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见·紫藤架下暮春的风卷着紫藤花瓣掠过御花园。
我蹲在太湖石后数蚂蚁,听见环佩叮当声时,正看见她蹲在青石板路上。
月白水袖拂过满地落英,露出绣着缠枝莲的裙角。
她正用丝帕裹一只翅膀渗血的小雀。
“莫怕,等回宫让太医院给你配金疮药。”
她指尖捏着草茎替鸟儿固定翅膀,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十五岁的少女腰肢还未完全长开,蹲下身时裙摆拖在地上,倒像朵沾着晨露的白芍药,连发间未褪的稚龄绢花,都比宫里嫔妃的金钗动人。
“老三,看够了么?”
二哥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凉玉般的掌心按在我发顶,惊得我差点撞翻石上茶盏。
他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玉佩是先皇赐的“明心”,“这是左相千金江砚秋,今晨随太子妃候选女眷进的宫。”
我慌忙低头,却见他唇角噙着笑,目光落在那抹月白色身影上。
江砚秋正替小雀系好丝帕,抬头时眼尾红痣掠过紫藤花影,像滴落在宣纸上的胭脂,洇出淡淡水痕。
她看见我们,慌忙福身行礼,鬓边垂落的绢花却被风卷走,正巧落在我脚边。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指尖触到绢花上绣的并蒂莲,不是宫制纹样,是民间常见的鸳鸯莲。
她耳尖倏地红透,连声道谢。
小雀突然从她掌心挣开,扑棱着翅膀撞向紫藤架,带落的花瓣飘在她发间,倒比任何珠翠都相宜。
二哥忽然按住我肩膀,指腹在我肩胛骨上轻敲,“我听人说,江家姑娘跪在佛堂替母祈福,膝头磨出血都不肯停……你说,这样的妙人,若成了太子妃,该是椒房殿里的菩萨,还是……二哥!”
我猛地抬头,却见他眼底映着砚秋蹲身捡帕子的身影,唇角笑意更深。
“太子妃……”十三岁的少年不懂那抹笑里藏着什么,只觉得喉间发紧,攥着绢花的手心全是汗。
原来她叫砚秋,砚台的砚,秋风的秋。
可她明明像春日里晒暖的小雀,连指尖都带着温度。
“该回去了。”
二哥拽起我衣袖,经过砚秋身边时忽然停步,“江姑娘可曾读过《齐民要术》?”
见她愣住,又笑着补道,“舍弟最爱研究禽鸟习性,若姑娘的小雀伤愈,不妨送他瞧瞧。”
这时,砚秋的目光才第一次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