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又比上次单薄了一点,形象和之前也判若两人。
看来他过得不好。
“顾棠,你忘了吗,毕业的时候,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我已经把那条咬伤你的疯狗送去安乐死了。”
“把宋声声也送到了乡下,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现在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我们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我斩钉截铁:“宋岸声,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没可能了。”
看我这么坚定,他的心理防线也溃不成军,摇晃着后退了好几步。
“宋岸声,你还不明白吗?
从头到尾,你对我只有掌控。”
“宋声声不过是一个你拿捏我的借口。”
“你自己也知道,公司能到今天我有多少功劳,你不想这一点被他人盖过。”
“没了我,你又信不过别人,只能不停打压我,利用我。”
“包括到现在,你怕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回去帮你了。”
我顿了顿,继续开口:“宋岸声,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都是因为宋声声,都是她的错,我是爱你的,你信我…”像是多年的遮羞布被人撕开一般,他很慌张的去掩饰,却怎么都盖不上。
他的精神被撕扯着,抓着头发嘴里发出低声呢喃,像极力求证,又像满口否定。
我之前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我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恨意。
随着宋声声一次次的无理取闹之后。
他当场贬低我,抬高宋声声。
却在事后,又给我好话说尽。
让我放下芥蒂,继续为他所用。
都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作祟。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扰我的生活。”
看到他这样,我内心毫无波澜,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出了这句话。
“是。”
我施舍给他一个字,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自从那次以后,宋岸声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生活再次恢复平静。
要说有点波折。
就是工作的难度增高,量也增多。
没有太多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私人感情。
周教授也跟着同事添乱,说我过完年都二十八了,虚岁二十九,转眼就三十了。
要给我张罗着介绍对象。
我每次都要找不同的借口。
今天实在逃不掉,只能去见见那个让周教授夸的天上地下的人物。
“沈清澜?
怎么会是你?”
他是大我两届的学长,每年学校有大型学术活动,他次次都是作为特邀参加,从未缺席。
毕业多年,学校任然有不少他的传说。
“你好像很意外啊,怎么,事先不知道是我么。”
他看着我这惊讶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很难察觉到的失落。
“呃——”还真不知道,我尴尬的扣了扣额头。
看着我这小动作,他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这下意识的习惯还是没变。”
我反应过来后,疑惑的看着他。
他眼角含笑,继续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次次接受邀请回母校只是为了参加学术活动吗?”
后知后觉的我不比他的温煦从容,一下子正襟危坐,脸红到脖颈。
忘了后面都说了啥,就记得他说了一句:慢慢来,我们不急。
一年后,在一次文物修复研讨会结束的会场后门口。
看到一个流浪汉推着破旧又断了车链的自行车。
点头哈腰地经过负责人的同意后,高兴地立马蹲在废品跟前整理着纸箱。
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坐在车里接过沈清澜插好吸管的奶茶。
刚抬起胳膊,他就顺势帮我系好了安全带。
我们会心一笑。
我不知道的是,在车子消失在拐弯处的时候。
捡破烂的男人抬起了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朝这边看了一眼后,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
伴随着车窗外树叶沙沙簌簌的响声。
传来身旁男人磁性的嗓音:“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