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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弃妇被掀桌,我打猎赚钱成首富!周娇娇张淮恩

小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绵绵点头又摇头,“苦是苦,但不想从前的家。”从前在家,娘不会给她们买棉鞋,有吃的首先紧着爹爹和弟弟,她们永远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现在虽然还是要干活儿,但吃得饱,穿得舒服......她喜欢现在的日子。周娇娇抿了抿唇,然后坚定的说道,“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改善现在的房子的。”楠儿握着周娇娇的手,“娘,我相信你。”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定。绵绵努力的扯着嘴角,但还是无法做到像妹妹那样。她只能放弃了。算了,做不到的事儿,何必有太大的期待,反正以后她多干些活儿就是了。“好了,现在我要去砍木头了,你们去播种,哦,对了,播种你们会的吧?”她假装在背篓里掏了掏,实则从空间买了半斤白菜种子,拿出来给绵绵。绵绵点头,“我会。”周娇娇摸摸她的头,...

主角:周娇娇张淮恩   更新:2025-04-21 1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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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娇娇张淮恩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弃妇被掀桌,我打猎赚钱成首富!周娇娇张淮恩》,由网络作家“小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绵绵点头又摇头,“苦是苦,但不想从前的家。”从前在家,娘不会给她们买棉鞋,有吃的首先紧着爹爹和弟弟,她们永远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现在虽然还是要干活儿,但吃得饱,穿得舒服......她喜欢现在的日子。周娇娇抿了抿唇,然后坚定的说道,“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改善现在的房子的。”楠儿握着周娇娇的手,“娘,我相信你。”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定。绵绵努力的扯着嘴角,但还是无法做到像妹妹那样。她只能放弃了。算了,做不到的事儿,何必有太大的期待,反正以后她多干些活儿就是了。“好了,现在我要去砍木头了,你们去播种,哦,对了,播种你们会的吧?”她假装在背篓里掏了掏,实则从空间买了半斤白菜种子,拿出来给绵绵。绵绵点头,“我会。”周娇娇摸摸她的头,...

《穿成弃妇被掀桌,我打猎赚钱成首富!周娇娇张淮恩》精彩片段

两个孩子都乖乖地点头。

周娇娇摸了摸她们的小脸蛋,出门。

在附近随便走了走,然后就从空间买了四个烤红薯回去。

“哎呀,宝贝儿们,我们太幸运了,王奶奶今晚做饭的时候刚好烤了几个红薯没吃完,娘买了来,我们吃烤红薯了。”

周娇娇把烤红薯放在桌上,香喷喷的味道四散开来。

两个孩子咽了咽口水。

“娘,你吃。”

绵绵拿了最大的那一个给周娇娇。

“好,你们也吃。”

绵绵和楠儿这才一人拿了一个红薯吃起来。

她们吃得满足得很。

绵绵最满足的是娘今天没有因为祖屋的困境而选择妥协,回去找舅舅。

她想,从明天开始,她要更加勤奋。

一定不能让娘灰头土脸地回去。

晚上,没有被褥,娘三窝在一张床上相互抱着取暖。

幸好现在是立夏,倒也不觉得冷。

第二天一早,周娇娇早早地起来,出去捡了一堆柴回来,在厨房摆上了从张家顺来的锅碗瓢,又在空间买了半斤米,开始煮粥吃。

“娘,早。”

“娘,我去采点野菜。”

绵绵见周娇娇已经在做饭了,便立刻要找点事儿做。

“不用了,我已经去采了野菜,又去找人家买了点米回来,今天早上我们吃粥。”

小半个时辰后,看着米多汤少的黏糊糊的粥,两个孩子开心不已。

周娇娇说了一句‘开饭’后,两姐妹立刻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她们长这么大,从未吃过这么丰盛的粥。

甚至是现在才知道粥里的汤不是清淡的,是浓稠的。

吃了饭。

绵绵主动提出去砍柴。

这也是她们在家时必做的。

“不用了,你们看到那两块地了吗?”

她给二人指了指十米外的两块地。

二人点头。

“你们今天负责把地里的杂草都拔了,我去山上砍柴。”

那两块地里都是小草,不难拔。

今儿个早上她烧的是细柴,粗柴还得去山上砍才行。

但是她怎么能再让两个六岁大的孩子去砍柴?

绵绵和楠儿再次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母女三人分工好后,周娇娇便拿着斧头在一边磨起来。

斧头还是祖母在时用的,这些年过去,已经锈得不成样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锋利的斧头能节约大部分的砍柴时间。

可是她刚刚磨好斧头,便有官差上门。

“周娇娇是吧?”

两个孩子看到有官差来,立刻小跑回来。

虽然害怕,还是分别站在周娇娇的两边。

周娇娇安抚一下她们。

然后才看向官差,“是我。”

“有人告你偷盗,现在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娇娇没想到张淮恩居然把她告到了县衙,她以为他只会过来闹一场呢。

好吧,既然他都这样做了,她不反将他一军怎么对得起自己耽搁的时间?

绵绵抓着周娇娇的手,在颤抖。

周娇娇蹲下身子,把两个孩子拉在一起靠着。

“娘去镇上一趟,你们放心,娘肯定平安无事地回来,锅里还有剩的粥,中午你们将就吃。”

两个孩子原本是很害怕的。

但在周娇娇坚定的眼神鼓励下,也渐渐安下心来。

绵绵肯定地说,“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安抚好孩子后,周娇娇跟着官差一起去了县衙。

远处的周父周母看到这边的场景。

周母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那官差为何把娇娇带走了?”

周父也不明白。

他想了想,还是过来了,见两个孩子乖乖地在拔草,他满心的心疼。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听话得很。

“绵绵,楠儿。”

两个孩子听到外祖的声音,高兴地跑过去。

“外祖父。”

“外祖父。”

她们糯糯的声音让周父心头微紧,他决定以后不管周娇娇但不能不管两个外孙女,大不了,他悄悄拿吃的给她们。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微笑着问,“你们的娘为何被官差带走了?”

绵绵脸上苦恼,“有人告娘偷东西,外祖父,娘昨天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她没有去偷别人的东西。”

周父没听进去绵绵的话,反而想到了什么,死死拧眉。

他回去后便和周母说了这件事。

周母也想到了昨天周娇娇给他们的钱。

她恍然大悟。

甚至开始后怕。

“我就说嘛,张淮恩那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给她这么多钱,原来她是去偷了别人的说成是张淮恩给的。

蠢货,都和离了还护着张淮恩的名声,可他呢?

早就恨不得踢了她。”

周母为她不值。

另一边的周娇娇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终于来到了县衙。

威严肃穆的大堂上,穿着官服威风凛凛的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周娇娇立刻被人压着跪下。

县令声音冷漠,很不耐烦的样子,问道,“下跪者何人?”

“民女周娇娇,周家村人士,参见县令大人。”

“周娇娇,张家村张淮恩是你何人?”

“是昨日刚和民女和离的人,昨日之前,我们是夫妻。”

“好,张淮恩告你昨日与他和离后偷了家里的......”说到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

看向一旁的掌簿。

掌簿立刻把一张纸给他。

他照着念,“两个银镯子,一对儿银耳环,桌子,椅子,被褥......”他念着都生气。

前面的两样也就罢了。

后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从未见过和离还带走这些东西的。

他只觉得周娇娇小气,自私,无耻......“你可认罪!”

周娇娇立刻大喊冤枉,那架势,跟小白菜差不多。

“哎哟我的个娘也,张淮恩你这个浑蛋,我为你回娘家偷银子抢粮食,你觉得我丢脸将我休妻。

我为了得到两个女儿净身出户,你还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你真是心肠歹毒,无毒不丈夫啊,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大人,我走的时候,隔壁王婶子是和我一起出村的,路上还有不少人瞧见我了,除了两个孩子,我身上连一个包袱都没有。

大人若不信,可命人调查啊。”

她发挥‘影后’的实力,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如珠玉落盘般。

再加上她身上洗得发白的补丁衣服,任谁看了都要怜悯三分。

县令大人猛地再敲惊堂木,语气愤怒,“你说的可当真?”


绵绵点头又摇头,“苦是苦,但不想从前的家。”

从前在家,娘不会给她们买棉鞋,有吃的首先紧着爹爹和弟弟,她们永远吃的最少,干的最多。

现在虽然还是要干活儿,但吃得饱,穿得舒服......她喜欢现在的日子。

周娇娇抿了抿唇,然后坚定的说道,“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改善现在的房子的。”

楠儿握着周娇娇的手,“娘,我相信你。”

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坚定。

绵绵努力的扯着嘴角,但还是无法做到像妹妹那样。

她只能放弃了。

算了,做不到的事儿,何必有太大的期待,反正以后她多干些活儿就是了。

“好了,现在我要去砍木头了,你们去播种,哦,对了,播种你们会的吧?”

她假装在背篓里掏了掏,实则从空间买了半斤白菜种子,拿出来给绵绵。

绵绵点头,“我会。”

周娇娇摸摸她的头,“好,去吧。”

说完,她便先出门砍木头,扛着斧头,她直接往后山去。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砍好了两根手臂粗的木头,把它们抗回了家,再各自一分为二,便是四根木头,再都削成一米五高。

进屋,她按照油布的宽度在床边四角挖了四个洞,裁剪好油布包裹上下左右四面的长度,把木头放进去的同时也把油布压在洞中。

与此同时,她还要搬动床,所以叫了绵绵和楠儿回来帮忙,她抬着床的一边的时候,便让孩子们把油布扯着往另一边拉。

然后她又放下床,跑到另一边抬起床把油布拉过来。

如此后,她在把后面的油布缝起来接上,前面的油布则是如蚊帐一般做成可撩开的。

这样一来,简单的油布帐篷就做好了。

“娘,我们以后上床是不是要把鞋子脱在油布外面?”

楠儿好奇的问。

因为她看到油布很干净,舍不得把泥巴都踩上去。

周娇娇点头,指了指木桩处,“先把鞋子脱了踩上油布,再把鞋子放在那儿,这样哪怕我们没察觉到下雨,也不怕鞋子打湿。”

楠儿听话地演示了一遍。

周娇娇竖起大拇指,“真棒,就是这样。”

然后她拿着剩余的一丈油布出门把灶房顶直接铺上了,再用一些石头压住,免得被吹跑。

如此,简单又必要的防雨措施就做好了。

“娘,你真厉害。”

楠儿也学着周娇娇竖起大拇指。

周娇娇一笑,然后又陷入担忧。

空间只剩下六十四文钱,她现在必须想办法挣钱了。

可是......她要靠什么挣钱呢?

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都是怎么挣钱的来着?

哦,对了,做美食,想到这儿她又泄了气。

做点家常饭菜还行,美食小吃......她不会。

制作香皂肥皂?

不会!

自己会什么?

演戏?

这儿不需要戏子。

哦!对了,她会打猎啊。

前世为了演好一个女侠的角色,她特意学习暗器,买了三只很精巧的袖箭,就在她的空间里。

她可以进山打猎啊。

狩到的小动物可以拿去卖,毛皮还能制作披风首饰用来卖。

这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立刻有了主意。

眼看着时间还早,她便说道,“绵绵,你中午和妹妹一起煮红薯吃,娘去深山一趟。”

听到娘要去深山,绵绵顿时着急起来,“娘,深山很危险的,你去那儿做什么?”

周娇娇,“我不进里面去,就在深山周边逛逛,我去看能不能打猎。”

她顺手拿了镰刀。

“娘......不行的,深山太危险了。”

“没事儿,你们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只是绵绵要负责带好妹妹,你们就在院子里玩儿,不要去外面好吗?”

昨儿个那么大的雨,外面的地肯定不好走。

若孩子们出去摔了,磕磕碰碰,那就雪上加霜了。

绵绵见无法改变周娇娇的想法。

只能点头,“好,我和妹妹下午把后屋两块荒地的草拔了,等娘回来,开荒。”

周娇娇真是欣慰又心疼。

“好,绵绵真好。

有你在,娘省心不少。”

“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我会的。”

周娇娇换上草鞋,背上背篓,往深山去。

去深山她可舍不得穿棉鞋。

“娇娇?

你去哪儿啊?”

王婶婶正在门口扫地,见周娇娇出门,顺口问了一句。

周娇娇笑道,“我去深山边沿走一走,看能不能打点猎什么的。”

王婶婶顿时脸色一变,“那边可危险了,我和你王叔每次去都是两个人一起,不敢分开,你一个人怎么敢去?

可不能为了打猎不顾自身安危啊。”

周娇娇笑道,“没事儿,我就在边沿走走,不进去。

王婶婶,我先走了,趁着时间还早,争取在晚上之前回来。”

她快速离开。

王叔便从里屋匆匆出来,见她已经走远了,黑沉的脸上有担心。

“这孩子,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那边多危险啊,你也不劝着些。”

王婶婶无奈的摊手,“我怎么劝?

我是能给人家钱啊,还是能给人家吃的?”

这下,王叔不说话了。

是啊,劝,就得那真东西出来劝。

他们平时进山挖药材挣的钱也只够他们老两口用的,哪养得起她们娘三。

“哎。”

他叹息一声,回了屋。

再说周娇娇这边,路上遇上好几个婶子嫂子的和她打招呼,嘴上对她关心,眼底都是对她的鄙夷和嘲讽。

她没时间和她们计较,匆匆回两句便赶紧走了。

她终于赶在未时的时候到了深山周围。

深山之所以叫深山,是因为从边沿开始,深山和外面便是两个世界。

深山内树木茂盛,高度三丈以上的树比比皆是,所以显得阴森可怖。

周娇娇站在边上,四下一看,确定没人,才在两只手上都戴上袖箭。

一只是圆筒单箭的,但是上面的箭涂了药,能让四百斤以内的动物三秒行动缓慢,五秒昏迷,四百到六百的行动缓慢如酒醉。

这是她的秘密武器,遇上危险用的。

一只是梅花袖箭,可装六只箭。

她检查好装备,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往里走去。

深山有猛虎,但周娇娇为了生存,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楠儿高兴得跟没心眼似的。

“娘,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这个鞋子是给我们的吗?”

楠儿一眼瞧见了鞋子,伸手就去拿。

绵绵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

“楠儿,你还没洗手呢,别弄脏了。”

也不知道娘这鞋子是买给谁的,若弄脏了,娘肯定会生气的。

她的脚指头扣了扣,她也很想换新鞋子,草鞋有些大,磨得她的脚有了许多红痕,有些地方已经破皮再结痂。

周娇娇笑了笑,“没事儿,来,你们坐下。”

草很多,很密,所以草地不脏。

周娇娇也直接席地而坐,她太累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绵绵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坐在了周娇娇的对面。

楠儿想去洗手的动作也转了回来。

坐在绵绵的身边。

“娘,怎么了?”

绵绵小心翼翼地问。

周娇娇伸手把三双新鞋子拿出来,草鞋一脱,丢了,再穿上新鞋子。

虽然是粗布做的鞋子,但是比草鞋可舒服太多了。

“好舒服,还是这个鞋子穿着舒服,快,你们都换上。”

她把剩下的两双鞋子给她们。

绵绵惊讶又不解地看着,不敢接。

心里一万种猜测闪过。

娘是不是在试探她们?

等她们拿了鞋子,立刻就说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哪有资格穿棉鞋,然后便以她们难养为理由弃养她们?

或者等她们穿上,打扮得好好地拿去卖了?

她顿时汗毛竖起。

但是楠儿很快穿好了鞋子,站起来,转了个圈。

“娘,好舒服,棉布鞋啊,我居然也能穿棉布鞋了。

以前我偷穿过奶奶的,这个比奶奶的棉布鞋还要舒服。”

周娇娇心想,那当然了,你脚上的是新的。

布鞋的鞋底是用多层布料和蒲包制成,既厚实又有弹性,穿着最是舒服。

她又朝绵绵递了递,“穿啊。”

绵绵还是不动,她只是在犹豫,在想怎么和娘求饶。

周娇娇见状,猜到了她的心思,便转了个语气,严肃地说,“我念你们没了爹,特意买鞋子安慰你们,怎么,还要我求着你穿啊?”

绵绵被她吼得一怔,终于明白。

原来如此。

是用鞋子换她们没了的爹啊。

她这才心安理得地接过鞋子。

穿上脚,她也忍不住轻呼出声,嘴角扬起笑意。

原来,棉布鞋是这种感觉啊。

真舒服。

可是......“娘,我们要做农活儿的,棉布鞋脏得快,坏得快。”

周娇娇故意严肃着说,“怎么,你是觉得我买不起?”

“不是的娘......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行。

以后走路小心些,别故意往有水的地方踩就是了。”

她们还小,脚太嫩了,再穿那不合脚的草鞋,脚迟早要磨烂了。

麻鞋虽然也不错,但不如棉鞋舒服,等她们把脚彻底养好了,再两种鞋换着穿。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爱惜。”

“嗯,好了,把箩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

她自己则是拿了一把镰刀出来。

在院子里开始割草。

绵绵见娘做事,便对楠儿说道,“你收拾箩筐里的东西,我去帮娘一起割草。”

楠儿高兴地点头。

走路都很小心,像怕踩到了蚂蚁。

小半个时辰后,院子里长根野草都被割了。

绵绵准备把草都薅出去丢了。

周娇娇却道,“等等,别丢,把它们稍微聚拢一些,搁在地上,干了做柴烧。”

这些粗草可是很好的引火柴,还省得她们出去找呢。

绵绵听话的点头,用木耙把草聚拢一堆。

做完这些,已经快申时末了。

周娇娇累得不行,只稍微休息一会儿,便说道,“我去做饭。”

绵绵,“娘,我给你打下手。”

周娇娇看了她一眼,还是点头,“好,你把野菜拿去洗了吧。”

她回来的时候,路上顺手摘了一点。

“好的,娘。”

周娇娇进屋,淘米做饭。

楠儿则是在绵绵的安排下在洒水,扫地。

不多时,铁锅里咕噜噜地冒着开水,饭甑上方的边沿已经缓缓冒出饭香。

周娇娇嘴角扬起笑意。

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随手从空间里买了几个已经清理好的小土豆丢到饭甑周围,围了个圈。

“娇娇......娇娇......”突然,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娇娇这才走出去。

“原来是王婶婶,怎么了?”

王婶婶是他们的隔壁邻居。

四十多岁,长得很壮实。

小麦色肌肤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双手交错搁在篱笆上。

好奇地问,“还真的是你啊,我回村的路上听说你回来住你奶奶的屋子里,一时不敢相信,这才喊了一声。”

“嗯,我回来了,带着两个女儿。”

“你怎么不回......”娘家,但又想到她娘家现在的情况,便住了嘴,转话道,“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一声就是。”

这话很明显是客套话。

但周娇娇还是很开心地从怀里掏了两个野果子给她,“好,以后就麻烦王婶婶王叔多多关照了。”

王婶婶有些诧异,看着手中两个红彤彤的野果子。

再看周娇娇的腰。

咦......她腰上之前有凸起?

她倒是没注意。

“你们娘三本来就不容易,这果子你留着自己吃。”

“这果子就是我的敲门砖,若婶婶不愿意接,便是以后不愿意帮我们娘三了。”

“哎......这......好吧,我收下,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那我先回去做饭了,你也忙去吧。”

王婶婶说着便往回走了。

周娇娇这才转身回屋。

王婶婶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周娇娇的背影,眼底都是疑惑。

“这孩子转性了?

居然会把自己兜里的吃食拿出来分享......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回到家,王叔立刻就迎上来,“如何?

她真要一直住在我们隔壁了?”

王婶婶把野果随意往桌上一放,其中一个滚到了地上。

王叔又把它捡起来,放在一边,殷切地看着王婶婶。

王婶婶哎了一声,神色疲惫地往凳子上一坐。

“看样子,还真的是呢。”

“啊,我可不想被她三天两头地找麻烦,借这个,借那个,然后永远不还......那能怎么办?

人家住自己奶奶的屋子,我们还能把人家赶走不成?”

一炷香的时间后,外面突然响起了周娇娇的声音,“王叔,王婶婶。”


王叔拧眉,满脸不耐烦,“看,还真的来了......”王婶婶现在越看那两个红野果越不舒服。

这哪是敲门砖啊。

这分明是引火石啊。

“王叔,王婶婶。”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叔只能挥挥手,“你去,我是不想看到她的,我怕我忍不住想打她。”

王婶婶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周娇娇一手端着一碗饭,两个手腕中间还夹着一个碗,里面是炒的野菜。

王婶婶惊讶了一瞬,立刻过去先接过那碗野菜,“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她打开篱笆门,让周娇娇进来。

周娇娇端着两个饭碗一起进去,碗里还有干锅土豆。

周娇娇笑道,“时间不早了,我看你们没做饭,想着肯定是因为太累了,这不,正好我做的饭有多的,虽然我炒菜的手艺不好,你们就将就吃一点吧。”

周娇娇进屋。

把饭放在桌上,“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吃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愣是没给王婶婶再说什么的机会。

王叔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婶婶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偷咱们家东西了?

这是因为愧疚?”

两人在屋子里好好翻了一下。

确定什么都没少。

“我觉得,她肯定是改天就要求我们办什么事儿了......哎,这饭可不好吃啊。”

他坐下,让王婶婶拿了筷子,二人便坐着吃起来。

原本,王叔他们今儿个太累没打算吃晚饭的。

现在只是觉得聊胜于无罢了。

而周娇娇回去之后,看着桌上每人小半碗饭,有点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

“娘,吃饭。”

绵绵把土豆往周娇娇的碗里夹了两个,又给她夹了菜。

周娇娇看出来了,她碗里的饭,很明显是最多的,其次是楠儿,绵绵是最少的。

周娇娇假装生气地把饭拔了一些回绵绵的碗里。

“我做人情,何须你们受罪?

给我多吃些,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我走出去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免得人家说我没本事,把你们带出来了又养不好你们。”

绵绵想说,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她不敢说。

只能低头扒饭。

她多吃些饭,娘就能多吃点土豆。

周娇娇无奈地看了看她,又看看一旁没心没肺地吃饭的楠儿。

哎,两个综合一下就好了。

算了。

一点点来吧。

吃了饭,绵绵主动洗碗。

周娇娇见天黑了,今晚又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

便叫她把碗泡着就是,赶紧洗脸洗脚然后睡觉。

再晚一些,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农村和城里不一样,他们很节约,一到晚上,很多人家舍不得点油灯,都是早早地上床睡觉。

绵绵不想惹周娇娇生气,便点头。

母女三用新盆洗了脸,又把水倒在另一个新盆洗脚,用一张碎布擦干脚,然后才上床睡觉。

“冷不冷?”

周娇娇把灰布折了几折,盖在三人的身上。

但今晚很明显比昨晚要凉爽一些,她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觉得冷,反正她是有一点的。

楠儿,“有点点呢,娘。”

绵绵,“倒也还好,娘身上暖和,我们紧挨着,不冷。”

周娇娇想了想,把蚊帐多出的掉在床外面的一截撩起来,搭在几人的脚上,然后伸长了手搂着她俩。

“睡吧。”

看来改天还是要再买一床稍厚一些的被褥才行。

否则遇上变天,也不能让孩子们光忍着。

楠儿伸头在周娇娇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满脸笑,“娘,暖和得很。”

一家人相互温暖着,渐渐睡去。

她们不知道,在她们沉睡后不久,天空突然涌起乌云,不多时,又有风起。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打在草堆房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风大起来。

霎时间,便是飘风急雨。

‘乒乓’‘咚咚’门外锅碗瓢盆被大风刮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终究还是惊醒了屋内的三人。

周娇娇弹坐而起,下一瞬,一股小注雨水直接淋在她头上。

她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再抬头,只见头顶的蚊帐居然有四处已经形成了小水注,跟开了最快的输液管似的,滴滴滴往下掉水。

她们的被褥,就快湿透了。

她连忙翻身下床,急忙道,“快下来。”

绵绵和楠儿匆忙下床。

“啊,娘,我们家成水帘家了。”

楠儿正要穿鞋,看到屋子里坑坑洼洼的水窝,立刻赤脚踩在地上,抱着鞋子。

绵绵见状,也是同样的做法。

周娇娇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鞋子。

下一瞬,也脱了鞋子。

带着孩子们走到墙角,只有方寸之间三四平米,却是全屋唯一一处没有被漏雨打湿的地方。

“娘,我去拿盆子接着些。”

绵绵要出去。

周娇娇拉住她,扯回来。

摇摇头,眼底都是无奈,“这雨注不少于十几处,咱们家拢共就两个盆,如何接?

接哪一处的事儿?”

再说,现在屋外风呼呼地刮,就绵绵这小身板出去,怕不是要被风卷走的。

这种情况下,她们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风雨停歇。

她紧紧抱着两个孩子。

这一刻,她心里满是愧疚,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若她们还在张家,至少能遮风挡雨。

可这个念头也是转瞬即逝。

原书中她们在张家,最后不是落得个被后娘卖给人做小妾的下场吗?

那可是一辈子难跨的坎。

而现在的困境是一时的......她也会努力改变如今的现状的。

旧屋里,娘三抱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水窝越来越深。

毫无办法。

只期盼这雨早些过去。

而周家。

周家大哥已经穿上蓑笠,要出门,被周家大嫂拉住了,“不许去。”

周家大哥推开周家大嫂,语气着急,“你也是个女人,就不能对同为女子的娇娇有一点同情心吗?

老屋是个什么状况,你再清楚不过了,若无雨倒也罢了,到底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只要一下雨,里面就没有一处好地,你叫她们怎么办?

淋湿冻死不成?”

年初,周家大嫂想着把那院子用来堆柴火。

谁知一场大雨,把他们的柴火全淋湿了。

他们舍不得花钱修屋,只能搬了柴,任它空着。

周家大嫂发了狠,“反正我不管,你若敢去,我便与你和离,你自己看着办!”


周家大哥急了,“和离就和离,那你现在就滚出去,我也让你知道全身被淋湿的感觉。”

周家大嫂脸上的凶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她抓住周家大哥的袖子,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真、的?”

她不敢相信,她忍了这么多年,居然等来这个结局。

周父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连忙拉开周家大哥到一边,“你胡说什么,再乱说,我打死你。”

周母也忙和周家大嫂道歉,“玉娘啊,你别生气,大山乱说的,你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我就是把大山踢出去,也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周家大嫂叫吴玉娘。

人称周吴氏。

此时,她眼底满满的泪水,瞪大了眼睛强忍着不肯让它落下。

只是看着周家大哥,“周大山,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了你妹妹,不要我也不要诚儿了是不是!”

周诚,就是那个因为周娇娇拿走五百文钱,差点没命的大哥的孩子。

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周大山刚一张嘴,便被周父扇了一巴掌。

很响。

打的周大山都歪了脸。

周母和吴玉娘也被这一巴掌吓到了。

纷纷闭了嘴,同时看向周父。

周父眼中含着浅浅的泪,但眼底是一片坚定,“我说过了,以后我们家不得再帮周娇娇,你当我死了是不是?

竟敢不听我的话了!”

没人再说话。

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的周家二哥周小耀呵呵两声,态度冷漠,“大哥,你还是管好诚儿吧,他比周娇娇更需要你的关心。”

说完,转身进了屋。

堂屋顿时安静下来。

吴玉娘的火气也在周父的那一巴掌后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周大山脸上的巴掌印,想心疼问一句,话到嘴边又想到他刚刚的绝情,咽了下去。

周父,“都给我回屋睡觉。”

周大山没办法,愤怒的卸下蓑衣,瞪了眼吴玉娘,这才转身进屋。

这一场大雨并没有因为周娇娇她们母女的艰难而很快停下。

而是足足下了一晚上。

母女三就这样相互依靠着蹲在墙角眯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辰时,大雨停下。

她们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周娇娇抬头看着屋顶。

“屋顶的冲雨草没了,泥浆也是裂的,难怪昨晚那么大的漏雨。”

周娇娇看着屋顶,说了一句。

绵绵拧着眉头,“那怎么办?

我们也不会修屋顶啊。”

周娇娇犹豫了一下。

他们不仅不会修屋顶,而且也不敢请人修屋顶,因为他们的屋顶实在是太破旧,不一定能承受一个人站上去的重量。

若人家从房顶摔下来受伤,她们可赔不起。

现在只能想最简单的办法,先用油布遮住防止下次再漏雨。

“娇娇啊,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王婶婶询问的声音。

周娇娇回头,看见王婶婶手里拿着白菜,似要回家做饭。

周娇娇笑了笑,想到王叔王婶常进深山,有时晚上也不回,他们家应该有油布。

于是走过去,“王婶婶,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王婶婶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不好。

她还真的要帮忙来了。

但昨儿个才吃了人家的饭。

现在人家只是开了个头,还没说要什么,自己也不好一棒子拒绝。

只能尴尬地问,“什么事儿啊?”

周娇娇,“你们家有多余的油布吗?

我想买一点。”

王婶婶一愣。

买?

这倒是可以。

既帮了忙,又挣了钱。

反正家里多余的油布放着也是放着。

“行啊,我在城里买成一百文一丈,你要多少啊?”

周娇娇,“......”一百文才一丈啊。

她想了想自己空间里还有285文,储物间从张家顺来的东西还能当了,最多只能买五丈。

“那麻烦婶婶帮我量五丈,我去拿钱,一会儿就过来取。”

王婶婶高兴地点头,“好嘞,我这就回去给你量去。”

周娇娇先去了厨房,幸好盐和油都有罐子装着,倒是没湿。

米和面全湿了。

周娇娇轻叹一声,对绵绵说道,“我去拿钱买油布,绵绵去屋后把我昨儿个埋的红薯挖几个出来,一会儿直接煮着吃。”

两个孩子经过昨晚的闹腾,都有些萎靡不振。

但听了周娇娇的吩咐,还是立刻行动起来。

“是,娘。”

周娇娇转身进了屋,在储物间里翻找了一下,便把那银镯子给卖了。

卖了三百文。

空间总共便有585文,她提现505文,到手500文,拿着这个钱,便去了王婶婶家。

王婶婶刚好给她裁好了布,王叔在灶房煮面条。

“王叔早。”

“诶,娇娇女娃,你早啊。”

王叔刚刚已经听王婶婶说了周娇娇要买布的事儿,他当下便猜到了原因。

“老婶子的屋年久失修,昨儿个大雨,她们娘三肯定淋透了,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算了,别人的事儿,我们管不着,就当不知道吧。”

二老也是心善的,顿时又觉得她们可怜。

但可怜归可怜,他们还是不会无条件帮她们的。

周娇娇把钱放在桌上,抱着油布,“王婶婶,你数数。”

“没事儿,我信得过你。”

“钱货还是当面点清楚的好。”

周娇娇看得很清楚,王婶婶嘴上那样说,但眼睛盯着桌上的钱呢,听了她的话,这才假装无奈地数钱。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信我呢,好了,我数完了,钱对得上。”

“好,那谢谢王婶婶,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回去。

一回到家,周娇娇把布放在桌上,先出去煮红薯,先吃了,再干活儿。

吃了红薯,周娇娇便开始丈量床的长宽高。

最终得到结论,油布的宽,恰好比床宽半尺,两边能多出来一点。

油布的长是五丈,十六米左右,床的长度是一米八,高一米,算上离地面的高度,大概是一米三四左右。

“娘,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把床的边沿往外延伸一点,撑上几根木棍固定,再把除正面以外的其他几面纷纷盖上油布。”

其实就是一个现代的正方体帐篷。

楠儿高兴地拍手,“娘真聪明。”

绵绵有些为难。

这样他们的家还是漏水的啊。

周娇娇看出绵绵的疑惑,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不是觉得很苦?

想念原来的家了?

你若想回去......”
“偷你们钱的是周娇娇,又不是我,你们要告就告她,县老爷要杀也杀她。”

“张淮恩,你个畜生,娇娇都是为了帮你捐官才回家拿钱的,你现在却把她推出来顶罪。”

周娇娇听着这绝情的话,还有‘张淮恩’‘周娇娇’这两个名字,终于明白,她穿书了!

身为二十二世纪A市首富独生女的她,事业成功,是国民‘视后’‘影后’,却因为抓奸到老公和闺蜜在床上算计她家家产而心脏病发气死后,穿书了。

这也就算了,偏偏穿到一个自私自利,拿娘家补贴夫家的恋爱脑女配身上。

原身出嫁十年,但凡娘家有三文钱,她要拿走两文,有十斤米,她要拿走九斤,原本能天天吃米的娘家,现在只能顿顿喝野菜粥,个个瘦得跟竹签似的。

而昨日,原身为了补足张淮恩捐官的钱,更是拿走侄子救命的500文钱。

原文中,周家大哥二哥来闹了一场也没能把钱抢回去,最后侄子病死,大嫂气死,大哥因此自责愧疚自尽,没多久,爹娘也呕死了......周娇娇很快便接受了穿书的事实,既然她来了,决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周家大哥着急的声音响起,“张淮恩,我儿子病得严重,这个钱我是一定要拿回去的,你要是不给,我今天跟你拼命。”

张淮恩呵呵一声,“有种,你们打死周娇娇啊,跟我拼什么命。”

他微抬下巴斜睨着二人。

还伸手拍拍周娇娇的肩膀。

那模样,是认定周家两位兄长不会拿周娇娇怎么样,嚣张极了。

周娇娇嘴角抽了抽。

好一个死渣男,刚刚已经狠狠打了原身一巴掌,害得原身没站稳撞在石头上死了,现在还敢说这话。

她心中念头一转。

立刻装作一副被张淮恩的话吓到的模样,身子不断退缩,“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你说没钱买官,让我回娘家拿去,我不同意,你就说要把两个女儿卖了买官,你现在怎么都怪在我头上。”

“夫君,我不想死,你把钱还给我哥吧,我去给人家洗衣缝补,挣钱给你买官,求你不要把女儿卖给老光棍......”周娇娇的话,令门口看热闹的邻居们震惊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看着和善的张淮恩,居然是这种逼妻子回娘家拿钱,否则就要卖女儿的王八蛋。

张淮恩闻言又羞又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娇娇。

“我......我什么时候要卖女儿了?

你别乱说。”

虽然这是真的,但是不能说出来啊。

他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抬手朝她一巴掌扇去。

周娇娇在那手掌刚刚沾上自己脸颊的时候,顺势用力往一边倒去。

地上的小石子儿把她的手划出红痕。

周娇娇疼得呲牙的同时,顺便敬佩了一下自己的职业素养。

受了伤,她都一声不吭继续演戏,这是一般演员能做到的吗?

不是,只有她这样敬业的‘演员’才能做到。

她趴在地上,故意露出被石子儿划的红痕让看戏的邻居看到。

引得众人心疼。

他们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周娇娇从前在娘家‘又吃又拿甚至有时候还偷’,是被胁迫了。

周家大哥一手扶起周娇娇。

很心疼她,但是想到家中等着钱救命的儿子,他只能硬起心肠,只是还是想问清楚,“你说张淮恩用卖女儿威胁你回家拿东西?

以前也是如此?”

周娇娇点头,害怕地看了眼张淮恩。

又迅速收回视线。

“大哥,对不起......”她又转头看向二哥,“二哥,对不起。”

二哥瘦得只剩皮包骨,颧骨深深地突出来,看着像得了重病似的。

其实,周家老爹和大哥二哥都是很勤奋的人,家里种着十亩地,还经常去镇上打工挣钱,若不是有周娇娇这个妹妹随时回家哭穷,说吃不上饭,然后拿钱拿粮,他们家应该是全村数一数二的富裕。

可就是因为周娇娇,周家二哥都二十八了也没能娶上媳妇儿。

周家二哥也因为这件事,一直不待见周娇娇。

此时,他幽怨地看着她,语气不善,“你为了救你的孩子就要掏空我们的家,害死大哥大嫂唯一的孩子吗?

周娇娇,亏得大哥一直那么疼爱你,你真的太自私了。”

周娇娇低着头抹泪,看着是自责难堪,伤心不已,实则是在空间查看自己的账目。

是的,她有一个意念空间,是她在一次拍戏的时候撞了脑袋,后就有了。

不需要物件承载,只要在脑子里想它,它就会出现。

空间分两层,一层买卖东西,一层储藏东西。

空间总共只有260金币,她提现了202金币,扣掉2金币的手续费之后,到手是200文钱。

她悄悄塞大哥手里,“这是我私藏的200文钱,大哥先赶紧拿回去给孩子买药。

剩下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那500文钱已经被张淮恩送出去了,现在要也要不回来,耽搁时间,她怕那孩子等不及,重复原书中命运。

周家大哥不敢相信。

还有些懵逼。

一向只会从娘家拿钱到夫家的人,有一天也会给娘家人钱?

但是转瞬他又想通了。

周娇娇这不是给他钱,她只是在帮张淮恩打发他们走罢了。

她怕给张淮恩丢脸。

他这样一想,瞬间又对周娇娇恨铁不成钢。

张淮恩都这样对她和孩子了,她还是这么维护她。

但有这两百文,至少能给孩子治病,孩子不会死了。

钱,他们可以再挣就是。

至于周娇娇说的以后把钱还给他们的话,他就当是放屁了。

他只犹豫了一瞬,便转身拉老二离开。

“啊?

走了?

大哥,我们的钱......”还没拿回来啊。

难道要回去眼睁睁地看着侄子死。

周家大哥顿住脚,停下来。

周家二哥以为大哥是要找张淮恩拿回钱。

却不想他只是失望地对周娇娇说,“娇娇,这是我们当娘家人的最后一次帮你们,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我们也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天知道,他这个最疼周娇娇的大哥,是怀着怎样的心痛说出这番话的。

但是没办法,他决不能再让全家有病没钱治,有粮吃不上。


周家大哥说完,便拉着周家二哥拨开门口看热闹的众人,快速离去。

周家两位兄长一走。

张淮恩便把看戏的邻居们都轰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张淮恩露出本来面目,冷着脸看着周娇娇,“你刚刚为何在那么多人面前拆我的台?”

“如今你偷东西的名声已经被传出去了,我将来是要做大官的,肯定不能要名声有毁的妻子。

我念一日夫妻百日恩,给你一点体面,便不写休书,只写和离。”

周娇娇还想说不同意。

至少要把她该拿回来的东西拿回来了才行。

但是张淮恩根本不等她说话,直接进屋,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张纸出来给她。

周娇娇看着纸上写着的‘和离书’三个大字,后面写的和离理由是她犯七出之条的‘口舌’‘盗窃’。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吧。”

周娇娇抬眼,便在张淮恩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痛快。

原文中,自张淮恩捐官后一直都想休掉周娇娇,只是周娇娇觉得被休很丢脸,一直赖着不肯走。

今日偷东西的事儿抖开,可算是给了他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了。

周娇娇正想说什么,余光瞧见了门口进来的四人。

是她的婆婆扛着锄头,带着她八岁的儿子和两个六岁的女儿进来了。

“淮恩啊,胡子让人带话回来,让你马上去镇上一趟呢,是不是你捐官的事儿定下来了?”

老太太脸上笑出了一堆的褶子。

兴奋得很。

放下锄头搁在门背后,她才注意到院子里二人的气氛不太对。

她下意识地骂了周娇娇一句,“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给淮恩打水洗漱一下?

没眼力劲儿的东西,只知道吃白饭。”

虽然周娇娇在娘家嚣张跋扈,但在婆母面前却乖顺听话,从不忤逆。

平时老太太和她说话便像使唤奴婢似的。

张淮恩高兴地和老太太说刚刚已经和周娇娇和离的事儿。

然后便自己进去洗漱去了。

老太太连连叫好。

其实,从张淮恩准备买官开始,她就想休掉周娇娇了,她儿子金尊玉贵,将来要娶的夫人自然也该是千金小姐。

这个农户女,根本配不上她儿子。

周娇娇将老太太的鄙夷看在眼里,心中毫无波澜,只是想到她将来会被张淮恩的新夫人一口一句‘农村人’‘没教养’‘粗鄙不堪’地骂。

她便越发想早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对了,把这两个赔钱货带走。”

老太太嫌弃地指了指边上两个女儿。

周娇娇转头看去。

只见门口处,两个女儿瘦瘦的,穿着不合身的破布补丁衣服,脚下穿着两双不合脚的草鞋。

原身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经常打骂两个孩子,不给她们吃饱饭,还要她们做很多活儿。

这也导致心思敏感的大女儿绵绵此时眼底都是害怕,她知道娘很讨厌她们,怎么可能愿意带她们走?

她和妹妹就要成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她们该怎么办?

“好,我带她们走。”

周娇娇看到,在她说出一个‘好’字的时候,绵绵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和怀疑。

而小女儿楠儿满脸高兴,她很单纯,不知道什么叫和离,只知道娘离开的时候要了她,要了姐姐。

周娇娇又看向在一边的儿子——张希。

张希一注意到周娇娇的视线,还不等她说话,他率先开口,“我要跟着我爹。”

老太太也连忙搂着张希的肩膀,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娇娇。

“我是不会让孙子跟着你吃苦的,他将来是要做官老爷的儿子的人,是少爷命。”

周娇娇:......。

无语大概是最震耳欲聋的语言。

她其实是想和张希说跟着娘会吃苦,你就跟着你爹吃香的喝辣的。

原文中,周娇娇最后的时光里,就是他骂她最多。

“都怪你,是你害我成了农民的儿子,身份低贱不如弟弟。”

“爹爹不爱我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废物,蠢货。”

“你怎么不早点死,这样我就能做后娘的儿子了,你去死啊。”

周娇娇回神,语气也带着寒意,“好,我知道了。”

正好这时候张淮恩洗漱完毕出来,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说实话,张淮恩是长得好看的,她的几个孩子也都随了他的长相。

老太太亲自和张淮恩说了把两个女儿给周娇娇的事儿。

张淮恩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毕竟,丫头而已。

但是儿子不一样,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他必须跟着自己。

“周娇娇,我就要做大官了,你以后就算吃不上饭,也别来找我,我是不会施舍你一颗米粮的。

哼!

你赶紧走吧,我回来之前,不希望看到你还在家里。”

说完,他便带着老太太往镇上去了。

只留下张希看家。

周娇娇见他们都走了,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心里嘿嘿一笑。

面上却一脸严肃地对两个女儿说道,“你们在门口等我,我先去方便一下。”

绵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娇娇,然后乖乖点头,牵着妹妹往门口去。

张希轻叹一声,出去找小伙伴玩儿去了。

眼不见为净。

周娇娇一进屋就关上门,然后空开空间,开始风卷残云般收拾东西。

老太太的两个银镯子,一对儿银耳环,被褥,衣服,鞋子,桌子,凳子,锅、碗、瓢、盆......所有能用的东西,通通都收进空间。

储存室的大小是需要钱买的,她现在没什么钱,买不起更大的储存空间。

只能把桌子,凳子,床,衣柜......这些大物件通通卖了,换成了金币。

剩下那些小物件,便在储藏室里乱堆着。

做完这些,周娇娇看着‘干净’的屋子,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刚出门,便碰到了隔壁的王婶子。

“咦,张嫂子,你这是出门去啊?”

隔壁的王婶子挑水路过,问了一声。

周娇娇面上露出伤心,和王婶子一边走,一边说了和离的事儿。

路上,不少人都看到周娇娇牵着两个孩子,面上悲戚的离开。

他们都在背后议论周娇娇傻得很,帮张淮恩偷钱,最后还是被张淮恩休了。

而身为亲生子的张希,此时正和小伙伴玩儿。

他身边的小伙伴说,“张希,你娘带你两个妹妹走了,你不去送送吗?”


周娇娇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棉衣,这种料子,她那日也问了,一百文左右一匹。

在这儿能穿得上这种料子的人,不算穷了吧?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又是亲戚,这样吧,给你算30文一斤。”

说完,她转身到檐下背篓里拿了竹鼠出来。

此时竹鼠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周杨氏犹豫了一下,说道,“25一斤行不行?

我......”她从怀里掏出铜板,“我只有52文钱了。”

周娇娇脸上的笑并未消失。

反而很和善道,“嫂子,我也不跟你讲价了,这样吧,我这竹鼠大概有3斤左右,你给我8斤大白米或者15斤普通米,你看如何?”

大白米7文一斤,普通米4文一斤。

再加上辛苦钱,这个价格很合理。

周杨氏想了想,“好,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米去。”

不多时,周杨氏拿来了8斤大白米。

大白米原本是为了给她夫君熬粥补身子的。

但现在有了这竹鼠,就不必要这大白米了。

大白米留着他们家里其他人也舍不得吃,还不如给周娇娇。

周娇娇拿了米,把竹鼠给周杨氏。

“你以后还去打猎吗?”

“要呢,你还要竹鼠吗?”

“你要是再猎着竹鼠了,给我25文一斤,我长期要好不好?”

“好,以后要是再猎着竹鼠,我优先给你留着。”

挣钱的法子,这不是就来了嘛。

一场交易以双方都满意的结局结束。

周娇娇把大白米放在床边地上的油布上,确保若是再下雨不会淋着它。

戌时正的时候,野鸡汤炖好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旁边烧着一堆篝火,又亮堂,又暖和。

冒着油的鸡汤,让两个孩子都不敢动手。

但是二人的眼睛里都在留着口水。

周娇娇直接舀了三大碗,一人分了一大碗,三碗里的汤和肉都是差不多的。

只是两个孩子的碗里多了一只鸡腿。

“今晚没煮饭,咱们只吃鸡,来动筷。”

楠儿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先喝一口汤。

“哇啊~~”烫得她直吐舌头,却不肯吐出一口汤来。

“你这孩子,那么着急做什么,吹一吹,一会儿要是把舌头烫出泡来就不好了。”

“娘,好吃,好好吃......”楠儿含糊着说,嘴角全是笑意。

此时,她脸上都是幸福。

这么多年,她终于吃上了浓浓的鸡汤。

以前这种东西在家都是哥哥和爹爹才有资格吃的。

她们只能吃没肉的鸡爪子,半勺鸡汤就着饭尝点味道。

周娇娇心满意足,“好吃就好。

娘还用竹鼠和人家换了大白米,放那儿的。”

她又看看绵绵,“之前那些湿了的米不能再用了......”绵绵还是有些舍不得,“等出太阳的时候我拿出来晒晒,多洗几次,晒几次,应该还能吃。”

娘挣点吃的不容易,她不想浪费。

周娇娇放下筷子,严肃地说,“那米经过一晚上的泡发,已经发臭,有了霉点,绝对不能再吃。

娘也是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的,但吃了发臭,发霉的米,咱们会生病的。

你想想,生病用的钱,是不是比买这点米用的钱多?”

大米在发霉变质后,其中的碳水化合物会分解,产生有毒物质,食用后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绵绵沉默了,她低下头,一副犯错的样子。

周娇娇不忍心苛责,只能耐心解释。

“我知道了娘,我们一家人都会健健康康,不会生病的。”

周娇娇这才放下心来,“是是是,大吉大利,我们吃鸡。”

母女三人不再多话,低头吃鸡。

鲜香美味的鸡汤和肉质鲜嫩的鸡肉,让三人吃得连连‘哇哇哇’。

周娇娇觉得,这种声音绝对不是来自自己。

肯定是原身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野鸡汤,所以发出的感叹。

反正肯定不是她。

她们刚吃完一碗,淅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起来。

三人连忙把剩下的鸡汤收拾好,放厨房的锅里盖好,然后跑上床。

她们并排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半米外每隔一会儿掉下的水滴。

“娘,你可真聪明,要不是你想到把床围起来,咱们今晚又要缩墙角了。”

楠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周娇娇。

绵绵听了这话,转头看着周娇娇。

娘的脸还是从前那张脸,但眼眸里多了几分‘坚不可摧’。

这神情,与从前在爹和奶奶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经过被休之后,变得不一样了......绵绵的心微微颤了颤。

娘真的变了吗?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周大山打死人啦......”突然,门外响起隔壁王婶婶的声音。

周大山?

大哥?

他打死谁了?

周娇娇心头一颤。

然后便下床,穿上草鞋,“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下来,就在这儿。”

她嘱咐完两个孩子,转身就跑。

雨下得不算大,但很密,很多。

周娇娇没有雨衣,只能冒雨冲出去。

“王婶婶,我大哥打死谁了?”

她一把抓住刚从周家回来的王婶婶。

王婶婶手上还有血,脸上满是惊恐,瞪大了眼睛,反手指着周家,“你大哥,把你嫂子打死了,哎哟,脑瓜子都开被瓢了啊,好多的血......”周娇娇几乎没站稳。

开瓢?

完了。

古代这么落后的医术,怎么可能治得好脑袋被开瓢的人?

“你要是要见你嫂子最后一面,现在去,她应该还有一口气......”周娇娇闻言,拔腿就跑。

因为跑得太快,草鞋也被滑到了脚腕上,她顾不得,一只脚光着也跑得飞快。

周家门口挤满了人。

他们有的打着油纸伞,有的穿着蓑衣,声音杂乱。

“周大山还不赶紧送吴氏去医馆啊。”

“这么大的雨,去医馆也来不及了。”

“那可怎么办啊,这吴氏多好的一个人啊,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周娇娇扒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众人见是周娇娇回来,都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哟,你还有脸回来呢,要不是因为你,吴氏也不会被你大哥打,真是个扫把星,祸害精。”


他从未听说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立刻便吩咐人去张家村。

衙役却回禀道,“回大人,已经有人调查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他刚说完。

外面就有衙役来报。

说是带来了那日和周氏一起出村子的人。

县令,“叫人进来。”

王婶子从外进来。

周娇娇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婶子,“王婶子,你可要给我作证啊,我那日离开的时候手上分明什么都没拿。

可张淮恩那个没良心的,却说我偷了他们家所有家当。

这可从何说起啊......”王婶子拂开周娇娇的手,先给县令大人行了礼。

然后才道,“大人,不仅是我,村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周氏离开时手上空空的。

别说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她是连一个小包袱都没拿的。”

“王氏,你可知你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的?

若有谎言,要按律杖责十下。”

“民妇不敢说谎,大人可尽管去查。”

衙役从后面上前,对县令拱手。

“我走访了很多的村民,这王氏所说属实。”

县令顿时怒了,宣张淮恩入堂。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张淮恩进来的时候斜眼瞥了眼周娇娇,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草民张淮恩,参见县令大人。”

县令冷眼看着张淮恩,“经本官查明,张淮恩告周氏偷盗一事实属诬告,本官现在宣判周氏无罪,还周氏清白。”

张淮恩脸上嚣张的笑顿住。

怔愣后回过神来,狡辩,“大人,从她离开到我与母亲回家,中途没有人进过我们家,不是周娇娇偷得还能是谁偷得?”

县令被气笑了,反问,“你是说,她一个女子,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搬空了你们家?

张淮恩,你打量着本县令是傻子吗?

她周娇娇又不是神仙,还能一挥手把你们家的东西全隐藏着带走了?”

“这......可是......”张淮恩说不出来了。

他自己也是现在才回过神来,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

不是周娇娇,那又是谁?

“张淮恩,你诬告周氏,你可认罪?”

大齐的律法,诬告罪是要被杖责二十的。

所以,县令当即判张淮恩杖责二十。

一盏茶后。

周娇娇听着张淮恩被打得‘啪啪啪’的声音,高兴地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潇洒离去。

“周娇娇,你个贱人,我定要你好看。”

周娇娇才不管他鬼叫的声音。

走在街上,高兴地左看看,右看看。

古代的小镇,她还是第一次见,和那些现代打着‘古镇’的名头却到处是现代工艺的景点不一样。

这儿的一切都是手工制品,精美且价廉。

“小娘子,你看看这竹编的小蜻蜓小蝴蝶,孩子最喜欢了,给家里的孩子买一个吧。”

“好吃的粘豆包咯,三文钱一个~自家绣的扇面,小娘子看看~”周娇娇每一个都很喜欢。

但是......她又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罢了。

仅剩的五百多文钱都要用在刀刃上,不能随便买。

于是,她去了布匹摊前。

“小娘子,要买布啊。”

周娇娇指着一块深灰色的粗布,“这个怎么卖的?”

灰色是染色不成功的颜色,应该比较便宜。

“三十文一匹。”

“便宜点吧,你看这儿都脏了......这......那就二十八文拿去。”

“二十五文吧,行的话我就直接拿走了。

还有这点碎布,你留着也没用,都给我吧。”

最终,周娇娇以二十五文的价格买了一匹灰色的布,和一些碎布。

家里没有被褥,立夏的天虽然不冷,但哪怕是薄被褥,也该盖一层的。

那些碎布,她可以做抹布。

她又去卖鞋的摊子买了三双布鞋。

还去农具店面买了一把扫帚,两把镰刀,两个盆,一个扁担两个竹筐。

挑着这些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

快到村口的时候,她还把从张家顺的一袋米,一罐油,两斤面粉和一小罐盐都从空间拿了出来。

瞬间,肩膀沉重了许多。

“娇娇啊,你早上被官差抓走是怎么回事啊?”

刚进村,外号刘长舌的刘大嫂便立刻跟上她,挨着她走,眼睛里写着‘我很想听’四个字。

周娇娇淡淡地说,“哦,我前夫把我告了,说我和离的时候把他们家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都搬空了。”

刘长舌微微怔愣一瞬。

“啊?

你拿了那么多东西啊?”

她脸上有疑惑。

不拿金银钱财,拿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做什么?

周娇娇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周娇娇看向刘长舌睛里是看傻子的眼神,“你看我长得像锅碗瓢盆吗?

刘大嫂,我挺正常的,不是神经病。”

刘长舌尴尬一笑。

打着哈哈哈的马虎眼略过这个话题。

“你没事儿吧?

有没有被县太爷打?”

“没有。”

“张淮恩为什么非要休你?

真的是因为你偷东西啊?”

“不是。”

“那你为什么只要女儿不要儿子,是不是因为女儿将来能卖彩礼钱?”

周娇娇停下来,漠然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不是,我只是怕女儿们没被教好,以后做个长舌妇,讨人嫌。”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

刘长舌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噘着嘴。

“我才不信呢,你这种恨不得趴在女儿身上吸血的人,会盼她们好?”

“等等,她那两个孩子长得那么漂亮,她莫不是想以后把孩子们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妾,这样她就能扬眉吐气了?”

她眼底瞬间腾地升起分享八卦的熊熊之火。

转瞬立刻去跟别人分享去了。

周娇娇不知道,在刘长舌的助力下,她“要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小妾”的事儿,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

现在的她一心只想快点到家。

肩膀好重......“绵绵,楠儿。”

她一进院子,便立刻把两个箩筐放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压垮了一大片深草。

下一瞬,绵绵和楠儿从屋内出来。

绵绵在看到周娇娇平安回来,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下了。

又看到地上两箩筐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惊讶。

“娘......这些都是你买的?”

娘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周父周母对视一眼。

他们没说话。

但是却一直观察着这个女儿。

总觉得她和之前不一样了......难道是被和离刺激了?

但哪怕她被夫家休了,他们也不会再给她钱了。

周娇娇看着他们的样子,便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我以后再苦再难也不会进你们家的门要吃的。

我也不会跑,我和孩子会暂时住在祖母的屋子里,直到还清你们的钱再说。”

周家大嫂语气嘲讽,“呵,还清?

你能还得清吗?!”

周家大哥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满的警告。

然后又看向周娇娇,“祖母临死前就说了她的那间屋子是留给你的,你想住就住,还有祖母的两块地一块田,我们都不会和你争。”

只要她不懒,祖母屋子后面还有两块荒地,她开荒出来,娘三也饿不死。

绵绵被周娇娇转身牵着就走,她忍不住抬头看娘。

她说不踏舅舅家的门,这有骨气的样子能坚持多久?

以前每次她被祖母骂了后也是背地里骂祖母老不死的,下次再也不伺候她什么的。

但是只要祖母一喊她,她还是谄媚地笑着过去继续伺候。

娘的承诺,转瞬就变,只有舅舅他们才会信!

等周娇娇走远了,周父才看向周家大哥,“我们银钱上,吃食上,不必再帮扶她。

但若是力气上......”他犹豫了一下,“她到底是个女子,力气小一些,能帮的就伸一把手吧。”

最多也只能是这样了。

周家大嫂撇嘴,语气上扬,“我挑水施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说要帮忙啊,到底还是亲生女儿,嘴上说着断亲,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周家大哥原本就为妹妹的遭遇心烦,再听到这话,气立刻就撒到了周吴氏身上,“你怎么和爹说话呢?”

周家大嫂不甘的低吼,“我哪一点说错了?

啊!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周家大哥被呛得找不出反驳的话。

周母连忙出来解围,“好了老大媳妇儿,我们也帮你。

你放心,以后我们绝对不会给她们娘三一文钱,一个馒头。

你的心情,娘理解,我们不说了,回屋,照顾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周家大嫂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家大哥。

周家大哥不服气,还要和她争辩。

周父连忙拉了他一下。

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他只能憋屈地把话憋回去。

等她们进去了,他才说道,“爹,她竟然敢和你这样说话,你怎么不让我好好说她两句。”

周父轻叹一声,“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她,算了,忍一忍吧,啊。”

再说周娇娇这边,她们娘三走了不远便看到了一个两房的篱笆小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看着也很陈旧。

娘三走进去,推开屋子的大门。

一股灰尘顿时扑面而来。

“呼噗噗~~”周娇娇后退两步,手不停在前面扇着。

好一会儿,那灰尘才渐渐没了。

入目,是厚厚灰尘的地面,两张桌子,三张凳子,一张床和有着许多蜘蛛网的床幔。

原本兴致勃勃的周娇娇有一瞬间的歇菜。

绵绵随时观察着周娇娇的神色,见她皱眉,立刻说道,“娘,我和妹妹来打扫,你休息。”

她就怕周娇娇马上转头就回舅舅家去了。

她还不知得挨舅母多少骂。

太没脸了。

她转身拿了立在一旁的烂扫帚放在楠儿手中,嘱咐道,“楠儿,你扫地,我去打水擦凳子桌子。”

楠儿听话地点头。

下一瞬便准备进屋去扫地了。

周娇娇立刻拉住楠儿,“我来打扫。”

绵绵却不肯,“娘已经很累了,楠儿,你去打扫。”

周娇娇无奈地叹一口气,“绵绵......”下一瞬,她看到了绵绵眼底的惊慌和恐惧。

她突然意识到,绵绵不是太懂事了,只是太敏感,太害怕被抛弃了,她顿时心疼不已。

但她明白没办法立刻改变绵绵的心态,只能徐徐图之。

于是,她说道,“里面灰尘太大,不能直接扫,要撒上一些水再扫。”

她转去院子里打水。

幸好院子里的两个水缸是满满的,她们不必挑水。

周娇娇用烂了半边的破瓢舀水撒在屋子里,先防止灰尘乱飞,楠儿才开始扫地。

绵绵拿了长棍清理蜘蛛网。

周娇娇则卸下床幔清洗。

“沾了这么多的蜘蛛网,怎么洗啊......”周娇娇正在为难的时候,转头看到两个勤快的女儿。

她的阴霾完全一扫而光。

斗志满满。

“周娇娇,加油,你可以的。”

母女三人正在忙碌的时候,张淮恩母子也到了镇上。

二人兴奋地找到胡子,以为是马上要当官了。

谁知胡子却说对方临时要加十两银子,让他们赶紧筹银子去。

二人灰头土脸地往回走。

“儿子,你放心,娘就是把家里全卖了,也一定给你凑到十两银子。”

“谢谢娘,等我做了官,一定给娘买更好的首饰,让娘住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让很多的奴婢仆从伺候你。”

他们越说越兴奋。

满心都是希望。

所以当他们回到家,见家中空空时。

一度怀疑是不是回错了家。

他们退出去又进来。

没错啊。

是他们家啊。

可是......张淮恩双手用力揉揉眼睛再睁开。

“啊~~~”他猛然大叫一声,冲进卧房,厨房,老太太的房间......“东......东西呢?

我们家的......东西呢?”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土拨鼠般尖叫一声,她瞳孔地震,五官乱飞,“这......我们家的东西呢?

我的银镯子呢?

耳环呢?

家具呢?

锅碗瓢盆呢?

都去哪儿了?”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张希回来了。

张希也是一脸懵地看着‘空荡荡’的家。

张淮恩立刻提起张希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你娘拿走了?

对,周娇娇,一定是她拿走的!”

张希被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太太见状,还是心疼地连忙把大孙子解救出来。

“儿子,那你赶紧去找她拿回来啊。”

“不,既然周娇娇不仁,那可别怪我不义了。

明天我要上县衙告状去,不看她被打个三十大板,我咽不下这口气。”

而此时的周娇娇和两个女儿才刚刚收拾完屋子,丝毫不知道危险在朝她们靠近。

被收拾出来的屋子虽然破旧,没有家具,看起来很荒芜,但胜在干净了,还是能住的。

“你们也辛苦了,在家等着,娘去隔壁找王奶奶买几个红薯,咱们今晚先吃点红薯垫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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