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此刻正跪在海边亲吻浪潮。
他们的皮肤在雨水里融化。
露出底下蠕动的触须。
当含冲进来说笼子里的蛇群正在交配时。
我终于注意到石屋角落的木桶—里面浸泡的三十八具尸体。
不知何时都翻了个身。
后背朝上。
皮肤上的动物刺绣正在缓慢生长。
变成真正的鳞片与羽毛。
“父亲！”
含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那些不洁净的动物...它们的笼子在发光！
而洁净的动物...正在啃食自己的幼崽！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神要让我们...”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方舟底层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那是关押“最不洁之物”的笼子。
我冲下楼梯时。
看见雅弗正跪在铁栏前。
双手被划得血肉模糊。
而笼子里的生物终于露出全貌。
那是一个由各种动物肢体缝合而成的怪物。
头部是我已故母亲的脸。
此刻正咧开嘴。
露出含着人类牙齿的口腔。
“第七日。”
怪物的声音同时来自七个喉咙。
每一个都像是我熟悉的人。
“当洪水洗净罪恶时，谁来洗净神的罪？
诺亚，你以为自己在拯救生命？
其实你只是在为神的谎言...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暴雨在此时达到顶峰。
我看见闪抱着羊皮纸从阁楼跳下。
少年的胎记已经蔓延到整张脸。
红得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含突然指向窗外。
那里浮着三十七具尸体。
他们的皮肤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薄膜。
里面游动着发光的小鱼。
而每具尸体的掌心都刻着相同的符号。
那是我每天在船板上偷偷刻下的。
代表“怀疑”的楔形文字。
当第一波巨浪拍上方舟时。
我终于听见了神的声音。
不是来自云端。
而是来自他的左手。
那道三十年前被毒蛇咬伤的疤痕。
此刻正发出蜂鸣般的低语：“去告诉我的选民，第七日的羔羊已经腐烂，而真正的救赎...藏在腐肉之下。”
我抬起头。
看见长子闪正在撕咬羊皮纸。
次子含在与天鹅群搏斗。
三子雅弗正把自己的血喂给怪物。
暴雨冲刷着石屋的墙壁。
将三十八张人皮上的金线冲成红色的河流。
那些河流顺着方舟的缝隙渗入地基。
在深海里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符号。
那是比人类文明更古老的印记。
代表着“觉醒”，也代表着“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