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崩断,滚落阶前。
一颗珠子撞上萧月的膝盖,她俯身拾起时,瞥见玉珠内侧刻着蝇头小字——“护国阵眼在栖梧”。
子时的更漏声里,萧月咬断嫁衣上的金线。
凤凰的右翅已被拆成乱麻,赤红绸缎铺满青砖,宛如一滩凝固的血。
火折子刚舔上衣角,窗棂外传来三声鹧鸪啼——两短一长,暗哑如刀刮骨。
黑影翻入内室时带进一股雪松香,兜帽落下,露出一缕霜白长发。
“陆沉,皇城巡防营侍卫长。”
他抛来一卷羊皮图,玄铁护腕上的狼头刺青泛着幽蓝,“三更时祭祀队伍出东华门,木鸢藏在粮车夹层。”
萧月抚过图纸上的墨迹,指尖在“护城河暗道”处顿了顿:“陆大人的佩剑,不该镶北疆狼头。”
陆沉按剑的手倏然收紧,指节泛白如冰棱。
殿外脚步声逼近,他闪身欲退,却被萧月扯住袖角。
金线凤凰的残翅塞进他掌心,少女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告诉你主子,我要亲眼见天工图,才肯解机关。”
“你可知封凰印为何灼痛?”
陆沉突然扣住她手腕,拇指压上朱砂痣。
刺痛如毒蛇窜入骨髓,萧月闷哼一声,却见他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着同样的印记,只是边缘泛着黑气:“萧氏女是阳阵的钥匙,而我……是阴阵的容器。”
廊下传来盔甲碰撞声,陆沉纵身跃出窗前,最后一句散在风雪里:“三日后乱葬岗,带虎符换天工图。”
萧月蜷在榻上,将嫁衣残片搓成细绳。
更漏声滴到第三遍时,窗缝塞进一片薄刃,刃尖刻着北疆符文:“寅时三刻,乱葬岗。”
她摸向枕下,却触到一枚冰凉硬物——是陆沉遗落的狼牙,尖端正沾着冰渣,而冰渣里凝着一丝血,与她腕间封凰印的颜色一模一样。
3 焚翼寅时的梆子声裹着雪粒,砸在窗纸簌簌作响。
萧月将薄刃卡进镣铐锁眼,铜锈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昨夜国师烙下的符咒在腕间跳动,每跳一次都似火蚁啃噬骨髓——这是警告,也是饵。
“咔嗒。”
锁链坠地的刹那,殿外传来乌鸦扑棱声。
她贴着门缝望去,两个守夜太监正将嫁衣残片投入铜盆,金线凤凰在火中蜷成焦骨,腾起的烟却凝成狼头形状。
乱葬岗的磷火在五里外摇曳,尸骸堆成的小丘被雪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