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机关初解》,又指向北方天际——一颗凰星悄然亮起,与北斗第七星遥遥相对。
“雪狼逐月时……”他的声音散入夜风。
桃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他们新造的木鸢正掠过废墟,翅骨上歪歪扭扭刻着“自在”。
9 载魂(下)皇陵的烟尘散尽时,桃林已开至荼蘼。
萧月跪在焦黑的青铜棺椁旁,指尖抚过棺盖上斑驳的北疆咒文。
三日前那场爆炸震碎了地宫,却未伤桃林分毫——陆沉消散前用残魂结成的结界,至今仍在花瓣间流转萤光。
“阿姊,这齿轮卡在树根里了!”
羊角辫女童捧着一枚生锈的铜齿轮跑来,边缘缺齿处沾着干涸的血迹。
萧月接过时,封凰印骤然灼痛——这是陆沉当年补全木鸢的零件,内侧刻着极小的北疆文:“阵眼未绝,月向西行。”
边境驿站的马蹄声撕破夜色。
探子滚鞍下马,斗篷下露出半张溃烂的脸——是当年护国阵反噬的痕迹:“北疆新王挖通了皇陵密道,弑神炮的残骸……正在重铸!”
萧月攥紧齿轮,铜锈刺入掌心。
桃林外的荒原上,狼骑火把汇成赤河,玄铁炮车碾过焦土,炮管刻着熟悉的咒文——国师的手笔,哪怕尸骨无存,他的阴影仍如附骨之疽。
子时,萧月将《机关初解》埋入桃树下。
羊角辫女童缩在树后,怀里抱着新糊的木鸢纸灯:“阿姊要去当英雄吗?”
萧月将褪色的红绳系上她手腕:“英雄是活下来的人。”
木鸢腾空时,她回头望去,千百盏纸灯正从桃林升起,暖黄的光晕中,陆沉的白发残影倚着树干,指尖挂着半截断剑。
皇陵密道浸满腐臭味,北疆士兵的尸首横陈甬道,每具尸身的胸口都插着青铜钥匙——与萧月心口那枚一模一样。
弑神炮的残骸悬浮在血池中央,炮身上的咒文吸食着尸气,逐渐恢复光泽。
“等你许久了,萧氏最后的祭品。”
北疆新王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母妃的玉簪碎片。
簪尖刺入炮台的刹那,血池沸腾如熔岩,万千冤魂的嘶吼震落穹顶碎石。
萧月跃上炮管,将桃核手链按入咒文裂隙。
“护国阵的阳眼是我,阴眼是陆沉。”
她咬破舌尖,血滴在桃核上绽开符文,“但真正的阵眼……是万千黎民的血性与自由!”
弑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