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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后续

沁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象牙还带着余温,落入云霁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暗暗摩挲着上面的云纹。掌家的对牌钥匙分为两枚,一枚是为阳文牌,一枚为阴文牌,使用时需阴阳相合来验明真伪。云霁垂下眼帘,心下思绪万千。两枚对牌上面都刻着“威远侯府云家”的字样。而这份侯府的爵位,是她的父亲,昔日的镇北大将军用鲜血换回来的啊!时隔两世,掌家的对牌钥匙兜兜转转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又能如何......看她拿了掌家对牌站着不动,云仲礼和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满。怕她再出言威胁,李氏急忙赶在她之前开了口:“霁儿啊,掌家中你若是遇见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叔母就是。”“府上账本太多,光是看账本就耗不少时间,叔父和叔母就不留你再叙话了啊......”绕了个弯子,李氏终于说出了...

主角:云霁玉竹   更新:2025-04-23 17: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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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霁玉竹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后续》,由网络作家“沁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象牙还带着余温,落入云霁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暗暗摩挲着上面的云纹。掌家的对牌钥匙分为两枚,一枚是为阳文牌,一枚为阴文牌,使用时需阴阳相合来验明真伪。云霁垂下眼帘,心下思绪万千。两枚对牌上面都刻着“威远侯府云家”的字样。而这份侯府的爵位,是她的父亲,昔日的镇北大将军用鲜血换回来的啊!时隔两世,掌家的对牌钥匙兜兜转转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又能如何......看她拿了掌家对牌站着不动,云仲礼和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满。怕她再出言威胁,李氏急忙赶在她之前开了口:“霁儿啊,掌家中你若是遇见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叔母就是。”“府上账本太多,光是看账本就耗不少时间,叔父和叔母就不留你再叙话了啊......”绕了个弯子,李氏终于说出了...

《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后续》精彩片段

象牙还带着余温,落入云霁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暗暗摩挲着上面的云纹。
掌家的对牌钥匙分为两枚,一枚是为阳文牌,一枚为阴文牌,使用时需阴阳相合来验明真伪。
云霁垂下眼帘,心下思绪万千。
两枚对牌上面都刻着“威远侯府云家”的字样。
而这份侯府的爵位,是她的父亲,昔日的镇北大将军用鲜血换回来的啊!
时隔两世,掌家的对牌钥匙兜兜转转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又能如何......
看她拿了掌家对牌站着不动,云仲礼和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满。
怕她再出言威胁,李氏急忙赶在她之前开了口:“霁儿啊,掌家中你若是遇见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叔母就是。”
“府上账本太多,光是看账本就耗不少时间,叔父和叔母就不留你再叙话了啊......”
绕了个弯子,李氏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但这就想将她打发走,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云霁摇摇头,轻声道:“不急,我还有事情没做。”
云仲礼和李氏心下大惊,立马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耍什么花招?
手中紧紧握着掌家对牌钥匙,云霁迎上了他们戒备的目光。
“叔父、叔母,如今我拿着府上的掌家对牌钥匙,那我是不是可以决定府上的大小事务?”
云仲礼狠狠松了口气。
是他高估了云霁。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不知从哪学了动辄要去宫里讨公道的话术就拿来威胁他们。
如此这般,量她握着对牌钥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所以云仲礼点点头,爽快地承认:“那是自然,府上所有内务,全凭你做主。”
李氏也连忙补充:“霁儿你放心吧,你初次掌家,叔母也会从旁帮衬你的。”
帮衬她啊?
那他们最好是说到做到哦。
云霁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掌中的对牌钥匙高高举起,别有深意地宣布:“从今日起,曜弟就搬出叔父、叔母的碧梧院。”
云仲礼和李氏当即变了脸色,试图制止她。
“霁儿,这怎么行!”
“曜儿还小,他岂能搬走?”
谁知云霁眨眨眼,一脸无辜:“叔父、叔母不是说府上事物全凭我做主吗?”
不等他们回答,她又接着道:“我以为叔父、叔母一向正直,绝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讽刺。
被她的话噎住,云仲礼和李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们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可不接的话,难道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云曜被她带走,坏了他们精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吗?
一番沉默,李氏迂回地问道:“霁儿,那你准备将曜儿搬去哪个院子?”
“这就不劳叔父、叔母费心了。”
云霁施施然地拂身行礼:“我还要回院查看账本,就不叨扰叔父、叔母了。”
话落,不顾他们作何反应,她拂袖而去。
碧梧院。
小小的人独自缩在院子角落发呆。
本该护着守着他的丫鬟婆子却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正中闲聊。
云曜先发现了她,只定定地僵在原地,对她投来不知所措的目光。
云霁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们就是这样对云曜的!
她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云曜,一把拉起他。
“曜儿,随我回院!”
隔了两世,再次喊出这个小名,云霁有些恍惚。
尤其是,云曜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她:“阿姐......”
时光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从前。
彼时父亲刚刚去世,母亲也不堪打击,最终选择了殉情。
一个月不到,父母皆亡,幼小的他们宛如一双尚未长出羽翼的幼鸟,早早失去了双亲的庇护。
云曜还小,尚且分辨不出发生了何事,只会受惊地依偎在她身旁,一声又一声地唤她。
“......阿姐......阿姐......”
明明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啊!
可云仲礼与李氏却想尽办法,将云曜生生同她分开。
被他们教养到最后,云曜对她这个阿姐,只剩恶语。
“我不需要阿姐的自以为是!”
“阿姐别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干涉侯府的家务事!”
“长姐既已嫁为人妇,更该守好本分,莫要再对娘家的大小事务指手画脚......”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割在她的心口。
步子兀地停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云曜的手。
她不能确定,身边的这个幼弟,是否会与她离心,是否会......
“阿姐是......不要我了吗?”
稚嫩的童声驱走她所有的心绪。
云霁弯下身,与他平视。
十岁的云曜,个头已到她的肩膀,脸上却总是挂着胆怯。
才堪堪与她分开一年,他怎么就被教成了这幅模样?
她甚至都分不清,云曜究竟是受尽挑拨与她离心,还是......天性如此?
沉寂在他们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弟之间蔓延。
许是难得跟她待在一处,云曜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锦囊。
打开来看,是包凝成一团的蜜饯。
犹豫了几秒,他将整包蜜饯双手捧着,递到她的跟前。
“阿姐吃。”
寒风瑟瑟,那双小手被冻得通红。
盯着蜜饯看了片刻,云霁到底伸手接了过来。
云曜畏苦,蜜饯不离身,自打与她分开后,就被严令禁止食蜜饯一类甜食。
就这包蜜饯,当是他偷偷攒了许久才得来的一包。
“好,阿姐吃。”
蜜饯入口,丝丝甜蜜淌进心间,云霁终于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未来都还没发生,一切兴许还有改变的机会。
这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还是一张素白的宣纸,只要用心教养,何愁他不能撑起家族门楣?
“曜儿。”云霁蹲下身,定定地注视着他,隔着两世的光阴,问出了徘徊在心中多年的遗憾:“你可愿随阿姐继续住在晴雪轩?”
血浓于水,只要云曜不再被人挑唆,肯与她姐弟齐心,那......
“我愿意!”半大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做出了选择。
“我早就想搬回来与阿姐同住,是祖母与叔父不同意,他们非说男女有别,我不能再同阿姐住在一个院子,可......”
云曜越说越低落,像是勾起了伤心地往事,默默垂泪。
雪霁初晴,云霁牵起唇角,被一股暖流包裹。
在心底最深处,她到底选择原谅了这个前世与她离心,对她恶语相向的弟弟。
“好,那阿姐做主,让你搬回来。”

依大兴律例,私自买卖御赐之物乃是重罪,是以收到盛昌典庄报官的消息,京兆尹梁瑞亲自带着一众衙役,飞快地赶来。
“京兆府办案!京兆府办案!”
乌压压的衙役鱼贯而入,将盛昌典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典庄内的主顾们被吓得不敢动弹,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他们只是来典当些物件,怎的就惊动了京兆府呢?
但很快,他们的疑惑就被解开。
雅间里,掌柜和云霁都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掌柜狠狠松了一口气。
云霁则心下一喜。
她要的效果,到底达到了!
不过她并未展露出来,反而狐疑地睁大了眼:“外面是......”
不出所料,掌柜不复先前的热络,冷下脸严肃道:“还请小姐随在下出去同京兆尹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云霁明知故问。
“为何要变卖御赐之物?!”
......
当掌柜将面色煞白的云霁领到梁瑞出来时,众人皆是一惊。
“怎么这位大户人家的小姐被带出来了?”
“莫非盛昌典庄出了什么大岔子?”
梁瑞没有理会众人的猜测,冷眼环视一圈:“何人胆敢变卖御赐之物?”
“回禀大人。”掌柜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云霁,伸手控诉道:“就是这位小姐!”
“她要典当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
此话一出,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们没听错吧?
这位闺阁小姐竟真要典当御赐之物?!
别说若是掌柜没有识出来此物,会招来抄家灭族的祸患。
就单是御赐之物这一条,放在京城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里都是得叩谢圣恩、世代供奉着啊!
可这位小姐竟然敢拿来典当?
连京兆尹梁瑞都听得嘴角直抽。
区区一个闺中小姐,敢把御赐之物拿来典当,简直是活腻了!
“大胆!御赐之物岂能典当?”
似是被他的呵斥唬住,云霁身形一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才得掌家之权,却不想家中亏空严重,为了换些银钱,我这才不得不拿些值钱的东西来典当......”
“求......求大人网开一面......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说着,她泪如雨下,匍匐在梁瑞脚边。
梁瑞双眸一瞪,斥道:“还不速速招来你的身份!”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云霁将头埋得更低,颤抖着应声:“我是乐......乐安县主......”
乐安县主?
威远侯府那个?
梁瑞将信将疑,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怎么看怎么都不能将眼前这个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小姐同太后亲封的乐安县主联系到一起。
况且乐安县主在京中存在感极低,除却有个救驾而死的将军父亲以外,外人对她知之甚少,在京城的各大场合,也几乎不见她的身影。
所以,梁瑞并不能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事关御赐之物,她的身份和目的务必要查验清楚,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你可有县主令牌?”梁瑞脸色有所缓和,沉着声质问。
要她真是乐安县主,他万不可此时将人得罪了。
“回大人,我......我出门得匆忙,令牌忘记带了......”
云霁哆哆嗦嗦的回答,再次点燃了梁瑞心中怀疑的种子。
“你到底是忘了带令牌,还是冒充乐安县主盗取御赐之物?”
云霁哭腔中不自觉地染上几分哀求的意味:“大人明鉴,我当真是......是乐安县主......”
可这一次,她的话压根没人相信。
“若你敢冒充乐安县主,连同你妄图典当御赐之物一齐,两罪并论,本官今日定将你关进大牢!”
娇滴滴的小姐,眼看要被关进大牢,在场的人难免有些恻隐。
其中不乏有人出声劝诫:“小姐,你究竟有何冤屈,是何身份,都如实同大人说了吧!大人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定会替你主持公道啊!”
“从实说来,本官可为你做主。”梁瑞也出言相劝。
云霁却摇摇头,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哽咽地为自己辩白:“我......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鉴......”
本想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知她还坚持嘴硬!
不见棺材不掉泪!
梁瑞怒得大手一挥:“来人!将此女带去威远侯府查验身份!”
闻言,衙役们粗暴地将云霁从地上拖起来,不由分说地押着她出了盛昌典庄。
梁瑞亲自领着余下的衙役,再押着玉素,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威远侯府而去。
他们走后,典庄内总算恢复了宁静。
二楼。
目睹全程的青衣男子看得心痛不已:“裴小公爷,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说好的好戏呢?怎么美人就被京兆尹押着去查验身份,还要关进大牢了?”
紫衣男子神色平静,一脸无动于衷。
青衣男子急得团团转:“她好歹姿容尚可,你起码该怜香惜玉,出手帮帮她啊!”
紫衣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染上了风流的癖好?”
青衣男子一头黑线,气得跳脚:“裴公爷!你这是污蔑!”
“我哪里风流了?我明明是怜香惜玉!”
“呵。”左颊的梨涡若隐若现,紫衣男子不忘提醒他:“先前也不知谁说她是蛇蝎美人。”
“我、我那是误判!误判!”
紫衣男子眸中划过几丝意味深长:“你最好真的是误判。”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蛇蝎美人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边想着,他径直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
“去威远侯府,看戏。”
看戏?
青衣男子愣在原地。
美人都要被关进大牢了,还能有什么戏可看?
一道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好戏还未散场,你不想看?”
没散场?
“那我当然想看!裴小公爷,你快等等我!”
青衣男子快步追了上去。
却说京兆尹亲自押人要来威远侯府查验身份的消息不胫而走。
因此,梁瑞和云霁一行人还没到,威远侯府就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严严实实。
等他们到的时候,离得老远,有眼尖的人先看见了他们。
“来了!来了!京兆尹押着犯人来了!”

“轰隆。”
晴雪轩的大门才刚打开,那几个管事就如饿虎扑食似的,一齐涌上来。
云霁一句话未说,他们却一股脑说了不少。
“大小姐,您总算露面了,我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啊。”
“您贵人事多,可我们还指着您给钱去采买物件呢!”
“要是耽误了采买,二老爷、二夫人他们问起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担待不起责问啊。”
管事们义愤填膺,三言两语间,俨然就要给云霁扣上一顶不会掌家的帽子。
云霁站在台阶上,清冷的目光缓缓从他们身上扫过。
“看来诸位都急着拿到银子前去采买啊。”她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问:“诸位都需要多少银子,一一报上来吧。”
闻言,几个管事俱是一愣。
大小姐这就让他们报价,他们该怎么报啊?
今日来晴雪轩都是他们临时起意,这报价一事更是从何谈起呢?
一番面面相觑后,为首的杨管事主动站了出来。
“大小姐,您给我三千两就成!”
三千两?
其他的管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连玉素都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一次性要这么多,他怎么不干脆去抢?!
可云霁面上却丝毫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噢?这三千两都需要花在什么地方?”
经她这么一问,杨管事更坚定了心底的想法:这位大小姐压根就是个不会掌家的草包!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挺直胸脯,言之凿凿:“我负责为府上采买吃食,瓜果蔬菜都是庄子上最新送的,鸡鸭鱼肉也都买的是最精贵的,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一月下来三千两都算少的,就这还是我得日日精打细算呢!”
“嗯,你说得有理。”云霁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其余几个管事。
“诸位呢?”
被点到的管事们瞬间打起精神。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好忽悠得很,对外头的物价根本一窍不通。
既然那样的话,可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是以余下几个管事仗着云霁不懂,纷纷随着杨管事的话术,夸大其词起来。
“我为府上的主子们采买布匹衣裳,都是京城最时兴的布料,请的最好的绣娘,足足要绣一整个月呢,我要两千两!”
“我给府上采买香料药材,买的都是最上等的,起码也要两千五百两!”
“我采买......”
管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云霁一言不发地听着。
这其中,只有一人是例外。
在这些咄咄逼人的管事里,有一个管事不仅离得颇远,更对云霁投来一道......心疼的眼神。
云霁认得他。
是府上专门负责采买花苗种子的吴管事。
直到最后一道报价的声音落下,这位吴管事也没出声。
云霁故作没有注意到他,开口问道:“诸位都说完了吧?”
管事们连连点头,大有下一秒就有冲上来找她拿银子的架势。
“玉素,把钱分给管事们吧。”云霁淡淡地吩咐道。
管事们身形一颤。
这位大小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斥责他们乱要银子吗?
而且府中账本上压根没钱,大小姐哪来的银子给他们?
看出他们的疑惑,云霁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攒了些月例,虽不多,但诸位只管先拿去垫着吧。”
她边说,玉素边挨个挨个给他们分发银子。
当看到手边出现的碎银时,管事们纷纷瞪大了眼。
他们当大小姐存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银呢,合着只是些零零散散的碎银。
尤其是杨管事,望着手里合在一起也不到五两的碎银,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直接问出了声:“大小姐,您给这么点碎银,能买到什么吃食?我们要怎么拿去采买物件?”
他一出声,其他的管事也跟着附和。
“对啊,大小姐您这要我们怎么去买东西啊?”
“这点银子拿出去人家怕是要嫌我们威远侯府穷得揭不开锅了......”
面对他们的质问,云霁故意摆出一脸的茫然和无措,紧咬着下唇:“那怎么办?账上着实没多的钱了,我勉勉强强只能拿出这点钱,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听罢这话,杨管事在心底暗暗啐骂:呸!纸老虎!
亏得二夫人还因此忧心忡忡,依他看,大小姐无能又无用,连二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带着这种想法,杨管事全然没了恭敬之心,反而催促起她来:“大小姐,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哪有什么好法子啊?”
“但您要是再不拿钱给我们采买,光是吃食这一项明日就要断粮了啊!”
“从前二夫人掌家时,虽说账上也没钱,却从未出现过断粮的情况,您才掌家,就连银子都拿不出......”
杨管事骤然顿住,满脸不屑:“恕我说句不当说的——”
“您还不如别逞能掌家,当好您的侯府大小姐呢!”
他说得太大逆不道,其他管事纵然心底也是这种想法,却不敢直接表明出来,全都小心翼翼地觑着云霁的脸色。
云霁呢,悄悄掐了一把大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副任人忽悠的样子,嘴里还喃喃念着:“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管事心下一喜,当即出言威胁:“大小姐既然拿不出钱,那我等还是直接禀报给二夫人吧!”
“别去!”云霁兀地出声。
她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面上隐隐浮现出几分哀求:“我才刚刚掌家,不想惹叔母烦心,还请诸位少安毋躁,别去告诉叔母,银钱的事我定会想办法解决。”
杨管事冷冷一哼,不依不饶:“敢问大小姐何时能给我们银钱?”
云霁眼神故意躲闪,装出底气不足的样子:“我......我尽量今......今日之内吧......”
杨管事把手里的碎银重重地砸向玉素:“好,那就今日之内!我们就等着大小姐的好消息!”
云霁也不恼,试图劝他:“杨管事,这钱您不如先收着吧?”
“区区碎银,我等拿着有何用?大小姐还是先解决眼前之忧吧!”
话落,杨管事竟是连礼也不行,抬脚就走。
其余管事见状,也纷纷照做。
唯有吴管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小姐,我先退下了。”
人都走后,玉素看着荷包里毫厘不差的银子,哭笑不得。
“大小姐,您当真料事如神啊。”
云霁轻轻挑了挑眉。
“这才哪到哪啊,走,我们去跟玉竹汇合!”

昭明四十三年春,文昌伯爵府后院。
夹杂着缕缕寒意的春风,肆无忌惮地钻进云霁破败的衣衫,逼得她只能蜷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是她嫁来文昌伯爵府第五个年头,亦是她被扔在这破败的后院艰难度日的第四年。
四年来,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子早就垮了,若不是仅有的一丝执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
“嘎吱。”
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推开,云芊歌闯入她的眼帘。
云芊歌是她二叔云仲礼的女儿,是她的堂妹。
她居然还敢来见她?
她前脚才嫁来文昌伯爵府,后脚云芊歌就曝出怀了她夫君的子嗣,不仅以平妻的名份嫁给了她夫君,更将数不清的污名都泼在她头上,甚至给她下了剧毒,任由毒素日夜侵蚀她的身子。
所以她恨啊!
恨不得把她赶出府去,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把她挫骨扬灰!
云霁气得地直起身子:“云芊歌?你怎么敢有脸来见我!”
将她的不甘与恨意尽收眼底,云芊歌笑得开怀。
“大姐姐,别再恨我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快了结了。”
云芊歌脸上挂着讥笑与得意,她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云霁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我之间的恩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结!”
夺夫之怨,下毒之仇,此生她都跟云芊歌都不共戴天!
谁知云芊歌不怒反笑,往她跟前凑近了些:“大姐姐还不知道吧?”
云霁心尖一颤:“我该知道什么?”
“云曜三日前出府打猎,坠马而亡。”
“威远侯府所有产业,皆已划到我们二房名下。”
“至于大姐姐你最在意的威远侯爵位嘛——”
云芊歌顿了顿,笑得张扬:“太后已经下旨,爵位空悬已久,让我父亲先承袭爵位!”
“从今以后,大伯父用鲜血换来的爵位,就由我们二房来延续下去!”
似有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剜下她心头肉,让她四肢百骸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云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颤抖着声:“你在......骗我,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父亲留下的爵位理应留给曜儿,怎么会落到你们二房头上?”
“而且曜儿身子骨健朗,最擅骑射,他怎么会突然坠马,还没了性命?”
产业与爵位皆是她父亲当年救驾而亡的赏赐,云曜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这些都与二房没有半点关系。
云芊歌步步紧逼,直到离她半步之遥,才堪堪停下,阴森的声音像地狱索命的恶鬼:“大姐姐现在问这些,还重要吗?”
是啊,还重要吗?
泪水从眼角滑落,云霁说不清是懊恼还是悔恨。
要是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她宁愿当初不嫁人,也要守住父母留下的产业、爵位,护着曜儿平安长大。
但世上哪有早知道?
云芊歌抬了抬手,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光影中走来,个个手中提着长剑,泛着渗人的寒光。
“今日,我是来送大姐姐上路的!”
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云霁死死地抵在墙角。
“大姐姐放心,四时八节,我少不了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就是可惜玉素那个贱婢了,她还妄想拦我,结果被一剑刺死......”
几把锋利的长剑齐齐刺向她的要害,从脖颈到心口再到小腹。
“噗——”
云霁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耳畔却只有云芊歌花枝乱颤的笑声。
“大姐姐这个高高在上的乐安县主也有今天?”
“若是让夫君瞧见大姐姐现在这副丑样,只怕又要恶心得几天睡不着觉了。”
云霁试图挣扎,想要撕破云芊歌这张可恨的面皮,但剧疼刺骨,让她连呼出一口气都极为困难。
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意识渐渐模糊。
她的脑海里也仅剩一个念头:世上若有早知道,她定要让二房一家血债血偿!
......
云霁正对着铜镜尚显稚嫩的容颜出神。
镜中人,是她,分明又不是她。
她不是已经死在那些蒙面人的剑下了吗?
“大小姐?大小姐?”
熟悉的呼声自耳畔响起,让她终于回神,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玉素?”云霁下意识地唤出声。
丫鬟玉素应声,焦急道:“大小姐,二老爷和二夫人正催您赶紧去漱玉堂呢,说是来提亲的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已经等了您许久,就等您去瞧瞧,这桩婚事就要......”
云霁已经听不清她余下的话。
玉素和她不都是已死之人,如今怎么却......
那时分明是昭明四十三年。
而她与文昌伯爵府大公子相看分明是......她二八年华,昭明三十八年。
举目四望,周遭所有的陈设都与她嫁去文昌伯爵府前一般无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晴雪轩。
晴雪轩分明在她出嫁第二年,被堂妹云芊歌占为己有......
难道上天开眼,让自己重生了?
“大小姐?”
玉素又催促:“漱玉堂那边......”
想起前世自己的结局,云霁猛地回神,低声交代道:“让玉竹快去映月院帮我找到一个木匣......”
紧接着,她慌忙提起裙摆,冲出晴雪轩。
漱玉堂离得不远,云霁才踏入院中,就齐刷刷地收到了三道目光
有叔父云仲礼,叔母李氏,和......文昌伯爵府大公子叶逸风。
“霁儿,快到叔母跟前来!”甫一见到她,李氏就热切地招呼道:“这是文定伯爵府的大公子,你们两人好好相看,若没问题,你们这桩婚事就可就此定下了!”
李氏满脸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推到叶逸风怀中。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云霁彻底确认,自己是真的重来一世。
她看向叶逸风,也是她前世命途多舛的根结。
云霁轻轻阖眼,前尘往事皆浮于眼前。
父母为救驾而死后,她听了长辈的指婚嫁去文昌伯爵府,日日面对的是婆母无穷无尽地磋磨,往日温和的夫君与云芊歌私通,厮混有孕后便纳为平妻......
寒风穿堂袭来,刺得她四肢百骸都泛起冷意。
长夜漫漫,她苦苦熬着,人生灰暗,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夫君,但直到她被贼人亲手杀死的那一刻——
叶逸风都未曾尽到半点夫君的责任!
这样的婚约,不要也罢!

云霁领着玉素到的时候,漱玉堂大门紧闭,一堆丫鬟满脸惊慌地守在门口。
见到她来,那些丫鬟仿佛看到救星似的,齐齐围拢上来。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玉竹不突然抽疯,把奴婢们赶出来,还把门都关死,拦着不准奴婢们进去!”
“里面还一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玉竹到底在堂内作甚!”
“您快去管管玉竹吧!”
丫鬟们气势汹汹地告状,俨然把她当成了坐在衙门里升堂的青天大老爷。
凤眸缓缓从她们身上扫过,云霁忍不住轻笑出声。
昔日里,这些丫鬟拜高踩低,对自己这个父母双亡的大小姐爱搭不理,全都上赶着巴结二房一家。
而如今,她们就骤然识得自己这个才得了掌家权的大小姐了?
“是我让玉竹来的。”云霁并没理会这些丫鬟的状告,而是冷声道:“我耳铛丢了,特意派玉竹来漱玉堂找找。”
有不长眼的丫鬟还嘴硬地追问:“玉竹要是把堂内的物件打碎了,二夫人怪罪下来,奴婢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合着还是怕被李氏责问,想推卸责任啊。
云霁当即敛去笑容,面上一片冰冷。
“掌家权现下可是在大小姐手中!怎么?你们只怕二夫人,就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吗?”玉素恰到好处的出声质问道。
“奴婢们不敢。”
被玉素的话戳中,丫鬟们全都心虚地垂下头去。
侯爷、侯夫人早逝,大小姐也就仗着有个县主和大小姐的名头,才能在侯府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威远侯府早晚是二老爷、二夫人一房的。
她们又不傻,自然知道该巴结谁。
但这些话她们万万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下默默腹诽。
“既然不敢,那你们就都退下吧。”云霁沉声吩咐道。
“可二夫人那边......”
“出了事,由我担着。”
一句话,打消了她们所有顾虑。
眨眼间,围拢的丫鬟们鸟作兽散,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听得外面没了动静,玉竹立马打开漱玉堂的大门:“大小姐,奴婢按您的交代把值钱的小物件都找出来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云霁点点头,朝桌案上一一看去。
漱玉堂是威远侯府待客的正厅,她的“好”叔父、叔母最喜欢在此摆着高雅、值钱的物件,来充当门面、彰显侯府的势力。
在各式琳琅满目的物件里,她一眼就相中了三个合适的。
一个是羊脂玉如意,价值千两白银,是云仲礼专用来附庸风雅的。
目光轻移,再落到一个做工精巧、价值千金的粉彩瓷瓶上。
那是父亲还未过世时,领着大军凯旋而归后,宫里贵人专门送来的贺礼。
至于最后一个嘛。
芊芊素手往前一指,指向一幅画卷。
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
这是御赐之物,严禁私自买卖!
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同她这个急于筹到银钱、解决侯府断粮危机的大小姐可没什么关系。
唇边漾起一抹满意,云霁平静地说道:“拿上这三个,随我去盛昌典庄。”
盛昌典庄,是京中最大的当铺,给价最是公道大方,她相信,凭这三件东西的价值,定能当个好价钱。
那样一来,侯府账上没钱的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碧梧院。
“您是没瞧见,大小姐对采买一窍不通,发现账上没钱反倒来问我们有没有解决之法。”
“后来大小姐更是央着我们这些下人,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您呢!”
“咱们府上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二夫人您这个定海神针啊!”
以杨管事为首的几个管事,你一言、我一句,把李氏哄得喜笑颜开。
笑过之后,李氏还不忘摆出一副体贴小辈的姿态,叮嘱他们:“那么都是府上的老人了,霁儿初次掌家,你们就多担待些,别同她一般见识。”
“诶呦,夫人您啊,就是太心善......”
杨管事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马嬷嬷就匆匆从外头走来。
“夫人!大小姐说是丢了个耳铛,带着人去漱玉堂翻找了大半天,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带人出府了!”
李氏皱了皱眉头:“她出府做什么?”
“老奴不......”
“说不定大小姐是出府谋钱财去了!”杨管事嘴快地抢答。
在李氏疑惑的目光下,杨管事解释道:“大小姐夸下海口,说今日之内就能把采买的银钱给我们。”
“依我看啊,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能掀起什么浪花?不过是白挣扎罢了!”
李氏眼底划过几丝不屑。
亏她还当云霁有什么手段,结果只是个有点心机、全无能力的丫头片子。
李氏撇了撇嘴:“罢了,随她去吧。”
也许杨管事自己都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贬低云霁话居然会一语成谶。
此时此刻,云霁领着玉竹、玉素两个丫鬟,正站在盛昌典庄外,看着金灿灿的牌匾出神。
典庄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嫌她挡住了来往主顾的路,出言驱赶:“这位小姐,劳烦您让开些!我们这是当铺,可不是您这种大家小姐挑选珠宝首饰的地儿!”
“我不是来挑选珠宝首饰的......”蛾眉微微一凝,少女青涩的脸庞上微微流露出几分胆怯:“可否让你们掌柜出来一见?我也有些物件要当......”
小二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露怀疑:“我们只收值钱的物件,您有什么可当的?”
像她这样穿得富贵、出门丫鬟不离身的大家公子、小姐他见得多了。
谁都说自己带的物件值钱,结果拿出来一看,全是些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玩意,连他这个打杂的小二都看不上。
小二声音不小,一时不少路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
“玉素。”少女面上闪过几分慌乱,低斥道:“不可胡言!”
小二眼中的鄙夷更甚,连带着看热闹的路人都纷纷围拢过来,想看这出闹剧如何收场。
可下一秒,他们却亲眼看着这位大家小姐,小心翼翼地从丫鬟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柄玉如意,高高举起,茫然地问出了声。
“不知这柄羊脂玉如意能否在此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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