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断手来到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呛得我眼泪直流。
医生直接将我拉进急诊手术室。
车内,男人给林振东点了支烟,恭敬道:“林律,你给她打成这样,不怕她报警吗?”
林振东随意往车窗外吐着烟圈,眯着眼睛阴狠道:“我是她爸,她要是敢报警,我的是办法弄死她。”
说罢他升起车窗一脚油门驶进闹市里。
手术结束时,医生叮嘱我休养的注意事项。
伤到筋骨至少三个月不能拆石膏。
不过还好手术及时,不会落下残疾。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我异常清醒。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林振东不爱我们。
可我今天才明白,他是真的想让我们娘俩去死。
沈清敢跑到我家里放火,一定是和他商量好了万全之策。
烧死我们就皆大欢喜。
烧不死也会像现在这样把过错都推到我妈身上,让我们活着受罪。
我坐在医院走廊里默默流泪。
豆大眼泪落在缴费单上。
突然手机一震,弹出司法考试祝贺我已经通过的消息。
瞬间我忘记呼吸瞪大双眼。
激动到手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我通过了司法考试!
我终于能触摸所谓公道的边缘。
能够有机会靠自己还母亲一个清白。
无尽的黑夜仿佛天都亮了。
不顾医生的住院建议。
我连夜赶回家翻出楼道垃圾桶下藏好的内存卡。
暗自庆幸还好留了一手。
之后的三个月,我趁着养伤在家自学报考了检察院的编制。
去医院拆除石膏的那天,我收到检察院的录取通知。
我红着眼眶浑身颤抖着点下“确认入职”按键。
一周后我便收拾好东西去检察院报到。
接待我的领导还是熟人。
张启路是法学院大我三届的风云学长。
他考进检察院已经三年,已然是一名优秀成熟的检察官。
“轩蕊,这边。”
他一身笔挺制服大踏步向我走来。
“院里已经安排好了,以后你跟着我,先从助理做起。”
法学生考进检察院都是从检察官助理做起的。
张启路也不例外。
毕业后和导师聚会,我们也有过几面之缘。
导师不止一次和他提起我优秀的成绩。
短短几个月,从入职到学习,我进步飞快。
大会上院长对我公开表彰。
破格允许我升为见习检察官,可以单独承接案件。
我知道时机到了。
回到家我取出藏匿多时的监控证据,连夜打出十几页文档的举报信。
信中将林振东多年来所作所为全部揭露。
打印出厚厚一沓纸质文件和监控内存卡一起装入文件袋。
次日一早,我敲响张启路的门。
“张检,我想处理这个案子。”
张启路似乎看出我情绪不太对,拉出椅子让我坐在他办公桌前。
随即他接过文件袋,认认真真阅读里面十几页的内容。
半个小时过去,他眉头越皱越紧。
监控录像播完的那一刻,他抬眼严肃道:“举报材料确认全部属实?”
我用力点点头,态度坚决。
当即张启路给我开好文件,安排人手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以检察官的身份出现场。
进入林振东办公室时,他正和沈清你侬我侬。
见有陌生人闯入。
林振东推开沈清从沙发上弹起。
惊慌拉扯起胸怀大敞的衣服,试图维护他可笑的体面。
他故作镇定操着惯用的律师话术威胁我:“林轩蕊,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我的私人空间,我是可以报警抓你的。”
随后他靠近我,用极小的声音咬牙切齿:“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给我滚!”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直视林振东的眼睛。
不对他的言语做出任何回应,我掏出盖着红章的文件,严肃道:“林振东,我们是检察院第一分队。”
“你涉嫌包庇纵火犯、串供作伪证、勾结黑社会等违法行为,这是搜查令。”
“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