之际,耳边却传来张老九愤怒的吼叫:“狗日的竟然拿带毒的假银元坑害老子,妈的给我打!”

啪嗒!!

哐哐当当!!

只见张老九将那布袋重重砸在地上,带着毒的假银元满地都是,隐隐还能看到绿光。

不等林长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押着他的那几个汉子将他扔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刹那间,林长生的惨叫声充斥在整个房间。

林陌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小时候自己进山迷了路,林长生确实背过自己。

但是只是进村的那小段距离,他故意做做样子罢了。

更何况,林振生一家的养育之恩,上一世就已经全部还清。

这一世,他要一个公道!

不知过了多久,张老九这才抬手让小弟们停手。

此时的林长生已经被揍得喊不出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老九看了看时间,天色逐渐大亮,便不打算再耗下去了。

让人拿来纸跟笔,帮林长生写好了欠条,让他签字捺印。

看着眼前490块钱的欠条,林长生心里十万个不愿意签上他的名字。

只是眼前的形势,已经由不得他过多考虑。

拿起笔,颤着手签下名字并按了手印后,就被张老九让人连同他的那些毒银元一起从屋子里给扔了出来。

此刻的外面,大部分人已经回去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院子里谈价格。

看到被扔出来的林长生,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好奇围了过来。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吃别人骨头还说别人忘恩负义的家伙吗?怎么被九爷给扔出来了?”

“该,老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要做水牢,拉去游街示众的!”

……

林长生手里紧紧握着那袋银元,生怕被这些人给抢了去。

他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狰狞扭曲地瞪着眼前石阶上的大门。

张老九说他银元有毒,那是他不识货!

等他拿去换了钱,还要说他张老九是第一个见到这些银元的人,说他没眼光。

至于林陌阳,等着瞧。

那一千块钱保管叫他一个子儿也留不住,一定!!

屋子里,张老九拍了拍手跟衣服,生怕染了上面的毒物。

“小兄弟,你要是不说,我怕是也要被上面的毒给沾染上啊,这些毒银元是你故意给他们家抢了去的?”

张老九目光看向林陌阳,眼里多了些欣赏的神色。

利用敌人贪婪的性子设局,这份心智,绝非普通人能想得出来的。

虽然手段是狠了点,但是这年头,心不狠是站不稳的。

听到张老九的话,林陌阳自然是摇头拒绝:“这些银元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一直都存放在我家老宅的房梁上。”

“那天要不是他们来拆家,也不会被发现。”

随即,林陌阳尴尬一笑:“说实话,当时我也想去抢的,只是被我媳妇拉住了,她是第一个看出来这些银元有砒霜的。”

闻言,张老九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弟妹以前在化工厂上班?”

“没有!”林陌阳摇了摇头,“她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我当时也纳闷呢。”

沈幼薇的身世,他自然不会随意说给别人知道。

这件事,只能是他暗中去查访!

只是张老九听林陌阳说完以后,也只连连称奇,对这个弟妹充满了好奇,连连说着找时间一定要见见弟妹之类的话。

就在二人寒暄几句准备分道扬镳之际。

呜!!

呜!!

外面传来一连串巡管队的哨子声。

紧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快跑啊,巡管队来啦!!”


轰隆隆!!

呼呼呼!!

唰唰唰!!

天地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倾盆的大雨像是天河被撕开了口子一样,势不可挡地洗刷着大地。

因为有林陌阳的陪伴,沈幼薇感到心安了不少。

此刻正拿着一本樱花国的故事书,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认真地看着。

或许是因为书中的故事太过美好入迷,令她时不时嘴角微微泛起笑容,眼中也总是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一旁的林陌阳静静地注视着她,不忍打扰。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懂樱花国语言。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

林陌阳跟沈幼薇洗了洗脚,吹熄油灯后,上床睡觉。

一开始,原本小两口还有些拘束。

直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屋子里被照得一阵煞白后又陷入黑暗。

短暂的万物沉寂之后,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响彻天际。

沈幼薇顿时一个激灵,主动挤到林陌阳身边抱住了他。

感受到少女的体香,以及突如其来的一阵柔软,林陌阳当即虎躯一震。

随即张开双手,温柔的抱着沈幼薇,右手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不怕不怕,幺妹儿不怕,雷公爷爷敲鼓啦,雨婆婆来跳舞啦……”

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林陌阳一口气说了好几句俚语,想让沈幼薇减少心里的恐惧。

果然,这一招很奏效。

“噗嗤!”

沈幼薇在林陌阳怀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面的恐惧刹那间烟消云散。

林陌阳见沈幼薇笑了,心里不由得一暖,一股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手上依旧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依旧是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哄小孩的俚语。

“雷声轰隆隆,龙王打喷嚏;闪电唰唰唰,天公擦火柴!”

“雷公电母赶路忙,敲锣打鼓送吉祥!”

“雷公爷爷敲鼓啦,雨婆婆……”

……

好吧,一口气说了几句,林陌阳脑子里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的俚语全部都给掏空了,只能重复之前说过的。

而沈幼薇却依旧是认真地听着,林陌阳温柔的语气跟两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旋律,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这让她心里面感到一阵安稳,似乎天地间都宁静了下来,只剩下她跟林陌阳。

以前,有父亲替她遮风挡雨,让她无忧无虑长大成人。

父亲咽气的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天塌了。

加上后来婶娘一家将她赶出家门,让她无家可归。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变成世界上凋零的柳絮,随风飘荡。

直到最后落在地上,任由千万人踩过,化成着天地间的沧海一粟。

然而,当遇到林陌阳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变了。

就像以前生产队的那头老黄牛,终于拉着破车走上平路。

原本以为林陌阳会是让她已经塌了的天陷入一片黑暗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却靠着一己之力,帮她把要倾塌的天给撑了起来。

一如他所说,他会接好她父亲手里的接力棒,替父亲好好照顾好自己。

当时,她还以为他说的玩笑话,也就没怎么放心上。

然而这么多日子以来,他没有说那样的话了,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将那些说过的话付诸实现。

不仅将她已经崩溃的天给撑了起来,甚至还化身太阳,照亮了她的世界。

这样的男人,不就是自己以前看童话故事幻想的白马王子吗?

想到这儿,捂在林陌阳怀中的沈幼薇,忽然间薄唇轻启:“永遠にあなたと一緒にいたい。”(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日语,让林陌阳感到有些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嗯?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怀里少女在黑夜中羞红了脸,将脑袋往林陌阳怀里蹭了蹭,埋得更深了些。

之后,又传来她气若幽兰的低语:“永遠……にあなたと一緒にいたい。”

林陌阳顿时一头雾水,跟着沈幼薇念叨起来:“给你米啊……什么小米一袋?”

“噗嗤!!”少女的笑声再次传来,显然被林陌阳的憨厚的举动给逗乐了。

见状,林陌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笑道:“小薇,咱们说国语好吗?小樱花鬼子的语言,又咬口又听不懂。”

像极了刚谈恋爱的小男生,林陌阳此刻对沈幼薇这句话,充满了浓浓的好奇心。

似乎要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会抱憾终身一样。

怀里的沈幼薇感受到林陌阳猛烈的心跳,像是捕捉到了对方的焦灼,轻轻点了点头:“嗯。”

但是,也就仅仅“嗯”了一声。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林陌阳都满怀期待地等着沈幼薇开口。

只不过,沈幼薇像是调皮的女孩跟心爱的人开了个玩笑一样,心里面乐得不行,嘴上却是一言不发。

等了半晌,林陌阳着急得不行,又以为少女睡着了,害怕扰了对方的好梦。

哭笑不得的他,只得抱着沈幼薇闭眼入眠。

心想着明天一定要找沈幼薇问个清楚,不然他这心里像是蚂蚁在爬一样,难受到不行。

外面,大雨依旧倾盆,砸落在树上传来延绵不绝的沙沙声。

像是大自然演奏的夜曲,让认真聆听的人感到安宁。

不知不觉中,林陌阳渐渐陷入了梦乡。

即使现实中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但是林陌阳还是做了个美美的梦,梦里面有他,有沈幼薇,还有他们后山的菌子基地……

轰隆隆!!

一声惊天霹雳,将沉睡中的林陌阳从梦中拉回到模糊朦胧的状态。

唰……砰!!

紧接着,后院一阵响动,顿时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后山上的松树林下面,是一片竹林。

再往下,就是一个陡坡。

刚才的动静,明显是有东西从陡坡上滑落下来,摔在了后院。

林陌阳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查看,却突然传来后门被敲响的声音。

那声音很微弱,很轻,完全被外面的暴雨声掩盖。

要不是林陌阳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怕是都听不到。

咚……咚……咚……

敲门声依旧,只不过越来越轻,似乎敲门的人很虚弱。

显然,刚刚从陡坡上滚下来的,就是这个人了。

林陌阳轻轻挪动身子起身,划亮火柴将煤油灯点亮,之后就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门边,压低着声音问道:“是谁?”

“救……命……”外面传来一道微弱的求救声,林陌阳当即眉头一皱。

这年代,搞不好有坏人趁着雨夜打家劫舍。

说不好对方不是滚下来的,而是滑落下来的。

当即林陌阳顺手拿着墙边用来通火的铁钎握在手中,顺带着把煤油灯捎上。

一旦不对劲,还能把火泼在对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带着警惕跟戒备,小心翼翼将门打开。


灌木丛里面的腐木上,上百条红头蜈蚣在那蠕动着。

那锋利的毒螯,在阳光下泛着紫色的光芒,令人头皮发麻。

这里,竟然藏着一个如此巨大的蜈蚣巢穴!

怪不得沈幼薇会被吓成那样,这要是林陌阳没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肯定被吓得一激灵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那群蜈蚣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他快速逼近。

林陌阳正要抽身后退,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呼。

“小心!”

只看到沈幼薇手里拿着一捆点燃的干茅草,朝着跑过来的蜈蚣群挥舞着。

那些蜈蚣被火焰这么一熏,刹那间就朝着巢穴方向逃窜去了。

林陌阳看着在身边挥舞着火把的沈幼薇,眼中掠过一抹诧异:“厉害啊小薇,没想到你还懂得这一手!”

面对林陌阳的夸奖,沈幼薇羞涩地低下了头,结巴说道:“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

兴许是想得深了些,沈幼薇只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脸上开始浮现出难受的表情。

见状,林陌阳轻轻抬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咱们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沈幼薇刚才表现,俨然是失忆者在遇到危机或者情绪激动时,触发了一些本能的记忆。

在恢复平静之后,一切又都恢复跟之前一样。

感受到林陌阳手心传来的温度,沈幼薇那种撕裂的头痛逐渐消散。

抬头看向林陌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楚楚动人,点了点头:“嗯!”

林陌阳微微一笑,随后跟沈幼薇一起小心翼翼地用火驱散了灌木丛里的蜈蚣群。

整个过程中,林陌阳都暗中仔细地观察着沈幼薇。

完全一副全神贯注,手法娴熟的模样!

对此,林陌阳不禁心里面一阵疑惑。

这丫头的生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首长?

可惜上一世自己没来得及多问就突逢变故,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这般不知所措。

眼下,只有先将沈幼薇的结巴治好。

至于对方生父的事情,暂时只有顺其自然。

想到沈幼薇之前翻译樱花国语言时候的流利,他决定去买点外语方面的书籍,让沈幼薇阅读,或许能缓解她的结巴也说不一定。

正思量间,蜈蚣群已经完全被驱散。

灌木丛里,一抹血红的印记,引起了林陌阳的注意。

他弯下腰,拿着手中的镰刀轻轻地拨弄着灌木丛里黑褐色潮湿的腐枝败叶。

不多时,一朵血红色的灵芝赫然映入眼帘。

“灵芝!?”一旁的沈幼薇瞠目结舌,发出一声惊呼。

林陌阳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拨弄着。

原本是想将那株血灵芝收拾出来,却没想到有意外发现。

那棵野核桃树腐败的树根下,竟然寄生着三株硕大的血红色灵芝。

“果然,的确是蜈蚣伞!”林陌阳眼前一亮,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

闻言,沈幼薇一脸疑惑地看向林陌阳:“蜈蚣伞?”

她虽然潜意识知道驱散蜈蚣的方法,但是对这蜈蚣伞却一无所知。

林陌阳微微一笑,满是耐心地解释道:“一种专门生长在蜈蚣巢穴旁的灵芝,菌盖跟菌柄不仅营养丰富,还能有效治疗老寒腿,是不可多得的大补药。”

上一世卧病在床期间,林陌阳就对这些传说中的灵药极为痴迷,因此也算是颇有研究。

听到林陌阳的介绍,沈幼薇看着血灵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突然,沈幼薇只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嘶!!”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看去,瞬间吓了一个激灵。

只见一条红头蜈蚣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在她的脚踝上,毒螯深深嵌入皮肤,紫色的毒液已经开始蔓延。

刹那间,沈幼薇脸色苍白,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额头上也在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空掉一样,差点踉跄倒地。

“阳……阳哥……”

沈幼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助和恐惧。

林陌阳闻声转头,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脚踝上。

当即也是瞳孔猛缩,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凝重下来。

“别动!”

林陌阳轻喝一声,立马蹲了下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快速将那条蜈蚣挑落在地。

紧接着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那条蜈蚣瞬间粉身碎骨。

不过那两颗锋利的毒螯,依然还嵌在沈幼薇脚踝的皮肤里。

林陌阳没有犹豫,果断转身挖出一株蜈蚣伞拿在手里,拦腰抱起沈幼薇朝着一块空旷的石板走去。

“呀!”

沈幼薇一声惊呼,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令她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竟然也会这么紧张我?”

沈幼薇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羞涩和感动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疼痛。

很快,林陌阳就抱着她来到那处平坦的空地,轻轻将她放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林陌阳就果断低下头,用嘴对准她脚踝上的伤口,开始吸出毒血。

“啊!”

沈幼薇惊呼一声,脚踝处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一张俏脸立马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林陌阳如此直接吸毒的做法让她始料未及,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跟任何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

“别动,毒血必须尽快吸出来,否则会有危险。”

感受到沈幼薇的抗拒,林陌阳抬起头吐出一口黑血,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

沈幼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敢再乱动。

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她忍不住偷偷瞟着林陌阳。

见对方脸色凝重正专注帮自己吸毒,心里不由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值得托付呢!

林陌阳并不知道沈幼薇的想法,只是一味地为她吸出毒血,直到吐出的血变成鲜红色这才停下。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蜈蚣伞的孢子粉,轻轻撒在沈幼薇那红肿的伤口上。

“这是蜈蚣伞的孢子粉,能快速解蜈蚣毒。”

林陌阳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敷药。

沈幼薇感受到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疼痛感逐渐减轻。

她看着林陌阳认真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眼眶也不由得湿润了。

“谢谢,阳哥……”沈幼薇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除了父亲,林陌阳就是第二个对她这么照顾的人。

闻言,林陌阳抬起头,看到她眼眶泛红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然而,沈幼薇却是猛的瞳孔微缩。

她看到此刻林陌阳的嘴唇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紫色,看上去妖异且瘆人。

这,明显是中了毒的迹象!


等到林振生走后,墙角的破背篼后面,钻出了之前那只浑身漆黑的野猫。

翌日,天朗气清,一片宁静。

昨天夜里的大雨,像是将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了一样。

人们大早起来,就已经带上农具,下地忙活起来。

林陌阳也早早地起床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沈幼薇。

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沈幼薇略微感到有些失落。

回忆起昨天夜里跟林陌阳单独相处的一幕幕,沈幼薇心中窃喜。

这个可爱又可恨的人儿,还真的是一个正经人呢。

想了想,沈幼薇趁着林陌阳没赶回来之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另一边,老宅里。

林陌阳看着地上歪七倒八的椅子凳子,以及旁边被打翻的木盒子,心里已经想到昨晚来了贼。

抬头看着歪斜的房梁,看到了上面湿哒哒的红布,林陌阳心中猜到了箱子是从上面取下来的。

昨天夜里打雷时候感应到的那阵动静,想来就是这里发出的。

只是这箱子里会是什么呢?

林陌阳蹲下身子翻找了片刻,查不出个所以然。

起身的刹那,他的眼光看到了墙角处的茅草人。

林陌阳走了过去,将那茅草人拿在手中,目光瞬间被茅草人身上的符箓给吸引了过去。

虽然说他不认识这符箓的含义,但根据茅草人头上的钉子可以断定,这是一个诅咒!

念及于此,林陌阳当即心中一凛,身上鸡皮疙瘩骤起。

他将钉子拔出,从里面带出了一张泛黄的纸片。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林福兴,壬寅年三月初二酉时一刻”的字样。

林陌阳顿时愣住,林福兴正是他亲生父亲的名字。

“到底是谁诅咒老爸?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自己父亲不是意外事故导致身亡的吗?……”

刹那间,一股脑的问题涌入林陌阳脑中,让他白丝不得其解。

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决定先去找以前林福兴身边的朋友们打听一些信息再说。

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房梁,脑中已经勾画出昨天夜里的场景。

“房梁?银元?盒子?”

突然间,林陌阳大致猜到了昨晚的贼人身份。

多半是林振生一家人,在知道房梁上掉银元后,三更半夜摸过来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呵,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不是袁大头,是冤大头!

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地面,林陌阳心中冷笑,想来被摔得也不轻,等今天再见面就可以验证心里的猜想。

接下来林陌阳将茅草人放回到那木盒子里,随后将其摆放在老宅中的一个柜子上,打算查看完老屋情况后再拿去草房。

昨天的毒银元,今天的茅草人,这些都在告诉林陌阳,要抓紧把老宅检查一遍,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发现。

来到老宅后面,林陌阳打量了一眼破败的木屋,顿感头大。

这要修缮起来,光靠他一个人的话没个两三个月怕是拿不下来。

想到这儿,林陌阳决定自己没事的时候先修一下,等赚到钱了再请人帮忙。

就在林陌阳望着老宅发呆的时候。

扑腾扑腾!!

大鸟扇动翅膀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转过头,眼前是一小片长毛松林,大概有二十来棵的样子。

映入眼帘的翠绿,让林陌阳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同时林陌阳眼光发现,松树林中的一棵松树上有一团黑点。

显然,那就是刚才扇动翅膀的大鸟筑的巢。

这片松树林是父亲当年种的,据说当时可废了他不小的功夫,记得好像是为了辟邪镇煞才去山上挖来种的。

只是后来树林里莫名出现两具尸体吊在树上,这里就成了侦查现场,被村里面给封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无论是出于禁忌,亦或出于保护现场,基本上无人涉足破坏。

林陌阳也不管那么多,当即就想到昨晚的想法,朝着松林走去。

眨眼间,他就来到松树林的面前,一股淡淡的松香便扑鼻而来。

随着林陌阳越来越深入,那味道越来越浓郁。

不仅有松木的香味,还有泥土跟蘑菇混合的香味。

这更加让他确定这里面有松茸的想法。

想到这儿,林陌阳便小心翼翼弯着腰在松林的地面上仔细寻找起来。

果然,在眼前一根松树的根部,几簇枯黄的松针下,隐隐露出一抹乳白色的影子。

林陌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松针,一簇簇形状圆润、色泽乳白的松茸赫然映入眼帘。

菌盖宽大,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边缘微微卷曲。

如同精致的小伞,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林陌阳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这些松茸不仅个头饱满,拿到黑市上定能赚上一笔。

同时他目光环顾四周,心里面欣喜不已。

这里,不就是一个纯天然的菌子基地吗?

正当林陌阳心中窃喜之际,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另一片松针下,好像还藏着更多的松茸。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果然发现周围竟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十几簇松茸,有的刚刚冒出地面,菌盖还未完全展开;

有的则已经成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卧槽,没想到当年老爸种的这片松林,竟然还是一片宝地!”

林陌阳一脸欣喜,低声惊呼,放眼环视四周,见并没有人在附近路过什么的。

随后他用松针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珍宝盖住,然后又继续寻找,没找到一处,他就用松针将其盖上,避免被人发现。

等他将所有的松茸全部盖住后,又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这才怀揣着激动地心情往家里赶去。

相比于刘慧茹他们一家的毒银元跟夜半时分找到的茅草人,屋子后面这片松林才是真正的宝藏。

回到老宅,林陌阳将那个木盒子抱着,走出大门朝着自己的草房走去。

此刻,沈幼薇已经起床收拾好,并且已经热好了昨晚吃剩的鸡肉。

见林陌阳手里抱着一个箱子进家,顿时感到好奇:“大……大早上的,去哪儿弄……弄了个箱……箱子?”

说话的同时,沈幼薇目光始终盯着林陌阳抱着的木盒子。

林陌阳将箱子放到一旁的木柜上,嘿嘿一笑:“这里面可是个活菩萨,早上拜了他,就让我发现了一处宝藏!”

代表自己老爹的茅草人,那自然是活菩萨。

听到他的话,沈幼薇顿时感到好奇,想要打开看看。

见状,林陌阳赶紧阻止,一脸神神秘秘:“媳妇,这可不兴打开的,当年算命的给我爸留下的,打开就不灵了,咱还指着他发家致富呢!”

“这……这么玄乎?”沈幼薇看着那木盒,目瞪口呆。

“那是自然!”林陌阳信誓旦旦,“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保佑我们赚到一笔不菲的钱!”

见他这副模样,沈幼薇更加相信了。

心想今天去找把锁把它锁上,免得被人打开给破坏了。


林振生躲在旱厕后面的身影,早就被林陌阳看在眼里。

之所以步步紧逼,就是要把这个当家做主的给逼出来。

刘慧茹跟林长明再怎么闹,那也不过是两只小鬼。

林振生才是他们家说话最好使的,他不出来,自己的反敲诈怎么进行?

看着那双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林振生,林陌阳淡淡一笑:“要是对不起有用,那些杀人犯还用得着偿命?”

闻言,林振生眼神一凛,语气相对平静:“虽然说分了家,但我希望你能见好就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那些行当。”

看似毫无波澜的语气,却让林陌阳听出了满是威胁的味道。

只不过他那点小伎俩,早就已经被林陌阳看穿。

轻笑一声,林陌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振生:“你家老大,应该是回家了吧?”

想到张老九给自己提供的消息,林陌阳心中猜测林长生多半已经回家,并且还将自己挣了钱的事情告诉给了林振生他们。

目的很简单,就是敲诈成功,狮子大开口。

要是敲诈不成功,林振生也有一张反制自己的底牌。

毕竟去黑市赚了那么多钱回来,一旦公布,那影响可就大了。

王顺友就算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林振生想得也太简单了。

果然,听到林陌阳的话以后,林振生愣了一下。

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林陌阳。

这家伙,好像从分家那天开始,就已经变得跟以前那个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毛头小子不一样了。

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就算有变化,那始终只是个小孩子。

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苞谷饭还要多,难不成还搞不定他?

念及于此,林振生轻哼一声:“说——你想怎样?”

闻言,林陌阳没有犹豫,举起手中几个鲜红手印的《断亲契》说道:“《断亲契》是在王主任的见证下签的,当时你还说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刘慧茹母子俩盗取我的私人财产,按照《治安条例》第23条,盗窃者,拘留5天。”

随后,林陌阳看向王顺友:“王主任,我说得对不对?”

王顺友摸着锄头柄上的老茧,瞥见契书上自己歪扭的签名,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见林陌阳坚持要将她们送去拘留,刘慧茹母子俩顿时慌乱不已。

“当家的,快想想办法,我不想蹲笆篱子。”

“是啊爸,快救救我们吧,可不能让这个小杂种给骑到我们一家人脖子上拉屎啊。”

林振生淡淡地瞥了她们母子俩一眼,抬手示意她们闭嘴,然后面带轻蔑之色看向林陌阳:“公安来了更好,这婆娘被钢筋扎穿子宫,往后都不能生养!”

他忽然猛地手指林陌阳,厉声呵斥:“你故意在二八大杠上装了机关,口口声声是为了防盗,那你为什么不将二八大杠放在家里?”

“相反,你故意将车子放在显眼的地方引诱别人偷盗,这是显而易见地用它来做诱饵勾引人犯罪,还故意给老三看到,你这是做局害他。”

“故意伤害他人,三年起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

“啧啧啧,这林家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不过话说回来,刘慧茹母子俩偷东西是有错,但真要追究起来,林振生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下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说不清了,唉,这家人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

就连王顺友,也是一副皱着眉仔细琢磨的样子。

林振生的话,听上去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刘慧茹母子俩当即眼前一亮,转而幸灾乐祸地看着林陌阳,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之色。

“有些人啊,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不懂法的妇女。”

林长明更是嚣张得不行,冲乡亲们大喊:“哪位乡亲父老赶紧帮个忙去叫公安,我这一肚子的冤屈憋不住啦。”

见此情形,沈幼薇蛾眉轻皱,低呵一声:“检查……”

然而,林陌阳却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他要做的,就是等到林振生一家得意忘形,趁机确认一件事。

见林陌阳制止了沈幼薇没有说话,林振生长舒一口气,趾高气扬地凝视着林陌阳:“这公安,是你去叫,还是我去叫?”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俨然大有扬眉吐气的气势。

在他看来,林陌阳不说话,那就是无话可说。

在这场交锋中,他已经占据了足够大的优势。

看着一脸得意的林振生,林陌阳浅然一笑,缓缓朝着林振生走了过去。

不等林振生反应过来,林陌阳就附到他耳边轻声开口:“不用麻烦你,我去请,正好郭老幺昨天说了些什么,我也想去公安同志那里翻一翻我爹妈当年发生意外的卷宗。”

嗡!!

此话一出,林振生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眼睛瞪得像是一对大灯笼,满脸不可置信!

见林振生有了反应,林陌阳趁势追击:“真以为昨晚在田地头看到的,是我爸的阴魂了?”

听到林陌阳的话,林振生额头上不免渗出冷汗。

这小子从哪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莫不是昨天郭老幺患了失心疯被他遇上给炸出来了?

有这个可能,毕竟对方穿上林福兴的工装,就连自己都看走了眼。

见林振生愣在当场,林陌阳微微一笑,随即用正常的口吻说道:“大家稍候,我这就去派出所请公安同志主持公道。”

咦?

乡亲们瞬间跟林振生一样愣在原地,一脸困惑地看着林陌阳。

怎么回事?

去叫公安,岂不是判得比刘慧茹母子俩更重,杀敌一千自损八啊……

然而,林陌阳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一样,大步朝着水沟下游方向的路走去。

见此情形,林振生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表情。

不能让林陌阳去掀当年的疤,要不然会有一大群人跟着遭殃。

最主要的,是要真被林陌阳揭开了,他们一家就真的彻底没有翻身的日子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林陌阳,林振生根本不敢赌对方有没有说谎。

当即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站住!”

他,妥协了。

而林陌阳的身形也同时止住,脸上的表情紧跟着冰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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