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惊鸿…死了……”她低低重复,指尖抚过腕间红绸,“惊鸿昨夜撞在殿角铜钟上,血溅在册封诏书上……你说,是不是它也知道,这皇后位子,不过是替人守灵的棺椁?”
殿外飘起细雪,落在她袆衣上化出点点水痕。
我望着她被孝布勒出红印的脖颈,突然明白二哥那日在紫藤架下说的“采花需趁早”是什么意思:有些花还未绽放,就被折下来插在金瓶里,任其在晨露里慢慢枯萎。
“景砚,你走吧。”
她忽然背过身去,指尖按在皇兄棺椁上,仿佛在汲取最后一丝温度。
“明日起,你我便是君臣叔嫂,再不可……你是大人了,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了。”
声音淹没在檀香青烟里,她发间的孝簪终于滑落,乌发如瀑倾泻,遮住了后颈那点让我惦记三年的朱砂。
“研秋……”她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我捡起孝簪,却没替她插上。
雪光映着她素白的背影,像座被遗弃的雪雕,唯有发间那半粒未及取下的绢花,还带着三年前紫藤架下的春痕。
原来有些遇见,从一开始就带着伤。
就像惊鸿的翅膀,就像她腕间的红绸,就像我掌心未干的荔枝甜,终将在这深宫的寒冬里,凝成永远化不开的霜。
退到殿门口时,我回头望了最后一眼。
她正抱着谥册蜷缩在蒲团上,凤冠歪在棺椁边,十二旒珠串散成一片碎银,像极了那年她替惊鸿包扎时,散落在青石板上的紫藤花瓣。
从这一刻起,我的砚秋,再也不是那个会蹲在地上救小雀的十五岁少女,而是被钉在椒房殿里的,永远的,寡嫂。
第三章:谋烬十年后……御书房的炭火烧得噼啪响,我盯着二哥手中转动的青玉镇纸。
那是皇兄当年常用的,刻着“山河”二字,此刻正被他指腹磨得发亮。
十年光阴在他眼角添了细纹,却没磨掉当年在紫藤架下,那句“采花需趁早”的深意。
“老三的折子,倒像是给朕的休书。”
他指尖敲着黄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