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月瞳孔剧烈收缩,巴掌扬在半空,片刻后,终是缓缓垂下。
“你见过爷爷了?”她一脸不相信:“他没解雇你?”
时厌安轻轻摇头,简单解释:“老爷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只是昨晚的事我理应给小姐您一个解释。”
以祁老爷子宠爱温辞月的程度,经这么一闹,在她眼中自己被解雇是板上钉钉的事。
怎能如她的愿?
温辞月眉头皱得更深:“那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显然十分不乐意。
时厌安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温辞月都会格外上心。
但......来日方长,取得她的信任,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您是知道的,祁少爷一直不喜欢被管束,他回国后立刻被催促着订婚,难免生出逆反心理。”
说话间,她一直注视着眼前女人的神情变化。
果然,听到后两句,温辞月再度沉下脸:“你的意思是,他抱着你却丢下我走了,还是我的错了!”
“我知道您想和祁少爷订婚,可您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格您是了解的,他只是......”
时厌安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眸光闪烁,似是在害怕。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你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温辞月早就不耐烦了,却也十分焦急:“阿宴是叛逆了些,可我和他一起长大,不说订婚,连一起吃顿饭都不愿意吗?”
“只是不喜欢别人替他安排他的人生。”
时厌安长叹一声:“温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断然不敢做野鸡变凤凰的梦,何况我知道老爷有意让您和祁少订婚,我更不可能去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事了。”
温辞月面色缓和了些,却仍然半信半疑:“可你还是没解释清楚,阿宴说你是他女朋友,他不认我这个未婚妻。”
“小姐,您听谁说过,我是祁少爷的女朋友?”时厌安细细解释:“但大家都知道,您将是祁少爷的未婚妻。”
“我只是恰好被他当做用来拒绝您的靶子而已,您看,我向您向老爷解释前因后果,祁少也没护着我,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女朋友?”
这些话大部分不是温辞月爱听的,却十分合理,足以让她相信自己了。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订婚,既然如此,温小姐何不借机与祁少培养感情,时机到了,他会主动提出订婚的。”
得亏祁淮宴已经离开了祁家,他要是听见她在这一本正经地瞎扯,不然会拆她的台。
温辞月又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性格,到时再解释,她也不会信了。
“你这张巧嘴,恐怕没几人能说得过你。”
清甜可人的面容上扬起残忍的笑:“不如把你的舌头割了吧,成了哑巴,阿宴哥哥一定不会喜欢你了。”
多年过去,小公主变得更加残忍了。
时厌安很配合地颤抖着全身,惊恐瞬间爬上面庞:“小姐......”
过于镇定反倒会引起怀疑。
只是......保不齐温辞月真的会动手。
届时,只能放弃家庭医生这条路了。
温辞月拍拍她的脸,很满意她的反应:“怕什么?我说着玩的,这么残忍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放心,只要你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还不会对你一个人下人动手,你走吧。”
时厌安松了口气,低头离开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她猛地捏紧拳头。
剧烈的恨意几乎要冲出胸膛。
侧脸的疼痛还未散去,巴掌印应该很明显。
今天的账,她必定加倍奉还!
匆忙遮住巴掌印后,时厌安并未打扰祁老爷子,和管家知会一声后便离开了。
昨晚本就没休息好,现在已经开始犯困了。
可她不能回家。
祁淮宴说的老地方......
手机“叮咚”响起,锁屏弹出一条短信。
“出来了吗?”
离开祁家一段距离后,时厌安直接回了个电话。
“现在,立刻,滚过来。”
语调慵懒,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去哪?”
时厌安内心腹诽,也没告诉她“老地方”是哪儿啊!
“自己想,二十分钟到。”
手机没了声,时厌安看着熄屏的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神经病。
她哪知道是什么地方?
二十分钟才勉强能返回昨晚在的酒店,时厌安索性碰碰运气,打车返回。
时间不凑巧,赶上大中午,路上堵车,到达房间门前时,竟迟到了二十分钟。
期间,祁淮宴没进行任何催促,仿佛完全不担心她找错地方。
轻叩房门,房内传来动静,时厌安本还在猜测有没有找错地方。
门开的瞬间,一只大手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房间。
“砰”的一声,时厌安疼得吸了一口冷气,晕头转向地就被扔到了床上。
男人的身躯压了下来。
“还以为你找错地方了。”
这个恶魔......
时厌安一手捂着额头,强撑着笑:“我怎么敢?机会难得,祁少您说是吗?”
真找错地方了,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接近他了。
“你也知道把握机会啊。”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挑起一抹嘲讽。
“笑不出来就别笑,难看。”
下颌突然被掐住,祁淮宴观赏似地看了又看,拇指还蹭了蹭她一侧脸颊。
时厌安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了。
碰哪不好?偏偏是被打的地方......
“嗯?被温辞月打了啊。”祁淮宴动作放轻了些,几番摩挲,遮瑕被擦去了些,巴掌印格外显眼。
眸色忽然变得幽深:“疼吗?”
时厌安顺势蹭了蹭他的掌心,乖顺应道:“不疼。”
眼下,她敢喊疼吗?
“是吗?”
手指瞬间用力,祁淮宴沉声重复问:“现在呢?”
“......”
时厌安不断呼吸,试图以此抵抗疼痛,声音打颤:“祁少想听我怎么回答,我就怎么说。”
他不就喜欢看自己狼狈的模样?
无论怎么回答,他总有理由折磨她。
“呵!”
男人忽然贴着她的耳廓,手指力气不减:“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
嗓音低沉,带有强烈的压迫意味。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