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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结局+番外

神剑武林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战国大名家之间最好的联合方式就是联姻,往往是某一年纪大些的大名将妹妹或者女儿下嫁看着很有潜力的小大名,或为了赌个好前程或为了麻痹之好将来吞杀,其中美浓斋藤和尾张织田联姻就属于前者,而伊达晴宗这个老狐狸则属于后者,女儿外交和妹妹外交用的是炉火纯青,乃至仙台一带久无战事。撇开夫人外交,但说**,东流的各个将军倒和大明天子不谋而合,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基本不动之外,身边无数的侧室陪妻那是层出不穷,更不要说好多大名甚至养有男宠,或挂名小姓,或任为侍从,其中淫荒污浊极难为外人道哉。而倾奇舞当时天下第一的阿润携其舞团就是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进入了北陆朝仓家的领地。朝仓义景往往都睡到中午才起,一乘谷城的政务也都是下午才好裁决,可以说,朝仓家掌...

主角:孟昭德宇久   更新:2025-04-19 1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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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昭德宇久的女频言情小说《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神剑武林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战国大名家之间最好的联合方式就是联姻,往往是某一年纪大些的大名将妹妹或者女儿下嫁看着很有潜力的小大名,或为了赌个好前程或为了麻痹之好将来吞杀,其中美浓斋藤和尾张织田联姻就属于前者,而伊达晴宗这个老狐狸则属于后者,女儿外交和妹妹外交用的是炉火纯青,乃至仙台一带久无战事。撇开夫人外交,但说**,东流的各个将军倒和大明天子不谋而合,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基本不动之外,身边无数的侧室陪妻那是层出不穷,更不要说好多大名甚至养有男宠,或挂名小姓,或任为侍从,其中淫荒污浊极难为外人道哉。而倾奇舞当时天下第一的阿润携其舞团就是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进入了北陆朝仓家的领地。朝仓义景往往都睡到中午才起,一乘谷城的政务也都是下午才好裁决,可以说,朝仓家掌...

《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战国大名家之间最好的联合方式就是联姻,往往是某一年纪大些的大名将妹妹或者女儿下嫁看着很有潜力的小大名,或为了赌个好前程或为了麻痹之好将来吞杀,其中美浓斋藤和尾张织田联姻就属于前者,而伊达晴宗这个老狐狸则属于后者,女儿外交和妹妹外交用的是炉火纯青,乃至仙台一带久无战事。
撇开夫人外交,但说**,东流的各个将军倒和大明天子不谋而合,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基本不动之外,身边无数的侧室陪妻那是层出不穷,更不要说好多大名甚至养有男宠,或挂名小姓,或任为侍从,其中淫荒污浊极难为外人道哉。而倾奇舞当时天下第一的阿润携其舞团就是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进入了北陆朝仓家的领地。
朝仓义景往往都睡到中午才起,一乘谷城的政务也都是下午才好裁决,可以说,朝仓家掌管的北陆一带是刀兵不断的越前国势力最弱的一家,尤其是朝仓家顶梁柱大将朝仓宗滴于5年前在军中病逝,从此后朝仓家的军队可以说毫无战斗力了,但就是家中面临如此为难,身为第11代家督的义景还是只知道吃喝玩乐,15年来能让他一大早就起身的只有今天,阿润进入一乘谷城下町的日子。
“姐姐,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拿到赏钱啊?”
“嗯,家里面来信了,说是正殿必须要翻新,一笔钱支兑不上,我知道朝仓家这个当主很喜欢文艺,咱们来这里应该能凑够需要的钱的。”问话的是阿润身边最贴心的小侍女,也是舞团未来的顶梁柱玲玲,她大概十二三岁年纪,生的花容月貌好似玉娃娃一般,莫说阿润,就是整个舞团上下也是人人爱惜。阿润一边回答着玲玲的话,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装,从中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一套舞服,晚上就要给玲玲穿上。
“可是姐姐啊,我听三郎哥哥说,朝仓家这个当主很...很好色的,你说,他会不会为难姐姐你啊!”
“玲玲!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说这个话啊!这是要落人话柄的。”阿润用手点指玲玲的鼻子,嘴上微嗔心中却极喜欢这个为自己着想的孩子。前段时间朝仓义景接待了大明朝商队,看到商队中随队女姬貌美,曾经重赏明人,数目之大让众家臣张目结舌,阿润便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冒险来见朝仓,希望用自己的几分姿色换取大殿的修理费用,至于自己会遭遇何等凶险,她便不能预料了。
再说朝仓义景那边,知道战国第一大美女阿润要到一乘谷来,连续三天大排筵延,到得今日其更是清晨便梳洗完毕,点起仪仗城外10里等候,直到下臣通报阿润一行住入城下町旅店之后他才放心的复又睡下,直到傍晚方才再起,起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阿润近况,何时表演,对于政事完全不顾,一天之大政就这样又荒废了。城中属臣对此都颇有微词,可惜不怪义景,都纷纷指责阿润妖容祸国,甚至传出了要手刃此女以正风气的传闻。
阿润从林助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并不以为然,还立下告示,如果团中有人害怕可以走去,她却一定要坚持表演直到朝仓义景拨下赏赐为之。平日里众位随从对这位大姐姐都是敬爱有加,今天看阿润不惧流言,心中也都释然,三天的表演众人卖力演出,竟然无一人退却离开,齐心合力必然事半功倍,加上阿润的名声来围观者更是把城下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盛况之空前乃战国之罕见。
到得10月22日,阿润舞团的表演已经宣告谢幕,并正式进驻城中二之丸内,等到23日晚间为大名朝仓义景加演一晚,这之前众人虽然也劝阿润不要掉以轻心,能推掉还是推掉的好,可是阿润知道,这个朝仓义景好色风流,如果自己不答应,则打赏必然克扣减半或者一分也无,万般无奈之下,她还是劝服了大家,带队进入了一乘谷城。而她所不知道的则是打从她到一乘谷的那一日起,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就想将阿润纳入怀中的朝仓义景。
“大人。”朝仓义景倚靠在天守阁的窗边,眼睛向外张望,对于在他身边坐了许久的朝仓景镜置若罔闻,下肢已经没有知觉的景镜只好低声的叫了一声义景,把神游天外的主公拉回到了现实里。
“哦,贪狼丸啊,你来的正好,你说说,怎么阿润长的那么好看呢,哎,我呀,也是见过无数美女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让我这般思想呢!”
“大人...景镜此次来,是为了北陆北之庄一带一向宗闹事来向大人请兵的,宗滴大人的遗命,只要一向宗闹事,必须坚决镇压以防事态扩大,大人,这一次...”
“好了好了!”朝仓义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制止了景镜,他心中苦闷,怎么一众家臣没有一个是懂风月的,宗滴在的时候他们都围在宗滴身边自己到能落个清净,现在大小事情都烦到他头上了,让他不能安心的搞自己的绯句创作,想到这他不由得念出了一句来,“给乞丐樱花又如何,他看上的只是树下的残羹。”
“大人...”景镜听到义景的绯句,知道他是怪自己破坏了义景的兴致,可是一向宗袭击北之庄乃是大事,他只有硬着头皮再谏。
“都说了不要再说了!一个乞丐永远盯着那碗糙米啊!行吧,你去和真柄兄弟说吧,让他们合计着平了那些乱民,都是些污浊的不懂风雅的贱民!”
“是!景镜遵命!”朝仓景镜心中暗暗叹着气退出了门去,原来自宗滴死后,真柄家立刻执掌了朝仓家的兵权,尤其是真柄直隆和真柄直澄两兄弟,威武异常且用兵有方,日久了景镜真怕他们倒反朝仓家,可惜义景只在乎他的风花雪月,根本不防备真柄家,也不提拔重用自己的内弟也就是景镜本人,朝仓景镜一边下楼一边低声的感叹道,活的真是窝囊啊!
“啊呀!我当是谁这么匆忙呢,原来是景镜啊!”低头沉思的景镜刚出天守阁就和人撞了个满怀,他忙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才想到的真柄直隆,景镜忙深深鞠了个躬,直隆立刻还礼,嘴上谦虚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可是大人的本家,我不能受你大礼啊!”
“直隆大人,我这一拜乃是为了北之庄的百姓啊!”景镜心思还在北陆民变之上,对直隆的客气他也不谦,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哦?景镜你真是慧听啊!我早上才接到军报,你现在就已经来找大人了?正好,我也要去找大人,咱们一起再去一趟吧?”
“不必了,直隆大人,传大人令,命你和直澄大人二人火速出兵,剿灭一向宗叛乱!”
“大人真有这命令?”
“怎么了,直隆大人,你乃是我家第一武将,而且久掌兵权,你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大人确实下了命令,让我去找你,现在碰上了,你也不用再问,就火速出兵不要贻误战机啊!”
“好,那我就回去准备,景镜啊,你和大人就在城中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真柄直隆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景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赞叹,好武将,难怪义景那么钟爱他,只可惜他挡在了我的权力之路上,不然我一定会非常欣赏此人的!想到钟爱,他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进驻二之丸的阿润,这个女人啊,搞得义景神魂颠倒的,我要是能利用她暗害了义景,岂不是可以继承家督,义景没有子嗣,我的三个兄弟虽然不如真柄家兵权在握,但是好在也是朝仓家血脉,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到时候不行就关门抵御真柄,或者和他们平分北陆后再徐图之,反正他们有勇无谋不难对付,想到这,景镜不由得暗喜,便改变目的地,向二之丸走去。
来到阿润下榻的原宗滴大人府,景镜叩门而入,阿润听闻是朝仓家本家到来,立刻整装出迎,因为当时天近中午,阿润特意选了一身淡蓝色的小褂,不但能驱驱阳光,看着更是一股清流直入心中,景镜不住的点头,心说确实是个美女,难怪义景还有好多有名望的人都迷她迷得神魂颠倒。
“不知道大人驾到,阿润迎接来迟,请大人多多原谅!”一开口,阿润那清脆柔雅的声音就让景镜浑身一颤,暗叫道,好厉害,声音都好像八幡大神一样能慑人心魄,和这个女子打交道太要小心了,她对你好还行,若是有意害你,只怕要被她剥了皮吃了自己都还迷迷糊糊的。
“不敢当,阿润姑娘是东流民众心中的舞神啊!我朝仓景镜可与阿润姑娘你说上几句话才是荣幸呢,以后还要阿润姑娘你多多关照!”
“是,那阿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请大人进来用杯茶吧。”
“好好好!正要讨一杯茶呢!”谢过后,朝仓景镜便随阿润进入府邸正厅,等看到坐在里面泡茶的玲玲景镜更是大吃一惊,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美女啊,真是奇妙,莫非全天下好看的姑娘都让阿润找到了吗,这个小姑娘虽然没有阿润妩媚,但是贵在年轻秀美,将来必是个不落于阿润的美人,可惜,这样的人来到了一乘谷,义景那个色情狂是一定要想办法染指她了。
“大人请用茶。”景镜正思想间,玲玲已经把茶递了过来,景镜谢过端在手里,好一个北野茄子,里面乘着绿油油的清茶,景镜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香迅速滑遍了全身,好舒畅,好舒畅。放下茶杯后景镜大声的感叹了一句,“好茶好器好景好人啊!”
听到此话的玲玲不由得捂着嘴咯咯的乐了,景镜看到这个小玉娃娃合不拢嘴的样子心里真是爱到不行,暗暗的就下了决心,如果扳倒义景一定要收此女一房,决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一旁的阿润看着愣神的景镜,她是何等的聪明,早就知道这个大人动了心思,自己心中暗恼,难道歌舞艺人就一定要成为诸位大名的玩物吗,想到此,她立刻大声的对玲玲说道,“玲玲啊,去厨下吩咐准备饭菜,你亲自做几个好菜,我在这里陪大人聊聊,让大人歇息一下吃了午饭再走!”
“是!”玲玲鞠了个躬就出去了,景镜还依然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回不过神来,阿润心中暗嗔但是不好表明,只得大声的叫唤着景镜,把他拉回了自己这边,“大人,请问大人今天到访有何要事?难道是明晚的演出有什么变故吗?”
“啊!哦!没有没有!”此时的景镜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坐正了面相阿润,面带笑容的说道,“听闻阿润姑娘一路上为了神社筹集资金,自己风餐露宿不敢乱花一文,这些年来积攒了巨额的金钱都派人送回神社去,我大感敬佩,今天特地过来就是看看阿润姑娘的,聊表我的敬意。”
“那可真是太感谢大人了。”
“只是...”景镜故意面露难色。
“大人有话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哎呀...这个话说出来真就要失礼了,可是阿润小姐这样的奇女子,我是不忍心不提点啊,我此番来是想告诉阿润小姐,我家大人重人过于舞蹈本身,他的目的可全不在你的舞技如何啊!”
“谢谢大人提点...”阿润心中早有此疑虑,可是自己想和人家大喇喇的说出来还是有区别的,一时间,她到不会应付了。
“我钦佩阿润小姐的为人,这一次来,是为了阿润小姐献策来的。”
“是吗?那请大人指点,小女子拜托了!”送上门的买卖就没有好买卖,阿润知道这个景镜大人必是有求而来,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努力应对。
“这不怪阿润小姐,其实当局者迷嘛,阿润小姐不如试想一下,当今大人心怀不轨,如果换一个大人,由新君赏赐,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大人...我听说朝仓大人没有子嗣,而且他正当壮年,朝夕之间...大人您可不要妄语啊,小女子担待不起。”
“呵呵,义景他没有子嗣,可是还有宗室啊,如果阿润小姐愿意,我可以把朝仓家多年的积蓄拿出一半赏赐,足够你从此退出舞团,重建三个神庙,还能有一笔极大的资金安享晚年!”
“大...大人!莫非你要造反!”阿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不愿万不愿她是绝对不想自己搅进这种事情里来的。
“或者说,为北陆另择一贤主,我相信,此事一成则阿润小姐你得利,而我家也能在我的治理下发展壮大,北陆千万百姓也会感谢阿润小姐你的恩德的!”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大人不要再说了,阿润一个区区女子做不了这些大人家的事情,还请大人您不要再说了,阿润一个字也不敢听了!”阿润说罢站起身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景镜没想到此女子这么怕事,自讨了个没趣,也只能悻悻的站起身客套了两句,就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去。一直躲在旁边的玲玲这个时候悄悄闪了进来,看着一脸凝重的阿润担心的问道,“姐姐,这么大的事情,咱们怎么办,这个大人能饶了咱们吗?”
“哎,我看是万万不能,通知团里,咱们扔掉一切家伙什,轻装上路,假称出去城下町逛逛,赶紧逃离这个险境!”
“是!”玲玲匆匆的退下了,阿润也马上在细软中挑出了几件紧要的东西揣在身上,大概一盏茶时间,舞团的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了,团中的男丁多怀揣刀具,发誓要保护阿润杀出一乘谷。阿润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能再拖,一行人商议定后,大摇大摆好似没事一样通过了城门,来到了居城外,再走5里左右,就要离开一乘谷的城下町了,阿润心中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了背后马蹄声传来。
回过头去,阿润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朝仓景镜面目狰狞的骑在战马上,身后是50名足轻武士,每一个手中都持着蕨刀,瞬间就把舞团包围在了中间,马上的朝仓景镜没待阿润说话,先大声的呵斥道,“贱民!我家大人花重金请你们舞团来北陆演出,这是多大的恩泽!你们呢,竟然如此不动礼数,还打算毁约潜逃不成!”原来景镜离开阿润下榻之地后心中越想越不踏实,总觉得这个女子会败坏他的,所以干脆点了50家兵要来围剿她,没想到她提前出逃了,这正好让没有下手理由的景镜有了借口。
“大人!您误会了!”舞团人的性命此时都交在朝仓景镜手上,阿润势必要和这位大人唇齿交锋,“小女子只是感叹北陆的繁华,想带着团内的老少男女四处看看,一是想长长见识,二是想用我们的嘴把朝仓大人的恩德广为传播啊!”
“哈哈哈哈哈!阿润啊阿润!你真当我朝仓家无人嘛!拿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我告诉你,你团中老少这个时候出走,正在午饭时间,怎么可能是四处游玩,须知没有人饿着肚子还能走路的!而且你团中上下,马夫,会计,厨师皆出行,都不晓得各司其责了,这不是出逃是什么!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那背后的几个人胸中暗藏坚硬之物,不是刀子是什么!好啊!你到了我北陆境内,竟然敢暗藏凶器,不是要刺杀我家大人吧,来啊,都给我拿下了,我们正好抓到刺客也是大功一件!”
“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女子今天不和你争辩,咱们到大人面前再说!”阿润看事态严重,感觉到身后的人有掏刀子的意思,连忙大声呵斥,名义上是训斥景镜,实际上是暗示各位同仁不要动粗,毕竟真拼下来,朝仓家的胜算更大。
“你还想去大人面前,别异想天开了,我还能给你行刺大人的机会吗?左右!拿下了就地正法,把凶器带回去呈给大人即可!”景镜何等狡猾,如果阿润有机会见到义景,不论义景相不相信他景镜打算谋反,出于对阿润的喜爱义景一定不会杀她,这总是个后患,不如他提前除了去一块心病,就是可惜了玲玲那个小丫头,长的太好看了,死在刀剑之下真是暴敛天物!但成大事者往往心狠手辣,景镜思想再三,还是要一并除去为上!
“没想到我阿润一生与人与世无争,今天却陷入争斗之间,要命丧于此了!既然活命无望,不知道大人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拜托了!”
“好!莫说我朝仓景镜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说,不过放人我可不答应,你们这些逆贼一个不能跑,都要死!”
“哼哼,小女子也不期望这个,”阿润惨笑一声,她万没想到景镜势要赶尽杀绝,到口的要求硬是塞了回去,转而说道,“阿润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是心中还有一团意气,正所谓善始善终,我希望大人能允许我和我的团员们面向西,离开一乘谷的城下町,死在往西回家的大路上!”
“哦?”景镜心中暗暗思量,这北陆南边是朝仓家世代交好的浅井家,如果她提出向东,难免不是有斋藤出来捣乱,向西嘛,到没有问题,他既然要灭口,就少不了有人说三道四,不如就给她这个面子,将来好拿这个说事,自己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国家,临了也满足了阿润的愿望。想到此,他心意已定,便故作慷慨道,“好吧,也是一片孝心,嗯,我就准了你了,可惜啊,好好的姑娘非要误入歧途,如果你能一心一意的表演,那至落得今天的下场。”
说罢,景镜命令手下家兵缴械了阿润舞团男丁身上的短刀,押着他们一路向西走去,路上,景镜得意的哼起了小曲,此次手刃刺客,义景虽然心痛但是肯定不能怪责他,而他在家中众老臣的面前也有了功劳,毕竟刺杀家督是个大事,义景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晚有送命的时候,他正可以继承义景的位置,就算真柄家不同意,众老臣也一定会为他说话,多么忠心的人啊,又是义景的族弟,他在一定能振兴朝仓家!想到此,景镜更加得意了,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连路边树上的鸟儿都纷纷惊飞。
再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已经远离了一乘谷城,快到了朝仓家和浅井家交界的地方,不耐烦的景镜喝止了大部队,打马上前,挥鞭指着阿润喊道,“好了,本大人已经仁至义尽,就到这里吧,我可不想你们的尸体倒在浅井家的地盘里,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我是要动手了!”
阿润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玲玲还有其他团员,只见大家都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她顿感欣慰,感激的和大家说道,“没想到,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今天真的能死在一起,这也是天照大神的旨意啊,好让我们路上有个伴,玲玲,你别怕,姐姐就在你身边!景镜!你动手吧,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不怕你,我们只是完成了使命,回归了自然罢了!”
“好气派!那好,我就亲自送你上路!左右听令,一个不留,全部给我处死!”景镜在马上拔出太刀,身后武士也都纷纷蕨刀挺立,向着阿润舞团的人众就杀了上来。阿润眼睛慢慢的闭上,心中平静极了,等待着死神向她招手。
“别走了朝仓家的大人物!”突然间,一声巨吼好似天雷一般在不远处炸开,阿润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她连忙睁眼看去,只见左后方一个魁梧的大汉手持砍柴刀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树林里紧跟着冲出了100多名破衣烂衫的流民,每个人都持着长短武器,瞬间就和景镜的部队交战上了。景镜坐在马上并不惊慌,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一向宗流寇无疑,他们的人数众多但是战斗力低下,景镜心中早有反意,多年来暗暗蓄养了好多在野武士,都打扮成足轻武士被他安排府内,这次带出的家兵就是其中一部分,其战斗力在各大名家中都能排上个字号,100多一向宗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只见他战刀一挥,手下士兵就训练有素的排成一字并肩阵迎了上去。
在他看来,这些个匪类在他苦心经营的卫队面前必然一战即溃,可是结果却大出他意料之外,他的精锐家兵在几个回合的交战后非死即伤,阵型也瞬间垮塌,尤其是对方领头的柴刀大汉,更是以一当十,柴刀上下翻飞,瞬间就撂倒了三人!再交战一会,景镜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他的家兵已经锐减至20余人,他看势头不好,赶紧勒马会还,指挥剩下残兵向着一乘谷方向跑去,那个柴刀大汉也不追赶,就在后面哈哈的大笑,笑声高亢雄厚,让他听的不由心中发毛。
景镜一行人就这样一路狂奔,跑出5里左右后才渐渐减速,伏在马背上的景镜狼狈的喘着粗气,他真是没有想到,一堆流民竟然能有这样的战斗力,不过好在他们嗜杀残忍,阿润落到他们手里必死无疑,自己的心腹大患还是除掉了,想到此,他又不由得得意起来。正得意间,突然一声大喝,一个圆脸汉子从旁边麦田中跳了出来,手中一根木棒,竟有人手臂粗细,只见他也不说话,上来就一棒子敲倒了一个家兵,剩下的人刚要攻击,旁边麦田同时又杀出100人来,景镜大惊失色,手中鞭猛抽座下马,狂奔向前逃出了流民的包围圈,只可怜步行跟随的足轻武士,他们纷纷被流民缠住,无法脱身,最后被圆脸汉子一棍一个,全都命丧九泉。
圆脸大汉看走了景镜,也不追赶,就忙着指挥下人打扫战场,收集了他们的斗盔和腰刀,一行人嬉笑着来到了阿润舞团的所在地。此时已经心里七上八下的阿润看到远方又来了100多人,心中更是紧张了,开始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了,反正横竖是一刀,最起码死的痛快,可现在呢,要是真的落在流民或者一向宗手里,他们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尤其是还有一向宗留着活人不杀,粮草不够的时候拿来烹食这种可怕的传闻,阿润心中不由感叹道,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啊!
不过阿润观察这两拨人许久,他们好像也不打算对自己和底下的人不轨,两个领头的汉子只是乐呵呵的在说着什么,莫不是要把自己的人当成战利品分掉在对数呢吧!想到这,阿润心里越发的害怕了,完了完了,玲玲她们这一批小姑娘怎么办,难道上天真的要这么对待她们吗?
正想着,突然,两个大汉和200多流民全都纷纷跪倒在道旁,只见远处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靠近,阿润定睛看去,后面一匹马上坐着个小伙子年纪轻轻正在前面的骑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前面的骑士看起来20岁左右,长的俊秀挺拔,眉宇间一股英武之气,而且打扮穿着不凡,文生公子巾,枣红书生袍,完全不是当地人的打扮,而且腰间不挎刀,看着也不是个武士,为什么这些流民对他要如此恭敬,他人还没到跟前,所有人就已经纷纷下跪,带着这样那样的疑问,阿润看着这两个骑士缓缓的来到了自己面前。
只见骑马在前面的那个文生翻身下马,双手整了整衣冠,对着阿润一揖到地,大声的说道,“孟昭德见过大恩人阿润姑娘,阿润姑娘一路受惊了,请阿润姑娘多多原谅!”

1551年的秋天,九州罕见的没有被海啸和台风袭击,农户们在金黄的稻海里忙的不亦乐乎,渔民也看着满仓的活鱼乐的合不拢嘴,佐嘉城附近100里的商人町皆举办了大大小小的集会,他们一掷千金,好像对着上天炫耀自己的财富,他们大延宾朋,喝美酒看美人,恨不得全东流的舞艺伎都集中到了这里,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还是硝烟弥漫的乱世,每一天都随时有人断送性命。不过九州的人民不在乎,或者说他们选择了暂时的忘记,他们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欢快的庆典当中。
然而就在佐嘉城往西的宇久家海贼据点江之川磐,小小渔民孟昭德却全然感觉不到任何喜悦,此时他的头正被一挺火绳枪顶着,面对着西东流海最大的海贼头目宇久纯定,性命堪忧,危在旦夕。不过此事在无数后人学者的笔下,都是他们伟大的将军大人传奇生涯的起点,亦是孟氏第一笔外交大胜。
“你就是九州渔民的代表吗,小小贱民,连龙造寺家的武士行船经过都要对俺行礼,不敢来对俺指手划脚,你个什么东西竟然也称自己是使者!”宇久用一把割绳刀缓慢的顺着自己下巴游走着,两只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趴在他面前面黄肌瘦的男童,言语轻蔑,却也带着一丝好奇。
“大人,这个可能是您误会了,小的确实是一介贱民,绝对不敢对您老人家有什么指手划脚,能够得到您的接见,小的已经是万分荣幸,如果没有您给机会,小的这个捕鱼的渔夫也不能这么近距离的见识到让大人您称霸西海的利器火绳枪。就凭这一点,小的已经真是感激涕零了。”孟昭德不慌不忙,操着一口尚不纯属的日语,谦卑的回答着宇久纯定的话。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啊,泷儿,你看看,俺的名声真的这么大,龙造寺的人民都在心中敬怕俺这个水贼呐!”宇久对着身边一个铁铠女武士高兴的说到,那个女武士微微行了个欠身礼,轻声细语的说,“是啊,早说大人您的威名远播,就是传到京町的公家耳朵里,也是早晚的事情,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说谎呢,我看,他是真的对大人您心怀敬佩的,咱们又何必吓唬他呢...”
“对对对,泷儿说得对,俺可是大人,怎么都不会和小人计较的,岛之助,撤了火枪吧,俺这个会儿想听听这个小子说些什么了。”
叫岛之助的海贼移开了顶在孟昭德头上的火枪,深深的鞠了个躬便退出了屋敖,孟昭德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心中骂道,“缺了大德的狗海盗,老子做你的大爷都够分,在大明王朝,你给大爷提鞋也不配啊,”嘴上却有条不紊的说道,“谢谢大人您的海量包容,小的我回去后更是要把您的风度传遍九州海岸,只是这次小的来这,除了梦想着能见到您的万丈光芒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过小的身份低贱,今日真的见到大人您了,反而心中紧张,到口边的话又不敢说了。”
“哦?真是一个懂礼数的人啊!难得啊,泷儿,你看,一个渔民竟然能这么知道礼貌真不容易啊!不过你的话为什么说的如此不利索,莫不是进了俺这水寨真的这么紧张吗?哈哈哈哈哈!”宇久拍着大腿乐呵呵的问着孟昭德,孟昭德听罢心中呵呵哂笑,“我堂堂大明天朝来客,自流落你国已经是努力适应一切,就是学日语也不过半年有余,到这程度很不错了,老东西竟还挑拣”。不过今天出使乃为了九州海岸千万渔民的利益绝对不容有失,就是再多的谎也要撒了,想到此,孟昭德尽量流利的回答道,“不敢,实在是小人自幼体弱,穷苦人家吃不起药这样的贵重之物,多有些行脚医生胡乱给了些草药丹丸,谁曾想非但没有调理好体质还耽误了小人的口舌,所以常常有欲辩而不得词的窘境,如果大人您深感不快,小的实在惶恐,冒犯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宽恕个一二。”
“嗯...百姓家的难处俺也知道,想俺小时候也是连饭都吃不上,就是长在海边都很难吃上一口鱼肉啊,好了,你说吧,俺不怪你,都是贱户出身嘛!”孟昭德闻言心中暗嗔,不过是个惺惺作态的人而已,一个武家豪族出身的人,就是家道再中落又怎么能体会寻常百姓家的苦恼,不论明朝还是东流,氏族对百姓家的苦难都是不能真正体会的,但就是面对这样一张虚以同情的嘴脸,孟昭德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厌恶,继续伏低身子说道,“多谢大人的体谅,小的这次来是为了九州渔民的港口保护费问题,您知道,在您和您强大的水军保护下,九州的大小港口多年都是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可是如今九州商人司对于龙造寺家大友家和岛津家三个势力的争斗已经再难伺候,他们在上月秘密达成了协议,准备撤出九州地区,您也知道,我们渔民的收入主要来自商人司的照顾,如今他们势必要离开了,而大友家已经得到了葡国商家的支持,准备从府内城一线拨出大批地方兴建南蛮商馆和基督教堂,小的已经先期和他们接触过,但是他们似乎对于我们渔家的鱼干贝类并无兴趣,所以九州渔家将面临无处销售鱼货的环境,对于上供给您的每月3500贯钱,我们已经无力支付...”
“什么!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吗!是看俺好说话就放肆了吧!”宇久听到自己常年的稳定收入突然无从着落,气的一掌打碎了小几上的茶碗,吓得屋敖内的众多侍从纷纷跪了下来,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海贼头目当时就要动杀机了。
“小人惶恐,请大人息怒,小人也知道您为九州渔民做出的贡献之大,绝不是3500贯能够衡量的,我们对您的孝敬是应该的,所以小人这次来绝不是单单和您说不再缴纳保护费了,而是为您常年来辛苦的工作贡献一份大礼,一份远比每月3500贯更有价值的大礼!”面对宇久的突发无名火,孟昭德并不慌乱,而是更加谦卑的徐徐道来,如此话语一出,虽然言语上吭哧不顺,可宇久的面色确实缓和了许多,屋敖内的众人见状皆对这个黄毛小子有如此胆识均暗暗赞叹,房中上下只有孟昭德不以为然,他暗暗环视四周,嘴角冷笑,心中想到,当初在尚书府时候多少达官贵人也曾见过,就是人称冷面宰辅的奸相夏言他也伺候的舒舒服服,如今这一个不识什么文化的海贼对他来说还不就是掌上的玩物一样。
“哦?更有价值,呵呵呵,好,你说来听听,俺一众弟兄的付出你们愿意拿出什么做为回报啊?”
“很简单,九州的渔民不能够上缴例钱,不过就是因为九州再没有足够的商人司能吸纳我们的海货,其实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不是没有,就是我们把货卖到四国去!”
“嗯...有理,人总是要吃饭的,那么你们卖去就好了,俺看就为了这么个事情,你不值得大老远跑到俺这里吧!”
“大人您果然明智,小的我确实佩服的紧,说实话,我们自己卖也就卖了,不过小人竟然从中间看到了一个让大人您雄霸四国的机会,所以哪怕千山万水也好,小的就是舍命大海中也要前来,就是不得不惊动您的驾前,也要来向您汇报一番!”
“是吗?还有这样的大好事呢,太好了,你快说来听听啊!”宇久家在1545年的三年海战中屡次败给大户家的大户与三郎,实力大损不说而且更是难以进入西南东流海发展,这么多年了都是宇久心中的一块大病,如今有人给他送上进军西南东流海的良方,他自是兴奋异常,也不管来人是什么身份就忘乎所以了,竟然几步就从坐席上下来了,拉着孟昭德的手兴奋不已,孟昭德看着眼前这个海贼的丑态,心中暗暗的笑道,果然一个好冲动的贼头。
“那就劳烦大人您听小的慢慢讲来,其实小的听说过您和大户家水军的矛盾,在小人的愚见看来,您之所以在南东流海的争斗中稍逊一筹,完全是因为四国的商人司习惯了与三郎的方式,他们在背后为与三郎提供了大批的火器和甲船,如果没有这些,我想凭大人您的聪慧和您手下数万精锐水勇区区与三郎绝不是对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说,怎么让四国的商人司停止为大户水军提供军械呢?”
“不,大人,小人要说的是如何让四国的商人司转而支持您!”
“什么!你能够让四国商人司转变立场!?好好好!如果你真的做得到,俺就免掉九州渔民所有的例钱!”宇久拍着孟昭德的肩膀,激动地说到。孟昭德一边谢恩,心中一边冷笑,有了商人的支持,自然再看不上渔民的那点钱了,这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如果计谋不成,不还是要接着剥削可怜的渔民们,但昭德自信自己的规划八九可成,所以还是继续叙说自己的计策,“其实四国的商人司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相对比较统一,能够说话的就大西屋涉谷与右卫门老爷一个而已,他这个人小的也曾经有过耳闻,自小是基督教徒,做事过于保守不喜欢创新,如今大人您和他的唯一障碍就是他不知道和您建交是福是祸,所以与其冒险还不如数十年如一日的和大户家族合作,但是不论他多么守旧,他毕竟是个商人,利益面前他还是要变动的,现在九州商人司退出,基督商会介入,其实就是您的机会到了,比起大户家来,您掌控的江川之地才是葡国和西国商船入东流海最好的路线,只要您能够免费为基督商会保驾护航,那么同为基督教徒的涉谷大人必然会对您改观,而且最重要的是,四国商人司想要和基督商会搞好关系,作为他们的保护者的您必然将起到很关键的作用,比起前几年你主动拜访无门的状况,今后他们却要主动向您示好,而且最主要的是,只要您首肯,我们九州渔民会对四国商人司施压,四国乃至京畿附近的所有百姓需要的海产品我们会停止供应,九州商人没有了,我们只是无法将手中的海货换成钱而已,但是我们饿不死,可是吃不到海鲜的京畿百姓会如何,京畿的公家会如何,常备鱼干作为军需的鱼干大名长宗我部大人又该如何!所以小人我的意思是,只要有您的水军,基督商会,还有我们九州渔民的同心协力,大西屋倒向您只是迟早的问题,有了他们和基督商会的支持,您何止称霸西东流海和西南东流海,就是剿灭大户家水军一统九州四国也是指日可待的!”
“好好好!真是说到人心缝了啊!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俺琢磨了这么多年都不能突破的西南海域竟然让你呱唧呱唧动动嘴就解决了!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俺的福气到了!竟然真的让俺赶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宇久的心情随着孟昭德的话越来越好,等昭德语毕宇久已经是乐的忘乎所以,全然不记得身边还有几十名下人在了。
就这样江川之磐灯火通明,欢歌笑舞彻夜未消,一个海贼头目头一次忘记了森严的等级关系,和一个渔民把盏言欢起来,而随着未来的传奇大名孟昭德第一次出手,肥前豪族宇久纯定率领宇久家水军半年就在经济上完全封锁了大户家水军,又用了3年统一了九州和四国海域,达到了他事业的顶峰,而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干年后他和孟家的海军在鹿儿岛海湾对持后大败,归隐基督成了个小小信徒时不知他的心中是何等惆怅,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了。
转过天来已经酒醒的孟昭德和九州渔民界代表们一步三摇的上了快船,一行人乘船返回了平户,在船上,诸位老人家无不对孟昭德的表现大加赞扬,让孟昭德始料不及的是,他一个为了叔叔伯伯能够生活下去而做出的善意举动竟然为他个人赚到了第一分名望,为他称霸天下积攒了第一份民心!至于九州渔民界在日后竟然成为了一场决定性战役中他最大的助力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抛开这一切,此时的孟昭德不过是一个11岁的东流渔民而已,他看不到未来的景象,也没有从乱世中出人头地的打算,他只想每天有一碗小米粥喝,每周能洗一次澡,每月能看一场不花钱的歌舞,或者...或者有一艘船,是大明的,是来接他的,告诉他丁大人已经无罪了,告诉他他可以回家了,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么最起码一直对他很照顾的杏子不能走,他还不懂得爱,但是每次见到杏子,他都很开心,他多么希望能天天见到杏子能这样天天开心下去,只可惜,这一切一切都没能实现,因为很快的他就遇到了那个事件,那个震惊东流国一时的大事件。
1552年1月,乘着冬天气候寒冷风雪交加,龙造寺隆信征发大村城佐嘉城一带所有百姓突袭少二家居城,少二家在大友家援军因风雪难以抵达的情况下无奈开门投降,在九州岛上存在了近百年的豪族政权少二家至此彻底灭亡了。2月,消息传到了大友义镇的耳朵里,大友家这位暴脾气家督火冒三丈,脸憋得和茄子一样,气急败坏的挥刀斩断了居所内屏风的一角,并严命大友家第一战将,号称“鬼道雪”的户次道雪将军领2000精兵顶着寒冬挺进龙造寺家防地,此举犯了兵家大忌,但是多年的附属政权突然被别人用几乎零代价吞并了,大大的刺伤了大友义镇的自尊,已经听不得任何意见的他一意孤行,10天后,户次道雪将军的部队在北九州狭长谷一带遭到等候多时的龙造寺家军队伏击,折损大半,声名远播的户次道雪因为这一仗颜面尽失,从此后就开始了他对龙造寺长达33年的抗争和仇恨,直到一代将星陨落的那一天。
这一仗不但奠定了九州西北五州二岛龙造寺再也无法撼动的地位,更是促使朝舟将大友家执管多代的丰前守官职转封给了龙造寺隆信,使九州地区南北平衡的态势变得北重南轻,长达10年之久!不过这些惊动天下的问题并不是眼前的孟昭德所关心的,他所看到的,是躺在他身边的恩公老渔夫和他两个儿子三人的尸体,利箭穿心而过,人死如灯灭。除了这三个自己的亲人外,放眼望去狭长谷中尸横遍野白骨皑皑,这些人里有渔民有农户,他们只是听龙造寺大人说了到这里来帮着打扫战场的,谁知道却是被隆信拉来当了抵御道雪军弓箭的肉盾,等大友家的箭射没了,弓拉断了,龙造寺的士兵才踩着这些百姓的尸体杀了出来,击溃了敌军取得了“胜利”!这是什么胜利!这是赤裸裸的屠杀!这一切深深的触动了这个不满12岁小子的心灵,因为战争他失去了主子和生活了10年的大宅院,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祖国,又是战争,让他失去了朋友恩人和一个安居乐业的机会,从此,这个小子的眼睛里充满了痛恨和厌恶,是对战国大名们的私欲的痛恨,是对战争从心底里的厌恶,就在这一刻起,这个小子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他一定要把战争从东流彻底的清除掉,不管这个梦想看起来是多么的虚无多么的不切实际也好,他都要去做,为了东流人民也为了他自己不再活在战争中,不再经历战争带来的妻离子散颠沛流离而努力,他草草的掩埋了老伯伯和大哥的尸体,缓缓的站起身来,挑了一副相对完整的盔甲,别上了一把尚未崩刃的肋差,向着东边谷口迎着风雪缓缓的走去。
“呦!井口家的小子,你去哪,平户在相反的方向啊!”几个同样幸免于难的百姓中有认得井口宗吾父子和孟昭德的人冲着他远去的方向喊到。
“请叔叔伯伯回去吧,我要离开了,咱们后会有期!”孟昭德只是摆了摆手,头都不回,因为他已经不愿意再多看一次写着他亲人名字的坟墓了。
“啊呀!你是要去哪里啊,小子!咱们是龙造寺大人的属民啊,私自离开领地要杀头的!”
“放心吧叔叔,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了,叔叔你们多保重吧!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关照!从今天起,我是个武士了!”

京都是天皇的居住地,又称山城,地处平原坦荡,四通八达,在阪本城之西,二条城之南,石山本愿寺港之东,南下1日路程便是后奈良天皇时期最为活跃繁华的界港,在那里南蛮商会基督教堂遍地林立,一代画家宗师长谷川等伯和一代茶师宗主千宗易既是后来的利休居士都在此定居,虽然在之前论宗教和文化氛围京都不如界港,但是只天皇这一个金字招牌就已经决定了京都的地位是万中无一至高无上的,更何况未来的一代剑豪吉冈清十郎的父亲吉冈宪法也在这里开设武馆教授武艺,而佛教和基督教在东流最具影响力的两大巨头朝山日乘与弗洛伊斯在将军府的压力下从界搬家常驻京都,所以到了1550年左右,京都在繁荣程度和文化氛围上也已经超越界港,领跑全东流了。
但是在那个军阀混战人人私欲大于公心的时代,再繁华的地方也会有等级,也会有贫富差距,孟昭德沿着公道行走到京之町外5里的关卡就因为身份过低而被赶了出去,若是一定要入京都,只能去走泥泞坑洼的土道,还要钻些破木栏栅的下角洞裂方能得逞,不过比起之前沿着九州一路往东,或找海盗偷渡,或打扮成行脚小贩,还算轻松多了,看着半兵卫弟弟赠给自己的草鞋变得污脏不堪,孟昭德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京都守军的势力眼和这个世道的丑恶,只可惜自己连能否成为武士都心中没谱,他也无法对此作出什么,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午后时分,孟昭德已经进入京都,但他囊中羞涩不能享受一下著名的东屋,只能找一个外围的小旅社池田屋安歇,这个小旅馆几百年之后成为京都最热门的话题,因为那场新党与新选组的惊天恶斗,不过在当时,却只是一个家族式经营的上下两层小旅社而已。到了晚上,孟昭德一边吃着主家准备的小米粥和萝卜干,一边盘算着明日如何寻找太原雪斋禅师的办法。
“哦,孟大人,小的龙之助,打扰了。”正思绪间,房间的板门被拉开了,孟昭德一看,是旅馆的少主人,平时帮衬着做一些端茶送饭的差事,20左右,看着比较稳妥,昭德招呼他进来,问到什么事,原来是主家老板娘刚刚烧好热乎乎的萝卜汤,特意给送来一碗,昭德答谢后赶紧接过来,一看竟是白萝卜炖海菜,做的好一番清香,不由笑着赞赏道,“没想到,京之町也有这么饱满的白萝卜啊,我以为只有关东或者今滨一带的农家才能吃到这个呢。”
“呵呵,大人您别取笑了,咱们小店实在笨拙,不过这些手艺还是有的,而且萝卜生吃辛辣,炒了清脆,炖汤也是一锅清凉啊,我们家就连九十的老奶奶都是一顿不吃都不行呢!”龙之助深深的鞠了个躬,微笑着回答着昭德的问题。
“嗯,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喝不愁,最主要开开心心,确实让人羡慕啊,对了,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你是否知道大名今川家有一位大人太原雪斋禅师在京都的住处呢,我希望能有机会见他一面。”
“哦,若是这个事情小的倒知道,因为他老人家在小豆阪之战大败织田家的军队,翻过身就促成了武田北条今川三家的关东同盟,让关东乃至尾张一线十余年不动刀兵,那里的人民都对他感恩戴德呢,小的娘家人就是吉田人氏,所以对他老人家的事情都听得耳朵生了茧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来来来,喝一杯浊酒吧,咱们把酒言欢!”孟昭德正愁对太原禅师不够了解,如今有机会自不会放弃,忙招呼龙之助喝酒,果然是农家人豪爽痛快,几杯不怎么好喝的浊酒下肚,他就如竹筒倒豆子哗啦哗啦狂说了一通。到后来,已经没有什么活可做的二儿子三儿子甚至店老板都加入了这小小酒会,大家忘乎所以不讲礼数畅所欲言,而尽量保持清醒的孟昭德则从中知道了全国各地好多大小大名的流言趣事。
就这样闹了一夜,快到清晨的时候众人才陆续散去,孟昭德抓紧时间洗了个热水澡散去了满身疲乏,吃了几个老板娘准备好的小糯米丸子,乘着天还蒙蒙亮睡了个囫囵觉,再睁眼,已是太阳高挂,将近中午了。孟昭德赶紧整理衣着出门去,如今时间重于一切,他可不想多耽误一天而错过了见太原禅师的机会。
“却不知去了能否见到太原禅师呢,”孟昭德如此琢磨,一边绑好草鞋,大步跨出门去,才一出门,刚要转身和旅馆老板道别,就被一位行色匆匆的农夫撞到,孟昭德昨夜闹腾,一时没休息过来,被一撞,竟然险些摔倒了,这般几个趔趄,方才勉强站住,刚要大声呵斥,就听到那农夫口中大声的喊道,“来了来了,出云的仙女来了!”如此一喊,孟昭德好奇心顿起,忙拉着正在劈柴的龙之助问道,“什么出云的仙女,龙之助,他嚷嚷什么呢?”
龙之助放下手中的斧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乐呵呵的说道,“孟大人你有眼福了,他们说的是咱们出云大社的巫女阿润小姐带领的倾奇舞团呐,阿润姑娘可是咱们东流第一的歌舞伎而且也是第一美人呢,大人您还不赶紧去看看!”
歌舞伎,那在大明朝就是艺妓而已,虽然卖艺不卖身,却也属于下九流,孟昭德毕竟自幼受得官家教诲,鄙夷这些粗鄙之人,皱了皱眉头,顿时失去了兴趣,龙之助似乎看出了什么,忙跟孟昭德解释道,“大人啊,你可是误会了,咱们阿润小姐可是大家心中的神女呢!”
“哦?你什么意思,说来我听听!一个歌姬,何以称为神女呢?”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了,阿润小姐自幼长在出云神社,担任祭祀巫女之责,出云大社神殿年久失修,一场暴雨更是坍塌过半,所有人都举手无策的时候,阿润小姐挺身而出,参加到倾奇舞歌舞团在全国进行募捐歌舞表演,已经为大殿凑够了所有的维修恢复资金,后来阿润小姐的舞蹈太受欢迎广传天下,禁不住咱们百姓家一再挽留,她放弃了重回出云大社,一直全国巡演下去,不计酬劳,只是维持舞团运作就好了,大人您说,这么伟大这么顾及我们百姓想法的好人,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神女吗?”
“真的?!这倒是难得可贵,在这个人人为自己的乱世还能有如此高尚的情操保存下来,恩,谢谢你,龙之助,我也要去见识一下这位神女了!”总归是少年心性,到底是阿润的高尚情操还是传说中的无比美貌打动了他,孟昭德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太原禅师他要见,但是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见见人民偶像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放弃,随着人流,孟昭德也向京都的下町广场走去。
到了下町广场,这里早已经清空了所有的商家贩铺,中心广场搭起了一人半高的舞台,红绸围绕着整个舞台桩部,上部背景处则一如既往的使用了出云社的一百比一比例模型,金黄色的赤鸟花纹布满了出云社模型白玉的面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突然间,鼓乐声大起,两排共18名舞者披着长长的头发扎着白色的头带身穿平肩礼服走上台来,他们腰间系着腰鼓,伴随着手腕的上下翻舞,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咚咚鼓声,围在舞台周围的百姓们高兴的随着鼓声拍起了手掌,脸上也带着满足和陶醉的笑容,看着这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孟昭德心中竟也一瞬间有了些许感动。
“叮!”突然间一声高亢的弦乐划破长空,闭眼享受的孟昭德猛的从沉思中惊醒,他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又一组6个艺人捧着琵琶踩着欢快的舞步踱上台来,他们拨弄着手中的琴弦,声音好似万马奔腾转而又似银河泻地,时而小桥流水轻声细语时而金戈铁马铿锵有力,孟昭德再次闭眼细细品尝,才听得半刻就已经一头大汗,在心中暗暗叫道,好痛快!
“阿润姑娘来了!”音乐演奏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几个眼尖的百姓发现了刚从后台露出半面的阿润,他们兴奋的叫嚷起来,惹得孟昭德也把眼光抛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恍恍惚惚的在奏乐队伍中穿插,直到她来到了舞台的中央才收住了身形,孟昭德一眼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的叫道,我的妈啊,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妖艳这么美丽的女子啊!
阿润姑娘身高不同于一般的倭人,大概是多年跳舞活动的过,个头约莫五尺高了,还高过一般的倭国男子,她身穿一套紫金红三色舞服,手中一把垂金小扇,一头长发盘起扎在脑后,脑门上系着红色的头带,皮肤嫩白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又多添了一份娇嫩粉淡,她五官姣好,豆蔻鼻樱桃嘴,一双大眼睛随着舞蹈的节奏闪烁不止,眼角画的红色蝶翼也伴着阿润的眼睛一睁一闭上下翻飞,真的好像一只小蝴蝶在天空中飞舞一般。整个舞蹈表演到这时候真正进入了高潮部分,刚才还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清脆的鼓声和柔美的琵琶伴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每一个人都抬头凝视着舞台,随着阿润的舞蹈思绪翻飞浮想联翩,多少单身男子和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的如痴如醉不提,就是一些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老大爷老大娘也是一脸幸福,好似这一支舞蹈把他们都拽回了少年时的纯真时光。
“可怜飞燕倚新装...”孟昭德在尚书府5岁开始侍读,到丁大人被抄家也只有5年时间,任他再记忆力超群才思敏捷也不可能览尽天下文章,正可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情此景让这个12岁的小伙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句好诗词来形容,无奈,只好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句李白的诗聊作抒发。
“屈尊帝王之下无奈献媚而已,非真心词句,”孟昭德正在脑中无数次玩味着这句诗词,并努力的发挥着想象力勾画一幅赵飞燕嫉妒的嘴脸,这时候,他的肩膀被人一拍,他回头看去,见是一位中等个头的方脸青年,看他面相书生气浓重,一身宝蓝色和服,头上梳着武士髻,似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孟昭德忙转过身面向这位青年,浅浅的鞠了一躬,轻声道,“一时屈尊无所谓,能得到大展拳脚的机会造福人民自己被迫写几句邀宠诗句我看能够接受,最后皇家不予青睐则是百姓无福,不能怪诗仙大人。”
听孟昭德这样说,方脸青年微微一笑道,“好见解,大丈夫立于世,想百姓利益多过自己利益,为百姓安危放弃自己安危,这是大情操,难得难得!看来我错看诗仙李白了!”
“不敢,文学大论百家争鸣,本来就是要各持己见的,如果一百个人读书读的都是一种味道,那才真是要出毛病了,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
“哈哈哈,自由学术论,嗯嗯,这个观点我赞同,你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真是难得,在下细川家江一郎藤孝,现在为武士出仕足利大人将军家,为阪本城统领步军侍大将。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在哪里施展拳脚。”
孟昭德一听恍然大悟,忙正了衣冠,后退半步才略带激动的说道,“惭愧,原来是细川大人,机缘凑巧,我也是在京之町一路上才听说的将军家家臣中有一位博贯古今的学者,说他7岁成诗,15岁已经能在公家茶会上表演合歌,去年开始更是在阪本城开设讲堂,3个月公讲一次中世歌学的大儒啊!您乃是我们年轻一辈中的英才俊杰,今天能见您一面,真是激动的很!小的乃是九州渔民之后,井口家养子,孟氏昭德,今次上京是代表渔民众和商家探讨一些杂务的。”昭德心中盘算,此人乃是大才,我若说我是来找太原雪斋想要当武士,他必会拉拢我,将军家江河日下,我自不会去投靠,可是拉拢不成他就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还是不能旁生枝节,且不和他家扯上关系的好。
“哦?你胸有经纶文章,竟然不出仕于大名家闯一番天地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九州也是连年征战,龙造寺大友岛津三家都在各地招贤纳士,你难道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吗?”孟昭德微微一笑,果不其然,这个人是不放过任何人才的,只可惜,大才归大才,却始终看不清主家的真实实力,只知道贪图将军的名望,殊不知足利将军已经无法掌控这乱世,也没法再为百姓做些什么了。但这终归是别人家家事,人各有志,孟昭德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敷衍道,“乱世本就艰苦,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小人目前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沙场征战各家逐利的事情变数太大,小人目前没有这样的勇气参与其中。”
对孟昭德的拒绝,细川藤孝似是意料之中一样,他搓了搓手,并没有因此感到尴尬,“啊!那真是可惜了,一个渔家之子,竟然能知道远迈汉唐的诗作,我看你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真是想打渔过一辈子,你读这些诗书做什么呢,呵呵...不过不管真也好假也好,总是你的想法,我个外人就不强求了,但是,阁下一旦改变想法,可随时来找我,近几日我会在京之町的菊屋居住,等到替将军大人招待完几位关东来的使臣,我就会返回阪本城,3月一次的开讲你也知道咯,反正随时你都可以找到我。”
“好!一切都看缘分,小人必会仔细斟酌!既然细川大人您尚有要务,我也不敢多做叨扰,咱们后会有期!”孟昭德得知细川藤孝此次来京的目的,心中一惊,原来这三家大名如此张狂,全然不把长尾家放在眼里,明明是要商量联合对付人家的,按照大明人的思维,或者模仿丁大人当年参上级的例子,都应该是暗中策划突然袭击,他们竟然大张旗鼓,甚至都通知到将军家了,如果这个迟缓的足利将军都知道一切了,那么长尾家估计早就在春日山那边琢磨对策了,照此估计这次看似气势汹汹的联合最后必会破产了!
细川藤孝与孟昭德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孟昭德略带遗憾的瞅了瞅台上的阿润,摸了摸自己苦涩的腰包,想想事业还无着落,只能口中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默默数着细川一众人走出五十步左右后,便悄悄的跟在了后面。如果大喇喇的一起走,那么凭着细川的聪慧,他一定能猜出自己要去见关东三家祈求入仕,这般瞧不起将军家而直入关东,细川脸上一定不好看,那样他必会想尽办法阻挠自己和关东使臣的会面的。所以与其惹那么多麻烦,还不如少一事好了。

今川家在得到了武田和北条支援东北方之后,得以全身心的发展西面攻略,不过已经将近60的太原禅师近几年身体越发羸弱,身边又有竹千代和孟昭德的教学任务,所以对家中的政务管理的少了,今川义元虽然对松平竹千代很不放心,可是对太原雪斋的义子孟昭德很是欣赏,甚至在闲谈中把他认定是太原禅师之后今川家的军师,可惜多是笑谈并没有真正栽培,孟昭德对此事也不上心,反正他心中认定了要和松平竹千代共创大业,除了平时在家里追随太原义父学习政治,诗词,就是和服部半藏学习忍术,再闲暇了就和竹千代大人避开外人耳目,私底下较量枪棒韬略,至于其中有没有谈到日后的复兴大业,外人就无从得知了。只是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乃是事实,到后来干脆大家手拉手出去逛街也是有的,毕竟都是未元服的孩子,今川家重臣对此并不在意,到后来,慢慢的本多正信,平岩亲吉,水也忠重等松平家臣也加入他们的圈子,都是15岁的孩子,大家很谈得来,其中有没有掩护竹千代和孟昭德的意思也不得而知,总之是被城下町的百姓亲切的称为“五福童”,而今川义元也不干涉,可以说,这段时期是松平竹千代及其家臣们活的相对轻松的一个时期。
孟昭德就这样交友,学习,练武大概过了1年左右,今川家的北方,一场震惊战国堪称数一数二的大战役拉开了序幕,1553年4月,北信浓豪族叛乱,武田信玄亲自率领风林火山骑兵部队开赴北信浓,北信浓豪族以村上义清为首迅速做出反应向长尾家求救,长尾景虎果断答应了村上义清,并立刻派家中名臣直江景纲统筹物资,向北信浓输送了大批的刀剑粮草,又令家中第一战将宇佐美定满调集军队,5000人的先锋部队在另一虎将柿崎景家的率领下开赴春日山城南边边界八幡要地,不过有鉴于武田信玄手下风林火山的厉害,另外听说武田家重臣马场信房和真田幸隆都没有动作,长尾景虎也不敢妄动,直到武田家先锋部队袭破了村上义清的杂兵,信浓国全面落入武田信玄的掌控,长尾景虎才不得不对武田宣战,命令柿崎景家的部队布防八幡原,而自己则命令宇佐美定满为副统帅,直江景纲为军师,调集本庄繁长的部队为后备,大军20000人浩浩荡荡的向前线武田家靠近。
武田得知长尾景虎亲自出兵立刻决定先发制人,突袭八幡原,在长尾景虎到来之前先拿下八幡原,试图把战火烧到长尾家的境内,真田幸隆作为大军的右翼本来打算翻山直取上杉的沼田城据点,却被柿崎景家探知,他和先期到达的宇佐美定满还有陆续集结的村上义清残部合计后,留下北信浓杂兵残部守护八幡原,自己大胆的率领5000先锋兵奇袭进军中的武田信玄,因为相遇的乃是武田家的哨探部队,在极大的劣势之下武田家部队大败,村上义清得知后立刻引部下进入北信浓,收复了自己的失地,并于23日抓住了北信浓武田家守将于曾源八郎,将其斩杀。
武田家内部得知后众家臣纷纷要求起大兵报仇,而此时的长尾景虎也已经率大军开赴到?谷原,直逼武田家北方重镇户石城,武田信玄不顾众家臣的请战,执意避敌锋芒,率军先退到信浓中部,并在退兵的过程中埋伏重兵,大破柿崎景家的追兵,不过几日后村上义清作为支援领兵杀到,武田坚持避敌政策,干脆退回了甲斐的老家,看到本家避而不战的各地部队纷纷后退,刹那间信浓和甲府北部纷纷失守,武田信玄看大军纷纷回撤索性带着风林火山一路游猎撤回了居城。到了5月11日,武田信玄和他的风林火山已经安全回到蹴鞠山城,这之后他不问大政,也不管甲府之北的领土丧失殆尽,只是终日和家臣们饮酒作乐,更是大声斥责镇守南信浓的武田信廉,对他关于进军的上书百般侮辱,至此家臣们再也不劝信玄进兵,而放眼整个北方领土,只有后来的武田家第一军师,真田幸隆用计偷得了被攻破的户石城,并组织军民抵抗长尾家。
长尾景虎看武田家北部领土尽入几手,对真田幸隆也不多加征伐,只是让一部将领1000人马和真田隔河对持,自己率领所部大军回归本国休整,真田幸隆对长尾景虎的进攻根本无法抵御,但是面对剩下的1000多人马却不放在眼里,而至于一直努力攻打他的背后打算一统信浓的村上义清更是来一次出城迎击一次,就这样,户石城作为武田家北方唯一未丢失的领土,一直坚持到了该年的8月上旬。
8月1日,所有人都以为武田家已经在此次会战中彻底失败的时候,武田信玄突然出兵,1000铁骑直插信浓,信浓重镇佐久郡更是在7月25日时候就被风林火山第一队,家老高坂昌信的部队袭破,并封锁消息,村上义清竟然不知道这个重镇已经易手,武田信玄的大军到此轻松的完成了补给和休整,到8月12日,武田家的骑兵四处出击,几处重镇纷纷回归武田家,村上义清被打的大败,风林火山一战而扬名天下,至20日,已经重夺整个信浓的武田大军开赴八幡原,村上义清狼狈逃到长尾家都城春日山城,景虎怪责村上义清不及早通知他武田进军的消息,但是眼看形势对己不利,只能点8000人马开赴战场,和武田家要一决雌雄。
对于武田信玄的风林火山部队,长尾景虎一直深深忌讳,在数年之后他拿出王牌之前他知道任何部队也难和其抗争,最后直江景纲献上奇策,先引一只部队于大军左侧带领全军一半兵粮出现,让武田以为自己的粮道在此,武田信玄在中军指挥不及,果然武田家前军大将上当,率领全部风林火山骑兵去断其粮道,得知武田骑兵动身之后,长尾景虎立刻发动全部人马突袭武田家本阵,就在八幡原,两家军队展开了第一次正面交锋,武田家的步兵不是长尾家对手,不断丧失阵地,后来且退且战,到了9月1日终于正式撤出了八幡原,得到八幡原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之后,长尾景虎立刻命令部队分为4路,分别从4个方面进攻武田,并命令直江景纲立刻回国,调集已经集结完的大军作为后备队火速开进信浓,武田信玄此时已经深知自己的风林火山中了诱敌深入之计,在这支王牌回来之前只能用步兵且战且退,信浓大部再次落入敌手,而其中一直耸立的户石城终于被长尾景虎亲自攻破,不过此时真田幸隆已经回归都城蹴鞠山统筹全局,两个战国名将错过了正面交手的第一次机会。
到了9月底,蹴鞠山城天守阁上已经能够看到不远处汹汹的战火了,长尾景虎还有数十里左右就要打到武田家居城之下,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支全部骑兵黑色重甲的部队回到了蹴鞠山城,这就是名动天下的风林火山,武田信玄大喜,并不责罚深入的大将,而是将缴获的军粮就地散给部队,在仅仅1个时辰的休整后,武田信玄便亲率大军从长尾家左翼潜伏过去,直接在八幡原一战大破长尾家后备队,以损失10余骑的情况下斩首300人,至10月1日长尾景虎得知此消息,他立刻命令部队就地分成50人一组的“馒头队”分散行动,自己领中军2000人杀回八幡原。
长途折返奔袭的风林火山部队在哨探的引领下袭击了数股50人的长尾军后疲惫不堪,等到长尾景虎的真正中军出现的时候,风林火山只能绕开敌人缓缓撤回甲府,武田信玄在马上看着长尾大军远去的背景,仰天长叹道,“此人命不该绝,我1000铁骑都要眼睁睁放他离去,看来今生我势必要与他纠缠下去了!”
至10月21日,武田信玄所部全数退回蹴鞠山城,长达半年之久的第一次川中岛合战就此结束,此次战役基本在川中岛以南发生,一开始长尾家大获全胜,而武田信玄在境内豪族叛乱,主力部队迷失敌境的情况下顶住压力亲自袭破敌人的后备部队,迫使敌人退军,反败为胜,算是聊以安慰,不过从此他便深刻认识到了长尾家的部队战斗力之强,武勇之恐怖,在当年年底就遣使去到北条家和今川家,重申三家同盟,可以说,长尾和武田的第一次川中岛合战间接的保护了今川家的人民,让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远离了战争。
而安全归国的长尾景虎则一战扬名天下,长尾家的步兵之勇天下皆知,借此机会,长尾景虎宣布上洛,要耀武天下觐见天皇,后奈良天皇表面深感宽慰,特赐金刀美酒,表扬他的功劳,说他平定了北信浓的叛乱,战国时候就是这样,谁家强大谁家就是有理,明明是大名间为了权欲的私斗,却在死伤无数百姓之后,总有一位能够光辉善良的站在功勋台上,长尾景虎上洛成功后在京城剃度出家,法号谦信,并正式继承豪族上杉之名,统领本族,从此,战国第一军功大名上杉谦信公登上历史舞台,开始了和武田家惊心动魄的长达10数年的大会战。
上杉谦信自京都回国之后,立刻对武田家的军队配置和战术习惯进行了全面的剖析,而武田也在初次交手之后领略了“越后之龙”的强硬,便在1000名风林火山骑兵之外又扩编了500名重甲骑兵,号称“赤备”,之前的风林火山分成3队,第一队由武田信廉统领,第二队由高坂昌信统领,第三队由武田信繁统领,各300骑,留下100骑作为都城机动,不上战场,而新编的赤备骑兵则由武田信玄直接率领,至此武田家直到灭亡的主要军事力量终于形成,而其对部队的装备配置和人数编制更是被许多大名家效仿,世人称这种编制为“武田流”。

公元1560年,两支葡国船队开进了界港,港口的脚力们非常兴奋,他们可以帮着卸货,建仓库,搭屋棚,这都是不小的外快呢,对于贫苦惯了的下层百姓来讲,他们要么能改善伙食吃几顿好的,要么能讨到一些破旧的船木,铺在泥草屋里伪装个榻榻米,怎么算都有好处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从大船上卸下来的一个个长木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总逃不出时钟,水晶,花瓶什么的稀罕物件吧,都是上层人物讲究的东西,他们不关心,对于站在船头那个看起来踌躇满志,满脸堆笑的红发外国人他们也不关心,毕竟这些高鼻梁蓝眼睛的白种人他们在界港见的多了,不稀罕。至于这个人后来在东流做出什么样的大事,和孟昭德的知遇对东流又造成了什么影响,他们就更不关心了。
1560年2月15日,葡萄牙航海世家之后,18岁的少年船长亚历桑.迪亚戈率船队第一次抵达东流,带来了除明朝之外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火枪,还有后来为孟昭德立下汗马功劳的一件奇物,红衣将军大炮的雏形,重型佛朗机,东流人则称呼其为大筒或者国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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