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什么事儿,老老实实的去把鸡喂了,地扫了。”
李族长恶狠狠地说道。
老婆子叹了一口气,端起重重的木盆往后院。
“娘,您歇歇,我来吧。”老大媳妇站出来伸手接过木盆的位置,“爹也真是的,您这么大的岁数还硬要您干活。”
“他就是这样子的人,我这辈子算是毁了,不过老大对你不错,你是有后福的。”老太太摸了摸大儿媳妇粗糙的手,“也希望那个陈慧是有福的。”
“爹,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老七老八人还没进来,就开始喊了。
听到动静的村里人也围了上来瞧这些热闹。
“陈慧,你这丫头也太没有道理了,怎么说和离就和离。”当着众人的面李族长上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陈慧暗自白了这族长一眼,早在前世她就知道这族长实在是不是什么好人,根本就不把女子当人看。
“族长。不怪我要和离,实在是太委屈了,李大山一直跟梁寡妇两个勾勾搭搭的,还把我从来养家的银子全部给了梁寡妇。
而且我的孩子也被他教的只认梁佳寡妇,对我这个亲娘完全不管,这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活呀。”
当着众人的面,陈慧装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样子,诉说着自己的不平。
知道些情况的村民,也纷纷出言帮忙。
“你胡说,我跟梁家妹子清清白白,什么事儿都没有,那银子只是我可怜她给她用。”
李大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你可怜她?怎么不可怜我呢?我每天为了养活就家里的人,才不得不出去给人看病,辛辛苦苦赚来的那几十两银子你一声不吭的全拿给了别人。”
陈慧用手捂住脸,心里是真委屈。
“族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最公平正义,您说说,我不和李大山和离,我怎么过得下去。”
陈慧先把高帽子给这老族长带上。
这老头最喜欢别人恭维他,为了面子希望他不要过多为难。
“好吧,既然你们和离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铁牛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连儿子都不要。”
李族长咳嗽了一声,转换话题。
陈慧立马反应过来,李族长肯定也想借李铁牛来生事。
“不是我不要他,是我这儿子不愿意认我。”陈慧擦擦脸上的泪水。
“他不认你,那你就得反思一下,是不是你这个当娘对他不好,所以宁愿亲近外人都不认你”
李族长板着一张脸训斥,“做女人的最重要的就是以夫为天、以子为天,你还偏偏想着要立什么女户,我看你这女户就不要再提了。”
李族长仓促地一锤定音,可是陈慧却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服软。
立了女户以后她就是自己做主。
重活一辈子,难不成连这个她都不能够做主。
“族长,我立女户也是要交纳女户税和单丁税,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陈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呵,好,我告诉你,你想在这儿立女户,我们李氏宗族就是不同意。
不仅如此,你一个女人,名下的房子和银钱这些的,通通要给铁牛拿着,一个女人当家作主,简直是反了天了!”
李族长见她这么不识好歹直接一拍桌子辱骂着。
人群里的王老太太愤愤不平,“李族长你未免也太不霸道了,这说到底都是人家自个儿的事。”
“什么自个儿的事情,她陈慧嫁入我们李家,就是我们李家的主人,哪怕她和离了,她儿子姓李,她也归我们你家管!”
李族长冷笑着,呵斥道,“我们李家的事情跟你这个王婆子有什么干系,还不闭嘴!”
“你…”王老太太气得不行,可周边的其他婆子却立马抓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这村子里面李氏族人占到了一大半,就算是里长来看着李族长也得软三分。
“王姨,谢谢你帮我说说话。”陈慧转头安抚但。
转头盯着李族长,“这设立女户是朝廷说的,难不成李老爷子想要和朝廷作对。”
“你别动不动就提朝廷,朝廷他也不管咱们宗族的事儿,你一个女子想要立女户就是在给我们李氏宗族脸上抹黑,你要是一条路走到黑,就别怪我把你浸猪笼。”
李族长说完他身后那十几个儿孙立马朝着陈慧围了过来。
“族长!”
李大山没想到事情就会闹到这样,他虽然是不喜欢陈慧,但没想着要把她浸猪笼。
“我已经和李大山和离,你们李氏宗族的规矩管不着我。”
陈慧知道这李族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村里所有人的面就想要了她的命。
“你和李大山虽然和离了,但你跟我们李氏宗族的关系可没断,你儿子李铁牛还姓李,你那房子的地是我们李氏的族地。
当初是因为你嫁给李大山我们才允许你在上面修房,现在你们和离了那地也得还给我们。”
陈慧搞明白了,原来这老不死的又是想吃绝户。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塞进猪笼里!”李族长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冲上去,用绳子绑住陈慧的手脚。
“等等!”得到消息的里长急忙赶了过来。
“老爷子,你这是在做什么?”里长黑着一张脸,看着陈慧被强行塞进猪笼里。
前面还挡着许多身强体壮的汉子,看得他心里也忍不住的发怵。
“郭里长,这是我们族里的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要插手管了。”
李族长一挥手直接让人挤开里长,一群人抬起陈慧冲过去。
“哎,族长。”李大山想冲过去,却被偷偷摸过来梁佳拉住。
“大山哥。”梁佳死死盯着已经被塞进猪笼的陈慧,只要她死了,那银子也不用还,她的房子也能拿到手。
“抬着她,走。”
李族长一声令下,魁梧的壮汉们抬着猪笼大跨步往河边走。
陈慧在猪笼里使劲的挣扎,身上都被竹篾划出血口,却毫无用处,只能看着大河越来越近。
看热闹的人群,不敢得罪老族长,只能一窝蜂的涌到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