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经年,长安雪落,可还有人为夫子温酒一壶?
我曾以为,我喜欢的人,必然是个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英雄,却不想,往后余生,心心念念的却只是那个病弱的夫子。
这是我在南方的第一个冬天,雪花簌簌飘落,院里的红梅傲立枝头,白的耀眼,红的刺目。
我缓缓伸出手,接住了一朵六瓣晶花,眼见着它在我的掌心迅速消融,直至不见,就像那场相逢,也不过是漫长生命里一朵小小的浪花,拼尽全力撞击了礁石,最后粉身碎骨,什么也没留下。
“夫人,外头风大,当心着凉。”
翡翠拿来大氅欲给我披上。
“不用,这便进去了。”
一我父亲是长安城里的富商,母亲早年病故,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是要天上的月亮家中也得变着法的找来。
十四岁那年,私塾里的老夫子回乡了,换了个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病弱秀才。
这间私塾是我爹和隔壁王富贵他爹出钱办的,在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富商家里的公子小姐,平日里规规矩矩上课也不过是怕了老夫子面色严肃,手里一把戒尺。
如今换了个如此年轻病弱的秀才,谁还愿意抱着书本,口中“之乎者也”,心里却不知所云。
我自小没了娘,爹爹又常常外出走商队,能陪我的也就一个丫头,名唤翡翠。
于是,少时我便和隔壁王富贵一块儿四处厮混,成了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混世魔王。
年长些时,王富贵他爹瞧不下去了,便和我爹商量着,两人出钱办了这间私塾,希望我和王富贵能好好学习,少出去折腾。
“小晚,你可已经有主意了?”
王富贵把书立起来,遮着脸,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
可有主意如何捉弄这个穷秀才了。
我抬头看了看讲台上那兀自讲书的夫子,他叫宋明,身材瘦削而修长,一身青衣落拓,却难掩眸中春明秀丽。
“明日早来,自有妙招。”
我望着他的脸,纵然仔细瞧来,倒也是张清秀的面容,可是我却是不喜欢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夫子的。
第二日,宋明尚在院门外,就听见里头书声朗朗,倒是头一次见。
木门虚掩着,我透过窗户瞧见他在门前停顿了会儿,不禁暗自思忖道:“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随即,就见他推开木门,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