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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

贺知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想到顾青青,我的好心情瞬间散了些。虽然我跟顾青青无冤无仇,也谈不上讨厌她,但就是喜欢不来。我觉得她很烦。我站在院子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屋。这座别墅毕竟已经是贺知州的了。顾青青如果来了,那她肯定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什么都不是。而且,就贺知州的意思。他不想伤顾青青的心,不希望顾青青撞破我跟他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所以,此刻我肯定不能进去,不然解释都不好解释。想到这,我打算默默离开。而就在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贺知州忽然出现在门口,冲我凉凉地道:“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可是……”不等我说完,那男人就转身进了屋。我抿了抿唇,只好跟着进去。反正是他叫我进去的,待会要是顾青青难过了,那也是他的问题。进屋后,我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贺知州进了...

主角:贺知州唐安然   更新:2025-04-19 1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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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知州唐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由网络作家“贺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想到顾青青,我的好心情瞬间散了些。虽然我跟顾青青无冤无仇,也谈不上讨厌她,但就是喜欢不来。我觉得她很烦。我站在院子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屋。这座别墅毕竟已经是贺知州的了。顾青青如果来了,那她肯定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什么都不是。而且,就贺知州的意思。他不想伤顾青青的心,不希望顾青青撞破我跟他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所以,此刻我肯定不能进去,不然解释都不好解释。想到这,我打算默默离开。而就在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贺知州忽然出现在门口,冲我凉凉地道:“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可是……”不等我说完,那男人就转身进了屋。我抿了抿唇,只好跟着进去。反正是他叫我进去的,待会要是顾青青难过了,那也是他的问题。进屋后,我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贺知州进了...

《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精彩片段


一想到顾青青,我的好心情瞬间散了些。

虽然我跟顾青青无冤无仇,也谈不上讨厌她,但就是喜欢不来。

我觉得她很烦。

我站在院子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屋。

这座别墅毕竟已经是贺知州的了。

顾青青如果来了,那她肯定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什么都不是。

而且,就贺知州的意思。

他不想伤顾青青的心,不希望顾青青撞破我跟他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

所以,此刻我肯定不能进去,不然解释都不好解释。

想到这,我打算默默离开。

而就在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贺知州忽然出现在门口,冲我凉凉地道:“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

“可是……”

不等我说完,那男人就转身进了屋。

我抿了抿唇,只好跟着进去。

反正是他叫我进去的,待会要是顾青青难过了,那也是他的问题。

进屋后,我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贺知州进了厨房,没一会他就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做好的菜。

我走到餐桌旁,看见他端了四道菜出来。

他坐到餐桌前,盛好饭,看向我:“还不去洗手吃饭,杵在这发什么呆?”

“哦……哦……”

我连忙去洗了手,回来时,我在屋子里仔细地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顾青青的身影。

难道顾青青在楼上休息?

我坐过来,冲他问:“你不去叫顾小姐下来吃饭?”

贺知州狠狠蹙眉,瞪着我。

那眼神冰冰凉凉的。

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吃饭!”贺知州将碗重重地搁在我面前,一副很大气的模样。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男人一天到晚的,究竟在生什么气啊?

贺知州垂着头默默吃饭。

我又担心待会顾青青下来,看见我俩吃饭没叫她,又闹脾气。

他心尖上的人闹脾气了,那遭殃的还不是我?

想到这,我冲他斟酌道:“顾小姐在哪个房间休息啊,要不我上去叫她,或者,我现在离开,免得她看见我不高兴。”

贺知州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眸光阴冷地看着我。

我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了,这是发怒的征兆。

我往后缩了缩,有些惧怕地看着他。

他忽然冲我笑,声音很冷:“你是不是很希望她在这里?”

我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我很希望顾青青在这?

而且听他这语气,顾青青好像并没有来这里。

难道是我误会了?

我小心翼翼地朝贺知州瞥了一眼,冲他问:“顾小姐她……不在这?”

贺知州气笑了:“谁跟你说她在这?”

“那外面那辆女士车……”

“给你买的。”

我咻地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给……给我买的?”

“不然呢。”

“可……可我没钱还给你啊,这车一看就不便宜,我还欠你那么多钱,你这样,要我怎么还啊。”

贺知州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我看到他的下颚线明显绷紧了。

完了,他又要发脾气了。

我按下心里的震惊,冲他讨好地道:“我知道,你是看我天天打车上下班,很辛苦,所以才给我配了辆车,谢谢你啊。”

贺知州哼笑了一声,冷嗤道:“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好歹是我的情人,连辆车都没有,未免显得我太小气了。”

我好笑地摇头,他要是小气,那这全天下就没有大方的人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再次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挺好的。

许是我的笑容太明显了,贺知州睨了我一眼,冷声道:“吃饭,吃完洗碗。”

“哦哦,好。”

贺知州今天又做了辣子鸡,看着那道菜,我顿时食欲大开。

想到他做的早餐也深受同事们的赞美,我忍不住冲他道:“贺知州,你的厨艺真的好好啊。

我跟你说,我今天把你做的早餐带去公司,大家都抢着吃呢,都说你做得好吃。

还有我们的总裁,他也吃了呢,也说你做的早餐非常不错,你这些手艺都是在哪……”

我说得正起劲,忽然看见贺知州的脸色阴了。

后面的话,我顿时不敢说了。

我很不明白,我说这些是想夸赞他的厨艺好,可他怎么就又生气了。

我抿抿唇,垂着头默默吃饭,不敢再说话了。

这男人阴晴不定的,一点也不适合聊天。

贺知州静默了一会,忽然沉沉地看向我:“你们的总裁,是贺亦辰吧?”

我蹙眉,不明白他怎么总是把我们公司跟贺亦辰联系在一起。

我冲他认真道:“不是,我们公司,跟贺亦辰没半毛钱的关系。”

“可你上次说的那个地址……”

我好笑道:“那周围有好多家公司呢,你干脆说那些公司的总裁都是贺亦辰算了。”

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眼眸深不见底。

他冲我沉声道:“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事我有必要骗你么?再说了,就算我们公司的总裁是贺亦辰又怎么了?我只是在他们公司工作,又没跟他怎么样?”

贺知州冷笑:“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敢在他手底下做事的话……”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但眯起的眼眸里很明显浮起一抹危险的寒意。

我的背脊不自觉爬上一抹凉意。

我冲他保证:“你放心,我们公司的总裁不是他,我们公司跟他没半点关系,我这段时间也没有跟他见面。”

贺知州没有再说话。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男人很轻易就能把天聊死,而且他总喜欢莫名其妙的生气,所以还是少惹为妙。

贺知州今天吃饭很慢,一碗饭吃了半天也没吃完,我都吃两碗饭了。

等着他放下筷子,我急忙起身去收拾碗筷,却不想他从我的手里把碗筷夺了过去。

我一愣,冲他道:“你不是说让我吃完洗碗么?”

贺知州冷嗤:“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会洗碗?我怕你把碗给摔了。”

“你……”

我刚要反驳,忽然一个钥匙扔了过去:“你可以先去试试车。”

他说完就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我怔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这男人真是难以捉摸啊。

我把车子开到附近去溜了一圈。

这车子跟我以前那台车差不多。

我以前那台车近千万,可是家里破产后,拿去抵债了。

我遛完车回来时,贺知州正在门口抽烟。

他姿态慵懒地靠在门上,袖子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

烟雾自指间弥漫,俊逸的脸透着一抹朦胧。

直到他直起身子朝我走过来,我才惊觉,我看他竟看失了神。

我连忙将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

“感觉怎么样?”他冲我问。

“很好。”我如实说。

他扯唇笑了笑:“你喜欢就好。”顿了顿,他又道:“明天早点下班。”

我心里微颤,明天晚上,他该不会是想跟我约会吧?

刚这么想,我便听他面无表情道……


我浑身一僵。

那声音听着多耳熟,分明就是我爸的声音!

我爸竟然跑到贺知州的公司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朝着电梯口跑去。

难怪那些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原来是我爸来闹事了。

只见我爸追着一个女人从电梯里出来,嘴里不停地咒骂。

“你个不要脸的小三,我女婿跟我女儿明明好好的,一定是你勾引我女婿,才害得他们离婚。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你,年纪轻轻不自己去努力赚钱,非得往有钱男人身上扑。

再说了,有钱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往我女婿身上扑,你要不要脸啊你,太下贱了啊你。”

被他追着打骂的女人,模样清纯,眉眼无辜,一头柔顺的黑发让她显得很是柔弱。

我连忙跑过去拦住我爸:“你在干什么?”

“就是她,安安,我打听了,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知州,不然知州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

“没有,不关别人的事!”

看我爸这副模样,我真的快气死了。

“我跟贺知州离婚,那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与别人无关,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好不好?”

“傻丫头啊,知州以前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跟你离婚,我看就是这个狐狸精介入……”

“行了!”我气急打断我爸,“是我不喜欢他,是我讨厌他,是我非要跟他离婚,这总行了吧!”

“贺……贺总!”

我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道恭敬的声音。

我背脊僵了僵,缓缓地转过身,便见贺知州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

“知州哥哥……”

刚刚被我爸追着打骂的那个女人,顿时捂着受伤的手臂,委屈地凑到贺知州面前。

我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熟悉。

好一会,我才想起,她好像就是贺知州的那个白月光。

那窈窕的背影,跟我那天在酒店电梯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跟贺知州平日里在公司肯定很亲密,不然公司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贺知州的相好,继而跟我爸说那些。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泛起一抹涩然。

贺知州朝白月光手臂上的淤青看了一眼,眉目狠狠一沉。

他冷冷地看向我:“怎么回事?”

迎着他冰冷的眸光,我的心一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爸连忙冲他讨好地笑道:“知州啊,这外面的女人再怎么漂亮,她也没有我们家安安好不是。

你以前那么喜欢我们家安安,又怎么能说跟她离婚就跟她离婚呢。”

“够了,爸!”我扯着我爸的手臂,只觉得难堪。

贺知州忽然看向我,眼尾带着轻嘲:“谁说我喜欢她?”

我浑身僵硬地看向贺知州,心脏的某个位置不可否认地闪过一抹刺痛。

是啊,贺知州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喜欢我。

最开始娶我,也是因为我们醉酒滚在了一起,被媒体误会,他不得已才娶我。

试问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做我的上门老公,被我那样欺压作践。

他这种骨子里透着狠戾的人,更是不会愿意。

他与我结婚,终归不过是被迫。

可我爸还是不愿相信地冲贺知州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家安安,你以前对我们安安百依百顺,一定是这个狐狸精,一定是她勾引你……”

“爸!够了,真的够了!”

我难堪地扯住我爸,希望他不要再说了。

可是我爸根本就不听,他冲我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是不争不抢,才让那些个狐狸精钻了空子,今天爸爸在这里,爸爸给你做主!”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去打那白月光。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他,却已经来不及。

眼看他的巴掌就要扇在白月光的脸上,贺知州骤然出手,瞬间扼住了我爸的手腕。

白月光靠在他的怀里,泪眼婆娑:“知州哥哥,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

“没事。”贺知州将她护到身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我爸,“老唐总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他的人?

我看向护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

而我爸则是不太适应地看着贺知州:“老唐总?你叫我老唐总?你以前不是很恭敬地喊我爸么?”

“呵!”贺知州轻笑了一声,话是冲我爸说的,视线却是瞥向了我,“您也知道,那是以前。”

贺知州如今的气场跟以前到底是天差地别。

我爸也觉察到了,忙笑道:“是是是,知州你啊,现在是今非昔比,爸都要对你刮目相看呢。

瞧瞧,我的女婿变得这么优秀,爸说出去都脸上沾光呢。”

我吃惊地看着我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爸竟变得这般没脸没皮。

都说了,我跟贺知州已经离婚了,而他还是一口一个‘女婿’地叫贺知州。

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嘲笑我爸了,嘲讽的议论声隐约传来。

而我爸就跟没听见似的。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家破产后,变的不仅仅是贺知州,还有我爸。

两人都跟被夺舍了一样。

我爸冲贺知州笑得越发讨好:“知州啊,其实爸今天找到你公司来,是想请你帮爸一个小忙。”

意识到我爸要开口找贺知州要钱了。

我连忙将我爸扯过来,冲他低吼:“你究竟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跟我走!”

“你个臭丫头,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没大没小!”我爸说着,又一脸嬉笑地看向贺知州。

我气疯了,用尽全力将我爸往外面拽。

“我叫你跟我走,不然我以后都不管你!”我气得冲我爸低吼。

这时,白月光忽然拦住我面前。

她一脸温柔和善地冲我问:“你就是知州哥哥的前妻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想让知州哥哥帮忙?不妨跟知州哥哥说说,他其实也是一个念旧的人。”

白月光的温柔善良,更是衬得我爸刚刚的举动蛮横无理。

白月光说完,还将贺知州拉了过来,冲贺知州轻声细语地说:“即便你跟她已经离婚了,你也会帮他们的对不对?”

贺知州淡淡地看着我,而我却是一眼都不敢看他。

真的,我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难堪过。

哪怕是第一次穿成那样去找贺知州帮忙的时候,我也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堪。

毕竟那次,他的白月光不在。

而这一次,在他白月光面前,我深深地感到自惭形秽。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谢谢。”


贺知州的神色很明显僵了一下。

还不待我细想,他忽然问:“刚刚在酒吧里,你说没有喜欢过我,是真心话么?”

我一怔。

他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玩这游戏的时候,他分明神色淡淡,毫不在意,这会突然问起又是什么意思?

是想先确认我的心意,然后再回答我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吗?

还是说,他在试探我,一旦我说我是喜欢他的,他就会借此羞辱我,嘲讽我?

心思烦乱间,贺知州忽然凑近我:“那是真心话吗?回答我!”

他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我颈间,令我浑身发麻。

我抖着身子,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他为避免跟我在顾青青面前接吻而退出游戏的画面。

闪过他对顾青青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画面。

思绪好像在这一刻瞬间清明。

他爱的,只有顾青青罢了。

我再多想,那就是自作多情了。

我微微吸了口气,冲他淡笑:“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那自然就是真心话。”

贺知州黑沉的眸子一瞬间森寒刺骨。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冷:“你唐安然根本就没有心,又哪来的真心话?”

他冰冷的笑声中像是裹着一抹控诉。

我来不及深究,他忽然拽着我,将我甩到了床上。

我惊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他解着衬衣扣子,面无表情道:“你该尽你情人的义务了。”

男人说着就倾身朝我压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抵着他的肩膀想推开他,可想到我欠他的那些钱,我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贺知州冲我轻笑:“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我怔怔地看着他,这一刻才发觉,自己是真的很期待那个答案。

他解着我的衣服扣子,一字一句道:“我没喜欢过你。”

心中的期待在这一刻瞬间破灭。

是啊,从他对我和顾青青那天差地别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喜欢的是谁了。

我怎么还能生出那样的不切实际的念想。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心脏揪得发疼。

我努力地笑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护自己那可怜的傲气一样。

他眸光阴鸷地看着我,冲我笑:“让你做我的情人只是想报复你,睡你也只是因为你这副身子可人,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

伤人的话语一句一句地钻入耳膜。

直到这一刻,我才深知,我是真的陷进去了,真的爱上了他。

不然,我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痛?

贺知州冰冷的脸上不带任何情感,阴鸷的眸子里浮着嗤嘲。

我的心里难过到极致,却仍是努力地笑着。

因为生长在骨子里的傲气,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伤心的神色。

我冲他笑:“你白月光身子也可人,你怎么不去睡她?”

“因为她没你浪啊。”男人轻飘飘说了一句。

而我的心仿佛又被狠狠地剐了一刀,鲜血淋漓。

我咬紧下唇,不再说话。

许是我倔强的样子惹恼了他,他对我越来越狠。

下唇终是被我咬破了,嘴里弥漫的都是血腥味。

贺知州沉沉地看着我,眼神发狠,那模样,就像是要将我生生碾碎了。

可奇怪的是,此刻我一点都不怕他。

我心里萦绕的皆是愤恨,说不清缘由的愤恨。

我愤恨他这样欺负我。

我更恨我自己,从前瞧不上他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爱上他。

心里难过得要命。

眼眶和鼻尖不受控制地泛酸,我的眼前慢慢地浮起一抹水雾。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贺知州忽然定定地看着我,他看了我良久,忽然轻叹了口气。

他俯身吻我的唇,声音里透着几抹说不清的无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倔。”

我扭过头,憋回去的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人的情绪真的很奇怪。

他刚刚那么凶地折磨我,我都没哭。

可这一刻,他声音一软下来,我的眼泪就决堤了,怎么都忍不住。

心里难过又委屈,我咬着唇,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凑过来吻我,将我的唇解救出来,叹气地道:“再咬,你嘴巴都要废了。”

“废了也不用你管!”我闷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冷哼:“你是我的情人,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所以,你说我该不该管?”

我现在听不得‘情人’两个字。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就沉沉地痛。

果然一旦掺杂了真感情,我就不可能只当他是我的金主。

我看向窗外,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看他。

他忽然抱起我来到了窗边。

我吓了一跳,搂紧他的脖子。

他垂眸看着我,语气霸道到极致:“唐安然,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再跟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知道吗?”

“那你什么时候解除我们的情人关系?”

他那么宝贝他的白月光,我是真的不想做他的出气筒了。

贺知州的眼神明显又冷了下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如果还清欠你的那些钱,我能离开么?”

虽然知道欠他的那些钱很难还清,但如果能得到他确定的答案,那么我至少还有一个动力,一个目标,不是么?

然而我问出那句话后,他的眼神却愈发阴沉。

他冷哼:“等我玩腻了再说。”

等他玩腻了……

我看着他:“那要到什么时候?”

他轻笑地摩挲着我的唇,语气不紧不慢:“你主动让我多睡几次,时间长了,我也就腻了。”

主动让他多睡几次?

那到底是几次才够?

困到极致,没一会,我就累得睡着了。

贺知州结束后,将我抱到了床上。

我隐约记得,他从身后抱住我,魅惑的嗓音响在我耳边:“所以,你跟陆长泽的共同秘密是什么?”

我困得不想回答,他就闹我。

“你们的共同秘密是什么?告诉我,我就让你睡。”

可我跟陆长泽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秘密啊,那都是陆长泽为了消遣他,故意说的。

我含糊不清地说:“没有,没有什么共同秘密。”

可他不相信,越发闹我。

我最后绷不住了,含糊不清地哭:“没有,真的没有……”

意识混沌的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他在哄我。


我防备不及,整个人急促的往前撞去。

这得亏是系了安全带,不然我铁定得撞到玻璃窗上去。

“下车!”

我还没回过神来,贺知州就急促地赶我下车。

我看了看外面拥挤的车流,还有那紧迫的时间,小声地跟他商量:“可不可以先把我……”

“我叫你下车!”

贺知州忽然冲我低吼了一声。

我被他吼得一怔,心也跟着抽了抽。

他脸色很沉,眉眼间尽是焦急。

他当真是爱顾青青爱到了极致啊,顾青青一个电话,他就急成这样。

我抿唇,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下了车。

我一下车,他的车子就疾驰而去。

我怔愣地站在马路上,眼眶发热,直到身后响起了车喇叭声,我才回过神来,慌忙往路边穿行。

这个点这个路段根本就打不到车,公交车也不会停。

我只能按着导航往那家公司的方向跑。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贺知州的。

他要么一开始就别送我,我在家门口打车多方便啊。

既然送了,又把我扔在半路又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指望他。

怕迟到,我跑得有些快,脚上穿的又是高跟。

毫不意外的,我的脚崴了。

我忍着疼,又跑了一公里路,这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EC传媒公司门口。

下车的时候,我脚踝疼得哟,我整个人差点没跌地上去。

不过所幸的是,我在报道时间的前五分钟赶到了公司。

我急忙付了钱,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大厦里面跑。

看来这家公司的规模不小,大厦很高,里面看起来很高档。

我至今都有点想不通,像这样规模的公司,怎么连面试环节都省去了,直接录用了我?

正想着,我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正要狼狈地往地上扑,那人急忙揽住我的腰,将我扶稳。

我连忙道谢,一抬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

甚至比贺知州还好看。

“没事吧?”那人冲我笑问。

他这一笑,更是令周围一切都失色。

我摇摇头:“没,没事。”

他这才放开揽在我腰间的手,说:“走路小心点。”

说完他就往专用电梯通道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回想他的容貌,又隐隐感觉他的眉眼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多想,我一瘸一拐地往电梯口冲。

人事部在16楼,我上去的时候,硕大的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都在认真工作。

我拘谨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找了个人问:“你好,我是新来报道的。”

“哦,是叫唐安然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

她说:“你跟我过来吧。”

我连忙谦恭地跟在她身后,脚踝上的疼也顾不上了。

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有人喊她:“哎,她就是新招的秘书?”

给我带路的女职员说:“是啊,就是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多人来面试都没通过,她居然就凭一份几乎空白的简历就通过了,也不知道主管咋想的。”

我低眉顺眼,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毕竟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

茶水间的女职员笑道:“估计是看中了她的形象,还别说,她还挺有文秘气质的,瞧瞧她那张脸,多标志。”

咦?真是这个原因么?

那我还真得感谢我爹妈赐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得了吧。”带路的女职员哼笑道,“咱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她要是做不好事,到时候还不是得卷铺盖走人。”

我抿唇,心里还真的有点发虚。

毕竟我学的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努力去学。

那两人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带路女职员直接带我去办了入职手续,录了信息后,就让我自己去总裁办报道。

总裁办在20楼,我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忙。

我想找个人问问我的工位在哪,我该干什么,但是没人理我。

而且我站在过道里好像也挡了他们的路,他们经过我时,我听见了很明显的嫌弃声。

所以我只能尽量往边边站。

忽然,有人扔了一沓资料给我,叫我去打印。

我瞬间觉得有活干了,连忙点头,然后抱着资料兴奋地往打印机那边走。

幸好我在网上查过那种大型打印机该怎么用。

然而资料打到一半,打印机就没墨了。

换墨我不会啊。

刚好旁边有个人经过,我连忙喊住她,让她帮我换换墨。

她嫌弃地瞅了我一眼,说:“你咋回事啊,墨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换,你还干什么干?”

她虽这么说,但还是过来帮我换了。

我笑着冲她说:“谢谢。”

然后又趁机问,“我是新来的,今天刚来报道,请问我的工位在哪?还有我的工作该谁分配啊?”

“笑死了,你一个新来的哪有什么工作分配,先做这些打杂的再说,至于工位,自己去仓库搬。”

我:“……”

这跟我想象中的文秘工作有点不一样啊。

正想着,办公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的方向,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也好奇地看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帅哥进来了。

而那个帅哥就是刚才在一楼大厅,我撞到的那个。

也不怪他们如此惊叹。

这个男人是真的长得很好看,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

只是看着他的眉眼,我还是感觉有点熟悉。

就是想不起来这眉眼究竟是在哪看过。

那男人径直地往总裁室的方向走。

我好奇地问帮我换墨的同事:“嗳,他谁啊?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吗?”

同事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冲我说:“不该问的别问!”

我满心无语。

这问题不该问吗?这问题不是很正常?

资料打印完后,我就去二楼的仓库搬工位。

因为脚踝扭了,那工位我搬得特别艰难。

搬上去后,我累得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歇了好一会,我才又把工位慢慢地拖到角落里,免得挡了同事们的路。

一上午都不清闲,不是帮他们打印文件,就是给他们端茶倒水。

中午的时候,我累得饭都不想吃,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下午是同事把我喊醒的,让我去给她冲咖啡。

我忘了我的脚踝肿了,猛地站起来的那一瞬,我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同事瞅着我,嫌弃道:“让你冲个咖啡跟要了你命似的,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省得你瘸了还得赖我。”

我诧笑地说了句:“抱歉。”

同事走后,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

我点开一看,直接惊讶到了,竟然都是贺知州打来的。


我爸这才松了口气地说:“那我等着哈。”

我一句话也不想听他说,直接挂了电话。

我靠坐在门板上,发呆了许多。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走过。

黑暗和绝望慢慢将我吞噬。

真的要让他们砍去我的手脚么?

想到失去手脚的模样,我恐惧地抱紧双腿,浑身发凉。

再试一次吧,再问问贺知州。

哪怕是丢掉所有的自尊,也好过被砍去手脚,不是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与贺知州的对话框。

[你今晚回来好不好…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复。

我躺到地上,看着手机发呆。

可手机却再也没有亮过。

也是,前几个信息他都没有回,不就表示着,他根本就不想搭理我么?

刚刚那个信息发出去,终究是我自取其辱了。

我呆呆地看着时钟走过了11点。

这一刻,我彻底认命了,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脑袋里空荡荡。

忽然,一抹车灯从窗外猛地打了进来。

我房间里没有开灯,以至于那抹车灯尤其亮。

我心头狠狠一颤,急忙爬起来跑到窗边看。

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驶进院子。

贺知州回来了!

他是看到我那条信息才回来的么?

不行,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次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哪怕是丢掉所有的脸面和尊严。

我急忙跑到柜子前,翻出我以前买的,却没怎么穿的性感睡衣。

黑色的吊带,半透的布料,若隐若现。

为了方便贺知州将我羞辱个够,我还特意里面什么都没穿。

换完衣服后,我就忐忑不安的等着贺知州进来。

可我等了十来分钟,贺知州却始终没进来。

奇怪,难道他突然回来,不是因为我那条信息?

我披了件外套,将信将疑地拉开门往外走。

此刻十一点了,整个别墅静悄悄。

书房的门半开着,里面有光线透出来。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推开门,贺知州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衬衣袖子半挽着。

那背影看着高大又健硕。

他好像正谈着工作上的事。

看他这般正经,再看我穿成这样,我的心里真的感觉很羞耻。

可紧迫的时间容不得我后退。

我关上书房的门,然后局促地看着他。

他打了约莫三分钟就挂了电话。

转过身时,我的心跳得很快。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文件,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有话要跟我说?”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我发给他的那条信息没有。

我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只要你肯借我九百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贺知州没反应。

他拿了文件就朝我走来。

经过我身旁时,他语气轻嘲:“你找我,好像从来都是为了钱。

如果我没有钱,你是不是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还不待我说话,他就要往外走。

眼看他去拉门,我慌了。

“贺知州!”我急促地喊他。

他顿了顿,转身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外套脱去。

这件半透明的薄纱睡衣是我跟丹丹一起逛街时,在她的怂恿下买的。

她也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我的是黑色。

我记得我第一次穿的时候,是趁着贺知州有事外出,没在家的时候。

可不知怎么的,他那天晚上竟然突然回来了。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黑沉得可怕,像是要吃掉我。

从那次后,我就再也没穿过这件睡衣。

以前我虽然对他又打又骂,各种作贱,但那晚他的眼神,我是真的很害怕。

一如现在,他眸子黑沉地盯着我,依旧像是要将我吃掉的模样。

那时候我不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而今,我与他欢好过多次,倒是懂了这个眼神,就叫做情.欲!

他对我还有裕望就好,就怕没有,那样的话,我借钱的事几乎是没可能。

我走到他面前,勾着他的脖颈。

“只要你肯借我九百万,这副身子,随便你怎么折腾。”

男人眼里的晴欲退了些,眼尾带着嗤嘲:“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唐大小姐,有一天也会为了区区九百万,下贱成这个样子。”

心脏瞬间收紧,泛着沉沉的钝痛。

我知道我现在毫无尊严可言。

可是,在没钱寸步难行的时候,尊严又算什么。

我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唇角。

他敛着眉眼看我,眸色却越来越暗。

他忽然搂住我的腰,将我压下他,嗓音黯哑地问:“如果肯借你九百万的是其他男人,你是不是也愿意这样取悦他?”

我没有说话。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关于钱的问题,我想到的永远也就只有他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连他都不愿意帮我,那也就没有人愿意帮我了。

而我的沉默明显令他不满。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进我的眼里,狠狠道:“说话!如果我不是那么有钱,你今晚穿成这样,找的就是别的男人了,对吗?”

“不对!”

本着取悦他的原则,我挑着他爱听的话说,“不管你有没有钱,我先想到的都是你,别的男人,我没有想过。”

“你没找过贺亦辰?”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

而我却是一怔,我压根想都没有想到过贺亦辰。

就那么回答晚了两秒,男人的脸色又阴沉了。

我连忙说:“没有,没找他。”

说完,我就去吻他的唇,极尽讨好他。

他眸色一深,瞬间搂着我,加深这个吻。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得很快。

他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很明显,因为我的主动,他的心情变好了。

所以我爸的赌债……

我紧张地在心里盘算着,这会要不要跟他说说那九百万的事。

忽然,他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上,紧接着,我的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我瞧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我心里急得不行。

十二点一过,那帮人就要上门要债,要砍掉我爸的手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他拂去办公桌上的书本文件,将我放在桌上,然后凑过来亲我。

我慌张地低着他的胸膛:“那你…你是不是愿意借给我九百万了?”

“嗯。”贺知州的声音哑得厉害,“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我唇角抽搐了一下,真想说“你特么有病”!

但他现在发达了,不是以前人人可欺的那个‘老实鬼’。

我忍着骂他的冲动,僵硬地笑道:“贺总,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要去做事,拜了哈。”

“李四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贺知州忽然沉沉地问,语气里含了丝冷意。

我蹙眉:“什么李四可以,你就不可以?你在说什么?”

“刚刚,你让李四拿一千万出来,你就陪他玩一夜,那我拿一千万出来,你为什么不肯陪我一夜。”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刚刚那是知道李四拿十万就已经是下血本了,拿一千万那就是要他的命,所以故意说了个一千万激李四的,没想到这男人还当真了。

贺知州走到我面前,他抽了口烟,吐着烟圈道:“你家现在不是很缺钱么,只要你陪我一夜,一千万就是你的了,如何?”

我暗暗收紧身侧的手。

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也清楚,无非是用钱羞辱我。

极力地忍着心头泛起的酸涩,我冲他冷笑道:“你现在有钱就了不起了?对,我家现在是很缺钱,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挣钱。”

说完,我就急忙跑出了房间,泪水却已经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其实人的情绪真的很奇怪。

以前那些跟着我混的人无论怎么羞辱我,我都不觉得难过。

可贺知州的羞辱却不一样,他的羞辱很轻易就能让我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和疼痛。

我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大厅,却一眼看见我那穿着外卖服的哥哥正被张三李四等人围着羞辱。

我哥为了一沓红票票,竟然朝他们下跪。

一瞬间,我坚守的自尊和骄傲轰然倒塌。

我捂着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哥为了筹钱,尚且能做到如此,而我,不过只是被贺知州羞辱一番就能得到一千万,我又在傲什么?

我骤然转身,拼了命地朝着楼上跑,期盼着那个男人还没有走。

冲进包间,我一眼看见贺知州坐在沙发上。

他像是知道我会去而复返,正笑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冲他问:“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以前对你百般羞辱?”

还不待贺知州说话,我又道:“行,只要你能帮我家还清债务,我随便你怎么羞辱,想羞辱多长时间都可以。”

贺知州垂眸看着杯中的酒,笑问:“让你做我的地下情人也可以?”

我深吸了一口气:“……可以。”

他把他妻子的位置抢了过去,留给他白月光,却要我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呵,多么直白的羞辱啊。

第二天,我爸一回来,就激动地冲我和我妈说,我们家的债务都还清了。

我妈喜极而泣,问我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爸说是贺知州还的,还说贺知州为他们置办了一处环境很好的住所。

一瞬间,我妈将贺知州给夸上了天,直说贺知州一定是太爱我了,才肯这么帮我们家。

我听着只是笑笑。

下午,贺知州的司机就过来接我了。

我爸妈不疑有他,以为我还是贺知州的妻子,认为贺知州是接我过去享福的,殊不知我是去做贺知州的情人,供他肆意羞辱消遣的。

贺知州现在住的是我家以前的别墅,别墅里的管家佣人也都还是原来那一批。

仆随主子。

以前他们没少随我一起羞辱贺知州。

如今贺知州还肯用他们,可见贺知州心胸还是挺宽广的。

就是不知道他对我会不会也那般仁慈。

想起在包间时,那个男人的羞辱,我的心情又有些灰败。

我与这些仆人到底不一样,他们顶多就只是在言语上羞辱贺知州几句。

而我对贺知州不光骂,还打,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朝他的脸上泼过酒。

回忆起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有点头皮发麻。

哎!

早知是如今这般光景,我当初就该对他好一点的。

王妈将我领到房间门口:“小姐,先生让你在里面等他,而且……”

王妈欲言又止:“他还交代,在他回来之前,你务必要将自己洗干净。”

我心酸地咬唇。

果然是明明白白的羞辱。

可怎么办呢?

既然答应了做他的情人,我就该有抛却尊严的觉悟。

这个房间是我跟贺知州之前住的房间。

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却又不一样。

以前,床边上有一个地铺,那是贺知州睡的,而我则睡在床上,永远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警告他,不准靠近床边半步。

而今,地铺没了,我的傲气也没了。

那个老实温顺,任我欺负的上门老公……也没了。

往事不可追忆,我忍着心头的酸涩,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便躺在床上等贺知州回来。

既然是情人,那我就做好情人的本分吧。

虽然现在物是人非,心里有诸多酸楚,但想想,情况也不算太坏。

至少我家的债务都还清了,我爸妈可以安心过日子了,我哥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更不用为了一沓钞票向人下跪。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

不知道贺知州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几日劳累奔波,我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感觉身上压着一抹沉沉的重量。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压在我身上的人是贺知州。

而且他的手还在我的衣服里!

“你……你大胆!”

条件反射地,我扬起手就去打他。

只是下一秒,我扬起的手便被他狠狠扼住。

他讥笑:“都落魄成这样了,千金大小姐的脾性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我恍惚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是了,如今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只是他低贱的情人。

我缩回手,低眉顺眼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哼笑了一声,起身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我紧张地绞着手指。

其实在开始喜欢他之后,我并不排斥他的触碰。

但,情投意合的欢好,与他带着报复羞辱性的占有还是不一样。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我想逃,却又不能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洗完了。

浴室的开门声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一把推开贺奶奶。

当然,我没用多大的力,毕竟她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贺奶奶后退了几步。

贺父赶紧扶住她,冷冷地瞪向我:“唐安然,注意你的态度!”

啪!

紧接着,是贵妇扇了我一巴掌。

她冲我嗤道:“偷了老太太的东西,你还有理了,竟然敢推老太太!”

我捂着红肿的脸,冷冷地盯着她。

她冲我冷哼:“你这么看我也没用,告诉你,亦辰在宴会结束后就出去了,你也别指望他会出来护你。”

“就是,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现在连老太太的镯子都敢偷!”

“我看是他们家落魄了,想钱想疯了,偷东西都偷到这来了。”

“笑死,她之前居然还瞧不起大少爷,真该让大少爷看看她这副偷鸡摸狗的样子。”

“幸好把她揪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趁机在这偷多少东西呢。”

佣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语气里皆是对我的嘲讽。

贺奶奶更是仇视地瞪着我,冲我吼:“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我们贺家怎么会有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让她赶紧把镯子还给我,让她赶紧滚。”

贵妇这时笑了起来:“妈,您是不知道,她可是知州带回来的。”

“不可能!”贺奶奶坚定道,“小州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要么就是她缠着小州!”

我不知道贺奶奶是不是演戏高手。

此刻的她跟之前的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明知道我是跟着贺知州来的,可此刻,瞧她装得多像啊。

我自嘲地笑着,还以为她是多好的人,还愧疚得要死。

可原来,人家祖孙俩,一直都在耍我,在玩弄我。

心中的愤怒一阵高过一阵,那滔天的愤怒,几乎烧尽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用力地将手镯摘下来,冲贺奶奶低吼道:“你以为我稀罕这破手镯,就算你送给我,我都不要,还给你!”

说完,我不管不顾地将手镯扔给她。

那一刻,我真的气到什么都不顾了。

我也只认为,什么‘祖上流传下来的’,什么‘意义深重’、‘什么留给宝贝孙媳妇的’,全都是骗人的。

那全都是骗我的。

不过一个普通翡翠镯子罢了,都是骗我的,都是骗子!

贺奶奶伸手去接那镯子,没接到。

镯子碰到她的手,弹了一下,然后掉在地上,刚好磕到了地上的石头。

瞬间,镯子碎成了两半。

那一刻,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唯独贺奶奶,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大哭:“镯子,我祖传的镯子……”

我眼眶通红地盯着她。

心里怨恨到了极致。

瞧,她还在装,还装得这么像!

“唐!安!然!”

忽然,一道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阴鸷嗓音响起。

我机械地抬起头,便看见贺知州一脸阴戾地朝我走来。

贺奶奶冲他哭:“小州,镯子,奶奶给你媳妇留的镯子……碎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是他打了我。

是贺知州打了我。

他掰着我的肩膀,冲我嘶吼:“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摔碎它,你知不知道那镯子是……”

“够了!”我甩开他的手。

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愤怒,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眼眸猩红地瞪着他,冲他嘶吼:“我就是要摔碎它,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贺知州,你要是恨我,你就直接弄死我,联合你奶奶这样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你是演戏高手,你奶奶更是演戏高手,你们装模作样的演戏,真是叫人恶心!”

“唐安然!”贺知州咬牙低吼我的名字,那阴狠的模样,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

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大不了他直接弄死我。

我冲他厌恶低吼:“你跟你奶奶演戏演得真是像啊,一个说什么那镯子是祖传,说送给我,说喜欢我这个孙媳妇。

一个假模假样地威胁我,警告我一定要收好那镯子。

可原来,那些都不过是你们商量好的一个陷阱。

故意诬陷我偷那镯子,故意让我难堪,故意作弄我。

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

“谁跟你说我们在演戏?”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奶奶,前一刻说得那么好听,这一刻就说我偷了她的镯子,这不是演戏是什么?!”

我低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心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贺知州沉沉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我奶奶她有老年痴呆症!”

我浑身一震,半晌,嗤笑:“又想骗我,你又想骗我!”

“从两年前那场大病后,我奶奶就得了老年痴呆症,病情时好时坏,做过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

她有时候甚至连亲人都会忘记。

可她清醒的时候,明明那么喜欢你,而你又怎么可以说她是在演戏?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她,甚至还摔坏她特意留给你的镯子。

唐安然,你真的该死!”

“不,不可能!”

我看向贺奶奶。

她正坐在地上,一脸悲痛地摩挲着那断掉的镯子。

嘴里一直喃喃着,那是给她宝贝孙媳妇留的。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怎么可能那么巧?

怎么可能刚把镯子送给我,她就犯病了,就忘了,就反过来说是我偷的。

偏偏贺知州刚才又不在。

我不相信,我还是不肯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此刻看贺奶奶那悲痛的样子,却又不像是装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贺知州的话。

但看贺奶奶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却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如果贺奶奶真的是因为老年痴呆症才对我这样,那我又该怎么办?

我摔坏了她这么重要的镯子,等她清醒了,我又该怎么去面对她?

这时,贵妇忽然走了过来。

她冲我阴阴一笑,然后冲贺知州道:“知州啊,这女人心眼坏得很,我刚才明明就跟她说了,老太太是有老年痴呆症的……”

“不!没有!”我急促地看向贺知州,“她撒谎,她没有跟我说那些。”

贺知州沉冷地盯着我,没说话。

贵妇一脸无辜地道:“我真跟她说了,不信,你问问佣人们。”

“是啊,夫人都跟她说了,她还不依不饶,非说老太太是故意在陷害她。”

一直跟在贵妇身旁的佣人这时候说了一句。

紧接着,其他的佣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我摇头,冲贺知州急促道:“没有,撒谎,他们都在撒谎。”


“咦!小安然?这不是小安然吗?”

陆长泽几个大步闪现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我拧了拧眉,抬眸就看到了他身后的贺知州。

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怎样。

每次在我极其不想看见贺知州的时候,我总能撞见他。

而我急需要找他借钱的时候,却又难得碰上他一面。

陆长泽笑嘻嘻地看着我:“小安然,舞蹈盛会那晚你没事吧,突然半路跑了,我还担心了你好一阵呢。”

我内心呵呵。

这陆长泽就是只狐狸,舞蹈盛会那次,我被他坑惨了,他还好意思说!

就在我心里埋汰着这陆长泽的时候。

贺知州忽然似笑非笑地道:“小安然?呵,叫得真亲热啊,我倒是不知,你们的关系竟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贺知州就那么轻笑了一声,却是笑得我头皮发麻

他本来就疑心我跟这个陆长泽有什么,这下他更要误会了。

瞧他看我的那阴沉沉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怎么折磨我了。

想着我还是他的情人,我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不熟。”

我话音一落,陆长泽就搭着我的肩,笑嘻嘻地说:“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俩可是有共同秘密的人,你……”

“你你闭嘴!”我急忙打断他。

这陆长泽真是不嫌事大,尽在这瞎说!

“共同秘密?”

贺知州缓缓眯起眸子,看我的眼神已经布满寒霜。

我打了个冷颤,连忙道:“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说完,我用力甩开陆长泽的手,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走这么急做什么?”

我刚走了一步就被陆长泽给拉了回去。

我满心无语,这陆长泽怎么跟那个顾青青一样烦人。

“咦呀,小安然……”陆长泽忽然看到了我手里的简历,惊讶道,“你是来找工作的么?”

“我我……我没有啊……”我卷着简历,诧笑着否认。

那天我亲口跟贺知州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

这会要是承认,我不是自打嘴巴么?

怕穿帮,我挣脱着陆长泽,想走。

不想刚刚不招我的那个面试官殷勤地跑了过来。

“陆总,您怎么亲自跑到市场这边来了。”

“哦,闲来无事,就跟贺总过来转转。”

“贺总也来了呀。”面试官瞅了瞅贺知州,又瞅瞅我。

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猛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面试官说:“刚刚唐小姐来我们这面试了呢。”

我彻底无语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跟贺知州的那段婚姻,所有人都知道我曾对贺知州不好。

所以他们现在为了讨好贺知州,都使劲地踩我!

好生郁闷啊!

“哦?”贺知州冲着我笑。

“她到你们这面试?”

面试官连忙点头:“对,面试市场销售。”

“哦……”贺知州的尾音拉得老长了,“那她面试上了?”

面试官摇头,殷切地说:“我们做市场销售的,辛苦得很,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能吃苦的。”

我气愤地篡紧简历。

我能不能吃苦不确定,但我要是真的面试上了什么工作,我一定会认真努力地去做。

但他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我也不能反驳什么。

一旦跟他们吵起来,引来更多的人,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去忙吧。”

陆长泽冲那面试官说了一句。

那面试官殷勤地点头:“哎,那我去忙了,陆总和贺总有什么事,尽管喊我们。”

等面试官离开后,贺知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很好的工作?”

他将‘很好很好’四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我垂着眸,闷声道:“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好工作!”

“哦……”

贺知州的尾音又拉得老长了,一副嘲笑的口吻。

他漫不经心地说,“可惜,你还是没应聘上。”

我死死地篡着手中的简历,一时没忍住,冲他吼:“是,我是没应聘上,连这样没有什么门槛的工作都没应聘上,我一无是处,我没用,我只会衣来招手饭来张口,这你满意了吧!”

贺知州冷呵:“我可没这样说你,是你自己这样看你自己的。”

呵,他是没这样说我。

但他那嘲讽的语气,哪一句不是那样暗讽我的?

陆长泽尴尬地摸摸鼻子,诧笑道:“这咋还吵起架来了。

小安然啊,你也莫急,不就是一工作嘛,说实在的,这市场销售也确实不适合你。

要不你来做我的秘书吧,文秘工作更适合你呢。”

我正要拒绝,贺知州顿时嗤笑了一声:“让她做你的秘书?你也不怕她把你的生意搞砸了。”

陆长泽汗颜:“不至于吧,怎么说她也是个大学生,咝,知州,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啊?

虽然她以前待你不好,但你们好歹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

陆长泽说完,又看向我:“小安然,别怕,尽管来我公司,哥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不用去看贺知州的脸色,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他冲我意味不明地冷呵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冰冷的背影,不明白他有什么气可生的。

陆长泽还在冲我说:“小安然,你别理他,他就一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来哥哥这里工作吧,你才没有他说的那么差劲哩。”

上了一次当,我才不相信陆长泽是真的想让我去他公司。

他八成是想利用我消遣贺知州。

我不失礼貌地冲他笑道:“不用了,多谢,我会自己找工作的。”

“哎,小安然,考虑一下哥哥的邀请嘛,小安然……”

我一口气走出商场。

天气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面试接连受到打击,这一刻,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了生活的艰难。

我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又泛起了迷茫。

贺知州嘲讽的语气虽然难听,但他好像也没说错。

前半生的我衣来招手,饭来张口,以至于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的人生还有这么长,我该做些什么来赚钱,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像我这样的人,脱离了家庭,脱离了贺知州的帮助,是不是会饿死啊?

一时间,我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满是迷茫,没有半点规划。

傍晚还是下起了雨,蒙蒙细雨。

我是淋着雨回去的。

王妈连忙拿来毛巾给我擦头发。

我眼眶发红地看着她:“王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王妈着急地道,“在我的心里,小姐可优秀了,长得好,学习好,舞跳得好,琴弹得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可得骄傲了。”

可王妈说的这些,依旧改变不了我找不到工作的残酷事实。

我失魂落魄地往楼上走。

王妈忽然冲我说:“先生刚刚回来过。”

我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她:“他回来做什么?”

“他就回来让我转告你一些话。”

王妈捏着毛巾,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顿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忍不住去拨他的手。

可他的大手却纹丝不动。

他狠狠地瞪着我,声音冷到极致。

“你就那么讨厌我?一个电话都不肯接我的?”

“我在上班,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我如实说。

心里着实搞不懂,我不就没接他的电话么?他至于这样生气?

还是说,他又在顾青青那受了气,所以又把气撒在了我这,一点小事都能放大?

贺知州嗤笑:“没时间接?你们中午都不午休的吗?”

“我……”

“还是说,你当时正在跟哪个男人亲热,怕我打扰?”

我震惊地瞪着他:“贺知州,你够了,我虽然是你的情人,但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你别总是没事有事地怀疑我,冤枉我,行不行?!”

“怀疑你?冤枉你?”

贺知州笑得嘲讽至极,“你敢说你今天入职的公司不是贺亦辰的?你敢说你今天没跟他见面?”

我被气笑了,这男人真的有那大病,想象力简直是丰富得不行。

居然这也能扯上贺亦辰。

我冲他一字一句,万分肯定地道:“我入职的公司跟贺亦辰毫无关系,我今天也没跟他面过面!”

“呵!”

贺知州讽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他说:“唐安然,你真的很喜欢撒谎,而且撒起谎来,都不带脸红的。”

“我说的是真的!”

我气愤低吼,心里委屈到了极点。

明明早上是他无情地抛下了我,害我崴脚,害我差点迟到。

我都没有生气,没有怨他,他此刻凭什么又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

而且他在顾青青那里受了气,可以去找顾青青发泄啊,凭什么总是到我这里来发疯。

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情绪啊,我又不是出气筒。

越想越难过,越想心里越委屈,鼻尖泛酸,眼眶也慢慢浮起一抹水雾。

而他依旧用一种冰冷讽刺的眼神看我,眼里透着危险。

我别开眼,努力地将那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我冲他淡淡道:”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就算了。”

“唐安然!”贺知州咬牙低吼我的名字。

他似是怒到了极点,黑沉的眼眸里隐忍的都是戾气。

他说:“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贺知州,所以你对我的态度总是这样随意敷衍?

我打给你的电话,你一个都不接,你难道就不能主动跟我解释解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够了,不就是没有接你的电话吗?你至于这般生气?”

我烦躁地低吼,一点好心情全都被他搞没了。

我本来又累又饿,只想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

可他总是这样发疯。

我没接他的电话,就搞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可他跟顾青青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没回我的信息,没接我的电话么。

我可以循规蹈矩地当他的情人,他想睡,就给他睡。

我们只保持着单纯的肉体关系。

我不会去强求他的心必须在我这,我也不会去计较他和顾青青之间的感情。

不去吃醋,不去闹。

可他又凭什么总是在这要求我,我甚至只是没接他的电话,他就一副恨不得要弄死我的样子。

我就真的真的,那么惹他憎恶么?

贺知州死死地瞪着我,胸腔剧烈起伏,那浑身泛起的冷戾压抑气息让我心慌又烦躁。

我真的受不了他的喜怒无常和阴晴不定了。

我冲他咬牙道:“你天天就喜欢生气,你有本事弄死我算了!”

“你以为我不敢!”

贺知州低吼着,一把将我抵在门板上。

脚踝猛地传来钻心的痛,我瞬间疼得脸皱成了一团,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贺知州凉薄的盯着我的眼睛:“怎么?害怕了,刚才一张嘴不是挺厉害么?”

我撇开脸,眼泪默默地往下掉。

贺知州冷嗤:“突然想在我面前装柔弱了?呵,你觉得这招对我有用么?”

虽然知道他不会心疼我的眼泪,但听他这样说,我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我连忙抬手擦去眼泪,不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脆弱。

看着他冰冷凉薄的眸子,我心里忽然涌起一抹自嘲和可笑。

说到底,我不过只是他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可我刚刚竟然还由着自己的性子,那样跟他对峙,那样对他吼。

也难怪他会如此发怒。

我就该任他发泄自己的情绪,不哭不闹不吼,什么都顺着他。

在他面前,我就该连情绪都不配拥有,不是么?

呵,我过往的那些心性,终究是要慢慢磨下来啊。

谁叫现在我是他的情人,换成我被他踩在了脚底下呢。

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后,我内心的气愤和酸楚俨然淡了些许。

我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含有抱怨,只是平静地,淡淡地。

我冲他面无表情地道:“随便你怎么认为吧,你认为我是去跟贺亦辰幽会去了,那我就是跟他幽会了。

你认为我是故意不接你电话,那就是故意不接吧。

随便你怎么想,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然而我都已经这样顺着他了,他的脸色却比刚刚还要阴沉许多。

那隐忍的戾气和暴怒,像是随时都会爆发一样。

忽然,他森森地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总是这样,你对我从来都是这样敷衍,你从来都不会想着哄哄我,不会想着讨好我。

你根本就不会在意我的情绪,你对我根本就么有半点真心!”

仿佛是控诉一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里都是带着恨意的。

还不待我说什么,他便猛地将我拽进屋,一把将我扔在沙发上。

脚踝痛得我倒吸了口气,我想爬起来,他却瞬间压在我的身上,疯狂地吻我。

他发怒的时候,从来都像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在我身上,俯视着我,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说:“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那我又何必在乎你?”

他想要的,就是让我痛,让我哭。

他说:“你的心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最后又说:“你没有心,唐安然,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说了很多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控诉我,在指责我,在憎恨我。

我只感觉浑身疼,心里疼,脚踝更疼,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揣摩他那些话。

脚踝上的疼终是令我受不了了,我痛苦地挣扎起来,哭着喊疼。

他终于停下动作,冷冷地冲我嗤道:“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会痛?”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推着他的胸膛,近乎哀求地道:“你想发泄,等下次好不好?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可他对我根本就没有半点心疼和怜惜。

他扯唇冷笑:“不舒服是么?那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他就将我拉起,拽着我往楼上走。

而我的脚踝已经痛得走不了一步路,我痛苦地跌倒在地上。

贺知州冷冷回身,正要说什么,却在看到我高高肿起的脚踝时,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唐小姐,真的是你啊。”

顾青青状似激动地瞅着我,“我说这背影好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路边啊?”

既然顾青青在这,那贺知州是不是也……

果然,下一秒,顾青青就从我身后将贺知州拉了过来。

“知州哥哥你看,真的是唐小姐。”

贺知州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顾青青忽然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哎呀知州哥哥,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前妻,跟她打声招呼嘛。”

顾青青这么一说,我就感觉有些尴尬了。

正准备找个借口走人,贺知州忽然冲顾青青道:“走吧,你不是赶时间么?”

“哎呀,现在不急。”

顾青青忽然拉着我的手,冲我一脸友好地笑道,“我昨天看中了一条限量款项链,知州哥哥知道后,非要给我买。

唐小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正好也可以帮我参考参考那项链值不值得买,好几千万呢。”

我垂眸,心里又忍不住泛起酸涩。

我从贺知州那里借一千万,千难万难,甚至抛掉了所有的尊严,穿成那样去取悦他,任他羞辱。

可顾青青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得到他几千万的珠宝首饰。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顾青青比。

但是这么想起来,我的心里难免有些发酸。

我将手抽出来,淡淡道:“你们去吧,我眼光也不好,帮不到你什么。”

顾青青失落的地唇,末了,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简历上。

“咦,唐小姐,你在找工作吗?”

我下意识将简历背到身后,没说话。

贺知州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我咬紧下唇,难堪和自卑感又涌了上来。

我记得很清楚,贺知州曾说我除了会吃,什么都不会。

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无是处。

我抿唇道:“你们去逛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等等。”顾青青又拉住我,冲贺知州道,“要不,就让唐小姐做你的秘书吧,她的能力肯定比我强。”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顾青青一脸关切地问:“真的吗?是什么工作啊,好不好?”

我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知州轻笑地盯着我,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我攥紧简历,说:“我找的这个工作很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顾青青一副放心下来的模样,说:“知州哥哥的秘书部缺一个人,本来是让我去的,我看你在找工作,就想着让你去,既然你说你已经找到工作了,那就算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快步往马路对面走。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个顾青青热情过头了,总之,我不太喜欢跟她说话。

一上午都一事无成,下午我又去网咖海投了一波简历。

回到别墅时,我浑身跟虚脱了一样,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王妈上来,又劝说我去给贺知州送饭。

我想起昨天送饭时的不欢快场景,连忙拒绝。

有顾青青在,那男人怎么也饿不到,我送饭去只会显得多余和可笑。

王妈见我咸鱼式地躺在床上,忍不住叹气:“你这心态,先生迟早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我心里自嘲。

贺知州从来都不属于我,何来被抢走一说。

只是,即便我心里明明白白,但想起今天在街上碰到他们的情景,我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

晚上,我针对我投简历的职位,做了一些学习和准备。

我就不信,我真的找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

然而残酷的现实,总能打击人的满腔热情。

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公司通知我去面试。

我的邮箱也空空如也。

一时间,我都点怀疑人生了。

丹丹安慰我说:“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你太优秀,学历太高了,他们觉得你做那份工作屈才了。”

我哭笑不得,丹丹是会安慰人的。

她又说:“你等着姐,等姐进军娱乐圈成功了就带着你混哈。”

刚毕业那会,我跟贺知州出了那样的事情,名声扫地,无法再进军娱乐圈。

可丹丹那时候已经收到了不少很好的片约,前途一片光明,却被她的后妈送出了国。

明面上说是送她去深造,实际是将她赶出家门。

等她再回来,娱乐圈就完全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跟丹丹聊了一个多小时,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丹丹。

至于贺知州嘛,呵,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罢了,我犯不着为他黯然神伤。

有了闺蜜的鼓励,第二天我又跟打了鸡血似的。

上午我去网咖投了简历,下午就准备去人才市场逛逛。

就在我去人才市场的路上,上午我投的其中一家公司就给我打电话了,通知我现在就可以去面试。

我心中一喜,顿时觉得人生又有希望了。

让我去面试的这个职位是市场销售。

我按着他们说的地址,来到一家大型商场。

面试地点在二楼的一块空地上。

我去的时候,还有应聘者在排队。

面试官有两个,一女一男。

听说他们要招十几人,我想着前来面试的人也不多,竞争不是那么大,这次应该能面试上了。

然而打击人的是,排在我前面的几个都通过了。

到我的时候,我刚做完自我介绍,那女面试官就直接说我不合适。

我整个人都要抑郁了,我礼貌的问那面试官,我为什么不合适。

那面试官还有几分讥讽地说:“曾经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做我们这样的工作,别开玩笑了。

唐大小姐想体验生活,还是去别处吧,就别跟我们抢饭碗了,我们平凡人挣点钱可不容易。

来,下一位!”

后面的人很快就将我挤到了一旁。

我茫然地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我们唐家以前是豪门,这江城大部分人都认识我。

可谁规定我以前是千金小姐,现在就不能做平凡工作了?

这面试官对我多少带了点偏见吧。

虽然心里不服,但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家不招我就是不招我。

我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眼角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我心中一慌,连忙垂着头快步走。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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