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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宴菱祯儿

咚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宴如弦几人走后,守院的婆子又在院中指桑骂槐了好一会儿。宴菱充耳不闻,去井边打一桶水,擦了擦脸。擦完脸后,宴菱对着水盆里的倒影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过去半天,她脸上的伤口便结了痂,早先头疼与四肢无力都一并消失了。荣神医的药,果然很厉害。只是再厉害的药,也治不了肚子饿。腹中一阵咕噜咕噜,宴菱喝了半杯冷水,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在告知了厨房守门奴仆自己的来意后。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膀大腰圆的婆子跑了出来,面上带笑,眼中却暗含鄙夷:“菱小姐,您来得不巧,这厨房里的饭菜都发完了,您明日得早些来。”宴菱看着来来往往提着食盒的丫鬟小厮:“就没有多余的吗?”“没有了,府上的吃食都是有份额的。再开锅得要不少柴火,您看看......”那婆子说着,用围...

主角:宴菱祯儿   更新:2025-04-19 1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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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宴菱祯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宴菱祯儿》,由网络作家“咚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宴如弦几人走后,守院的婆子又在院中指桑骂槐了好一会儿。宴菱充耳不闻,去井边打一桶水,擦了擦脸。擦完脸后,宴菱对着水盆里的倒影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过去半天,她脸上的伤口便结了痂,早先头疼与四肢无力都一并消失了。荣神医的药,果然很厉害。只是再厉害的药,也治不了肚子饿。腹中一阵咕噜咕噜,宴菱喝了半杯冷水,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在告知了厨房守门奴仆自己的来意后。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膀大腰圆的婆子跑了出来,面上带笑,眼中却暗含鄙夷:“菱小姐,您来得不巧,这厨房里的饭菜都发完了,您明日得早些来。”宴菱看着来来往往提着食盒的丫鬟小厮:“就没有多余的吗?”“没有了,府上的吃食都是有份额的。再开锅得要不少柴火,您看看......”那婆子说着,用围...

《结局+番外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宴菱祯儿》精彩片段

宴如弦几人走后,守院的婆子又在院中指桑骂槐了好一会儿。
宴菱充耳不闻,去井边打一桶水,擦了擦脸。
擦完脸后,宴菱对着水盆里的倒影仔细端详了片刻。
这才过去半天,她脸上的伤口便结了痂,早先头疼与四肢无力都一并消失了。
荣神医的药,果然很厉害。
只是再厉害的药,也治不了肚子饿。
腹中一阵咕噜咕噜,宴菱喝了半杯冷水,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在告知了厨房守门奴仆自己的来意后。
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膀大腰圆的婆子跑了出来,面上带笑,眼中却暗含鄙夷:“菱小姐,您来得不巧,这厨房里的饭菜都发完了,您明日得早些来。”
宴菱看着来来往往提着食盒的丫鬟小厮:“就没有多余的吗?”
“没有了,府上的吃食都是有份额的。再开锅得要不少柴火,您看看......”那婆子说着,用围裙擦了擦手。
婆子的意思很明显,问宴菱要银子。
若是在以前,宴菱兜里还有一些碎银子,只是被奴仆诬陷她偷了宴祯的银子以后,府上的管事来了一趟她屋子,搜走了所有的银子。
有银子她也不会给这宴府的下人。
宴菱不语,转身离开。
那婆子在背后讥笑了一句:“笑死了,还把自己当宴家的大小姐呢!天天吃白饭,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婆子的声音并不大,宴菱耳力很好,听得一清二楚。
确实,在旁人的眼中。
宴家给她吃给她喝,便是天大的恩情。她白吃白喝了十年,却不知感恩,是个十足的白眼狼。
正是如此,她才要撕下宴家的虚伪面具,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恶人。
离开厨房走了一会儿,宴菱察觉一道脚步跟在自己身后。
她微微顿了片刻,借着拐弯的余光瞥了一眼,是一个小丫鬟,瞧着不过七八岁。
如今这个情况,赶上来欺负她的奴仆很多,她早已见怪不怪。一个小丫鬟而已,不能奈她如何。
只是走到了那无人之处,那小丫鬟却开了口。
“菱小姐,请您留步!”
宴菱脚步一顿,转过了身。
小丫鬟快步上前:“菱小姐,听说您还没吃晚膳,这是我吃不完的,您要吃吗?”
宴菱看向她手中的一个半馒头,正铺在白色的帕子里,冒着微微的热气。
见宴菱没有任何动作,小丫鬟表情窘迫、面上微红,结结巴巴道:“一出锅…我就用帕子包、包了起来,那个,我是用,手撕开的,不脏的......”
对上小丫鬟不安的双眼,宴菱伸手拿了其中半个馒头。
“谢谢你的馒头,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丫鬟的脸色顿时由愁转喜,一张小圆脸舒展开来:“因为菱小姐您是好人,好人得有好报!”
好人得有好报?
呵,好人能有什么好报呢?
宴菱失神了一瞬,又打量起了这小丫鬟的样貌。
她一直待在边关,两个月前才回来,这小丫头瞧上去不满十岁。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交集,为何她要帮自己?
就算是阴谋诡计,她如今有什么值得别人利用的呢?
不知是看出了宴菱的防备与疑惑,还是那小丫鬟的胆子大,主动替宴菱开始解惑。
“菱小姐,我是谷嬷嬷的侄女,姑姑时常念叨着你,说要报答你的恩情。我…我就想帮帮您......”小丫头说到这话的时候有些难为情。
这么大的恩情,她却只能用馒头来还。
提到谷嬷嬷,宴菱稍微有了一些印象,那是曾经跟在胡氏身边的嬷嬷。
至于恩情,宴菱却是不知道的。
“什么恩情?”宴菱问道。
小丫头吐了吐舌,把平日里耳朵听出茧子的话复述了一遍。
“菱小姐,之前夫人受了伤,到处找不到药,是您把药采了回来,救了夫人,还救了我姑姑嘞!”
这么一说,宴菱想起来了。
胡氏之前那场重病,其实是中了毒,连带身边几个嬷嬷一并中了毒。
宴菱取回来了药,不仅救了胡氏,还救了那几个嬷嬷。
原来是这样啊。
弄明白了这件事,宴菱倒也没有像之前那般防备眼前的小丫头。
她认真道:“我只是采了一味草药回来,救人的不是我,是荣神医,要感谢,也该感谢荣神医。”
那小丫头却倔得很:“什么神医我不知道,姑姑只说您是她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这恩情不能不报。恩人我只认小姐您一个人!”
“菱小姐,我叫双喜,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双喜能做的,一定会帮您的!”双喜拍着胸脯,腰板挺得直直的。
她找这小丫头抢她的饭吃吗?
“你送馒头,何尝不是有恩于我!这恩情便抵消了。”宴菱眨眨眼,示意了手中的馒头。
这小丫头若是天天记挂她,饿着肚子把饭留着给她。抢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的饭,宴菱良心上怎么都过不去。
“这怎么能行呢?您才拿了半个馒头,这救命之恩怎么能算半个馒头呢?”双喜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妄图说服宴菱。
远远一道说话声传来,吓得双喜一哆嗦。
她打量了四周,把馒头给包了起来,递给宴菱。
“菱小姐,您收下吧!我在厨房干活,不缺吃食的!若是被嬷嬷知道我偷懒没去传话,肯定要骂我了!您快收下吧。”双喜的眼中已经带着恳求。
宴菱知道双喜在害怕什么。
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厌恶她,奴仆踩高捧低,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双喜给自己送吃的,肯定会欺负到双喜头上。
也正是如此,她只敢走到无人处跟自己搭话。
宴菱收下了馒头,对着双喜道:“快去吧,可别被嬷嬷骂了。”
双喜小步了几步,又停下扭头低声道:“菱小姐,您要是再缺吃的了,记得回来找我。”
宴菱望着她笑了笑,没有回话。

见二人离开后,宴菱神色复杂捧着书卷坐在了窗边。
自从双眼瞎了以后,她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看书。对于这失而不复的双眸,宴菱很是珍惜。
才捧起书册,宴菱又觉腹中咕噜咕噜作响。她在祠堂跪了一夜,吃饭了吗?
想着那碗泼在脚边的粥,宴菱觉得应是没有的,便起身去旁边厢房敲开了那婆子的房门。
婆子被宴菱吵了午睡,面上有几分不高兴,翻着白眼瞪这宴菱:“没看到我的在睡觉吗?作什么妖呢你?”
宴菱视若无睹:“我饿了,去厨房给我取些饭菜来。”
“这会儿都过了饭点,厨房哪里有吃的?你不早些吃饭摆什么大小姐的谱?还真以为自己是宴家的千金小姐呢......”各种尖酸磕破的话语从那婆子嘴里往外蹦。
宴菱:“若是夫人晚上派人来找我,到时候我说我饿晕了不过去。你看夫人是罚你还是罚我?”
少女的声音绵言细语,清脆悦耳,但话里没有一丝情绪。
那婆子一怔,面色难堪了几分,不敢顶撞宴菱,只得哐当一声关上门,朝院外走去。
宴菱回屋等了一会儿,那婆子端着两个馒头哐当砸在桌上,其中一个没放稳,转了几圈滚到了地上。
那婆子冷哼一声,扭头出了门。
宴菱并不生气,只是平静捡起地上的馒头,把它放盘中。
她倒了一杯水,把那脏掉的馒头剥掉外皮,再就着冷掉的茶水,把两个馒头吃下,冷静回忆着上辈子发生的事。
可她一动起脑子,各种杂乱的记忆在她脑中翻涌,让她头疼欲裂。这是怎么了?
宴菱头疼揉了揉脑袋,院子里又传来一些声响。
她走到了门栏处,看到了红着眼眶的宴祯。
宴祯望着她,眼泪一颗颗滑落,用极为委屈的语调祈求她:“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祯儿的气?”
“都怪我不好,误会了姐姐你。祯儿知道错了,但崇行哥哥是无辜的。姐姐,你能不能去救崇行哥哥?”
“姐姐如果肯原谅祯儿,祯儿给你跪下来都愿意!”宴祯哭得梨花带雨,一副立马要给宴菱下跪的模样。
宴菱的目光则是越过宴祯,落在了院子门前。
几道身影匆匆而至,是宴如玉与李叔二人。
宴如玉怒气冲冲:“祯儿,你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只跪父母与先祖,怎么能向她下跪?祯儿,你没做错任何事!”
“宴菱你别欺人太甚,祯儿都亲自来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能让她跪下认错呢?”
宴祯哭得泣不成声:“不是的,姐姐没有。”
宴菱平静注视着眼前的闹剧,一双黑眸沉静如水。
这样的闹剧她看过很多次,次次都是局中人,被卷进这场自证的迷局里,永远脱不了身。
这辈子,她何必自证呢?
“宴菱,你说话啊?你刚刚还逞威风?这会儿哑巴了?”
“三哥,你不要这么说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
“祯儿,你性子太软了,这样立不起来的!你别怕,有三哥在这里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
兄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旁的李帆心急如焚。
“三少爷,我们不是来找菱小姐去求荣神医的吗?崇行那边还等着呢!”李帆忍不住打断。
听到李帆的话,宴如玉拧着眉头,神色不悦看向宴菱,“宴菱,李崇行摔断了腿,伤得很严重。你去把荣神医请回府来帮他治病。”
往日里,宴菱最听他们几个的话,叫她往东,从不往西的。
荣神医是惠王请来的大夫,脾气很大,给人看病全看心情,心情不好了谁都不医,便是惠王的话也不好使。奈何他医术过人,惠王也得捧着他。
荣神医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喜欢这个丫头,对她青眼有加。
在边关那段日子,他们兄弟几个和父亲受伤时,宴菱总急得不行,嚷嚷着要把荣神医请来给他们看病。
叫她把荣神医喊过来,再简单不过了。
可看着宴菱那沉默的模样,宴如玉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茫然无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逃离他的掌控。
“宴菱,你这是做什么?甩脸色给谁看呢?”宴如玉甩开心中的不适,呵斥道。
“什么是甩脸色我不知道,我病了,头很疼,身体不舒服,三哥来找我,是来给我送药的吗?”宴菱问道。
病了?
宴如玉看向宴菱的脸色,见她双颊苍白的模样,想着昨天夜里的冷风,觉得这人许在祠堂里着了凉。
可这都是她自找的!
宴祯在一旁可怜巴巴问道:“姐姐,你只是头疼,崇行哥哥他却是摔断了腿,若是没有荣神医,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求你了姐姐,救救崇行哥哥吧。”
宴菱:“三哥不是说了,不让我出院子胡闹的吗?”
宴如玉见半天说不动宴菱,语气急躁:“够了宴菱,别在这里甩小孩子脾气了!崇行真的伤得很厉害,若你还有几分良心,现在,立马,去把荣神医请来给崇行看病!”
“姐姐,你可还是怪我?”宴祯跟着落了几滴泪下来。
宴菱却道:“让我禁足是父亲的意思,我若直接出门,父亲同意吗?”
什么时候了,还记着父亲的话?若是她平日里行事还记挂着父亲,又怎能回回欺负祯儿呢?
宴如玉的脸色难堪了几分,一团邪火憋在心中难发。李崇行同他一起长大的,虽是奴仆,但对他来说亲如兄弟。
宴如玉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不去请荣神医?”
宴菱:“三哥,我在禁足。”
“好,宴菱。想不到你竟然是这般的冷血无情,我宴如玉真是瞎了眼,把你当我的妹妹!从今以后,你的事与我无关!”宴如玉暴怒,甩袖离去。
宴祯追上了宴如玉的脚步。
李帆含恨看了眼宴菱,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宴菱莫名其妙。
当他宴如玉的妹妹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吗?有病!
-
后院,李帆的小屋。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李帆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还在昏迷中的儿子,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菱小姐要眼睁睁看着崇行的腿废掉呢?
这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这么狠心?
听到屋内的动静,李崇行慢慢睁开眼了,无力喊了一句:“爹…你回来了......”
“行儿,你醒了,腿还疼得厉害吗?”
李崇行抿了抿干裂的唇,“爹,我还忍得住!荣神医什么时候来?”
李帆身形一僵,那句话似噎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爹,怎么了?是荣神医不愿意来吗?”李崇行不解问着,面上带着几分担忧与害怕。
李帆内心几番纠结,终究还是道:“不是荣神医不愿意来,是菱小姐......”
“菱儿怎么了?她出事了吗?”李崇行关心道。
见自己儿子病得这么重,还在关心宴菱,反观宴菱那般冷血无情,李帆心中生出几分恨意来。
“菱小姐她不愿意去请荣神医!”李帆咬牙切齿道。
“我求了很多次了,菱小姐就是不愿意去!崇行,我们是下人!奴仆,要有奴仆的自知之明,不能劳烦主子做事的!”
“宴菱她算哪门子主子?她是宴夫人收养的养女罢了......不是宴家的正经血脉!”李崇行吼着,胸腔中涌出了几分悲愤。
之前他受了些伤,宴菱嚷嚷着要去把荣神医请过来给他看病。
如今他伤得这么重,腿都快保不住了!宴菱竟然无动于衷!难道,之前一切的好都是宴菱装出来的吗?
“崇行,就算她不是宴家的血脉,可她也是喊老爷和夫人爹娘的......”
“爹,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李崇行说着,挣扎着床外爬去,可他腿脚不便,又立马跌下了床。
这一摔牵动了腿上的伤口,让李崇行痛不欲生。
他抱着自己的腿无力地哭着!
李帆跟坐到了地上,抱着儿子,老泪纵横,“崇行,你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别再折腾自己了!大不了我去,我豁出我这条命,也要把荣神医请过来。”
李帆起身要走,被李崇行拉住了衣袖。
“爹,别去了!您别去求了!这腿我不治了,求您了,您别去了......”他已经没有了腿,不能再失去他爹了!
在李崇行的一声声哭喊下,李帆终于卸下了去求宴菱的念头,父子俩相对垂泪。
李崇行送走了父亲,望着自己断掉的腿,心中亦是恨上了宴菱。
宴菱。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他日,我定会报这断腿之恨!
李崇行咬着牙,眼中的求生欲强烈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宴祯懊恼了一句,眼神愧疚看了宴菱一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姐姐,我......”
“祯儿,你喊她姐姐做什么?这种人,不配当你的姐姐。”一个明艳的少女上前几步,牵起了宴祯的手安慰她。
“你才是宴家唯一的小姐!她出身卑贱,宴家把她养大,给她吃喝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怎么敢偷你的东西,欺负你!”
“要我说,打她一顿,再把她送到官府里!”
一帮小姐尖酸刻薄起来,对着宴菱恶言相向。
“你们不要这么说,她是我的姐姐!姐姐替我在爹娘身边尽孝这么多年,祯儿打心眼里感激她!一些银子而已,不算什么事。诸位姐姐,你们第一次来宴家,祯儿带你们去逛逛院子吧。”宴祯红着眼眶,极力把宴菱护在身后。
亦给宴菱递了个台阶下,“姐姐,你先回房歇息吧,祯儿晚上再来找你。”
看着宴祯这幅善解人意的模样,宴菱忽然理解为什么所有人护着她。
在宽容别人这件事上,她确实比不上宴祯。
她所厌恶之人,永远都不会原谅。
宴祯哄着一群小姐离开了这里,宴菱自是跟着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清点起了东西。
宴菱住的院子很偏,没有什么奴仆,只有一个看门的婆子,只负责守院子。
在宴家待了十年,属于她的东西很少,几身衣服,一柄长枪,还有几本书。
这些都是她从边关带回来的,旁的便是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是宴家的财物。
经过上辈子的种种,宴菱对宴家已无任何感情。
可让她直接从宴家离开,岂不是便宜了这帮人?
她总得用些手段,把宴家欠自己的讨回来一些。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宴菱的思绪。
“菱小姐,您在屋子里吗?”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院内传来,急切地呼喊着她:“菱小姐?”
“我在。”宴菱循声出了门,见到一位穿着粗布衣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
这是宴家的忠仆,李帆。
“凌小姐,崇行他从房梁上摔了下来,伤得很重!菱小姐,您和荣神医交好,您能不能去请荣神医来帮崇行看看?”李帆恳求的目光望向宴菱。
李崇行是李帆的儿子,亦在边关待了十几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上辈子她在祠堂罚跪时,李帆找到了她,请她去找荣神医。
她当即翻墙出去,不眠不休找了两日,才找到了荣神医,帮着李崇行治好了腿。
荣神医说,再晚上半日,这李崇行的腿许是治不好了。
可后来呢?李崇行是如何对她的?
他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亲手用匕首刺伤了她的眼睛,骂她蛇蝎心肠。
不管她如何求饶,李崇行都没放过她。
宴菱眼色微动:“李叔,父亲在禁我足,我不能出门。荣神医行踪神秘,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还是请府医去看看吧。”
李帆语气艰难:“凌小姐,我已经请府医看过了,府医说崇行的腿伤得很严重,日后定会腿脚不便。荣神医医术高明,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菱小姐,您和崇行一起长大,这情分非同寻常,我求求您,救救崇行吧!”
她为什么要救一个日后会刺瞎她双眼的人呢?
替他治好了腿让他来害自己?
一道呵斥声从门口传来:“宴菱!你干的好事!”
宴如玉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正要给宴菱一巴掌。
宴菱一个闪躲,躲向了一旁,他那一巴掌使了很大的劲。
身形摇摇晃晃,宴菱顺势勾了下腿,宴如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宴如玉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指着宴菱的鼻子质问她:“你怎么敢躲的?”
“不躲难道站在那里等你打吗?三哥不分青红皂白打我,我就要受着?”宴菱反问着。
“你问我我什么打你,好,我给你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挑那个时候去跟祯儿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害惨祯儿了?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宴如玉怒不可遏喊着。
道歉还要挑时候吗?
宴菱幽黑的双眸望向她这位三哥,眸光晦暗。
上辈子三哥被敌军逼得落水后,她跟着跳了下去,愣是带着昏迷的三哥在那冰冷的河水中飘了十几里才上岸。
是她在山中采药煮药,独自一人照顾着昏迷的他,一步一步,把他背回了家。
也是他亲自用绳索捆住了她,把她捆得死死的,挂在城墙上,亲手送她上路。
她看见宴如玉不砍他一刀,都算她修养好。
“是二哥让我去宴祯道歉的,我又错了吗?”宴菱不解问着。
“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后,周家的小姐带着祯儿的荷包出现了,她说是祯儿落在她家的。你前脚因为荷包的事向祯儿道歉,后脚就有人把荷包送上了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祯儿怎么做人?”
“那荷包不是你偷的,你就不知道辩解几句吗?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宴家的脸面被你丢尽了!你开心了?”宴如玉咬牙切齿吼着,满腔的怒火都在沸腾。
哦,原来,那荷包找到了啊。
上辈子她没去向宴祯道歉,硬是在祠堂里跪了一个月才出来。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那荷包已经找到了,她身上一直背负着小偷的骂名。
这一辈子因为她向宴祯道歉,被众人嘲笑奚落,却又有人把荷包送了回去,洗清了她身上的污名。
辩解的话她说过很多次,她竭力证明自己没有偷拿宴祯的荷包,没有人信她,现在却怪她没有好好自证。
果然,人心若是偏了,她做什么都不对。
“三哥,是二哥让我去向祯儿妹妹道歉的,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不好。要不,我再去跟祯儿妹妹道歉一次。”宴菱从善如流。
见宴菱这么快服了软,宴如玉心中涌起了几分疑惑,可宾客还在那里,宴菱再去走一遭,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量她也不敢故意设计祯儿!
“不用了,你哪里都别去!你就在这院子里待着!若你再出去惹什么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宴如玉呵斥了一句,面色铁青,一瘸一拐离开。
留宴菱和李帆两人站在院内,四目相对之际,宴菱亦是冷静开口:“李叔,你也听到了,如今我哪里也不能去。”
“我本就犯了错,该在祠堂里罚跪。如今三哥让我待在院子里,我不敢违抗。”
李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灰溜溜出了院子。
他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菱小姐那么好的人,与崇行平日里关系这么好,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什么大小姐,我呸,她就是宴家养大的一条狗罢了。狗尚且知道看家护院,她连狗都不如,给她送的饭,不如喂狗......”
哐当一声瓷器砸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宴菱全身发麻,胸口似万箭穿心般疼痛。一片雾蒙蒙的黑暗中,逐渐有什么光照亮了眼前。
光?
自从她被人刺瞎双目后,再也没有见过阳光了,她是在做梦吗?
宴菱忍住身体的不适眨了眨眼,眼前的环境熟悉又陌生,这是宴家的祠堂?
宴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越过脚边的一滩稀粥与碎碗片,还未踏出门栏。
一道身影逆着强光走到了屋前,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冷斥。
“宴菱,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偷拿祯儿的养母留给她的财物呢?你知不知道她找那东西找疯了?”
“祯儿流落在外十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替她享了十年的福,你亏欠她这么多!怎么能如此伤她?”
“大哥说你不服管教我还不信!你才来了祠堂就想走,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亲人?”
宴菱呆呆地望着眼前一脸厌恶的宴如弦。
她二哥......不是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吗?尸体还是她从死人堆里拖回来的。
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梦,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十五岁那年,那一年,失踪了十年的宴祯被找了回来。
全家对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自是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宴菱清楚自己的位置,她只是宴夫人思女成疾,养在身边的孤儿。她把所有的一切让给了宴祯,把她护在身后,可总是会闹出一些误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在欺负宴祯。
宴祯因为她病了,他们便取她的血给宴祯治病。宴祯被烟熏了眼睛看不清,他们便刺瞎了她的双眼。
后来宴家兵败如山,她曾经舍命相救的哥哥把她挂在城楼,指责她勾结胡人,出卖大军,造成无数伤亡,让她受万箭穿心之刑。
好在一切,还有重头再来的时候,宴菱激动地落下了一滴泪。
瞧见那颗眼泪,宴如弦微微一怔,宴菱来家里的这十年,他从未见她哭过,便是她伤得皮开肉绽,也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如果不是你做得这么过分,家里人不会罚你跪祠堂的,那毕竟是祯儿养母留给他的东西。”宴如弦稍稍缓和了语气。“你先去给祯儿赔礼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再去爹娘面前认个错。”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是啊,这一年胡氏四十大寿。
宴菱没钱,便当了块玉佩,准备在胡氏寿辰那日给她买份礼物。
宴祯却弄丢了养母留给她的荷包,急得从早哭到晚。说那里面装的不仅是钱,还有养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这时候有奴仆站出来说是她偷了宴祯的荷包,还把里面的钱花了。
宴菱竭力自证,但百口莫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偷了宴祯的荷包才有了钱,把她关进了祠堂,让她反省。
那时候她嘴笨,性子倔,不肯认错,吃了好大的苦头,关了一个月才从祠堂里出来。
上辈子她连命都赔给宴祯了,区区几句道歉算什么。
“我错了,是我偷了祯儿妹妹的荷包,我去和她道歉。”宴菱低下头,藏起眼中的冷漠。
见宴菱松了口,宴如弦满意的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吧!祯儿心善,只要你道歉,便会原谅你的。”
得了宴如弦的首肯,宴菱往外走去。
一路上的奴仆对她指指点点。
“家主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麻雀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要我说,这样的人留在宅子里也是个祸害,真是白费了夫人的一片善心。”
“我都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替祯儿小姐出口恶气。”
这些恶意的声音宴菱上辈子听过很多次,每次听到后都会难过不已。
她总觉得自己愧对宴家的养育之恩,便拼命弥补这一切,讨好宴家的所有人,可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养育之恩?她早已用自己的血肉偿还得一干二净。
这辈子,她再也不欠他们的了!
正院,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晏将军夫人胡氏的寿宴,因宴将军在边关立下大功,前来巴结送礼的宾客不少。
胡氏的贴身嬷嬷板着脸把宴祯拦在了院子外:“菱小姐,今天是夫人的寿辰,夫人说过不想看到您。”
这位嬷嬷对她一向冷漠,在宴祯回来后更是如此。
宴菱垂下眼眸:“我是来给宴祯道歉的。”
那嬷嬷冷哼了一句,语气更加不屑:“菱小姐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寻小小姐。”
宴菱围墙外的树下站了片刻,便有一个丫鬟前来引路,引着她去了后面的花园。
走到那假山石处,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面容清秀的柔弱少女一蹦一跳跑了过来。
“姐姐,听丫鬟说你找我......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宴祯语气懵懂,眼神担忧。
“我没事,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对不起,宴祯,我不该偷拿你养母给你留下的荷包,是我的错!都怪我偷了荷包,让你伤心了这么久。在祠堂跪了一夜,我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宴菱平静说着这些话,眼神毫无波澜。
上辈子她向宴祯低头道歉的次数不少,亦为她割肉取血,几句话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姐姐,没关系的,找回来就好了。我们是一家人,姐姐你需要用钱可以跟我说,你要的,祯儿都会给你的,如果这不是我养母留下的东西,祯儿自然不会问你讨回来…”提到荷包这件事,宴祯语气里染上了一丝哭腔。
“祯儿,你的脾气也太好了,怎么让她一个养女骑在你头上,你才是宴家的正牌小姐!”
“就是,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赶出宴家得了。”几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响起,一群闺秀携手从假山的另一边绕行而来。
瞧见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大帮子官家小姐,宴菱亦是平静无比,这样的巧合上辈子发生过很多次了。

周彪挡在宴菱身前,“如玉,你就不问问,这些奴仆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吗?”
“还用问什么?这丫头又不是第一次打伤家里的奴仆了!周叔叔,我敬您是长辈,可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您最好不好插手。”宴如玉跟着呛声。
之前那次,便是管事带着人来宴菱的院子中搜钱,宴菱动手打了人,还是宴如舟带人才把宴菱给押住,关进了祠堂中。
周彪自认个读不通大道理的粗人,但也不会这般是非不分,曲直不问。周彪失望看着宴如玉,问他“如玉,他们是我打的!你可要抓我去问话?”
宴如玉面上错愕,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定是因为宴菱请回来了荣神医,周将军替她遮掩起来。
“周叔叔,您不用替这丫头遮掩!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伤我府上的奴仆?”
是啊,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伤这晏府的奴仆呢?
可就算不是他打的,是宴菱动的手。奴仆打就打了,哪里还有跟主子计较的道理?
周彪不解释,只是问:“你不问问这奴仆做了什么而挨打的?”
宴如玉一愣,倒也按照周彪说的去问。
那趴在地上的小厮说:“奴仆听到马婆子在喊,有人在杀人,是菱小姐带着一个男人在府上伤人,便带着棍子过来了......”
三四个小厮和好几个婆子都是这样的口径,剩下的真相,便要问那马婆子了。
宴如玉还未走到那马婆子面前,马婆子一骨碌翻了个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她浑身打着抖嗦道:“是老婆子有眼无珠,把贵人认成了歹人,闹出这样的事情,少爷饶命啊!贵人饶命啊!”
听到这话,宴如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还真是有误会!
马婆子不认识周将军,见到一个外男跟着宴菱过来,以为府上来了歹人才唤来的小厮。
这也不能全怪这婆子!
“周叔叔,这事确实是误会。府上的婆子老糊涂了,把你当成了歹人。不过人你也打了,若还有不高兴之处,我给您赔个罪?”宴如玉缓和脸色问道。
“呵!好一个误会!宴如玉,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被一个府上奴仆牵着团团转!”
“我周某虽是一介武夫,但这天南地北的宅院我都去过。还未在哪家,光天化日之下被府上的婆子同小姐指认为姘头的!你宴家真是好家教!调教出这么些好奴仆!”
说完这些话,周彪才不管宴如玉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转身对着宴菱道:“菱儿,要不你跟我回周家吧!宴家的奴仆不当你是主子,来我周家,你来了便是我周府的小姐,没不长眼的奴仆敢对你不敬!”
宴如玉着急插话:“周叔叔,宴菱是我家里的人!她住我宴家,不能这么抢人。”
周彪充耳不闻,只是等着宴菱回话。
宴菱:“周叔叔,谢谢您的关心,我在这里挺好的!”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去。
“行,菱儿,你哪天在宴家住得不高兴了,尽管来我府上!我周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若是有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你也尽管跟我说,宴家里面的事我管不着,宴家之外的事情,我还能出几分力。”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宴如玉听得,面上更加难堪。
周彪叮嘱了宴菱两句,转身要走,宴如玉赶忙去拦:“周叔叔,若有不快之处,打我骂我便好,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若是因为一个奴仆而得罪了周彪,实在是不值得。
“宴如玉,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便是你爹站在这里,也没资格如此理直气壮!”周彪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气得宴如玉摔直接把剑摔到了地上。
他望着那一声不吭的宴菱,冷笑道:“宴菱,你满意了!搞得两家恶交,你现在开心了?宴家不好,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了!你要把这个家搅翻天了!”
面对宴如玉的斥责,她问:“三哥,我说得哪句话挑拨离间了两家的关系?让两家恶交了?”
宴如玉来了以后,她只说过一句话。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心里没数?”
在宴如玉的眼中,她什么都不说,便是故意把一切弄成这样的!
如果是祯儿,她绝对不会这样!她不会看着两家恶交!她也不会看着周彪殴打奴仆而不阻拦!
宴菱是故意这样的!故意让奴仆惹怒了周彪!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宅院里的奴仆又不认识周彪,难不成会故意得罪他?
可偏偏,眼前的事情他挑不出错,也不能拿宴菱如何。
“今天的事,我会跟爹说的!你等着怎么跟爹交代吧!”
“宴菱,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你姓宴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不是我宴如玉的妹妹!”
“你若再做出了什么对宴家不利,对祯儿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抛下这堆狠话,宴如玉带着府上的奴仆离开了。
宴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
说得好像她为宴家着想他们就放过她了?是要再取她的血,还是割她的肉呢?
留给宴家的时间可不多了。
-
周彪的事闹得宴如玉心中不大痛快,他既恨周彪被宴菱蒙蔽了双眼,又担心两家恶交以后周彪会在朝堂上做出什么对他爹不利的事情。
思来想去,宴如玉还是去找了宴如舟,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早说?周将军来了府上,怎么不派个奴仆招待呢?就让宴菱跟着去?”宴如舟严声道。
“大哥,我到的时候,那院子门口已经躺了一地的人了。小厮来传话,只是说府上来了歹人。再说那周将军一身布衣打扮,还跟着宴菱一起进府打人,奴仆把他认错当成歹人也是寻常!这事不能怪我!要怪,都怪宴菱啊!”
明明他才是知道府上有歹人第一个冲过去人,为什么闹到最后要怪他?难不成让这周彪把人打上一顿,扬长而去吗?
他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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