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云姜梅的现代都市小说《让我弑母换荣华?这世子不当也罢!后续》,由网络作家“老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掌柜真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杨云定然会暴打他一顿,从今以后再不来这里卖布!看见杨云冷峻的面容和略带敌意的眼神,掌柜愣一下,连连摆手,笑着说:“这位小哥不要误会。”“令堂穿的这件衣服,材料是再平常不过的粗布,颜色刺绣也极为简单。”“裁剪之后却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么纯熟的技艺,真是让人佩服!”“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她做我们福兴布庄的制衣师傅,每个月,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双眼。姜梅有些心动,仔细想一下,却摇头拒绝掌柜。“多谢掌柜抬举,只是我家里有事走不开,只能辜负您的一番美意。”掌柜给的价格确实很高,但杨云马上要进学,家里不能没人照看。听姜梅拒绝,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举手伸出五个指头。“大嫂是嫌我给的价...
《让我弑母换荣华?这世子不当也罢!后续》精彩片段
若掌柜真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杨云定然会暴打他一顿,从今以后再不来这里卖布!
看见杨云冷峻的面容和略带敌意的眼神,掌柜愣一下,连连摆手,笑着说:“这位小哥不要误会。”
“令堂穿的这件衣服,材料是再平常不过的粗布,颜色刺绣也极为简单。”
“裁剪之后却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么纯熟的技艺,真是让人佩服!”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她做我们福兴布庄的制衣师傅,每个月,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
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双眼。
姜梅有些心动,仔细想一下,却摇头拒绝掌柜。
“多谢掌柜抬举,只是我家里有事走不开,只能辜负您的一番美意。”
掌柜给的价格确实很高,但杨云马上要进学,家里不能没人照看。
听姜梅拒绝,掌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举手伸出五个指头。
“大嫂是嫌我给的价格低?我再加五两银子如何?每个月二十五两!”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格。”
“整个县城能拿这个数的制衣师傅,屈指可数。”
福兴布庄的掌柜是真想把姜梅招到布庄。
以她的手艺,定然能在富太太,贵小姐中打出名气,到时布庄每个月能多进账数千两银子!
见姜梅还是不为所动,掌柜看向旁边的杨云着急地说:“小哥,你劝劝你娘,这么高的价格,错过可惜啊。”
杨云的眼睛转转,低头对姜梅说:“娘,您是因为我,才不想来这里做工?”
刚才姜梅说家中有事,杨云稍微动动脑筋知道,这事定然跟他有关。
姜梅轻轻点头,小声对杨云说:“你马上要进学,每天起早贪黑地读书,家里没人管你的饮食起居不行啊。”
杨云很想说,他能照顾自身。
但转念一想,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姜梅也不会听。
他稍微思索一下,脑海中忽然蹦出个想法,转头对掌柜说:“掌柜是看重我娘的手艺,想让她为贵店做衣服是吧?”
掌柜见杨云开口,以为他被价钱打动,连连点头。
“没错,我是诚心想请令堂做我们布庄的制衣师傅。”
杨云嗯一声,用商量的口气说:“既然您真想请我娘,那您看这样如何?”
“以后有制衣的活,您派人通知我娘,我娘拿布料回家去做,做好后给您送过来。”
“当然,您说的二十五两工钱,我们不要,只要每件成衣拿个一成利,你觉得能行吗?”
掌柜稍微想一下,觉得杨云的办法确实不错。
有活多给点,没活少给点,布庄完全不会吃亏。
他冲着杨云拱拱手说:“小哥这个办法不错。大嫂,您觉得怎么样?”
姜梅也想赚钱补贴家用,见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欢欢喜喜地答应。
“掌柜,我们家在青山村,我姓姜,这是我儿子杨云。”
掌柜脸上满是笑意,冲着姜梅杨云拱拱手。
“姜师傅,杨小哥,咱们这算是定好,进屋喝杯茶吧。”
凭空得一个别具匠心的制衣师傅,掌柜心情好得不得了。
姜梅摇摇头,歉意地看着掌柜说:“我们还有些事要办,不叨扰掌柜。”
“日后要是有活,您派人到青山村通知我即可。”
客套几句,姜梅带着杨云,喜滋滋地从福兴布庄离开。
原本只是想卖布,没想到还找到个零活。
以后有活的时候做衣服,没活的时候织布。
这样能赚更多钱,让儿子更好地读书。
母子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县城最大的书肆文宝坊。
伙计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二位,想买点什么?”
杨云抬头看一下。
书坊中,笔墨纸砚放得井井有条。
各种书籍整整齐齐摆在书架上,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墨香,沁人心脾。
他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对伙计说:“我想要买些日常练字用的笔墨纸张,还有一套进学的书本。”
想要科举,字迹工整是基本功。
不然文章写得再好,考官看字写得七扭八拐,会被判落。
伙计整日在书房中跟书生们打交道,猜到,杨云是准备拜师的学生。
他打量一下姜梅和杨云的穿着,略微沉吟,说:
“既然是平时练字用,笔可以用十文或者十五文的羊毫,就算写秃,换起来也不心疼。”
“墨的话,买十文钱一锭的大松墨即可,虽然味道有点重,但练字足够。”
“至于纸,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是大青白纸,十文一百张,胜在便宜量大。”
“砚台的区别不大,您随便选一块就行。”
“进学的书籍我们这里有成套的,一会儿走的时候拿。”
杨云看看伙计推荐的笔墨纸砚,上手试试质量,确定没问题,一样让伙计来一份。
进学后,先生布置的作业得用笔墨,平时练字,用笔沾水写在石头或者木板上就行。
等伙计包好,杨云没有着急结账,不慌不忙地问:“我过几日准备拜师,你觉得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文宝坊是县城内最大的书肆,往来的读书人不知凡几,伙计肯定知道什么拜师礼最好。
姜梅听到杨云的话,秀眉微蹙,带着几分不解地问:“拜师礼不要准备芹菜,莲子,红 豆什么的吗?这里应该没有吧?”
杨云还没说话,伙计笑着开口,“夫人,您说的是束脩六礼,那个是正式拜师时,走过场用的。”
“真正的拜师礼,您还得另备一份,不然大家都送一样的东西,先生怎么会对令郎上心?”
姜梅似懂非懂地点头,没想到小小拜师礼,还有这么多门道。
伙计站在杨云身边,口若悬河地说:“不知道您想拜哪位童生为师?县城和附近村子里的童生,小的都略知一二。”
“您说说名字,要是小的恰好知道,能给您省不少事。”
杨云想想,拜师也不是什么秘密,用不着藏着掖着,对伙计说:“我想拜四方村的周童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听到周童生的名字,伙计的脸拉下来,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你怎么拜他啊!”
姜梅似对这个竹冠中年人很畏惧,小心地拉拉杨云的衣袖,轻声提醒。
杨云微微皱一下眉头,对中年人的目中无人很不满意。
但为母亲,他还是冲着中年人躬身施礼,“杨云见过叔叔......”
话没说完,中年人摆手打断,冷冷地看着杨云。
“用不着做那么多虚礼。老三 不在,你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
“族中派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衬的地方。”
姜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嗫嚅着说:“多谢二叔和老爷子关心。”
“我和云儿两个人,能把日子过好。二叔不用担心。”
杨云在侯府这么多年,虽说养尊处优,但耳濡目染之下,察言观色的本事小有成就。
他能感觉到,这个二叔和族中,似不是想要帮忙那么简单。
中年人冷笑一声,目光在杨云身上打量几番。
“你是杨云,姜氏的儿子?我是青山村杨家杨玉昭。”
杨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杨玉昭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二叔好。”
杨玉昭大手抬起,似想要挡住杨云的话。
“二叔不二叔的,先放在一边。”
“我听说,你这十八年是在侯府中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有动手干过活吧。”
杨玉昭只是一个区区童生,根本不知道侯府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只能通过书本上的知识,勉强猜测一鳞半爪。
见杨玉昭三番两次打断他,杨云心中的火气也上来。
他直起身子看着杨玉昭,不卑不亢地说:“以前的日子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会奉养母亲,让她以我为傲。”
这个二叔一见面咄咄逼人,杨云对他自然用不着给什么好脸。
听杨云这么说,杨玉昭好像听见笑话一样,面上泛起浓郁的嘲讽笑容。
“说得好,你果然是个有志气的!”
“既然这么有志气,那把我们老杨家的房子和地都交出来吧,你们娘俩爱去哪去哪。”
房子和地?
杨云的眉头向上一挑,转头看向母亲。
这里面的事,她肯定知道。
姜梅畏惧地看看杨玉昭,小声在杨云耳边说:“咱们家这处小院,还有村东十八亩薄田,都是你爹杨玉明留下来的。”
“杨家想要把这些田产房屋收回族中......”
当年,姜梅抱着杨灿从侯府离开,为活命,嫁给青山村杨家老三杨玉明。
一个月前,杨玉明得病离世。
杨家要把他留下的田产和房屋收回去,供家族唯一的童生杨玉昭读书。
经过姜梅一番解释,杨云终于明白,杨玉昭为什么对他会有那么大敌意。
只是杨云和母亲刚被侯府赶出,只有青山村这一处落脚之地。
要是再被杨家收走,他们娘俩真要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搞清楚情况,杨云昂首看着杨玉昭,淡淡地说:“二叔,你说的是我爹留下的财产。”
“父死子继,这些都应该是我的东西。”
这是娘俩唯一一条活路,必须死死攥住才行。
“你爹?”
杨玉昭鼻中冷哼一声,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杨云,阴阳怪气地说:“你叫得好听啊!”
“只是大家都知道,你这个杨,和我这个杨,恐怕写不到一处。”
这话,是在暗示杨云。
你是大将军杨成罡的种,不是杨玉明的儿子。
只是杨成罡权势滔天,杨玉昭不敢得罪,只能暗戳戳地嘲讽。
杨云面色一沉。
从离开侯府后,他再也不承认,杨成罡是他的父亲!
没有哪个父亲,能做出逼儿子杀母亲的狠毒之举!
他上前一步,双眼直直地看着杨玉昭的眼睛,话语中带着的冷意似能将人的骨髓冻僵。
“从今天开始,我爹是杨玉明,哪怕是皇帝亲至,我也只认这一个父亲!”
多年在侯府养尊处优,养出来的气势,如同山岳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杨玉昭一时间竟不敢跟杨云对视,下意识退好几步。
直到退至门槛,杨玉昭才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说:“你认有什么用?还得看族里认不认!”
“杨云,我告诉你,你要把老三留下的财产交给我,我还能托人,在城里给你找份学徒的活。”
“不然,你们娘俩等着被赶出青山村吧!”
杨云看着色厉内荏的杨玉昭,神色平静地说:“父亲留下的东西,我是绝不会让出一分一毫的。”
去城里做学徒,等于是认命。
杨云心比天高,自然不可能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
杨玉昭被杨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大声嚷道:“你等着,我去找族老评理!”
这个时代,村里大部分矛盾,都是族老和德高望重的长辈调解,只有彻底撕破脸才会闹上衙门。
姜梅深知族老在村中的影响力,既担忧又欣慰地看着杨云,“云儿,要不我们答应你二叔吧。”
“到时候,你在城里做学徒,娘再找个缝补浆洗的活,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杨云将母亲扶到屋中破椅上坐好,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
“娘,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和二叔叫板,心里自然有几分把握。”
“就算闹到族老面前,咱们也不会吃亏。”
等母子二人胡乱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杨玉昭带着四五个青年又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云说:“姜氏,杨云,族老让你们到村中祖庙,商议大事!”
跟着杨玉昭来的青年紧紧盯着杨云,只要他敢跑,立刻会拿下。
没想到杨云根本没有跑的意思。
他扶着姜梅从土屋中走出,目光在来人脸上一扫,轻声说:
“带路。”
尽管这声音不响亮,语气也不算严厉。
杨玉昭和几个青年却如奉纶音,乖乖领着杨云来到祖庙。
祖庙正中,供奉着杨氏历代祖先的灵位,檀香不断,明烛不灭。
当中一把圈椅,坐着一个六七十岁,须发皆白的干瘦老者。
两边站满青山村的杨氏族人。
老者先是看一眼姜梅,目光又看向旁边气宇不凡的年轻人,
“你是杨云?”
“杨云,她不是你母亲,而是天应侯府的罪人!”
“只要你亲手执行家规,天应府还是你的家!”
“抽她,快给我抽死她!”
急促的催促声将杨云从混沌中唤醒。
“抽谁?”他睁开眼,下意识地问。
面前景象逐渐清晰。
富丽堂皇的大堂内,朱红色的柱子笔直挺立,檀木雕花的桌案上摆着一盏青铜香炉,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鞭子,那是一根牛皮制成的长鞭,鞭梢还沾着斑斑血迹。
杨云身前,是一个带着沉重手铐脚镣的女人。
她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加班吗?怎么......”
“当然是抽这个恶妇!”
还没反应过来,尖锐的女声从上首传来。
杨云抬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锦缎华服的妇人正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眼神盯着他。
在她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
男子眉目间透着威严,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不忍。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锦衣青年。
他眉眼与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是......”
杨云的大脑嗡嗡作响,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
轰!
记忆融合,他穿越了!
原主也叫杨云,是天应府世子,身份尊贵。
父亲杨成罡更是世袭大将军,权倾朝野。
他的亲生母亲,却是这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罪妇。
只因,原主这个世子,其实是个私生子。
十八年前,杨成罡玷污当时还是天应府下人的姜梅,导致姜梅怀孕。
与此同时,杨成罡的正妻余氏也怀有身孕。
命运弄人,姜梅和余氏几乎一同产子。
为改变自身和孩子的命运,姜梅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她将她和余氏的孩子调包。
而后,姜梅带着真正的杨家嫡子——杨灿——离开侯府,从此销声匿迹。
直到前几日。
姜梅突然带着杨灿回到天应府,声称她心里一直有负罪感。
十八年来日夜煎熬,良心难安,才带着杨灿回来认祖归宗。
真相大白后,余氏勃然大怒,立刻将姜梅打入大牢,严刑拷打,百般折辱。
原主虽然得知真相,却不愿意承认姜梅是他的母亲。
毕竟,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谁愿意承认有个阶下囚的母亲?
余氏才提出,只要原主亲手执行家规,将姜梅活活抽死,还能继续做他的天应府世子,享受荣华富贵。
杨成罡看着杨云母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仅是稍纵即逝。
十八年前犯下的错,加上余氏是当朝太尉的妹妹。
他根本不敢得罪,只能任由余氏处置姜梅。
这时,姜梅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杨云,声音沙哑地说:“云儿......对不起......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灿儿......”
她的眼神中充满愧疚和悔恨,“我只想见你一面......已是心满意足......”
杨灿一脸嫌恶地看着姜梅,尖声骂道:“都是你咎由自取!让我跟着你受苦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是世子之位啊,若不是因为这个贱人,他从小该是锦衣玉食,蜜罐儿里泡大的,又怎会流落街头,受苦受难?
让杨云抽死她,杨灿都觉得是轻的!
余氏立刻将杨灿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灿儿别怕,娘为你做主!这个贱人害你吃这么多苦,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梅,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余氏转头看向杨成罡,逼问道:“老爷,你说句话啊!这个贱人这么歹毒,你难道还要包庇她吗?”
杨成罡叹气,一脸愧疚地对杨灿说:“灿儿,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转头看向杨云,语气冰冷地说:“杨云,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杨云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姜梅的做法不对,她的出发点却是对原主的爱。
还有,她不是也将迟到十八年的位置还给杨灿了吗?她将杨灿养育成 人。
杨云缓缓开口:“我要亲手抽死我的亲生母亲,才能继续做你儿子吗?”
杨成罡微微皱眉,总觉得眼前的儿子有些不一样。
但他还是沉声道:“她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受罚。”
“那当初你犯下的错呢?”杨云直视着杨成罡的眼睛,声音平静地问。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大堂之中。
余氏脸色骤变,杨灿也一愣。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这话赤 果果地揭开,杨成罡玷污姜梅的遮羞布!
杨成罡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放肆!她只是个奴婢,岂能喧宾夺主!”
“这几日 你不是不认她吗?还在这里废话做什么?”
杨云没有理会父亲的怒火,转头看向地上的姜梅。
这个为让他享受十八年荣华富贵的母亲,正用温柔而忧伤的目光看着他。
鞭子在手中越发沉重。
怎么可能抽死他的亲娘?
原主为荣华富贵可以这么做,但他不能。
不管如何,那终究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况且,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他吗?
上一世在孤儿院长大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种没有母爱的孤独与渴望,让他的心狠狠地抽痛。
这一世,这份来之不易的母爱,他还未及好好享受,又怎能亲手将其葬送?
“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杨成罡冷冷地说,“还不动手?”
杨云抬起头,声音很轻,但十分坚定:“抱歉,荣华富贵我不要了!”
他将手中的鞭子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我希望你放我和我母亲离开!”
话落,满堂皆惊。
余氏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杨灿也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杨云。
在他看来,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假世子,怎么可能为一个贱婢放弃这偌大的侯府?
杨云冷冷地扫他们一眼,没有理会,扶着姜梅想离开。
“怎么?做野种后,连话都不敢说啊?”
为首的,是兵部尚书之子赵明远。
他身材瘦高,一袭月白锦袍,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以前没少被原主欺负。
见杨云要走,立刻围过来。
他身旁是工部侍郎的儿子徐子陵,长得白净,却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也是原主以前经常捉弄的对象。
还有刑部郎中之子孙德,个子矮小,却偏偏要踮着脚走路。
赵明远扇子一收,假惺惺地说,“怎么这般狼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杨云冷眼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来看他笑话的。
“听说你为这个贱婢,连世子之位都不要了?”
徐子陵阴阳怪气地说,“真是情深意重啊!”
“是啊!”
孙德附和道,“杨兄,你看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去看大夫啊?”
赵明远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个提议,不如你从我胯 下爬过去,我给你十两银子看大夫,如何?”
“哈哈哈!”其他人大笑起来。
杨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拉着姜梅要离开,却被他们拦住去路。
“怎么?要走?”
赵明远冷笑道,“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耍威风吗?怎么成缩头乌龟了?”
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杨云不稀罕你们那几个臭钱,别为难他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少年挤过人群走过来。
“唐铭铭?”赵明远眉头一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的事?”
杨云定睛一看,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礼部侍郎之子唐铭铭。
他记得,这人以前总是默默跟在原主身后,任人欺负也不吭声。
“以前你们欺负我,是杨云把我当兄弟。”
唐铭铭挺着胖胖的身子,“他落难,我自然要挺身而出!”
他转头对杨云说:“杨哥,你先走,我帮你拦着。”
杨云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懦弱的胖子,竟会在这时候站出来。
“这份情,我记下了。”杨云郑重地说。
他刚要离开,赵明远挥手叫来几个家丁。
唐铭铭见状也喊来下人,双方对峙起来。
但很明显,赵明远他们人多势众。
“呵呵,一个礼部侍郎的儿子,也敢跟我们叫板?”
赵明远冷笑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声令下,他的家丁一拥而上,朝着杨云和唐铭铭等人扑过去!
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不死也得落下个半残!
这时。
一辆雕花镶金的马车缓缓驶来。
车帘掀开,露出一副倾城绝色的面容。
那是一张足以让人忘记呼吸的脸庞。
她眉如远山含黛,眸若秋水盈盈,朱唇皓齿间似有清香溢出。
女人慵懒地靠在车窗边,淡淡开口:“这是在做什么?”
几个公子哥看清马车上的人影,眼睛放光。
他们争先恐后地凑上去,连声音都变得谄媚起来。
“原来是郡主啊。”
郡主名叫盛婉兮,乃当朝盛王之女,也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自小展露出过人的天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精通诗词歌赋。
这样的才女,自然引得京城无数公子哥趋之若鹜。
但她性子清冷,从不理会那些示好之人。
赵明远给家丁使个眼色。
那些家丁立刻收手,恭敬地站到一旁。
姜梅松一口气,仍心有余悸地抓紧杨云的衣袖。
“回郡主,我们......”几个公子哥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最后还是赵明远硬着头皮说,“我们......我们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家伙!”
唐铭铭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声说:“是他们在欺负人!郡主明鉴!”
几个公子哥咬牙切齿,连忙解释。
“郡主明鉴,我们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冒充天应府世子的骗子!”
盛婉兮微微蹙眉。
这几日她也有所耳闻,说是大将军杨成罡的天应府出个假世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什么假世子?”唐铭铭挺身而出,“杨云本是杨将军的亲生儿子!”
“恐怕要让唐兄失望啊。”杨云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我与天应府,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就算没有瓜葛,你也永远是我杨哥!”唐铭铭倔强地说。
盛婉兮打量着杨云,淡声道:“过来。”
杨云上前几步,拱手一礼:“草民见过郡主。”
他自称草民,是表明立场。
“他们欺负你?”盛清澜望着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记忆中,这世子是个纨绔子弟,见她时不是轻佻就是傲慢。
但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从容。
更让她不解的是,这样一个人,为何会为一个普通妇人放弃世子之位?
“让郡主见笑。”
杨云苦笑,“只是草民要带母亲回乡下,还请郡主行个方便......”
盛婉兮听后,转头看向几个公子哥,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你们几个,不要仗势欺人,都散了吧!”
几个公子哥不敢违抗,只得悻悻离去。
她又吩咐身边婢女取出一个钱袋:“这些盘缠,你拿着。”
“我也有!”唐铭铭不甘示弱,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给杨云。
杨云看了看蜷缩在他身后的姜梅,想到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虽说他不在意,若饿着母亲,却说不过去。
“多谢郡主,多谢唐兄。”他深深一揖,收下银两,扶着姜梅慢慢走远。
盛婉兮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旁,婢女翠儿忍不住问:“郡主,您为何要帮他们?”
盛婉兮收回目光,淡淡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翠儿又道:“奴婢听说,那杨云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么竟像是变个人似的。”
盛婉兮轻笑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看到伙计的反应,杨云皱起眉头,难道族老推荐的人不靠谱?
他带着几分试探问道:“伙计,难道这位周童生的学问不深,又或者人品太差?”
书坊伙计知道说错话,干笑着摇摇头,
“当然不是,周童生的学问在县城也排得上号,人品......还算不错。”
杨云这下更加好奇,歪头看着神色极不自然的伙计问:“既然周童生学问深,人品行,你听到我拜他为师,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伙计苦笑着冲杨云拱手,为难地说:“客人,您别问,要是掌柜知道我说童生坏话,非得把我开除不可。”
童生虽然是科举中最低的功名,但也不是一个书坊伙计能议论的。
见到伙计连连推搪,杨云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
但周童生人品学问都没问题,就算有些小毛病,他也能忍受。
想到这里,杨云将心中疑问暂时压下,冲着伙计说:“既然你知道周童生,那你觉得给他送什么拜师礼比较合适?”
伙计听杨云不再追问,连忙将他引到笔墨纸砚的地方,干笑着说:
“周童生不喜欢太过贵重的礼物,您只要买一套上档次的文房四宝,尽到心意即可。”
“这块三百文一锭的愫合墨比较合适,再搭上一支狼毫笔,一方水流砚和一方雷州纸,周童生应该会很满意。”
听到一锭墨要三百文,姜梅忍不住摸摸怀中的四两银子,
“伙计,这些总共下来要多少钱?”
儿子拜师是大事,只要能让先生对儿子的学业上心,哪怕再贵也得买。
何况姜梅和福兴布庄有合作,在钱上面不用太过抠门。
伙计对这些笔墨纸砚的价格了如指掌,稍微算一下,说:“您放在柜台的那一套笔墨纸砚,外加进学书籍,总共是四百七十文钱。”
“这套送给周童生的拜师礼,是二两银子零五十文钱。”
姜梅的手微微抖一下。
这四两银子还没捂热,二两半银子出去。
但为儿子的前途,姜梅只能忍痛到柜台交钱。
伙计用特制礼盒将拜师礼包起来,看起来精致华美,让姜梅心里舒服许多。
母子两人拿着礼物,在县城里找到同村人的牛车,等到傍晚才一起回来。
第二天。
姜梅和杨云早早起来,去村中酒铺买两瓶好酒,走路来到四方村。
四方村比青山村要大许多。
两人又不认识周童生家在哪里,只能拦住一个村民问:“这位大哥,我们是外村来的,想拜访贵村的周童生,劳烦大哥为我们指一下路。”
听到是来拜访周童生的,村民脸上泛起一丝戏谑之色,十分热情地说:“你们要拜访周童生?我认识他家在哪,我带你们去!”
杨云和姜梅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村民有些古怪。
但人家主动带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后面,往周童生家里走去。
一盏茶时间,村民将杨云姜梅领到一处小院门口,用力拍着大门说:“老周叔,有人来拜访你们家周童生,快开门!”
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姜梅和杨云,说:
“是你们要拜访我家主人?请进。”
杨云、姜梅拱手谢过,跟着老者进周家,没承想,那位带路的村民也跟进来。
老周叔似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只是瞥一眼,什么都没说。
周童生家是一座三进的小院。
众人从大门进到二进院,听到琅琅书声,只是听起来只有四五人的样子,不是很多。
杨云心中有些嘀咕,要是周童生真有本事,怎么学生会这么少?
但已经到周家,没工夫再去打听,只能跟着老周叔来到后院。
刚进后院,听到一个疏朗清越的声音笑着说:“朱兄,该你喝了!”
杨云一愣,下意识看向老周叔,轻声问:“周童生有客?”
按照规矩,如果主家有客,杨云等人得在客厅候着,等上一位客人走,再见周童生。
老周叔脸上泛起一丝羞惭之色,摇摇头将房门打开,冲着里面说:“主人,有客来访!”
顺着打开的房门看去,杨云和姜梅的眼睛差点掉下来!
只见,一个衣服穿到发亮,脖子、手上满是老泥的青年,坐在房中地上,正跟一头猪在喝酒!
“这......这是周童生?”杨云不可置信地盯着房中之人,结结巴巴地问老周叔。
老周叔老脸一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让二位见笑,这位确实是我家主人,周仲。”
杨云看看老周叔,又看看对他视若无睹的周仲。
终于明白,昨天书坊伙计听到他要拜周仲时,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
还有刚才主动领路的村民,他也早料到会是这种局面,才厚着脸皮跟过来看热闹!
杨云用眼角余光扫一眼村民,果然看到他正在捂着嘴偷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老周叔见杨云不说话,小声地说:
“二位若不习惯我家主人这副样子,可以先回去,改日再来。”
嘴上说的是改日,老周叔知道,凡回去的人,没有一个再来。
姜梅轻轻碰碰杨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云儿,这个周童生没有一点书生样子。”
“要是跟着他读书,不知道会读成什么样子,还是回去另外选一个童生拜师吧。”
青山村的童生知道杨云要拜外村童生,肯定不会收他。
但,县城里的童生应该不会在乎这件事,只是在县城拜师,学费要贵得多。
杨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看着周仲肆意狂放的样子。
他心中反而觉得这人有几分能耐。
他冲着母亲轻轻摇头,往前走几步,冲着房中喝酒的周仲大声说:“青山村杨云,见过周童生。”
没想到周童生根本不理杨云,反而用手摸着房中那头猪的脑袋,灌一口酒,自言自语地说:“一醉三千年,不理门外事。猪兄,咱们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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