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帐篷角落,那封血信正在无风自动,信纸背面渗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是尸蚕卵。
倒置的村落:无人机在浓雾中升起,夜视镜头扫过山坳。
苏简的呼吸凝在喉间:本该是勘探坐标点的位置,矗立着一座倒立的村落。
瓦房屋檐刺入地面,烟囱像墓碑般指向夜空,唯一正立的建筑是挂着红灯笼的祠堂。
灯笼突然集体爆燃,油脂滴落声竟带着黏腻的旋律。
苏简的左手掌纹毫无征兆地刺痛起来,鳞状红斑从虎口蔓延至小指。
监控画面在此刻恢复,血信上的字迹全部消失,只剩纸面浮凸出血管般的纹路。
老吴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苏简瞥见他腰间别着的铜钹边缘有新鲜血渍。
“明天进山?”
护林员的声音像隔着水传来,“记得把符水喝了,能防瘴气。”
她低头看向保温杯,水面漂浮着一颗浑浊的眼珠。
(苏简发现护林站地图残片,其上标注的“甲字碑”被菌丝覆盖)第二章:纸人噬发山道鬼旋:山雾黏在冲锋衣上凝成冰晶,苏简的登山杖刺入腐叶层时带起一串猩红泡沫。
盖革计数器稳定在0.98μSv/h,但卫星定位仪始终显示“信号回溯中”——时间戳每隔七分钟跳回19:23。
老吴走在三米开外,铜钹撞击声有节奏地荡开雾气。
苏简的左手鳞斑已蔓延至腕骨,皮肤在强光手电下显出诡异的半透明质,能看见皮下青筋如蚯蚓般突跳。
她突然踢到块硬物,拨开苔藓后露出一截刻着“甲”字的石碑,碑面布满细密的齿痕。
“别碰!”
老吴的警告迟了半拍。
苏简指尖刚触到碑文,整片山林的鸟鸣骤然寂静。
腐叶层下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十几道惨白人影从雾中浮现——是等身高的纸人,眼眶处糊着腥红的宣纸。
血书显形:纸人的关节发出竹骨断裂的脆响,苏简后退时撞上棵枯树。
树皮簌簌剥落,露出内层糊满的旧报纸残页,1952年《地质勘探队失踪通告》的铅字在潮湿空气中晕开。
老吴抡起铜钹砸向最近的纸人,飞溅的尸油在苏简袖口灼出焦痕。
一滴血珠从她破皮的掌心坠落,正中纸人额心的红宣。
血液如活物般在纸面游走,拼出“北纬28°14”的坐标,数字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