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裴忌的女频言情小说《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由网络作家“宋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贱人,怎么还敢得寸进尺。“那我还是在家里吧。”宋瓷很干脆。大家都有些惊讶,她难道真不想去?要知道宴会上露脸,日后亲事可好说多了。宋盈冷嗤一声,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宋瓷不搭理,她算是看明白了,宋柔惜一肚子坏水儿,既然要使坏,自己就要提前收点利息。“我...我屋里有娘新给我买的簪子,三妹妹要是喜欢,不如拿去。”宋柔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些新首饰她很喜欢,还没戴过呢。“还是大姐姐好,你的东西肯定不错,我定然喜欢。”宋瓷一口答应了下来。宋老太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小贱人,肯定是故意的!回到三房,宋老三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爹,你想说什么。”“近日,你好像不一样了.....”“爹爹觉得,我应该怎么样?一味的忍让,还是一味的沉默?爹爹...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精彩片段
这个贱人,怎么还敢得寸进尺。
“那我还是在家里吧。”宋瓷很干脆。
大家都有些惊讶,她难道真不想去?要知道宴会上露脸,日后亲事可好说多了。
宋盈冷嗤一声,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
宋瓷不搭理,她算是看明白了,宋柔惜一肚子坏水儿,既然要使坏,自己就要提前收点利息。
“我...我屋里有娘新给我买的簪子,三妹妹要是喜欢,不如拿去。”宋柔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些新首饰她很喜欢,还没戴过呢。
“还是大姐姐好,你的东西肯定不错,我定然喜欢。”宋瓷一口答应了下来。
宋老太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小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回到三房,宋老三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
“爹,你想说什么。”
“近日,你好像不一样了.....”
“爹爹觉得,我应该怎么样?一味的忍让,还是一味的沉默?爹爹这么多年,为宋家做的事不少,但他们从未把我们放在眼里。”宋瓷澄澈的眸光,径直看向宋老三。
宋老三刚想说,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太多,但对上女儿委屈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来。
娘和哥哥们.....好像确实太偏心了。
“小瓷,既然你想这么做,那你就做吧,爹爹不怪你。”宋老三想了半晌,最后吐出几个字。
宋瓷知道,他这个爹,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若换做从前,恐怕爹爹再疼爱自己,惹怒了祖母,他也会压着自己道歉认错。
乔香兰扯了扯手帕,“小瓷,你是不是不喜欢娘做的衣服?”
“娘。”宋瓷拉过她的手,“我喜欢,女儿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的而已。”
乔香兰不管女儿想做什么,她只要知道,女儿没有嫌弃自己做的衣服就好。
转眼间,来到了赏花宴这一日。
宋柔惜一身粉色裙子,一副温柔端庄的模样,脸上略施脂粉,唇红齿白。
宋盈容色不如她,但也是小家碧玉。
直到看到宋瓷,宋老太眸光一闪而逝的厌恶。
她怎么没发现,这小贱人,居然出落的如此之好?她即便再不想承认,但也看出,稍加打扮的宋瓷,容色好到出奇,居然胜过了宋柔惜,特别是一双眸子,雾蒙蒙的,让人心生怜惜。
她柔嫩的耳垂上戴了一对儿成色不错的红宝石,更衬的她肌肤雪白。
“宋盈,宋瓷,一路上好好照顾你们姐姐。她身子不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饶不了你们!”宋老太敲打。
宋盈很干脆地应了。
宋瓷不置可否。
宋老太不爽,“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跟个哑巴似的!你这种性子,跟你大姐姐差远了。”
“祖母,你别生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了。”宋柔惜道。
宋老太恢复了慈爱的笑,“好好好,你们快去快回。”
出了门儿,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和一辆........驴车。
马车高大,驴车简陋破旧,还满是灰尘。
“这马车不大,看起来只能坐两人。”宋柔惜一脸为难。
“那自然是我和大姐姐同坐。宋瓷,你就去坐驴车吧。”宋盈不怀好意。
晚香怒目而视,“这马车挤一挤还是能坐下的,怎么就让我家小姐坐什么驴车!”说着,愤怒地指向那头瘦弱的小毛驴。
宋盈嗤笑,“都挤在一起,裙子可不就皱巴巴了?难道你想让人家看我们笑话。”
“你们分明是故意的!”
“晚香。”宋瓷继续道:“那大姐姐和二姐姐就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看着马车缓缓离开,晚香气得跺脚。
“小姐,她们就是故意的,你怎么就让她们走了!”
“她们既然诚心如此,我们怎么说都无用。何况,不过是驴车而已,有什么坐不得?”宋瓷说完,提起裙子就迈步上去。
“嘎吱。”
“吱哟哟。”
一路上,整个驴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吸引了一片目光。
来往的人不时发出嗤笑的声音。
晚香愤愤地甩上帘子,“可恶!”因为生气鼓涨的脸颊,活像个肉包子。
“你别生气了,再生气就要变成肉包子了。”
“小姐,你还有心情开奴婢的玩笑,人家都在嘲笑我们呢。”
“笑一笑,又不会掉块肉,少一两银子,不妨事。”
结果。
“咯啦啦啦。”
随着一阵摇晃,整个驴车朝着一侧倾斜过去。
轮子晃悠着滚出去好远。
晚香急忙扶住宋瓷,两人才没有受伤。
“三小姐,这驴车的轮子坏掉了。恐怕只能劳烦你下车想办法了。”车夫隔着帘子吆喝。
“我知道了。”
宋瓷走下来,环顾四周,正想着干脆走着去,就听到远处一阵马蹄声。
她灵机一动,轻咳一声,上前:“请问是谁家的马车,能否载我们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马车在她面前稳稳停下。
马车前的高头大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蹄扬起一片灰尘。赶马的少年朝着帘子看了一眼,“公子,有人拦车。”
“何人。”
阿霖扯了扯嘴,公子演起戏来,恐怕比戏子还强。
“小女子是宋家的三小姐,宋瓷。公子能否让我们搭乘,我的马....驴车坏了。”
素白修长的手拉开帘子,阳光洒落,马车内手持书卷的男子安静地看着宋瓷。
幽香拂面。
香料多甜腻,这香味儿倒是不然,就像个冬日里的白雪覆盖在梅花枝头,暗香飘动,清冷又矜贵异常。
宋瓷打量了面前男子一眼,只觉得眼前之人仿佛天人。
一身白色衣袍,宽袍广袖,地上铺开的衣摆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马车内光线不好,看得不真切,但宋瓷敏锐地察觉到,这人,正在审视自己。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如玉,“进来吧。”
宋瓷道谢,旋即带着晚香上了马车。
坐下后,宋瓷再度开口道:“敢问公子名字,来日小女子一定感谢。”
男人沉思了一瞬,“裴忌。”
李遥闻言沉思了,这话确实不错,宋家现在没本事,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
但,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她却是有些不信的,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
“你个笨脑子,你全都捐了,不知道留一些吗!我真是要气死了,果然是个赔钱货,头发长见识短!”
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但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吼,怎么撒泼,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
剩下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不能用,她发泄了一通,又气又急,这回是真的病了。
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
.....
“闺女,难为你了,考虑得这么周全。”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
宋瓷有些心虚,眨了眨眼,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
这笔钱,她是有大用场的,有了这个作为基础,他们日后三房顺利离开宋家,也算是有所依仗。
上一世海运开了,皇上花费了不少银钱修建船只,其中最主要合作的商贾张百万在列,凭借着建造船只,又跟皇上直接牵扯上关系,入了皇上的眼,张家的生意越做越火红。
这笔银子,她想入股,想参与船只的建造。
晚间,她提笔写信,让晚香带去张百万府邸。
.....
“老爷,宋家的三小姐来信了。”
张百万夫妻下午因为乐怡公主的突然到访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张家如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但还远远接触不到皇亲国戚。
公主放下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又留话,说是宋三小姐让带来的,就带人离开了。
张百万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一箱子黄金虽然很贵重,但他还生不出贪念。
结果,正愁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的时候,就来信了。
“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夫君莫急。”张夫人眼神妩媚的瞪了他一眼,才从下人手里接过了信递过去。
“我怎么能不急,宋三小姐来信,定然跟宋兄和银子有关系,我这不是担心宋兄吗。宋家就是个龙潭虎穴,要真出了事儿....”
他拆开了信,仔细阅读,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溢出笑来。
“宋兄这女儿,当真不凡。她说宋家不适宜存放,让我们暂时代为保管!这是信任我们呐。”
张夫人等他看完,把信接了过来,仔细阅读后,眼中闪过诧异。
“此女若是男子,当真会有一番大造化。既然宋三小姐信任,我们就替她好好保管!等她日有需要!好好归还人家....”
张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胡说!夫人是女子,但也不俗,虽然困于闺阁后宅,但我出门在外做事儿,却给了不少建议,女子分明不输于男子!”
张百万愤愤说完,一把拉住张夫人的手。
张夫人震撼于张百万的话,心中又是感动自己的付出和能力被对方看在眼中。
夫妻腻歪了一阵,张夫人嘱咐道:“宋三小姐如此孝顺,事事考虑周到,你可要好好帮助她才是,就是可惜宋兄未来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了。”
“是。”张百万点头,旋即道:“但眼前的困难过后,想来宋兄的才能,日后只会越来越好。”
对于宋老三的能力人品,夫妻二人是认可的。
只是可惜....脑子轴了点儿。
宋父自从无法出门跑商开始,最后接纳了张百万的建议,两人合伙做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生不好,原本应当赚钱的生意,却一直走下坡路,先后不说赚钱,还亏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宋老三有些愧疚,“张兄,这主意是我出的....没曾想,以为百分之百能赚钱的生意,却亏了这么多,还连累着张兄你也赔了钱。”
张百万安慰道:“宋兄也莫要愧疚和难过,做生意,亏损是常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娘那儿太太催促着要银钱,说宋家要用银钱的地方颇多,他本以为这里赚了钱,能给了娘,没曾想....
反而还亏损了。
这让宋老三愁得不行,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带着乔香兰也着急上火。夫妻两几日都没睡好。
眼下是浓浓的乌青。
宋老太一连一个月都没等来银子,终于忍不住把宋老三叫来问话。
两三下就得知了,宋老三跟着张百万做生意亏损了的事儿。
指着他鼻子就骂:“当初私塾的先生说你读书不成,我想着你做生意能成,结果你现在做生意也赔,你怎么不干脆把命都赔进去!我当初生你,还不如生个赔钱货来得强!”
“老三,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看看把娘气的。”宋老二突然开口,然后转头安抚宋老太,“娘,你别生气。你还有我跟大哥呢,大哥近日做的不错,听说上峰很是看好他,还有意过两年提一提他。”
宋老太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快,拉住老二的袖子,“真的?哎哟,老大可真是出息!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不像某个人。都是兄弟,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宋老二笑了笑,眼神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宋老三。
宋老太又不甘心地叫骂了一阵子,宋老三始终低垂着头任由她骂,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发泄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消气了些。
“娘。”宋老二扫了一眼宋老三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老三留着还有用,我们家还要靠着他赚钱呢。”
想到现在宋家还要靠着宋老三,宋老太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知道,不能现在立刻把三房踹开,又开始卖惨,“娘也不是想说你,实在是....实在是宋家难啊!你大哥二哥领回来的银子,别说吃饭了,就是日子都过得艰难,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然娘为何要这么急!”
宋老三眼圈一红,他本还难受,自己多年经商,一直都是赚的多,赔得少,这回赔了一次,就被骂得什么都不是了。
这下听到宋老太叫苦,又心疼上了。
觉得娘也不容易。
低垂着头,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晚间,三房正在吃饭,晚香听到门口有声音这才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篮子点心进来。
宋瓷愕然,眼前温润如玉,头上只戴一根挽发的玉簪,姿态优美,目光沉静如一潭吹不皱的幽深寒潭。
这人,居然就是日后赫赫有名的,裴忌?
“裴...忌。”
宋瓷不由得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那个威名赫赫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马车里安静下来,裴忌借着帘子后的光,目光投入到手中的书卷上。阳光仿佛掺杂了金色的粉末,在他发间流转,很是夺人目光。
身上的熏香幽然,若有似无,宋瓷只觉得,仿佛自己的指尖,都染上了淡淡清香。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忌侧眸看去,宋瓷很快收回眼神,正襟危坐。
到了地方,宋瓷下马车刚准备感谢。
旋即裴忌就一同走了下来。
“好巧,裴公子也来参加赏花宴。”
裴忌淡淡点头,“是。”
两人奇怪的组合,吸引了周围人的主意。
实在是裴忌太惹人眼,在他出现后,四周年轻少女的眼球就死死地黏在了他的身上。灼热的目光,就连宋瓷都能察觉到。
但裴忌依然表情淡然。
宋瓷迈步往前走,门房伸手拦下,“请出示请柬。”
“请柬?”晚香错愕。
“对,受邀的客人都会佩戴请柬而来,你们没有请柬,就不能进。”门房冷冷地拦在门口。
宋瓷蹙了蹙眉,宋柔惜还真是环环相扣啊。
花园内,宋容惜带着宋盈迈步进去。
宋盈笑道:“她没有请柬,自然进不来。大姐姐也不必心软,她自私自利,就当给她点教训吧。”
宋柔惜蹙了蹙眉,“虽然是不太好,但妹妹你说的也有道理,三妹妹还小,性子歪了可不好。”
宋盈笑得更开心了,她脑海中已经想到,宋瓷在门口进不来的样子,多狼狈!
前边儿一群穿着各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过去。
被人围在人群中的,正是县衙大人家的连小姐。
连小姐父亲虽然官职不高,但她母亲却跟宫里的容贵嫔沾亲带故,连带着她,也在众位世家小姐中,被人高看一眼。
见到宋柔惜,她笑了笑,一把拉过宋柔惜的手,“宋姐姐,好些日子不见,你怎么才来。”
“连妹妹,这些日子家里出了些事。”
“什么事让姐姐如此为难,是否需要我帮忙。”连小姐一脸担忧。
宋柔惜蹙了蹙眉,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妹妹无须费心。”
“姐姐还真是好性子,在自家被别人欺负到了头上,现在都不肯说,还要为她遮掩。”
“二妹妹。你别胡说。”
宋盈自顾自的往下说,“连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们宋家家中,可是出了个霸道性子的。欺负的大姐姐是有苦说不出。”
连小姐看了看宋柔惜委屈的神色,柳眉紧紧拧到了一块儿,“宋姐姐这般温柔的女子也舍得欺负?这人真是无礼。”
“谁说不是呢。姐姐不计前嫌,今天得了帖子,还带着她一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她到了后,又一个人眼巴巴地跑到那里去了。真是丢人。”宋盈说得麻溜,一点儿没察觉到宋柔惜脸色变了变,朝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
“二姐姐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宋瓷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
宋盈抖了抖,不可置信地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宋瓷一脸淡然,眸色清冷。
“你,你怎么在这儿。”
“二姐姐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我到了门口,没有帖子请柬,门房不让我进,这才耽误了时间。”
宋盈结巴,眼前的场面不知道如何圆过去。宋柔惜就动了,几步跑到宋瓷面前,小心地打量她。
“三妹妹,我们还说你去哪儿了呢。你进来了就好。”
见她三两下几句话,就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宋瓷不干了,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柔惜,“大姐姐把我丢在门外,自己跟二姐姐进来,难道真不知道,没有请柬帖子,是进不来的吗。”
这话一出,场景旋即有些安静。
世家小姐中也不乏聪明人,很快就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
宋柔惜面色难看,没想到宋瓷如此难缠,拉住她的手紧了紧,“三妹妹说笑呢,我们是自家姐妹,我们为何要为难你,把你丢在门口呢。”
“我也好奇,大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呢。我们分明是自家姐妹啊。妹妹丢人,姐姐难道脸上就好看了吗。”宋瓷委屈巴巴,眼眶中酝酿着泪珠子。
演戏?可不仅仅是宋柔惜的专长。
宋柔惜脸色难看至极,眼神冷冷地撇了一眼宋盈,她才结结巴巴开口,“是,是我说错了。三妹妹是落在了后头,没能进来。我也是一时忘了,要携带请柬才能进,对不起啊,三妹妹。”
“二姐姐的记性可真差。以后可切勿再要随便忘记什么事儿了,免得让别人为难。”
宋盈的眼神都快化作了刀子,立刻割开宋瓷这张脸来。
她怎么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自己?她难道非要下自己脸不可吗!自己以后还怎么出门与人交际。
“三妹妹,二妹妹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宋柔惜语气温柔,但话里话外,却把矛盾转移到了宋瓷身上,暗指宋瓷得理不饶人。
看着宋柔惜难受,一直沉默的连小姐也怒了,她可不能看着宋姐姐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负。
“宋三小姐,宋大小姐和二小姐可都是你的姐姐,你当妹妹的,怎么这样跟姐姐说话,这就是你的礼数吗。”连小姐怒气冲冲地质问。
宋瓷抿抿唇,眼底划过嘲讽的笑意。
宋柔惜还是一如既往地会玩弄人心,自己不过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让身边的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
“连小姐,敢问你的姐姐把你丢在门口,转过身还污蔑你自己跑去玩儿了,你不生气?”
面对宋瓷义正严词的质问,连小姐哑了声。
她仔细想想,换位思考,她似乎........也做不到。
“但.....但她们到底是你姐姐。”
她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进了宋家,不然就她做的事儿,哪些牙子只会把她卖到那种下三滥的地方。
一侧的宋瓷清冷的眸光闪烁不定,晚霞说,自己不能被卖?不能?
看来,这其中可是有不少文章,之后可以好好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不少有意思的事儿来。
“她的身契,我稍后让人送过去。这样,你们可满意了。”李遥强装淡定,声音却透露出不满来。
“大婶婶处事公正,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劳烦婶婶了。”
李遥扯了扯嘴角,今日实在是憋屈。宋瓷这句处事公正,就像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让她说不出别的字来。
但这到底是谁的意思?三弟的?还是这个往日柔柔弱弱的三弟媳?
她心下打定主意,一定是有人在身后教导宋瓷这样说话做事,不然她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怎么就跟开了天灵盖一样,现在能说会道,牙尖嘴利,浑身长满了刺,让她都跟着,着了道!
宋老太看了半天,早就不满,当即呵骂:“搅家精!乔氏,看你养的好女儿!当娘的是这个德行,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说给老三,败坏我宋家的家风!”
“娘,我......”乔香兰局促,被婆母骂,下意识的低头想解释。
“祖母,晚霞偷东西,你却骂我和我娘,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放你的屁!长辈说话,你还要狡辩!你看看你的家教!真是半点儿不如柔惜,但凡你有你姐姐一分半点的教养和规矩,哪里轮得到我骂你。晚霞是你们三房的人,她手脚不干净,肯定是跟你们学的!”
宋老太的心眼儿偏得没边儿了,一激动,又拿出以前在村子里的架势,什么脏的臭的都不顾及了。
“祖母,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孙女,为什么你只对姐姐好。”
宋瓷懒得听她继续骂,直接试探地问了出来。
她上一世就有些存疑,这一世注意到了以前所没有察觉到的,对于自己的这份儿怀疑又多了几分笃定。
何况,她也想看看宋老太的反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都是我老宋家的孙女,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宋老太一噎,说话都不利索了。
宋瓷抬眉,声音委屈,“是吗。祖母你对大姐姐可从来不如此随意打骂。”
“你不要再闹了。身契也给你了,你们快回去吧。”宋老太被这么一打岔,脸色不好看,心中突突,也没了骂人的兴致,说话间就想赶人走。
宋瓷眼神闪烁,也没多说,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过犹不及,干脆带着乔香兰就朝着外边儿走了。
身后跟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晚霞。
李遥看着她们的背影暗道可惜,她已经派人去找老三来了,老三到,按照他那个愚孝的性子,肯定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不济也能打压三房,让他们继续乖乖听话,三房近日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如今大爷还要靠着老三的敛财手段,不然,三房早就被赶出去了。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乔香兰在路上张口了好几次,看着女儿的背影半晌没说出个什么来。
宋瓷察觉到,但她只当没看见。
到了三房院儿门口,就听到院子内人仰马翻的声音。
“晚香,你说你家小姐要的东西在哪里,怎么我们翻遍了,都找不到。”
晚香:“三老爷,你再找找这边儿,说不定在柜子下。”
宋老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急忙去抬柜子。
“你们在干什么。”进门儿的乔香兰目瞪口呆。
看着丈夫满头大汗地蹲着身子去抬那沉重的木头柜子,晚香一瞧人到了,总算放下了心,丢给宋瓷一个幸不辱命的眼神,便站了过去。
“三老爷,兴许是奴婢记错地方了,这会儿小姐回来了,东西就先不找了。”
宋老三也没多想,见媳妇和闺女回来了,擦了一把手走上前。
“你们去哪儿了?”
宋瓷知道瞒不过,便全部交代了一遍。
“晚霞偷东西?”宋老三还有些不敢置信。
乔香兰也一脸复杂,往日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为晚霞说点什么,但此刻她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晚霞虽然泼辣,但被人明晃晃说是贼,她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当即就脸红了起来。
心里更是把三房给狠狠记恨上了。
这不是把她的脸丢在地上踩吗!她伺候了三夫人这么久,关键时刻,三夫人是一点儿不帮自己的。那往后,若是大房再要她做什么,她就丝毫不需要顾忌了。
反正三房都不在意旧情了,她又何必顾忌?
她丢了脸,又哭着累了一场,留在这里也是没脸,就先回屋子去了。
见她走后,乔香兰叹息一声儿,“她可能也是一时想岔了,到底是我们这一房的人,小瓷你也别老说话刺她。”
“娘,你因为这件事儿,被祖母骂了,晚霞哪里值得你这样帮她说话。”
宋老三一听媳妇被骂了,急忙问,“娘没有对你在怎么样吧?”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妻子,见她好像没遭罪,才放心下来。
宋老太在村子里,收拾媳妇下手狠,可是远近闻名的。
宋老三在的时候还能护着点,但不在时,乔香兰偷摸可是被收拾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没事。你放心。”乔香兰感受到丈夫的关心,脸颊微红,摇着头。
“为何不找人来通知我一声儿,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宋瓷知道,要是今日爹在,恐怕宋老太还不会这么轻松地就算了,肯定要当着宋老三的面前闹个痛快,逼着爹要么责罚她们,要么做出一些退步。
但爹哪里舍得?到最后肯定以宋老太对爹爹发泄一通,然后从三房里要些好处作为结尾。
上一世,每次闹僵起来,爹都要被收拾一顿给宋老太泄气,这样的事儿,不知道上演了多少遍。
所以她特意让晚霞回来,就是要找个机会拦住爹,不让他上大房。
她说着就拍大腿。
晚霞冷笑:“我要勾引,也得你儿子愿意上钩啊。”
宋老太上前就狠狠扇了晚霞一巴掌,“贱人!你还敢胡说八道。我儿子这么好的人,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你这种贱人来霍霍我宋家和我儿子就算了,现在还当着所有人胡说。我打死你。”
说着就要继续打。
县衙糊涂了,指着晚霞,“她是怎么入的你们宋家。”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晚霞可是人牙子卖到宋家的。人牙子在买卖下人时,肯定会打听清楚底细。生意要长久做下去,肯定不会隐瞒的。
宋老太和宋家其他人,齐刷刷看向脸色惨白的李遥。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媳妇,你快说。是不是有人骗你。”
李遥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娘......我......”
“你什么你,你快说啊,你哑巴了。”
晚霞突然冷笑:“因为没有人骗她。她什么都知道。她是故意买了我,捏住我的把柄,让我为她做事。”
李遥声嘶力竭冲着晚霞吼,“闭嘴。”
晚霞为什么没死?灵玉为什么没有杀了这个贱人。
她只要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没人会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在幕后做的。也没人知道,她李遥的真面目。
晚霞该死,这个贱人该死。她为什么不死。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晚霞被打得嘴角出血,“嘶”地抽痛一声,眼神怨毒,“你买我进宋家,让我去三房折腾,不让三房好过。顺便监视三房,把所有知道的,看到的,都通通告诉你。”
李遥疯狂摇头,求救似的看向宋老大:“我没有,我没有啊。她是骗人的。”
宋老大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又陌生....,.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宋老三更是惊讶,“大嫂,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晚霞扭头看向他,“你可是宋家的钱袋子,不看好你。宋家怎么安心?”
宋老三愕然,眼神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她说完这话,宋柔惜眼圈通红,“不可能,我娘不可能这么做。晚霞一定是骗人的。我娘最善良了,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又怎么会这样。”
宋瓷冷笑:“到了这个关头,晚霞为什么要骗人。”
宋柔惜眼神受伤,“三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能...怎么能恶意揣测我娘。”
“那你怎么解释,你娘在知道晚霞底细的情况下,还安排她进入三房,在我娘身边伺候多年?”
宋柔惜眼神慌乱:“这......”
见她急着想找借口,宋瓷把宋家其余人的表情观察了一遍。
要说其余人对晚霞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宋瓷还真不信了。很多事能窥见端倪,只是大家对三房没有什么善心,也就只当做没看见罢了。
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所有人都在装作不知情,宋瓷只觉得宋家烂透了,从根子上就烂了。
宋老太眼睛咕噜噜乱转了半天,最后抬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拍在李遥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巴掌用了全部力气,李遥被打歪了头不说,头发也乱了,头上的簪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宋老太当着这么多人打自己。
“娘......”她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被宋老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教训,她是什么面子都没了。心中暗恨不已。
恨宋老太狠心,恨宋老大不帮自己。恨宋家所有人。最可恶的,还是三房。
她眼神冷冷地看向三房,见宋老三挡在乔香兰身前,唯恐她受到伤害。心里的恶意就排山倒海地袭来。
宋老太咬牙,“别我叫我娘,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把我们宋家的脸,和老大的脸丢尽了。要不是看你为我们宋家生了两个孩子,我今天就让老大把你休了!”旋即扭头对着门口县衙赔笑:“这位大人,我们家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事情都是我大儿媳妇所为。我儿子好歹也是个当官的,自然不会知法犯法。”
县衙看了一场大戏,对这一家子心里鄙夷得很。
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本县衙自有决断。不过你们窝藏了人,还是让这女人归家为好。”
宋老太连连点头,“好好好。”
她现在巴不得晚霞去死,一个破烂货,进了他们府里做丫鬟,又冒充黄花大闺女给自己大儿子做妾,结果早就嫁人了,还生了孩子。
晦气得很。
晚霞一听要归家,心底还存了一丝念想,她这些日子跟了宋老大,好好伺候,好歹也多了几分感情。要是宋老大肯出手摆平,自己兴许不用回去那个村子里,过苦日子。
那样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没日没夜下地干活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不然也不怕豁出去一切,跑出来,还自愿卖身为奴。
“大爷.....”晚霞抽噎着扯了扯宋老大袖子。
本以为宋老大至少会为难,没想到,他看到晚霞那一刻,心中愤怒翻涌。
一把抽回自己袖子,眼底满是恶心。
“你既然已经嫁了人,还是守着妇道,跟你夫君和孩子回去吧。”
之前有多喜欢晚霞,现在就有多生气。
想到两人在床榻上亲昵无间,自己搂抱着的女人,居然已经嫁了人,早已经非完璧之身。他就别提多恶心了。
这样感觉在他的肠胃里翻涌,导致他一度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
这样肮脏不堪的女人,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晚霞心里难受,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宋老大嫌弃她,觉得她恶心。
一大一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都哭闹不休,求着县衙做主。
最后县衙被闹得头疼,让他们提出条件。
究竟要如何。
男人很快道:“我要我媳妇跟我回去,还要宋家给我二百两银子。”
宋老太瞪大了眼睛,“二百两!你们失心疯了,这钱买十个晚霞都够了。你们这是讹人。”
“你儿子糟蹋了我媳妇!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到县衙里分说。”
“咳咳咳.....”她还没说话,张嘴就是剧烈的咳嗽,“这些都是小事,爹爹无须担心。”
“怎么就是小事了!大夫呢,大夫如何说!”
晚香使了个眼色,不远处一个人急忙进来,“三小姐,你还是别隐瞒老爷了,再隐瞒下去,你的小命不保啊!”
提着药箱的林大夫站在门口,一脸为难。
他是真为难,但谁让别人给的太多了呢!他正缺钱,三小姐就找上了自己。不过要不是提前知道三小姐在演戏,看这样子,就连自己也要被骗过去。
宋父闻言震惊地站起身,“大夫,我女儿怎么回事。怎么就牵涉到性命了....”
“宋三爷,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三小姐这病来得急,是长期身体亏空和沉疾没有治愈导致的,如今这病凶猛,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
宋父愤怒地猛拍床板,“那你倒是医治啊。”
“我倒是能医治,只是.....只是这病需要的药,其中一味十分难得,不说轻易找不着,就算找着了,这价格也不是一般的高昂...”
“要多少。”
大夫举起三根手指,“三千两,两千五百两是药钱,剩下的,需得买一些滋补的药材入药,慢慢温补.....加起来得三千两才够。”
真心黑啊,他说这话时都心虚!
他扫了一眼床榻上,脸色苍白,神色淡然的宋瓷,硬着头皮继续道:“唯有上品的灵芝入药服用,才能温和地治疗好三小姐身子里的顽疾。确保她没有性命的危险...”
宋父有些站不稳地扶了一把椅子,“三千两......”
他跑商快两月有余,也就赚了四百两,哪里去弄到三千两......
巨大的数额像是一座沉重的山,瞬间让宋父的腰板儿弯了不少。
“我身上就四百两,这,这剩下的钱....”宋父一脸颓丧。
宋瓷撑着身子,语气虚弱,“爹爹,女儿不治也没事。女儿真的没事....”
说完,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是这一回,居然咳出了血来....
宋父大惊,看来大夫说的果然没错,女儿确实已经病入膏肓,难怪需要这么多钱才能医治好。
“你快躺下,快躺下。”
宋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女儿躺下,看着她的脸,心中隐隐作痛。他乖巧可爱的闺女,怎么就染上了这种病!
见时机到,宋瓷适时地开口。
“爹爹,我们三房家底薄,这些年赚的钱,全都交到公中是祖母保管,如今我病成这样,祖母和大伯二伯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她一提醒,宋父瞬间想明白了。
三房没钱,但宋家公中有钱。他跑商了这么多年,每回都带了几百两甚至更多回来,这些年应当攒下不少。
他别开头,趁女儿不注意,用袖口干净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旋即站起身,“爹爹这就去找你祖母和大伯二伯。”
宋瓷点点头,见爹爹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宋家那些人的性子,爹爹注定要失望了,不过这也正是她要的。爹爹早日看清宋家人的真面目,他们一家,才能不至于走回老路。
一路小跑,宋父总算是到了正堂,还没进门儿,就听到上首宋家祖母身侧的中年人开口,“此番我被你们宋家搭救,理应还礼。只是我出门在外,马车等东西都被石头压在下边儿,恐怕也难以再寻回,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还望你们不要收下....”
他说完,拿出三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的三千两。
宋祖母脸上的褶子炸开了花,“遇到了这种事儿,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搭救的。”
嘴里说着好听的话,但宋祖母手却不慢,手不动声色地搭在了三千两银票上。
张百万察觉到她的动作,笑了笑,能用钱买断的恩情是最好不过了。
宋父看到三千两,心中大定,急忙走进去,“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宋祖母面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呢!”宋祖母回过神,气愤地呵斥。
“娘,娘,宋瓷病重,需要钱救命。”
“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重了!这里还有客人,没什么事就待会儿再说。还不快下去。”
一旁的张百万见是救自己的人,忙出声,“宋三爷,有话坐下慢慢说。”
他对宋三的印象极好,觉得他是个踏实本分的人,救了他也不挟恩图报,反而是宋家其他人,贪心不足。
宋父坐下后,袖口里的手指用力攥紧,鼓起勇气,“娘,大哥,二哥,大夫说宋瓷病得不行了,需要钱治病,否则,否则小命难保!”
宋大伯敏锐地察觉到了张百万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态度,转头笑道:“有病自然得治,宋瓷是我侄女,我这个做大伯的肯定不能不管。需要多少银子。”
“三千两......”
“什么!”宋祖母首先坐不住了,“什么三千两!她是公主还是娘娘啊,三千两治病!哪里有这么娇贵,抓几幅药吃吃得了,死不了!”
张百万闻言蹙了蹙眉,宋大伯忙道:“怎么需要这么多银子....三弟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
“是林大夫说的,他一直为我们家看病拿药,他说的话,我是信的。”
宋大伯闻言僵住了,他们宋家从村子里搬到京内后,就一直是请林大夫上门儿看病拿药,已经有三年了。他的话,应该不是作假...
只是三千两。
这三千两对于他来说可是有大用,是断然不能交出去的。
“三弟,我知道你急,只是,眼下家中银钱不宽裕....不如让林大夫换个法子治。”
宋祖母忙附和,“村子里治病都是用土方子,什么喝符水,喝香灰!这些都试试,说不定就好了呢,老法子是有道理的,哪里就值当要用三千两这么多.......”
“之前三妹妹来找我,我瞧着她样子也不像这般严重啊....”一侧的宋柔惜拿起帕子,语气为难。
宋老太见他执意要自己给一个说法,当下就不乐意了。
“我是你娘,我做什么事情,还要事事跟你交代?”
宋老三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心底升起一股子冷意,“刚才一路走来,儿子看了,庄子上种了不少菜,养了不少鸡鸭鹅,那为何,娘还要说家中拮据。又为何骗儿子出门散心,却来了这庄子,独独不让我们三房的人来。”
“宋扶,这家里我还没死呢,当家做主的是我,我不让你们来,自然有我的理由。”
“儿子今日就想知道,是什么理由。”
几人的吵闹声惊扰了屋子里坐着说话的宋老大和老二,两人走出来,先是惊讶宋老三是如何得知自己等人在这里的,旋即便见到宋老太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心中一惊,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让老三生了疑心,日后就不好办了。
赶忙上前拉住宋老太,“娘,三弟来了,都是一家人,坐下好好说。”宋老三和颜悦色地劝。
宋老太眼睛一转,“是我不想好好说嘛!你们看看他,一来就质问我这个做娘的,他像个做儿子的样子吗!”
宋老大掉转头,“老三,不是做哥哥的说你,你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就这么跟娘说话。娘辛辛苦苦地养我们长大,你这是不孝。”
“没教养的东西。都到京里了,还是这样样子。”宋老二骂了一句。
宋老三被一个孝字压得说不出话,心里憋闷难受,明明是自己占理,三言两语,怎么就成他们的错了?
“大伯和二伯还没弄清楚事情,为何要先指责我爹?二伯说我爹没有教养,难道是对祖母有意见,觉得祖母没教养,所以把我爹也教导得没教养。”宋瓷不急不缓,几句话把事情引到了宋老二身上。
宋老二当即呵斥:“长辈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何况,我哪里会是这个意思,明明是你爹.....”
“我爹怎么了。”
宋老二对上宋瓷冰冷的眼神,再不说什么,免得自己又被扣帽子。
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自己这个侄女,牙尖嘴利。
“你个小蹄子,谁教你的这么跟你二伯说话的!”宋老太见心爱的二儿子吃瘪,当下就不乐意了。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宋家赚了这么些年的银子,儿子还是有权利知道这庄子的来历吧。”
宋老太刚想上去抽宋瓷,就被宋老三拦下,听着他不依不饶非要知道庄子,心里怒骂,老三这个闷葫芦,怎么这么难缠,这三房的一个个越看越不顺眼,早知道当初就给他直接摁死,省得现在来气自己。
“庄子怎么了,这庄子是我们宋家的,难道这么些年,还不能买个庄子吗!至于不带你们三房,你近日没赚银子不说,还赔可了不少。你有什么资格享受?”宋老太叉腰大骂,唾沫星子如雨下。
宋瓷知道,宋老太就是诡辩。
这庄子分明是她瞒着三房买的,一直只有她和大房二房享受,还在家里装穷。
“祖母,我们只是好奇,这庄子什么时候买的。”
这一点,只要拿出契书,一看就知道,宋家其他人撒不了谎。
“一年前。”宋老太恨恨道。
“那娘为何不让我知道,但是对大哥和二哥没有隐瞒!为何说近日家里拮据?为何要骗儿子。”
宋老太蛮不讲理道:“你一直以为我们宋家艰难,才好在外努力赚钱,你要知道了这庄子,难免懈怠!这都是为你好。”
宋老三低垂着头闷笑:“好一个为我好。娘,你当真是为我好?那为何你从来不这样对大哥和二哥!”
宋老太眼神凶狠:“你大哥二哥自小聪明能干,又会读书,他们哪里需要我这么费劲。只有你,做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我这个做娘的,只能这样来督促你上进。”
宋老大:“娘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一家子好。老三,你可不能做白眼狼,恩将仇报啊。”
一侧的宋瓷都快听不下去了,什么找你哭穷,让你吃苦,让你心里难受,都是为好?这些无耻的话,宋家的人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难不成,这宋家的血液里,就流淌着无耻?
乔香兰看着丈夫难受,再也忍不住,抽噎着开口,“老三不容易,娘为何不能像心疼大哥和二哥一样,心疼心疼他....”
宋老三身子一震,朝着乔香兰看去,没想到,自己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对方都看在眼底。
本就不喜欢乔香兰的宋老太,这一刻更是生气,额头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我跟我儿子说话,跟你个贱人有什么关系!搅家精,还嫌不够乱呢,你给我闭嘴吧。”
“娘!”宋老三猛然抬头,“她是我妻子,才不是什么搅家精,你别这么说她。这些年,每次你身子不舒服,都是她伺候你,大嫂推脱,二嫂借着身子不好,你为何要对她这么刻薄。她没有哪里对不住你。”
李遥面色大变,“我哪里有推脱,我只是怕自己伺候不好....”她解释完,忙去看宋老大眼神,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宋老大一双眸光幽深,看了李遥一眼,一言不发。
这样的神色她最是害怕,要是宋老大发作出来还好,他不说话,反而预示着,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庄子你看着大,一年没多少东西。宋家这么多口人,要吃要喝的,哪里够用?你真当金山银山啊,花不完取不尽的。”宋老太见没法,只能找了个借口。
反正银子掌握在她手里,用多用少,还不是她一张嘴的事情。
宋瓷笑道:“既然如此,家里原本不用如此拮据啊,我看这庄子里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鸡鸭鹅不少,带回去吃不就行了。这几日厨房日日都没油水。还有。”她抬手指着远处刚才宋柔惜和宋盈赏玩的那一丛粉色的花:“这花我瞧着不错,上次赏花宴时还见过,能出现在那里的,想来都值钱,卖了也够我们家花用了。”
宋柔惜急忙道:“那怎么行。”
没有背景的,怕是十年都难往上走一级。
这事儿不好办啊,县衙抓了抓头,环顾四周,看戏的人不少。这事儿已经闹大,再想随便糊弄,现场的人这么多,很难堵住大家的嘴巴。
但真要得罪宋大人,他心里也打鼓。
“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男人一瘸一拐地拉着儿子走到县衙面前跪下:“这宋家的人,抢走我娘子,现在就藏在宋家。这样的人,还是朝堂官员!求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县衙眉头皱得简直能打个结。
“娘子?”县衙看向宋老大:“你们真窝藏了人?”
然后拼命地使眼色,意思就是,要是藏了人,赶紧放人。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闹得这么大。
宋老大委屈啊,他哪里藏人了。
李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晚霞是妾,两人身份都没问题,哪里来的窝藏一说?
“我真没有!”宋老大气得难得结巴,“他们,他们就是诬陷。也不知道是谁授意的。”
其余人也摸不清头脑,但人群中的李遥突然打了个哆嗦,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那里的男孩,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娘,你怎么了。”她身侧的宋柔惜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娘的不对劲,连忙问。
李遥有些站不稳,摇摇头,“没事....”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找来的!到底是谁告诉他们,晚霞在宋家的。
如果晚霞被搜出来,宋老大和宋家的人就会知道晚霞的真实身份,那她可是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难道要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刻意寻来晚霞这种人,送到三房折磨三房,监视三房的?
那她多年经营得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好名声就没了呀。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晚霞。
李遥眼睛急速的转动。
然后招来身边的丫鬟,低声嘀咕了几句。
宋瓷眯了眯眼,李遥反应过来了,只可惜,晚了。
李遥上一世就做事心狠手辣,反应过来只会不惜代价地处理了晚霞,但她怎么能让李遥得逞?只要晚霞活着,李遥做的事情,就都躲不过去。
到时候,她的野心,和真面目都会一一被揭露。
其次,宋老大是个典型很要面子的人,要是知道晚霞的真实身份.....
大房可就有好戏瞧了。
她就是要大房的人,彼此猜忌,彼此怨恨,彻底瓦解他们。上一世大房最后,宋老大能一路顺利升迁,直至快要入阁,这离不开所有人的团结帮助。
李遥的丫鬟灵玉很快赶到了晚霞的屋子。
晚霞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但并不害怕。
“你来做什么。”
灵玉笑了笑,伸手拿出一盒点心。
“这是大爷给晚霞姨娘你买的点心,刚出炉呢,快趁热吃了吧。”
晚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没有立刻动,反而问:“大爷人呢。”
“大爷去哪里,怎么会跟我一个奴婢说呢。这糕点可是大爷的心意,姨娘快吃吧。”
“我不吃,我现在不饿。”
灵玉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下去,“姨娘不吃,回头大爷可要不开心了。”
“到底是大爷不开心。”晚霞突然恶狠狠开口,“还是你们不开心。这糕点,恐怕里面掺了什么东西吧。”
见事情败露,灵玉也不掩饰了,脸色冷酷一片。
“晚霞你既然知道了,还是乖乖吃了吧,也好死得痛快些。否则,我只能把你勒死了。”
晚霞:“你们不怕大爷知道吗。”
“时间长了,大爷就算伤心,也会好的....”
随着灵玉一步步逼近,晚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手紧紧攥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冲着身后的一个角落喊道:“我答应了,还不快帮我。难道你要看她害死我。”
“你莫急,我在这儿。没人能动得了你。”
然后,灵玉几乎没看清楚是谁出手,一个照面,就被人打昏过去,“砰”的一声躺在了地方。
晚霞看到甜儿的身手,倒吸一口凉气。
起初甜儿说,今日她恐怕性命不保,她还不信,结果灵玉的出现,一步步的印证了甜儿的话。她终于是信了。
在富贵的日子和性命面前做选择,一点儿都不难。
没了命,再泼天的富贵,也是没有用的。
“我保你一命,你要履行承诺,待会儿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知道吗。”
晚霞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甜儿微微一笑,很是满意。“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下一秒,她眸子眯了眯,“但你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最后的一些小心思被看破,在见识过甜儿的身手后,晚霞心里升不起一丝一毫的侥幸。
她最后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抚摸着桌子,只可惜,日后这屋子就回不来了。
门口焦急等待的李遥一个劲地朝院子里看去,企图找寻灵儿的身影,她等了又等,还是始终不见灵儿。
意识到可能出了岔子,要面临的结果,李遥就腿肚子一软,这个人支撑不住的快要倒下。
“娘。”宋柔惜连忙把她扶住。
还来不及缓一缓,晚霞的身影就出现了。
她快速地走到了门口,直到看到门口跪着的人后,脸色又是嫌弃,又是错愕,又是复杂。
所有的情绪都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晚霞,你这时候出来做什么。”宋老大见到人,连忙低声说了一句。
晚霞就跟没听到一样,低垂着头。
跪着的男人和孩子,在看到晚霞的脸时,男子悲伤大喊:“李花!”
“娘!我好想你,我们找得你好苦。”
晚霞身子一抖,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干脆也不辩解,就站在那里,任由所有人打量。
县衙右眼皮子突然跳了一下,这什么情况。宋家不是说,没有窝藏女人嘛。
难道是骗他的?
宋老大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晚霞,颤抖着手,指着一大一小,“他们,他们是你的.....”
晚霞“嗯”了一声,“这是我相公,和我儿子。”
“什么!”宋老太瞪大了眼睛,拍着大腿就骂:“你居然是个二手货!你也敢给我儿子做妾!哎哟,气死我了。这可不管我们的事儿啊,是这个贱人勾引我儿子。”
“宋家强抢走我娘子,让我儿年幼就没了娘亲。我千里迢迢来京里,就是为了讨个说法,接我娘子回去。我势单力薄,只是个乡下人,没有本事,还求各位父老乡亲们,为我们父子做主啊。”
说着,丝毫不犹豫,头朝地,“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很快青紫一片,往外“汩汩”冒着血,血蜿蜒而下,很快半张脸都是血红色,看起来十分可怖。
小的脸颊微微凹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脏兮兮的小手往脸上一抹,脸上乌黑一片。
分不清楚是鼻涕还是眼泪。
他抽泣着,奶声奶气地朝着四周人群道:“叔叔婶婶们,我娘被他们藏起来了,求求你们帮帮我们。”他哭完补了一句,“听说这人是个当官的,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想娘,我想娘回家。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没娘要的野孩子....”
他看起来瘦小,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衣物,还不如说是破布,在这样深秋的天气里,只能勉强遮住身体,这样一个孩子,很快就引起了一大片的同情声。
“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娘....”
“这宋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抢人家媳妇。当官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瞧瞧这孩子可怜的。”一个年纪大的婶子看不过去,掏出一把糖递过去,“别哭了,婶婶给你吃点糖。你跟你爹一路走来辛苦了。”
那小孩儿接过去,对着那大婶儿就是磕头,“婶婶谢谢你,只要能把我娘接回去,我们一家子团聚,我就开心了。”
婶子一听,这孩子这么孝顺,眼睛一下就湿润了,看着门口站着,一身绫罗绸缎的宋老大更不顺眼了。
不光是这婶子,其余人看宋老大的眼神也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你们哭够了没有!再胡说八道,我就找官兵把你们带走。”宋老大不耐的开口。
什么叫宋家把女人藏起来了,宋家可从未窝藏任何人。
宋老大十分笃定,这些人就是来闹事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跟自己不合的人。
男人哭得更声泪俱下,指着宋老大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你们到现在还狡辩,我娘子分明在你们府上。你们看中她姿色,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找了很多人打探,确定就在你们府上。你们就算狡辩也没用。”
宋老大险些气笑了,他略带嘲讽地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藏你的女人?我们宋家还没到这地步,需要抢女人。我乃朝堂官员,要什么女人没有。”
一听他就是宋家当官的,男人更激动了,几步上前,一把扯住宋老大的袍子,“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娘子藏起来了。就是你啊!他们说是宋家一个当官儿的,那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天老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青天白日,居然强抢我娘子。可惜我的儿子啊,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爹。”小男孩儿喊了一声,瘪瘪嘴就开始哭了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普通人先天下意识的就更会同情弱者,宋老大气得眼前一黑。
什么狗屁娘子,他会看上什么村妇吗?呸。
“你给我松开。”宋老大努力想从男人的手里,把自己的衣角扯出来,但男人力气很大,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用,看着对方脏兮兮的手,把自己刚做的新袍子摸得一块儿黑,一块儿灰的,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抬脚就冲男人胸口踹过去。
这时候,刚才还纹丝不动的男人,突然就变得脆弱起来,在宋老大轻轻的一脚下,整个人跟飞出去了似的,“啪”的一声,倒在不远处。
“你.....你欺人太甚!”
“太过分了!当官儿的了不起啊!抢了别人娘子,还伤人,当真没有王法了。”
“哎哟,可怜的娃儿啊。娘没了,爹还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婶子更心疼孩子,看着孩子哇哇大哭,旋即也跟着抹眼泪。
眼前的一幕,怎么看,都是宋家不占理。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跑到了京内的衙门去报官了,说是宋家门口要出人命。
衙门的县衙一听出人命,这可是京内,这事儿闹大了,他也逃不了。急忙忙地从小妾屋子里出来,穿上衣服就跟着官兵一起跑到了宋家门口。
此刻的宋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守门的下人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拔腿就朝着正堂跑,把事情全都说了,宋老大一听儿子被冤枉,气不过,站起身就气势汹汹的往门口走。
宋瓷和宋老三也跟在最末尾,父女两什么都没说。宋瓷垂下头,在无人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等到了门口,小男孩抱着父亲就是一顿“哇哇”大哭,张口就喊宋家的人,快把他爹打死了。
宋老太看两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认定这些人就是来诬陷和讹宋家的,当即就破口大骂。
“什么下三滥的不要脸的东西都来我们家门口胡说八道了。也不怕嘴巴烂!什么叫藏了你娘子,和你娘?你们家的下贱货色,我们家才不要!”
宋老太看到心爱的儿子吃亏,越骂越激动。
门内,人群后的宋柔惜蹙了蹙眉,眼前的一切都十分不对劲,她的心里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但她却摸不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她上前几步想要阻止宋老太继续叫骂,衙门的人就到了。
她那些难听的话,自然也被县衙全部听了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聚在这里,像什么话。”县衙先是骂了一句,再看眼前一大一小。
大的浑身都是伤,小的瘦骨如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能在京内坐稳这个县衙位置,当然对于京内各个世家,权贵,甚至于大小官员了然于胸。
更别说眼前的宋大人,明年就要升迁至七品。
升迁速度这么快,大家都在背后猜测,他到底是谁的人。
“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拦住,被人污蔑的人是你呢。”乐怡公主看不惯她这副姿态,一副随时都要原地哭丧的样子给谁看?
“你姐姐都跟你解释了,她不知情,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要说这种伤人的话刺激她。”
周天邑见不得欣赏的女人被为难,忍不住呵斥一声,又狠狠瞪了乐怡公主。
“太子殿下为何不想想,若是你的兄弟这样对你,你会轻易地原谅吗。”宋瓷眼神不悲不喜,语气丝毫没有波澜。
周天邑想了想,要是真如此,他估计会恨不能拔剑砍人...
但,柔惜怎么能一样!她这么善良!
“这不一样。”
宋瓷挑眉,知道说不通,如今宋柔惜表现良好,周天邑自然选择相信她,而非自己。
不过走着瞧,日子还长呢。
宋柔惜眼泪婆娑地看着周天邑,“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我妹妹对我误会太深,恐怕...”
喜欢的人哭得伤心,他心里难受,对宋瓷呵斥:“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姐姐现在如此伤心,你立刻跟她道歉,我就可以原谅你对我的冒犯。”
鬓边的碎发落在脸侧,浓密的眼睫毛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粉嫩的樱唇因为愤怒而咬的失了颜色,宋瓷生起气来,反而让人觉得娇媚,委屈。
眼眶子泛红,她只是咬着嘴唇,死死看着周天邑,不吭声。
少女此刻的美貌,还是极具冲击力的,周天邑都有一刻恍惚。
宽大袖口里的手紧了紧。
这样短暂的神色无人注意,但一直留意周天邑的宋柔惜却呼吸一滞,眼神不可置信。
再度看向宋瓷那一张脸颊时,眼底满是怨毒和恨意。
“太子殿下,周围人都在看呢。”
裴忌行至周天邑身后,低声提醒。
他回神,看了看周围投来的眼神,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再看宋瓷,也少了几分愤怒。
“罢了,本太子不跟女子计较。”
人散开,宋瓷看着裴忌离去的背影,携着微风,他步履缓慢,步调不急不缓,每一步的仪态都无可挑剔。
如青竹挺立,又如翠玉。
气质高华。
他走出一段路,转头看了看宋瓷的绣鞋,宋瓷敏锐地一缩脚,对方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宋瓷暗恼自己不够谨慎,要是被人看到了,她可就说不清了。更何况,算计公主的人还在暗处,要是知道自己横插一手,恐怕自己和家人也要遭殃。
“这裴忌,往日倒是不这样,今日倒是多管闲事,抢了本公主的风头。”
乐怡不满地对着裴忌的背影哼了哼,转头看向宋瓷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咯噔”一声。
“宋瓷,你不会喜欢裴忌吧。”
宋瓷回神,面上有些茫然。
“你听本公主的,喜欢谁都不能喜欢裴忌。这人可不简单....”
然后细细说了,裴忌这些年心狠手辣的事迹。
见她依然沉思,耐着性子问,“你听清楚了吗,本公主好心跟你说,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知道她是好意,但语气依然倨傲,宋瓷好笑。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到了她这儿,蛮横十足。
知道对方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转而问起刚才的事,“刚才公主落水,你可知道是谁这样陷害你。”
乐怡沉脸,刚才在屋内,外边的声音她听清楚了,还十分熟悉。
“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奉易。”
果然,宋瓷心道。还真是这个人。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奉易应该是替人办事,要找这么一个人来对付我,可是花了心思。奉易身份不一样,这件事事后就算发觉了不对劲,没有确凿证据,凭他祖父救过先皇的恩典,就没人能在明面上给他治罪。”
没想到,看起来娇蛮的乐怡心里一清二楚。
宋瓷了然,倒是放心了些。
“宴会也差不多了,不如你跟我走?你那姐姐们,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人。”
宋瓷想到自己散架了的驴车,点头答应。
被送到了门口,乐怡公主掀开帘子,神色不自然,“我......以后可以找你一块儿玩吗。我没什么朋友。本公主看你也没什么朋友,就大发慈悲,当你的朋友好了。”
宋瓷差点笑出来,她要是想结交,还怕没人上赶着吗。
“行。”
乐怡笑弯了眼睛。
三房院子里,乔香兰见女儿回来,忙拉住一块儿坐下说话。母女俩亲密无间,晚香不时在旁边说笑,三房的院子里远远就传出些笑声来。
吃了晚饭,一家子在院子里迎着夏夜的晚风,宋老三看着身边妻女在,笑的褶子炸开了花。
“三老爷,三夫人,三小姐,老太太请你们去正院儿说话。”
来的人是大夫人身边的灵玉。
乔香兰有些局促的站起身,“灵玉姑娘,这老太太叫我们一家子去,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灵玉不屑的撇了一眼,“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或许三小姐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来说三道四。”宋瓷冷冷开口。
“你,你现在还嘴硬,你今天怎么欺负我家小姐的,等到了老太太和大老爷大夫人面前,你再好好说吧。我家小姐善良温柔,你别以为你就能欺负了她去。”灵玉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这宋瓷一杆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嘴巴是越来越利索了。
“走吧。”宋瓷懒得搭理灵玉的挑衅。
乔香兰眼神担忧,忙跟着一块儿去。见灵玉这样,怕是小瓷又要被为难,她说什么也要拦着。
宋老三也紧随其后。
到了正堂,宋老太太正搂着委屈的宋柔惜哄着,“你别难过,你一难过,祖母也难过了。”
宋柔惜眼圈红红,“我就知道,祖母是最心疼我的。”
“祖母不心疼你心疼谁?难道心疼那个小蹄子!”宋老太一肚子火气。
此刻,三房正好到了正堂。屋内宋老太的火气正旺盛。
“娘。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宋老三刚到,就开口询问。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