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咎冒着大雪去了沈非石父母的家。
门铃响的时候,沈父沈母都在厨房,沈非石开的门。
她以为会是于逍。
“怎么是你。”沈非石将门半开半合,没有让吴咎进门的意思。
吴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菲菲,我想跟你谈谈。”
沈父从厨房走出来,一眼看见了门口的吴咎,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敢来!你害的菲菲还不够惨吗?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沈父顺手抄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杆就向吴咎挥过来,一副要替沈非石报仇的样子。
“爸。”吴咎也不躲,“您尽管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菲菲,只要你们能消气,只要你们能让菲菲回到我身边,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做梦!”高尔夫球杆再次被高高举起。
“老沈!爸!”
沈母和沈非石拦下他。
“爸,不值得,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沈非石知道自己必须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无畏的样子,“你们继续准备晚饭,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穿上外套,走出门,一个人先下了楼。
吴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外面还在下雪,沈非石没有带伞,吴咎撑开了一把伞,打在沈非石上方。
他的气息一下就盖住了沈非石。
沈非石后退一步,掩饰不住的嫌恶:“离我远一点。”
吴咎眼神有些受伤,他将伞递给沈非石,说:“那你自己撑着。”
等坐到咖啡店里的时候,吴咎已经被雪浇透了。
沈非石选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她开门见山地问:“还来找我干什么?离婚协议我也签了,话我也说尽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没有想离婚。”吴咎的语气有些急切,“离婚协议是妈背着我找人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所以你觉得,在你出轨、转移财产之后,在你带着另一个怀孕的女人住进我们的家后,在你对女儿的死不闻不问之后,我沈非石还愿意死心塌地地跟你过一辈子,是吗?”
沈非石气到发笑:“到底是你太蠢,还是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贱?”
“吴咎,我给过你机会的。梁焉如果不怀孕,她如果不闹到家里来,茵茵如果不死,我还真就会因为我们八年的感情原谅你的龌龊。”
沈非石冷漠地直视他:“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菲菲。”吴咎两手紧紧交握,“你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有意为之的。茵茵的死确实,我做的非常不好,我不配当一个父亲。但是我向你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找其他女人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相信我们很快会再有一个孩子的,我这次一定会尽好父亲的责任。”
“你真是,”沈非石因为吴咎的一番话气得心跳加速,“你真是太无耻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你八年?你以为再生一个孩子,我就能忘记所有的事了吗?茵茵到你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告诉你,茵茵在我心里,是任何一个孩子都代替不了的。茵茵的事我永远都不可能忘。”沈非石手上的骨骼很明显,“你说你知道错了,那我问你,你知道茵茵埋在哪里吗?”
吴咎怔住。
“你不知道。”沈非石心里几乎要滴血,“我今天去看了茵茵,所有人的墓碑前都有鲜花,只有茵茵的墓前,摆的是一束枯萎的花,那是我五个月之前放的。”
沈非石站起身,俯视着他:“你们吴家,没有一个人在乎过茵茵。你说你错了,可有什么用呢?我已经看透你了,就这样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
沈非石余光中看见一个人影,她转头向窗外一看,勾起了嘴角:“我们之间不再有可能的另一个原因,差点忘了告诉你。”
她重新看向吴咎:“于逍你已经见过了,事实是,我和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吴咎停止了呼吸,像被刺中心脏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沈非石已经走了。
窗外,沈非石笑着挤进于逍的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