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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拔氧气管,清冷美人杀疯七零姜晚晴陆多喜

池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杨苏苏对着陆政然道:“政然哥哥别这么说嫂子,我比嫂子不过是幸运了些,多读了十几年书,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我相信嫂子听完我们的话,思想会进步的。”姜晚晴觉得非常可笑。一个出轨的渣男。一个勾引别人丈夫,霸占别人孩子,还要装清高的白莲花。联手教育她怎么做人?姜晚晴面无表情道:“我上地干活崴了脚,拖着伤脚走了十几里山路,也没有让哪个男人背回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书里没写吗?杨知青道理学得太多,连最基本的都忘了?”杨苏苏笑容凝固:“我记得。”“可嫂子脚受伤的时候是夏季,不过晒晒而已,眼下冬腊月是冷的时候,我在外面走几个小时命都没了。”“嫂子如果读过书就会知道,比起书中的道理,能活着才是大事,道理是用来教书育人的,不是要人命的。”陆政然看杨苏...

主角:姜晚晴陆多喜   更新:2025-04-24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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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晴陆多喜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拔氧气管,清冷美人杀疯七零姜晚晴陆多喜》,由网络作家“池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苏苏对着陆政然道:“政然哥哥别这么说嫂子,我比嫂子不过是幸运了些,多读了十几年书,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我相信嫂子听完我们的话,思想会进步的。”姜晚晴觉得非常可笑。一个出轨的渣男。一个勾引别人丈夫,霸占别人孩子,还要装清高的白莲花。联手教育她怎么做人?姜晚晴面无表情道:“我上地干活崴了脚,拖着伤脚走了十几里山路,也没有让哪个男人背回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书里没写吗?杨知青道理学得太多,连最基本的都忘了?”杨苏苏笑容凝固:“我记得。”“可嫂子脚受伤的时候是夏季,不过晒晒而已,眼下冬腊月是冷的时候,我在外面走几个小时命都没了。”“嫂子如果读过书就会知道,比起书中的道理,能活着才是大事,道理是用来教书育人的,不是要人命的。”陆政然看杨苏...

《被拔氧气管,清冷美人杀疯七零姜晚晴陆多喜》精彩片段

杨苏苏对着陆政然道:“政然哥哥别这么说嫂子,我比嫂子不过是幸运了些,多读了十几年书,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我相信嫂子听完我们的话,思想会进步的。”
姜晚晴觉得非常可笑。
一个出轨的渣男。
一个勾引别人丈夫,霸占别人孩子,还要装清高的白莲花。
联手教育她怎么做人?
姜晚晴面无表情道:“我上地干活崴了脚,拖着伤脚走了十几里山路,也没有让哪个男人背回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书里没写吗?杨知青道理学得太多,连最基本的都忘了?”
杨苏苏笑容凝固:“我记得。”
“可嫂子脚受伤的时候是夏季,不过晒晒而已,眼下冬腊月是冷的时候,我在外面走几个小时命都没了。”
“嫂子如果读过书就会知道,比起书中的道理,能活着才是大事,道理是用来教书育人的,不是要人命的。”
陆政然看杨苏苏动怒,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苏苏是高中生,学问比你高,她教你你就听着,学着,不要觉得自己很牛很厉害,你的学问在苏苏面前不值一提,还要继续丢人现眼吗?”
陆多喜恨不得把头插到衣襟里去。
娘好丢人啊。
姜晚晴唇边溢出一声冷哧:“我一没偷人,二没抢人孩子,也没偷完抢完还要教育人家媳妇儿,我怎么丢人现眼了?”
“偷的抢的还在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有什么好自卑的?”
陆政然气红了眼:“愚昧村妇,不可理喻!”
陆多喜想替杨苏苏说话,想到她刚刚的话,闭上了嘴。
杨苏苏欣慰地摸了摸陆多喜的头。
又失望的看着姜晚晴:“我以为晚晴嫂子是明白人,没想到我说了那么多为你好的话,你都以为我在害你,是我错了,不该提点晚晴姐,反而惹了一身骚。”
姜晚晴被气笑了。
如果是以前,她看到陆政然嫌弃的表情一定会闭嘴忍让,也会顾忌孩子的心情选择委屈自己。
只要陆政然高兴,偶尔能回家看看她,她就别无所求。
可她不是以前的姜晚晴了。
她不在意陆政然怎么看她,不在意陆多喜会不会被影响学会说脏话。
脏人,只配听脏话。
你不说,她还真以为自己干净了。
姜晚晴道:“孤男寡女去县城三天,回来还有肌肤之亲,知道的你是来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他的野种,怕东窗事发眼巴巴赶到县城去堕胎,做了人流手术走不了路,只能叫孩子的爹背你回来。”
“读书多就能把黑的说得白的?就能把你们攀扯不清的做法掩饰过去吗?”
“杨苏苏......你可真不要脸!”
说出这些话,姜晚晴堵在肺腑里的郁气才开始慢慢运转。
上辈子渣男贱女联合她的亲生骨肉毁了她的婚姻,坏了她的名声。
最可恨的是,做完这些尚且不够,还给她下大量避孕药让她常年下红,气血如同山崩再也不能聚集,又骗她打工赚钱卖血,日日受病痛折磨的煎熬。
身体和精神受到双重折磨,姜晚晴只有把这些加倍奉还给他们,才能重获真正的新生。
她的每个字如同刀子一般扎出来,一点颜面也没给杨苏苏和陆政然留。
任谁也没想到姜晚晴会说出这种话。
她原先可是连个脏字都不会说的。
此话一出,屋子的气温更是降了几十度。
杨苏苏愤然一笑,清高道:“晚晴嫂子以为说脏话就能毁坏我的清誉吗?事实上,你说脏话,脏的只有自己的嘴巴。”
陆政然冲姜晚晴怒喝警告。
“姜!婉!晴!”
“我们去县城是谈公事的,有招待所的证明。”
“也就是苏苏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我一定会以大队长的身份惩办你,让你喝几桶辣椒水洗洗嘴。”
“恶毒死了,张口闭口就是堕胎人流,就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姜晚晴淡然道:“你们都不怕下地狱,我怕什么?”
陆政然皱眉,语气凛然:“我不管你因为什么抽疯,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苏苏道歉!”
姜晚晴:“......”
脸可真大。
陆政然看她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语气加重:“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道歉,我不会原谅你。”
“我现在要送苏苏回去,在我回来之前,想好你道歉的话!”
陆政然搀扶起杨苏苏向外走,温声道:“走,我先送你回去。”
杨苏苏大半个身体靠在陆政然胸膛上,虚弱地挤出一抹笑容:“辛苦政然哥哥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一阵冷风吹进来,姜晚晴打了个冷颤,眼前阵阵发黑,不等她有什么动作,一头栽到床下,失去意识。
“......冷”
姜晚晴睁开眼。
眼前黑漆漆的,已经日落天黑了。
耳边炉火噼啪作响,木头烧到极致裂开,模糊视线渐渐清晰,只见陆多喜蹲在炉子前面剥鸡蛋吃。
看到姜晚晴醒过来,她着急忙慌把煮鸡蛋塞嘴里。
脸上撞伤的痛,地面的凉意让姜晚晴慢慢清醒。
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身上只穿了打着补丁的线衣线裤,没有一点遮挡的东西。
她昏迷以后陆多喜不仅没有喊人来救治。
别说被子......
竟然连一件衣服都没给她披到身上。
姜晚晴靠在床边,缓了会儿,她哑着嗓子问:“我昏迷了,你为什么没去喊人?”
陆多喜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舔着手指:“娘昏倒了吗?我以为娘睡着了,不敢吵娘。”
她才不想要娘醒过来。
醒过来要教她读书写字,还要管她不许她淘气,这不许干那不许吃的。
陆多喜催促道:“我好饿,娘快去给我做饭。”
姜晚晴愣了片刻,点点头,披上衣服去厨房。

膛火温度高,陆多喜鼻头脸颊被烤伤,脱皮发红,让她看起来更加可怜。
陆政然眼眸中带着戾气:“我知道你对刚才的事情心中有气,有什么火气冲我来,为什么要对五岁的孩子下手?”
“为了哄你,她眼巴巴跑回来帮你干活,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你非要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
连孩子都不放过,心肝是黑色的吗?
姜晚晴表情始终平淡。
“特意来哄我?”
“说的倒是好听,真在乎我就不会在大家面前故意撒谎,鳄鱼的眼泪,当我稀罕?”
陆政然咬牙,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陆多喜没想到姜晚晴看到她受伤不管她,还有心情和爹爹吵架。
她咬住嘴唇,眼泪涌上眼眶,破碎可怜,伸手对着姜晚晴:“娘别生气,都是多喜的错,呜呜呜......”
“娘抱抱我好不好,身上好痛哦,鼻子痛眼睛痛,要娘抱抱才能好。”
她就不信。
娘真的会和她生气,真的会一点都不理她!
以前她身上破点皮娘都在乎的要死,不会不理她的。
姜晚晴一眼看穿陆多喜的把戏,人后骄纵人前撒娇,刚刚把脏水泼她身上,转眼又可怜巴巴的试探她。
当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姜晚晴转身去切菜,情绪始终稳定:“我又不是大夫治不了你的病,有功夫求我抱抱,不如早点去看大夫,烧伤很容易感染的。”
到刚刚为止,陆政然都以为姜晚晴是在赌气,她以前很爱孩子,不管怎么吵都不会放弃孩子。
可现在,她连老五都不管了!
陆政然冷声问:“你确定不管孩子?”
姜晚晴:“嗯。”
陆政然拧紧眉,没说什么,似乎做下什么决定,他没多废话抱着陆多喜起身,抱歉对李在常道:“对不起李县长,我现在带孩子去看病,改天陪您吃饭。”
李在常又不是来这里看他的,不在意他去哪儿,面上客气道:“好。”
陆政然带孩子离开,厨房恢复平静。
姜晚晴把白菜放盆里,撒了把盐搓洗:“李叔叔,沈教授,你们进屋里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出锅。”
有沈玺越在,李在常不好说什么。
叹口气,“外面冷,沈教授里面请。”
姜晚晴嫁人前不怎么做饭。
嫁人后不止要做一家七口的饭菜,还要带上陆家其他人,一家子十几口的嘴都需要她忙前忙后。
砍柴,做饭,赚工分,刷碗,洗衣服,婚后每天都要从早上五点多忙到晚上九点多。
生产队的驴都比她清闲。
单单做三个人的饭菜,对她来说十分简单,二十多分钟后饭菜出锅。
她捞的米饭,大米隔水上锅蒸,软硬正合适。
红烧肉肥瘦相间,颜色红亮油润,每一块都用香料喂煨的恰到好处,轻轻用筷子一戳,外面的肥肉绽开,露出里面的瘦肉。
上等的红烧肉紧实而不柴,肥而不腻。
李在常本想着随便吃吃,等姜晚晴把红烧肉端上桌,立马食指大动,但沈玺越没动筷,他也不好动筷子。
“沈教授快尝尝,闻着很香。”
姜晚晴不知道沈玺越愿不愿意吃。
陆政然嘴巴挑,菜梗喜欢吃嫩的,肉不能太油太柴,十分难伺候。
沈玺越比他挑剔一百倍。
还有道菜没上桌,姜晚晴去厨房把醋溜白菜端进来,进门发现他们还没开动。
“怎么没吃啊?”
她把素菜放到沈玺越面前。
李在常笑道:“沈教授说等你来了一起吃,快坐下吧。”
姜晚晴点点头:“好。”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嫁给陆政然六年,无数个日夜,只有她忙前忙后,陆家那么多口人,却从来没有人等她吃饭。
就算上了饭桌,她想把筷子伸到肉菜里,田小菊就会很适时的想要个醋,要个糖,等她去拿东西回来,肉菜盘子空了。
姜晚晴笑着坐下:“沈教授快尝尝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沈玺越深邃的双眸看了眼红烧肉,率先加了一块放到米饭上,小口品尝,没说话。
姜晚晴忍不住在心里咕喏。
还以为他是事业有成,人到中年才不愿意说话。
没想到年轻时候话更少。
不过......年轻的脸虽不如中年时期有岁月沉淀的气质,却惊艳至极,令人惊艳的凤目,长睫如扇,低头时敛下几分冷漠,多了几分好相处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
李在常紧张的看他吃了一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笑着和姜晚晴说:“来你也吃。”
等李在常夹走一块,姜晚晴也吃了一块红烧肉。
比起沈玺越斯文吃法,她一口吃掉一块方方正正的五花肉。
好好吃。
有种又重新活过一次的错觉。
姜晚晴吃的快,却很安静,满脸对食物的满足和幸福。
吃完饭刚把碗筷捡下去。
丁敬山带着县城医院的大夫回来,他哈着冷气进屋,先把一封信交给沈玺越:“沈教授,邮政局转我交给你,是你的助手来信。”
沈玺越把信放进兜里。
大夫给姜晚晴看病,是位精通中西医的人,把完脉他叹口气:“虚劳症,气血两亏,脏腑亏损,回去我抓一些药,托人给你带回来,会煎药吗?”
姜晚晴点头:“会。”
丁敬山忽然想起来重点:“她刚刚腰扭到了,你也帮忙看一下。”
姜晚晴:“已经好了。”
丁敬山恍然明白什么,没再说。
大夫看姜晚晴走路没问题,知道没什么大事。
姜晚晴在厨房给丁敬山和大夫一人下了一碗面条,吃完一海碗面条,丁敬山浑身热乎起来,胃里暖暖的。
短暂相处中,丁敬山觉得姜晚晴说话有分寸,脑子灵活,为人处世很有想法,不明白陆政然为什么要对她态度那么差。
“县长外面又下雪,我们回吧,免得路上车被堵住。”
李在常也觉的得走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姜晚晴:“当年是你爹救的我,他去的早,我不能时时照看,这点心意一定要留下。”
“日后陆政然若是欺负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姜晚晴身上没什么钱,想做什么都不方便,想出人头地,想把陆政然和杨苏苏那帮人送到地狱里,她需要依仗和钱。
李叔叔是真心想帮助她,她也不扭捏,伸手接过钱:“谢谢李叔叔,等以后我赚钱在回报你。”
李在常就怕姜晚晴不肯收下钱,她能大大方方留下,他脸上多了一些慈爱的笑容:“嗯。”
可他心里也明白。
晚晴嫁人生子,日后怕是要蹉跎在生产队。
孩子有这份心已是难能可贵。
丁敬山有些为难:“姜同志,出去的路和大队不在一个方向,天色有点晚,我怕晚出去二十分钟路不好走,能不能麻烦你送沈教授回大队?”

姜晚晴扯住陆多喜的手把人拽到身边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愤怒咆哮:“孽子,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脸喊我娘?”
她死死掐着陆多喜,怒声质问。
陆多喜脖子被掐住,小脸被憋得通红,葡萄大的眼睛里满是眼泪。
她哪里见过姜晚晴这样,吓得小腿一蹬,尿了。
姜晚晴从她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对。
老五怎么才五岁?
她怎么也变成二十出头的样子了?
姜晚晴松开手,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
她重生了?
真的重生了!
姜晚晴忽然松开手,陆多喜摔到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棉裤湿湿的,贴在屁股上十分难受。
脖子被掐了很痛,陆多喜想哭,又下意识害怕,小心翼翼地问:“咳咳......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是多喜做错什么了吗?”
姜晚晴被她的声音唤回来,慢慢把手从脸上移开。
......老五。
她奉献了一切,又宠爱了一生的老五。
自从两年前杨苏苏下乡,她和陆政然的关系就不复当初,两人天天吵架,陆政然指责她小肚鸡肠,孩子们怨恨她无事生非,只有老五,会搂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安慰她,说娘亲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可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她装乖卖巧,都是为了帮杨苏苏那贱人!
几千个日夜,她蜷缩在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死死抓住这唯一的亲情,最终换来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剧痛再次从心脏蔓延至全身,姜晚晴死死咬住牙,才忍住自己狰狞的面目,冷淡地道:“做噩梦了,梦里有个小女孩儿帮着外人欺负她娘,我看的心火大,寻思掐死这个孽障也算积德。”
姜晚晴说完,静静地观察陆多喜的反应。
陆多喜则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娘今天的表情和眼神很可怕,哪怕平静的和她说话,都让她不寒而栗。
就好像......
娘不是想掐死梦里的小孩儿,而是想掐死她。
她脚步踉跄的躲到床尾,声音似蚊呐:“这......这样啊。”
五岁的小娃被姜晚晴照看的很好,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脏污,手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头上的小辫子都是四股辫,大眼睛圆润像黑色的小葡萄,此时害怕的看着姜晚晴。
娘好吓人。
还是苏苏阿姨好,从来都不凶她。
脖子还是很痛,她要去找爹爹和苏苏阿姨。
陆多喜蹑手蹑脚打开门,老旧木门被拉开的瞬间,她拔腿就往外跑去。
跑的太急了,没注意到门外有人,一头撞到的陆政然腿上。
好痛!
陆多喜捂着额头抬起脸,看到陆政然,还有他背上的杨苏苏。
她惊喜唤道:“苏苏阿姨!”
陆政然一身黑色棉袄,乌发浓黑如墨,双眸狭长,不说性情如何,单这张脸都具有欺骗性。
他背着杨苏苏进门。
外面是棉絮般的鹅毛大雪,杨苏苏声音冷的微微颤抖:“多喜,没摔着吧。”
陆多喜连痛都忘记了,嗓音甜甜的,带着一股撒娇:“没有,苏苏阿姨你受伤了吗?”
娘亲掐她脖子掐的好痛,也没说关心她几句,刚刚不过撞了一下,苏苏阿姨都会关心她。
还是苏苏阿姨温柔。
陆政然把杨苏苏放到炉子旁边,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声音柔和的要拧出水来:“烫,慢点喝。”
杨苏苏看了眼姜晚晴,没有接茶缸。
陆政然把刻着‘劳动最光荣’的茶缸子强硬的放在杨苏苏冻的发红的手里:“愣着干什么,喝呀。”
陆多喜心疼催促道:“苏苏阿姨你快喝吧,爹爹还往里面放了红糖呢。听我奶奶说,红糖是好东西,娘生我们五个的时候想喝,爹爹都没舍得给娘买。”
杨苏苏闻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她端起茶缸小口小口的喝起来,红糖水入口驱走寒意,咽下去嘴里残留着淡淡的甘甜。
陆多喜看着杨苏苏喝完半茶缸红糖水,夸张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苏苏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终于解决,陆多喜可以安心了。
杨苏苏喝完红糖水,歉意的对姜晚晴解释道:“嫂子你别误会,我来月事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才麻烦政然哥背我回来的。还是你家政然哥细心,不仅在路上照顾我,泡的红糖水稠度刚好,我喝了以后身子都暖起来了,肚子也不疼了。”
姜晚晴淡淡道:“原来我还是你嫂子,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三口呢。”
从进屋就没正眼瞧过姜晚晴的陆政然终于舍得看她了,只不过目光冰冷,暗含警告:“说胡话之前想想大家的身份,苏苏才十九岁,她没你那么皮糙肉厚,经不起你的污蔑,再说孩子就在这,你说的话被她学去,也想让她变成和你一样粗鄙不堪吗?”
陆多喜用自己的小身子把杨苏苏挡在面前:“娘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别说苏苏阿姨。”
杨苏苏拍了拍陆多喜的肩膀,轻轻摇头,柔声教育:“多喜是不是忘记了,阿姨怎么和你说的?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掺和。”
“对方是你的母亲,是生你养你的人,你不能对她大喊大叫,也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就可以让她在不高兴的时候打你骂你。”
“这都是不对的。”
陆多喜乖巧点头。
她放下手臂站到一边:“知道了苏苏阿姨。”
陆政然钦佩地看着杨苏苏,压着胸膛的怒火对姜晚晴道:“看到没,苏苏在孩子面前是如何做人的。”

“你瞅瞅那孩子头发乱的,眼睛上糊着眼屎,饥一顿饱一顿,亏得姜晚晴舍得,换我,我是舍不得。”生了三个娃的虎子妈把自己孩子代入到陆多喜身上连连咂舌,姜晚晴在她眼里成了黑心肝的人。
“读书是年轻人,娃娃们干的事情,她个当妈的人怎么还想起读书呢,我记得姜晚晴只有小学学历,就这,还想读大学,那得猴年马月能读上?”
又有人觉得想读书不是最扯的,扯的是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感情她读书的这些年就不管孩子,不管男人,把男人和五个孩子都扔在脑后可她一个人潇洒,要我说就是大队长心太软,把她养野了,换我婆娘我早就揍她了。”
“是啊,虽然我是女人,但我赞同你的说法。姜晚晴就是欠揍,她除了长得好看点浑身没有其他优点,大队长那么优秀的人却肯娶她,她却不知道珍惜,换我能嫁给大队长,我会每天都给自己祖宗烧香,感谢祖宗保佑我嫁给大队长,不惜福。”
“......”
有人适当火上浇油:“欸!快瞅瞅大队长手上的伤口,啧啧,划了五六天,都快没好手指头。如果是我家孩子生病,孩子爹肯定不会伤害自己身体,一定会把我推到前面去,大队长真是个好男人。”
陆政然听到大家的话,皱起来的眉头彻底松开。
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到姜晚晴的作,看到姜晚晴的不负责和狠心,只有她一无所知,还不滚来和他道歉。
被骂也是活该。
“陆队长真惨,娶了这个败家娘们,如果陆队长娶的是杨知青,日子肯定不会过得这么糟糕。”
杨苏苏听到这话,瞧过去,眼神清冷冷的:“同志们,请不要拿我去和晚晴嫂子比较,人都会犯错,晚晴嫂子一时糊涂,希望大家多给她几次机会。”
“还有,不要在孩子面前去批评她的娘亲,我们要照顾孩子的心情。”
经过杨苏苏提醒,众人才闭上嘴,感激地看着杨苏苏。
五个孩子的妈要读大学,事情太离奇,导致大家昏头当着大队长的面说三道四,万一得罪他......
幸亏杨同志提醒他们,才没让他们说更多的错话。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筷子碰碗碟的声音。
陆政然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有股暖流在流动:“坐下一起吃。”
杨苏苏不卑不亢坐到陆政然对面。
四目不期然对上,陆政然眼里透露出不言而喻的赞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果她能有你百分之一的学识和涵养,就不会和我闹这么多天。”
杨苏苏轻笑。
她长得白,低头浅笑唇角微微弯起,像初春的杨柳,细嫩和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每个乡下人都能和大队长一样可以从泥地里走出来。”
“大山困住山里人的从来不是脚步,而是眼界和学识,晚晴嫂子出生差,悟性又有限度,很多东西后天无法弥补。”
话说得有一定道理。
传到陆政然耳朵里,多一层含义。
姜晚晴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土包子,给她几十年也赶不上杨苏苏一根头发丝。
陆政然心里莫名的厌恶更重。
坐在旁边的陆多喜一脸崇拜地看着杨苏苏。
杨苏苏对她温柔笑了笑:“怎么了?”
陆多喜奶声奶气夸道:“我觉得苏苏阿姨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茶香,和我娘说话的感觉不一样,我每次听苏苏阿姨说话,都像在茶园里一样。”
她要努力像苏苏阿姨学习,以后说话也带着一股子茶味儿就好了。
杨苏苏还没被人这样夸过,脸颊微微红:“快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洗洗脸梳梳头发。”
陆多喜点头,紧忙乖乖吃饭,期待等会儿杨苏苏给她扎辫子。
为什么苏苏阿姨不是她娘呢?
她好希望每天都是苏苏阿姨给她扎头发,洗脸,穿衣服。
杨苏苏目光沉凝在陆政然的手指上:“你的手......要继续放血吗?冬天太漫长了。”
陆政然气得头疼欲裂。
“她连饭都不给多喜做,给多喜吃发霉的咸菜,我怎么敢指望她放血救孩子。”
整整六天了!
姜晚晴真的没来找他!
反了天了。
陆政然生气之余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烦躁。
他向来是冷静的。
烦躁把他的冷静烧成灰烬,让他心火太旺盛,太阳穴疼,脑袋后面疼,整个头都快炸开,他恨不得冲到姜晚晴面前问问她,她怎么敢,这么久不来舔他!
杨苏苏看出他的烦躁,顺着他的话说:“要不要找田阿姨帮你劝劝晚晴嫂子?”
“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最好家里人调节,外人插手说不定会刺激到嫂子,田阿姨是她的婆婆,待她和亲女儿一样,让田阿姨去处理是最合适的。”
陆政然没说话。
吃完饭把陆多喜托付给杨苏苏,回家找他娘。
向阳生产队组织架构不小,大队以东西为主,房子分布在土街两边,生产队里面种着槐树柳树杨树,冬天光秃秃的,偶尔能看到谁家柿子树上挂着一点橙黄的柿子,上面盖着雪,不会南飞的家雀儿站在树梢啃食上面的柿子肉,啄出一个洞,将里面的肉叼得干净。
姜晚晴消停了五六日,学了不少知识。
早上又下了雪,她吃完饭看会儿书,觉得身体疲累,骨头很硬,戴上手套帽子出门扫雪,出门惊扰了柿子树上的家雀,小灰麻雀扑腾飞走,留下颤巍巍的树枝。
姜晚晴推了下头上的帽子,挥着扫帚扫雪。
扫到门口,一双黑色烫绒布面崭新的棉鞋出现在她眼前,棉鞋钉了六个扣眼,针脚细密,工整,比外面卖的鞋穿着都好看。
姜晚晴眼熟。
是她做给婆婆田小菊的。
算上上辈子的记忆,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陆政然和杨苏苏的感情搬到台面上,田小菊翻脸不认人,把杨苏苏供起来,把她当仇人,看一眼都嫌脏的那种。
不等姜晚晴抬头。
一口痰吐在她面前。
田小菊劈头盖脸骂道:“我在家替你照顾四个孩子,你连你男人和多喜都照顾不好,没用的东西,我儿子怎么优秀,怎么就找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媳妇儿?”

生产队一直有扫雪的活,大多是男人想给家里多赚点工分才会去干。
扫雪的时候少见女人,女人没把子力气,铲不动地上的雪。
眼下是最冷的时候,洗完的衣服放在外面不出几分钟冻得梆梆硬。姜婉晴为了讨好家里人,把棉花都用陆家人身上,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旧棉花,鞋子也薄,扛不住零下几十度气温。
陆政然掐准这点,故意安排姜婉晴去扫雪。
动不动就烧人鞋子,该让她尝尝满脚长冻疮的滋味儿。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尝到违背他的后果,跪地求饶。
他给了太多次认错的机会,她不珍惜反而变本加厉违背他的命令。
走到今天这步是姜婉晴咎由自取。
不过......
如果她现在乖乖认错,他可以收回刚刚的话。这也要看姜婉晴是怎么求他的,态度又怎么样。
陆政然抬起下巴,等待姜婉晴跪地求饶。
心中想好怼她的话,只等姜婉晴自己把脸送过来让他抽。
半个小时过去。
姜婉晴一个字都没说。
陆政然皱眉看过去,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看起书,很认真,脸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语气加重:“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姜婉晴:“......”
陆政然:“不要以为装听不到就可以当无事发生,我是生产队的队长,你违背我的命令,我可以扣你的工分。”
姜婉晴冷哧了声:“听到了,我明天会去的。”
姜婉晴冷静无波的样子落在陆政然眼里十分可笑。
蠢货。
这个时候还不快快低头,用这样的方式展示自己的骨气,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吗?还是说,想冻病让他心疼?
陆政然越发不想让姜婉晴去扫雪,冻病需要人照顾,还要花他的钱看病。
“劝你不要和我硬碰硬,我是生产队的队长,惹怒我不会有好下场。识相点,跪下来认错,再写保证书,保证以后每天都会用血给多喜熬药,我可以免除你扫雪的惩罚。”
姜婉晴唇边溢出一声冷哧。
她道:“我没做错任何事。”
道什么歉?
陆政然被气到:“你!”
冥顽不灵。
“我们结婚六年,孩子生了五个,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一定要和苏苏比个高下?”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是乡村野妇,她是京城下派来的知青,从根本上你们就不一样,你努力到死也比不上她。”
“还是说,你就那么在乎我对你的认可?”
姜婉晴:“......”
她还是低估了陆政然的自大和无耻。
她明明在划清距离,在他眼里就成了勾引和证明?
陆政然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一副不想和她聊又要强迫自己聊下去的样子:“与其折腾的全家人不安生,不如早点认清自己,安安分分带孩子伺候公婆”
姜婉晴不耐烦地皱起眉。
“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带着陆多喜回大队宿舍去,天黑不好走路。”磨磨唧唧的,该不会想晚上留宿在这吧。
她说什么?
让他带孩子走!
陆政然从没想过姜婉晴会赶他离开。
他还记得自己刚搬到大队的时候,姜婉晴就跟疯了一样,哭嚎着要跑过来和他一起睡,孩子都不要了,现在她竟然撵他走!
陆政然抱起陆多喜,眉峰紧蹙,目光阴沉地看着姜婉晴:“记好了,是你赶我走的,日后别哭得像个疯子一样求我回来。”
男人抱着陆多喜摔门离去。
夜里又下雪。
盐粒一样的雪沙沙地打在房檐上,在屋里都能听到簌簌的落雪声。
临睡前姜婉晴捡了好几块木头,夜里塞到炉子里,屋子烧的热乎乎。
床边放着男人和小孩儿的衣服面,是姜婉晴把陆政然和陆多喜的棉裤棉衣拆开来了,她掏出里面的棉花絮到自己的裤子里。
重新做好的棉裤很厚实,姜婉晴试了下,非常厚实。
熄灭了煤油灯,她把棉裤和棉袄压在被子上,被窝里更暖和。
姜婉晴生物钟基本在五点钟。
以前她要负责一家老小的吃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杂活,一年四季起的都比旁人早,从不偷懒。
五点钟准时醒来,洗漱完喝口粥,拾掇完差不多五点半,时间尚早,她背了十分钟课文出门。
赚工分的任务需要在大队集合,等大队长分配工作内容和地点再各自出发过去。
姜婉晴去的时候大队已经聚集一些人。
杨苏苏兼职会计和记工员,她站在陆政然身边,手里拿着本子和陆政然说什么。
两个人挨得很近,杨苏苏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抿唇一笑,陆政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男才女貌十分般配,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分子。
见她过来,大家停止谈论,纷纷看向姜婉晴。
“苏苏,陆队长,姜婉晴来了。”林雅寒并不需要上工,昨晚上听说姜婉晴要来扫雪,起大早来看热闹。
困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也挡不住她眼里的兴奋和嘲弄。
陆政然早已注意到,冷着脸没给反应。
他当着大家的面冷落姜婉晴。
杨苏苏微微一笑,主动打招呼:“晚晴嫂子来了。”
“这两天有县城的干部要下来视察,我们先把东边积雪清理了,暂时不分位置,大家一起去干活,我们走吧。”
姜婉晴嗯了一声,没和她寒暄什么。
陆政然对她的态度很不满,碍于人多没说什么,只不过脸色十分难看,大家都看的出来,陆队长和姜婉晴矛盾闹得很深。
大家在心里为陆政然鸣不平。
陆队长太惨了。
明明那么优秀,却摊上这样的媳妇儿。
从大队到生产队东边入口,需要步行二十分钟。
男队员们在前面走,看到雪多,就用手里的铁锹清理一下。
陆政然几人走在队伍后面。
林雅寒挽着杨苏苏的胳膊,阴阳怪气道:“苏苏你说你,人家不想领你的情,你干什么总搭理她?”
“你是好心,她说不定还要心里偷偷记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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