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没看到背后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丞相府。
丞相沈迁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崔言卿,施了一礼:“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
崔言卿回道:“丞相乃国之栋梁,就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孤来此是为了父皇特地看望丞相,望丞相保重身体,还要继续为我朝献力。”
沈迁大笑一声:“太子殿下言重了,只要陛下需要老臣,臣自会废寝忘食效忠陛下。”
“况且容容每日在臣耳边说着太子是如何的勤政爱民,足以见得我朝太子是位好太子,此乃百姓之福。”
“因此臣也必定会效忠……太子殿下。”
说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的时候,沈迁故意停顿了一下。
太子是个聪明人,他应当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崔言卿勾唇一笑,他当然听明白了。
虽然他是太子,但如今根基尚不稳,还有几个兄弟对东宫的位置虎视眈眈。
沈迁作为陛下的臣子,自是为陛下马首是瞻。
而他不一定是最后登上皇位的那个人。
所以要想得到沈迁的效忠,要么就坐上皇位,要么就娶沈容容,成为一家人之后,沈迁自然是他最坚实的臂膀。
崔言卿心中暗嗤一声,面上却不显:“容容昨日落水,不知如今身体可好?”
听到这话,沈迁便知道崔言卿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孺子……可教也。
他倒是可以陪这太子赌一赌。
“多谢太子关心,小女昨日从宴席回来后便感染了风寒,如今正卧病在床。”
“只是小女心中一直在念着太子,她说昨日太子承诺来府中看她。”
“她现在一直在等着太子,连药也不肯喝。”
多明显的暗示啊……
崔言卿脸上有恰到好处的意外和心疼浮现。
“容容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丞相,快些带孤过去。”
沈迁以他那大腹便便的身躯领着崔言卿往沈容容闺房走去。
片刻后,崔言卿远远地听见碗落地破碎的声音。
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我不喝!”
沈迁无奈扶额:“见笑了。”
崔言卿平静说道:“容容定是因为生病难受才发脾气的,无伤大雅。”
沈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在沈容容的门前大声喊道:“容儿,爹带着太子殿下来见你了。”
房内沉默了一瞬,随后侍女出来,行了个礼后领着他们进去。
沈容容靠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头发散落,乍一看有点像只孤魂野鬼。
崔言卿仿佛没看到眼前惊悚的女子,反倒是沈迁被吓了一跳。
“沈容容,你这像什么样子,怎能在太子面前如此失礼。”
沈容容没回话,她才不会说她昨晚做了噩梦,梦里反反复复回忆着姜挽月推自己入湖的场景。
醒来后姜挽月那穷凶极恶的脸在她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她想起那日跳湖去陷害姜挽月的事,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不仅感染了风寒,还在太子面前丢脸。
这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崔言卿走到沈容容床边,握起她的手,轻声说道:“容容,身体可好些了?”
沈容容:“多谢言卿哥哥关心……”
崔言卿从侍女手中拿过新熬的药,他舀了一勺,递到沈容容嘴边。
沈容容羞涩张口,刚要吞下,喉咙突然升起一股痒意,她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阿嚏-”
药汁喷出来,溅到对面崔言卿的脸上。
……
药汁顺着崔言卿铁青的脸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