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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

栗子甜豆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离开丞相府。温雪菱来到了渣爹死对头的府邸——镇国将军府。想要复仇,权势、财富缺一不可。凭借前世记忆,她可以借些权势。而镇国将军府,就是她要借的东风!温雪菱立于暗处观察,忆起前世。前世暴风雪肆虐,北境冻死骨无数。梁少将军拿出军中所有粮草,亲自救援附近村落。温雪菱从不敢忘记他的名字——梁念屿。镇国将军梁诀的独子。敌军突袭,他重返战场,却因无粮草增援,最终战死疆场。这一世,距离他战死之时不足三个月。只要粮草和后援跟上,他必定能反败为胜。曾经一心为民的恩人,她还是想要救下来。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需要镇国将军府的势力,才能在京城获取人脉,站稳脚跟。前世记忆便是她手中利器。让梁诀信她,其实不难。只要细查就能发现她和丞相府的关系,而梁诀与渣爹素来水...

主角:温雪菱闻人裔   更新:2025-04-24 2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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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雪菱闻人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由网络作家“栗子甜豆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开丞相府。温雪菱来到了渣爹死对头的府邸——镇国将军府。想要复仇,权势、财富缺一不可。凭借前世记忆,她可以借些权势。而镇国将军府,就是她要借的东风!温雪菱立于暗处观察,忆起前世。前世暴风雪肆虐,北境冻死骨无数。梁少将军拿出军中所有粮草,亲自救援附近村落。温雪菱从不敢忘记他的名字——梁念屿。镇国将军梁诀的独子。敌军突袭,他重返战场,却因无粮草增援,最终战死疆场。这一世,距离他战死之时不足三个月。只要粮草和后援跟上,他必定能反败为胜。曾经一心为民的恩人,她还是想要救下来。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需要镇国将军府的势力,才能在京城获取人脉,站稳脚跟。前世记忆便是她手中利器。让梁诀信她,其实不难。只要细查就能发现她和丞相府的关系,而梁诀与渣爹素来水...

《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精彩片段

离开丞相府。

温雪菱来到了渣爹死对头的府邸——镇国将军府。

想要复仇,权势、财富缺一不可。

凭借前世记忆,她可以借些权势。

而镇国将军府,就是她要借的东风!

温雪菱立于暗处观察,忆起前世。

前世暴风雪肆虐,北境冻死骨无数。

梁少将军拿出军中所有粮草,亲自救援附近村落。

温雪菱从不敢忘记他的名字——梁念屿。

镇国将军梁诀的独子。

敌军突袭,他重返战场,却因无粮草增援,最终战死疆场。

这一世,距离他战死之时不足三个月。

只要粮草和后援跟上,他必定能反败为胜。

曾经一心为民的恩人,她还是想要救下来。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需要镇国将军府的势力,才能在京城获取人脉,站稳脚跟。

前世记忆便是她手中利器。

让梁诀信她,其实不难。

只要细查就能发现她和丞相府的关系,而梁诀与渣爹素来水火不容......接连三日,镇国将军府每夜都会收到秘密情报。

起初,梁诀并不信,直到信中所言应验,时辰分毫不差。

护卫匆匆送来今夜密信。

梁诀打开信封。

半月后,暴雪至,两月后,北蛮突袭,梁念屿战亡。

他蹙眉,“还是小乞儿送来?”

“不,是个女子,人安置在后院。”

温雪菱知道自己若是在三日前,直接送上今夜这封预知信,梁诀定然不会有反应。

但多送几封,待信中所言全部应验,他便不得不信。

听到身后动静,她扭头看着夜色下大步而来的挺拔身姿,心里明白:梁诀已经信了她的话。

半晌后,寂静的书房内。

梁诀看着摘下面纱的少女,审视的瞳孔蓦地划过诧异,此女竟和那人长得如此相似!

她略微抬头,捕捉到他眼底情绪,暗暗记下后自报家门。

梁诀好奇问她:“你分明是温敬书的女儿,却要和本将合作?”

他可记得,她送来的信里,有好多丞相府密辛。

本以为是温敬书的仇人,没想到会是他那个乡野女儿。

温雪菱反问他:“有何不可?”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前世,镇国将军府为国捐躯,满门无一人苟活,此事即便是身在奴城的她,也有所耳闻。

他是为国为民的良将,此事毋庸置疑。

梁诀瞧她眼神坚定,一身韧骨,颇有将门之后的气势,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很是讨喜。

他爽朗一笑:“好,我同意与你合作。”

话音刚落,温雪菱便递过去一本厚厚的册子,目光冷静,毫不迟疑。

看清里面内容的梁诀:?

这个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与丞相府息息相关的人物,还有很多渣爹前世频获圣宠的机缘。

温雪菱:“负心者,当......诛。”

她若没有缘由无端上门,梁诀当然不会相信她,反倒是这些恨意,有助于两人之间的合作。

“十日后,便是暴雪夜。”

从京城快马加鞭走官道,片刻不休息,至北境仍旧需要七八日。

更不用说筹集粮草和援兵这些事,还需上禀天听,能不能得到圣上允可还未知。

梁诀沉下脸,凝重道,“你因何知晓这些事?”

“容国有天知之能者,可不止国师一人。”

容国国师,谪仙般的人物。

有预测未来的本事,被世人视为天神下凡。

梁诀有须臾恍惚,她自信的眸子和那人愈发相似,但又觉不可能,她早已战死沙场十多年,又怎会留有子嗣。

罢了,信她又何惧?

两人正式达成合作。

她离开后,梁诀身后书架向两侧移开,走出一位身着月华锦袍的男子,腰间象征身份的环佩轻轻摆动。

梁诀看着男人精致绝伦的脸,笑道,“此女非凡,你可要小心了。”

那双淡漠冷然的眸子,瞥向温雪菱离开的方向。

“就怕她的本事,未必能撑起她的野心。”

月色下,温雪菱背影坚韧。

温雪菱还从梁诀那边要了一支暗卫,找到了前世渣爹藏在城郊庄子里的赃款。

这些钱本就来路不明,他们发现也不敢明查。

该怎么一步步让他们走入陷阱呢?

先示弱,再给致命一击?

-距离四哥口中的明日一早来接她们,已经过去了三日。

今日,晨光熹微之时,温谨礼终于来了!

还带来了京城有名的糕点。

姚记桃花酥。

“娘亲,菱儿,你们尝尝,这桃花酥可是京城一绝。”

“这可是我刚刚亲自去铺子里给你们买回来的。”

她指尖抚过糕点外面的油纸,眸色一沉。

冷的。


她怒极反笑,“可是女子怎么了,你们口中的安安不也是女子?”

温谨礼觉得她可笑至极,就温雪菱平日上山爬树的泼猴样子,也能和伶俐可爱的安安比?

“菱儿,你不要凡事都和安安比,她是大家闺秀,自幼有父亲教导,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更是出众,你哪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哥哥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事实便是事实,你要懂得认拙,万万不可说大话。”

在温谨礼的心里,他和三位兄长自幼承袭父亲教导,平日里又有祖母悉心照料,和安安是一样的,端正有礼。

而不是像温雪菱那般性子懦弱,在乡野只知享乐。

想起她在老宅看书,躺在软塌上东倒西歪,没个正经。

真是个乡野丫头!

温谨礼眼底闪过叹息,除了血缘,她和他们四兄弟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相似,也就他们不嫌弃她了,她怎么还这副不懂事的做派!

温雪菱自然知道,男子无能才会寄期盼于女子身上。

但该演的还需要演。

她抬起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委屈哽咽道,“是,你们都有父亲教导,唯有我记事后便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可那是我愿意的吗?”

她对上温敬书目光,眼泪滑落,“我也想像兄长们一样,像你们口中的那个安安一样,在爹爹的陪伴下长大,可我不能。”

这句话堵住了温谨礼想要继续责问的话,几度张嘴都未曾出声,转头看向父亲。

温敬书蓦然想起,刚出生时的温雪菱,小小一团,比四个哥哥刚出生时都要好看,她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让他爱不释手。

“罢了,终究是为父对你们有亏。”

“爹爹回去和你母亲商量一番,过段时间让你以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入府,如此,你总算是满意了吧?”

这已是他最大退让,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不可能给她,他不能委屈了在膝下长大的安安。

温雪菱提醒他道,“爹爹,我若是以二女儿身份进府,你让外人如何看待娘亲呢?”

他进京后没有再回过花溪县,如果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慕青鱼给他戴了绿帽子!

温敬书自然不在乎慕青鱼的名声,但是他总会在意自己的男子地位。

温谨礼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给他们找茬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菱儿你为何要为难父亲!

不就是养女身份,都说后续待你不会比安安差,你何必如此贪慕虚荣,非要嫡女身份?”

屋内陷入僵局。

温雪菱在等,等府里那个女人坐不住,也等娘亲看清小儿子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侍从来报。

“大人,府中来信,夫人身子突发不适。”

“什么!

速速去请太医!”

温敬书面上不露声色,但语气明显加速,转身就要离开。

“礼儿,你将她们送去城郊芳菲苑吧,先在那里暂住一阵子。”

他顿了下继续低声道,“多安排一些人,好生伺候你娘亲,切不可让暗处盯着丞相府的人,知晓她们的存在。”

两人视线交汇,温谨礼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人看住她们,不能让母亲和安安知道。

“母亲身子不适,最需要父亲陪伴在侧,您安心回府,这边有我。”

温敬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离开了客栈。

他扭头催促道,“娘亲,菱儿,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现在便随我们过去吧。”

尽快安排好她们,他也好回府去看望母亲。

温雪菱对慕青鱼道:“娘亲,我去收拾行囊。”

“别收拾了,你们带来的那些破烂在京城都用不了,人过去便可,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

温雪菱没有理会他抱怨的话,回头继续收拾行囊。

行囊里的衣衫都是娘亲一针一线缝制,空出很大一部分,装着娘亲给四位兄长缝制的新衣。

但瞧他如今的态度,恐怕是不会再穿了。

“娘亲,外面风大,披件外袍吧。”

即便已经入冬,她们衣衫仍是单薄,布料用的是最普通的布料,多套了两件也不太御寒。

慕青鱼摸了摸女儿冰凉的手,心疼道,“娘亲不冷,菱儿你披上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怕温谨礼今天的表现,和曾经在家中有差别,慕青鱼仍然叮嘱道,“礼儿,娘亲给你们四兄弟都做了新衣衫,你带回去试试吧,这是我进京路上就缝制的,想必是合身的。”

温谨礼想说一句不必,又怕慕青鱼气出个什么好歹。

如今,兄弟四人的衣袍都有裁缝定制,布料更是上乘,采买成衣也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府中那位温柔大气的母亲,还会经常给他们亲手做锦衣华服,他们哪里还瞧得上慕青鱼给他缝制的粗布麻衣。

温谨礼看看天,又看看地,就是不说话。

温雪菱看出了他的踌躇,伸手便端起桌上茶壶。

一个失手,热水便泼向温谨礼的衣衫,“哥哥,你的衣服湿了呢!”


从福安寺后院出来,温雪菱就察觉到太后的人在跟着自己。

幸运的是,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温雪菱并没有立马回到暖香园,而是换了温锦安的同款马车,一路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年关将近,京城市集相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跟着她的太后护卫被一位老人撞到,他低声呵斥,“看着点路!”

老人拽着他衣袖:“分明是你小子撞我!

不赔我十个铜板,今日这事没完!”

就这一打岔的功夫,温雪菱的马车已经转进了小巷子。

等护卫甩开老头追上去时,正好看到马车驶进了丞相府,立马返回福安寺向太后汇报。

温雪菱站在巷子口,看着护卫离开的背影。

离开前,她回头远远瞧了一眼丞相府的门匾。

温雪菱计算好了时辰,派自己的人拖住了护卫,让他正好看到温锦安的马车入府。

两人是同款马车,这才有了完美的错位。

太后喜欢明着嘉奖,而让臣子铭记天家恩惠最好的法子,便是设宴昭告天下。

不出三日,太后被丞相之女所救的事情,定会传遍京城。

依照她前世对温锦安的了解,即便这好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会保持沉默,认下此事。

等其他人发现真相时,她更会哭哭啼啼装委屈,表示自己从未承认过。

接下来,丞相府有好戏瞧了!

她一定会让娘亲名正言顺,风风光光进入丞相府!

回到暖香园。

温雪菱陪慕青鱼用了晚膳,又亲自熬药给她服下,见娘亲气色渐好,悬着的心才松懈了一些。

“娘亲,再用几副药,你的身子便可痊愈了。”

北上进京早已用完她们所有盘缠,慕青鱼心知她早出晚归都是为了自己。

她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子,心疼道,“是娘亲连累了你。”

温雪菱摇头,握住她的手,“娘亲别说这话,你生我养我十多年,我不过照顾数日,怎么算得上连累?”

不过一个眼神的交汇,温雪菱就看穿了她的担忧。

她笑道:“娘亲,你可知梁家军?”

梁家军驻守北境十多年,一心为民,生活在北境花溪县的她们自然知晓,对他们也十分信任。

“娘亲,菱儿听闻镇国将军府重金寻能人制作助战武器,便画了些图送过去试试运气。”

“没想到有一幅箭矢图被梁将军选中了。”

“如今的居所,是他们给自己人安置的,娘亲,你知道菱儿这方面的才能,你就放心住吧。”

她的话有理有据,慕青鱼信了。

毕竟温雪菱从小就喜欢捣鼓刀枪箭矢,每次慕青鱼进山,她都带上制作的武器给两人防身。

温雪菱深知自己后续要做的事情,危险万分。

故而这次,她没有和太后求县主的名头,而是求了一道保娘亲平安的玉佩。

见玉佩如见太后。

即便是温敬书,也不能对持玉佩者施加伤害。

-没过两日,宫中就有消息传出。

太后几十年不曾痊愈的旧疾,在福安寺被丞相府的千金治愈,龙颜大悦,特在宫中暖阁设下冬日宴,邀请群臣携家眷入宫同庆。

温雪菱白纱遮面,手里拎着木盒,听到了周围人对此事的议论。

“丞相千金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父亲是丞相,还有四个宠她如命的兄长,如今救了太后,这是注定荣华一生的富贵命啊!”

“别忘了,她母亲可是谢家战神,谢家军的威名远扬,就连定安侯府的婚约,也是圣上为谢家后代定下的良缘。”

温雪菱脚步放缓,听了几句后,加快步伐离开了闹市。

这几日,送往丞相府的拜帖就不曾停过,温锦安的闺中密友也纷纷登门拜访。

就连之前在梅林偷偷取笑她的贵女,也派人送上了价值不菲的名画字帖,以及绫罗绸缎、胭脂首饰等女儿家喜爱之物,盼望与之攀上关系。

温锦安一一收下,笑容满面,默认那人就是她。

可温谨礼心中很清楚,他们离开亭子后,便乘马车回了京城,中途并未救过人。

父亲只有两个女儿,不是安安,便只有温雪菱了。

他猜测,温雪菱无意中救了太后,太后询问她身份,她如此虚荣,必然会将自己和丞相府扯上关系。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只有一位千金,便是安安。

如此一来,便全部都说得通了。

温雪菱果然有心计,又想逼父亲承认她的身份,又想给安安难堪。

不行,他不能让心地善良的安安受委屈,不管救太后的人是不是安安,最终接受圣上嘉奖的人,都只能是安安!

温谨礼眸色骤冷,招来身边护卫,“速去查明温雪菱所在!”

就算翻了这京城的天,他都要护住温柔天真的安安。

温雪菱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等候在巷子口的人。

温谨礼瞧见她,立即蹙眉后退两步,满脸嫌弃。

她瞥了眼周围,巷子已经被丞相府的人包围了。

不知道他又要来做什么蠢人蠢事,温雪菱望向温谨礼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温谨礼问她,“五日前,你是不是在福安寺梅林救过一人?”

她眼神不冷不热,“与你何干?”

他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出口威胁,“我劝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日后若有人问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她笑了笑,不嘲反讽,“凭什么?”

温谨礼很不喜欢她这股倔劲,想到更需要兄长保护的安安,他目露狠意。

“就凭......丞相府只会有安安一位小姐!”


温雪菱余光瞧见温谨礼怒火冲天的脸,在心中冷呵。

她抬头故作不解地看着他,天真问道,“兄长在说什么?

菱儿......听不懂呢。”

见她不承认,温谨礼便将丞相府清晨之事道来,言语里满含指责。

慕青鱼对儿子问责女儿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悦,坚定道,“菱儿无错!”

“娘亲!

你不能如此溺爱她,我们不能包庇她,今日就把她送去官府关起来。”

只要想到母亲病卧在床,以及安安在府中哭到昏厥的样子,温谨礼就对温雪菱有一肚子的气!

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不省心了,一点都比不上安安!

温雪菱闻言嗤笑,“兄长到底是为了那些婢子生气,还是因为后娘被吓到了生气?”

听到她的话,温谨礼身子一僵。

他深呼吸一口气,挺直身板,“都不是,是因为你!

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温谨礼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问题。

“菱儿,父亲和兄长们为国为民,不惜舍身取义,而你却如此冷血无情,刻意欺负她,怎么对得起温家门楣?”

他拔高声音站在道德高点,继续谴责她道,“你可知母亲一族为容国付出了何等惨痛的代价?

如此英烈,竟被你一个小妮子欺负,作为你的兄长,我为此感到心寒。”

心寒?

哈哈哈。

温雪菱对上娘亲担忧的目光,将药碗递给她,柔声道,“娘亲,药凉了不好,先喝了吧。”

即便到了此刻,女儿心心念念的还是她虚弱的身子,慕青鱼一颗心揪成团。

“好,娘亲喝。”

见她喝完,温雪菱放心了些。

而此时,旁边的温谨礼还在喋喋不休。

“温雪菱,你知不知母亲被你吓到昏厥,至今未醒?

如今爹爹不在京城,府中只有我能为母亲的委屈做主,现在就跟我去丞相府磕头认错,母亲一日不醒,你便一刻不许起身。”

他作势就要去拉温雪菱的手腕,反被慕青鱼一巴掌扇偏了脸。

她强撑起身子质问他:“温谨礼,我当真是看错了你,你一口一个母亲,可还记得谁是你的生母?”

温雪菱担忧地扶住她的身子,“娘亲,你现在的身子不可动气。”

温谨礼目露不服,“娘亲,你永远偏袒她!”

“她是你妹妹,家中老幺,从小却总将好吃的、好喝的让于你们,若真要论起偏袒,分明是菱儿偏袒你们!

不过两年,你便忘了吗?”

慕青鱼扯下脖颈处的纱巾,露出一圈缠绕的夺命红痕,“你看看这是什么!”

虽然这是温雪菱画的,但昨夜那些丫鬟婆子要害死她们母女的事情,是真的。

哪知,温谨礼却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她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怎么会对你们出手?

绝无可能!

娘亲你不能因为偏袒这个丫头便胡言乱语!”

温雪菱立刻犀利道,“既然你那个母亲不曾知晓我们的存在,那她的婢子死亡,又与我何干?”

温谨礼思绪瞬间被搅乱,突然又感觉她说得有理。

可是一想起死去那五人里面还有徐嬷嬷和明月......“徐嬷嬷和明月是我安排给你们的,如今死在母亲窗前......这可和我们没关系,徐嬷嬷和明月自昨夜起便消失了,我让护卫加急去回禀兄长了,你没有收到消息吗?”

昨夜处理完后娘的泥腿子,温雪菱就让暗卫捉了护卫,替了他们的位置。

温谨礼眉心拧紧,他一直在母亲屋外守候,哪里顾得上芳菲苑的事情?

隐约记得,书童是有回禀说芳菲苑来人了,他当时正担心母亲,根本无心分出来给芳菲苑。

“来人!”

温谨礼不相信温雪菱的话,招来护卫。

从他们口中听到事情确实如她所说,皱眉道,“反正我不信,不可能,母亲那般良善之人,绝不可能对你们出手!”

“你这个恶毒的丫头,不配当我的妹妹,我这就要管教管教你!”

望着他眼睛里对后娘的喜欢和信任,温雪菱只觉得好笑和讽刺,她正欲开口反击,却突感手背上有湿润落下。

她垂眸,瞳仁瞬间骤缩。

听到被小儿子维护后娘、贬低妹妹的这些话,慕青鱼有些气急攻心,瘀血上涌。

一颗颗血珠,从她鼻下滑落,滴到了温雪菱的手臂上。

“娘亲你流鼻血了?”

这是温雪菱重生后还未见过的场面。

慕青鱼强忍住心头上涌的血,冲她温柔一笑,“娘亲没事......咳咳。”

这一咳,再也止不住前面想要吐血的反应。

吐出积郁在心口的瘀血,慕青鱼反而有种陈年旧疾猛松一口气的错觉。

温谨礼也跟着慌了,却完全没有冲上来搀扶的动作,“娘亲,你没事吧?”

接着他后退半步,“我、我去找大夫,娘亲你等我!”

温谨礼恍恍惚惚离开,边跑边说,自己是要回丞相府找府医救人,明早再来。

突然,温雪菱掌中紧握的手,传来了一道力量。

“菱、菱儿别怕,娘亲只是不想看到他欺负你了。

让他走吧,之前说过会、会护着你,我们不会分开的。”

温雪菱对上慕青鱼温柔的眉眼,感受她对自己的信任,泪花愈发止不住。

是夜。

一道火光冲破京城黑暗,芳菲苑从此消失。

温谨礼第二日清早赶来,看到的便是烧成灰烬的宅地。

他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幕,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

他不过是回去陪着安安,在母亲侧屋尽孝了一夜,芳菲苑怎么会变成如此?

“娘亲——菱儿——”回应他的只有冬日凌冽的寒风。

从暗卫口中得知温谨礼伤心过度昏迷时,温雪菱正笑容满面,和母亲一起搬进梁诀给她安排的私宅。

这是她用箭矢图纸换来的酬劳之一。

搬完家,她正站在窗前,思索后续与梁诀交换的物件,院墙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四目相对,她后背蓦地冒起丝丝寒气。


要不是那夜亲眼瞧见他对温锦安的温和,和方才看她的眼神天差地别,温雪菱还真容易信了他这话。

不愧是在朝堂步步高升的丞相大人,表面功夫做得真到位。

他们能演,她自然也能。

温雪菱擦了擦眼泪,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就好,菱儿还以为......爹爹这么多年不曾归家,是在京城另外娶妻生女了呢。”

“小时候,我常听街坊邻里说,爹爹最重情义,断不会做出此等薄情寡义之事。”

“娘亲为了让爹爹在京城无后顾之忧,既要照顾痨病缠身的祖母,又要养育我们五兄妹,日子过得实在是贫苦,爹爹你一会儿见到娘亲,可要好好哄一哄。”

父子俩面色僵住。

听到女儿天真又字字戳心的话,他面上掠过阴沉。

“爹爹,其实也一直很挂念你娘亲。”

说罢,他疾步来到门前。

渣爹刚转身,温雪菱脸上乖顺陡然一变,冷漠得像是在看死物。

当真会演,这么挂念竟还可以十多年不归家,容国离了他要亡国?

身侧,温谨礼的脸上浮现不安和烦躁,若是娘亲知道爹爹早已在京城再娶,还育有一女,闹腾起来可如何应付是好。

若是她们没有来京城就好了,他和父亲没有这些扰人心绪的事情。

今日还能陪母亲和安安去城郊赏梅,听闻福安寺外的梅花已然绽放,安安最喜梅花了。

“兄长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温谨礼思绪来不及转回,下意识道,“京城郊外有一福安寺,山脚梅林远近闻名,待学堂休沐,哥哥带你和娘亲去赏梅。”

看到他脸上尴尬又僵硬的笑,温雪菱淡淡开口:“短短两年,兄长便忘了吗?”

温谨礼皱眉:“什么?”

“菱儿随娘亲,靠梅花太近会起疹子,轻则卧病在床,重则......丧命啊。”

末尾三字,她说得又慢又重。

“哥哥你是忘了,还是不曾放在心上?”

温谨礼怔住不解的神情,毫无疑问昭示了一件事:他确实忘了。

他心虚后又恼羞成怒,气道,“我只是暂时忘记此事,你何苦咄咄逼人?”

“我本以为两年未见,你会懂事些,没成想竟如此口不择言,你这般愚钝,如何在京城生存下去?”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屋内传来茶盏落地的声响。

不好!

她急忙冲进屋子,“娘亲,你没事吧?”

慕青鱼脸上布满泪水,用手指着门口。

尚且不知屋中发生了何事,温雪菱只顾着给娘亲喂水,轻抚后背给她顺气。

“娘亲,不要动气,你的身子重要。”

渣爹不装了?

直接对娘亲说了再娶的事?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们,如今我位居丞相,府中已有正妻和女儿。”

温雪菱眸子暗了暗,前世娘亲至死都被蒙在鼓里,这辈子总算是得知了实情。

“青鱼,你若是想进府,只能以妾室的身份。

你且安心,除了你们,府中不会再进其他女人。

我如今的妻子前半生为国为民,身子不好,你要多让着她些,万万不可惹她生气啊!”

温雪菱的拳头硬了!

好不要脸一男的,这是要贬妻为妾啊......“菱儿,虽说安安是妹妹,但丞相府的嫡女只能是她,我会让她喊你姐姐。

莫名多了个姐姐,安安必然会委屈,故而对外宣称,你只是我丞相府的养女,可记住?”

温雪菱抬头看向温谨礼,“兄长,你也这么认为吗?”

她还未记事,渣爹便已经前往了京城,与她没有感情,但和四个哥哥是真真切切生活过十多年。

温谨礼嗓音干涩:“菱儿,我、我......觉得父亲说得对。”

“菱儿,你看你从小便有娘亲、祖母,还有我们四个兄长悉心陪伴,但安安不曾有兄弟相伴,这是我们亏欠她的,理应对她好些!”

“而且你放心,哪怕对外宣称养女,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会把你当成亲妹妹照顾呀。”

有趣,可她本就是亲妹妹啊。

温雪菱目光掠过父子俩,瞧着他们颠倒是非依旧自洽的神情道,“父亲,兄长,你们不愿她们受委屈,所以就要委屈我和娘亲,对吗?”

温敬书听出她话里指责,心有不悦,指责道,“菱儿,你果真是从小在乡野长大,不知京中门第之重。”

“爹爹是丞相,府中需要一个能够管家,且不会给丞相府带来麻烦和羞辱的主母,还有一个挑不出问题的嫡女。

你若是和四个哥哥一样是男子,便也就罢了,但偏偏你是女子啊。”


他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

温雪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这位兄长都没有变,只要遇上和温锦安相关的事情,他永远无条件偏袒这位继妹。

“你、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温谨礼被她看得心里有点慌,她欺负安安在先,他只是为没什么心眼的安安,讨回公道罢了。

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她指尖微动,温谨礼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他单手撑地才没有跪在地上,抬头怒瞪她的眼睛,“温雪菱,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看着愤怒的温谨礼,“回去多吃点猪脑。”

温谨礼:“?”

暖香园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慕青鱼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门口,宁愿在马车里等妹妹,也不愿意进门看她。

暖香园后院有一处温泉,很适合调养她娘亲的身子,此地原本是梁将军为他小青梅准备休养的宅子,可惜佳人早逝。

是夜。

温雪菱和慕青鱼一同在泉水里泡着。

她看到娘亲肤若凝脂的后背,有一道道陈年旧伤,这些和娘亲失去记忆的前半生有关系。

“娘亲,你这些伤......”邻居说,渣爹是在花溪县河边捡到的娘亲,当时人已经高烧昏迷。

就连村医都说娘亲必死无疑,可她还是熬了过来,只是失去所有记忆。

慕青鱼温柔安慰她:“旧伤,已经不疼了。”

她看穿女儿眼底的担忧,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菱儿,有时候遗忘也不是一件坏事。”

温雪菱怀疑娘亲的母家,和当年全军覆灭的谢家军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那遗忘确实比记得要好。

-日子转眼就到冬日宴前夜。

温敬书被圣上召回京城,还在朝堂上屡次夸赞他教女有方,乃群臣楷模。

他得知温锦安救了太后的事情后,满心欣慰,愈发觉得她是丞相府的天降福星。

有了对比,他心里就更加嫌弃执拗一根筋的温雪菱。

回来后也不曾过问芳菲苑的事情,自然也不知芳菲院早已被烧成灰烬。

温锦安在屋内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本以为圣上只是嘉奖,不曾想会特意设下冬日宴,若是在宴会上被太后发现救她的人不是自己,那她岂不是要丢人?

她找到温谨礼,哭着说自己确实在梅林曾救过一个老妇人,还将神医二哥的药给了她。

“四哥哥,安安救的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并不是太后,事情太巧了,如今安安已认下此事,若是被太后察觉,岂不是要怪安安贪慕虚荣?”

温谨礼信了她的话。

原来如此,他就知道安安心地纯善,不会冒领功劳,果真有误会!

“你呀,就是太过心善,二哥给你那药可是娘......咳咳,可是他用了几十种稀贵药材方才炼制出来的极品良药,一颗可治百病。”

她当然知道此药珍贵,贴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此时,温锦安还需要他替自己善后,眼露不忍道,“药再珍贵,安安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温锦安眼泪落下,“四哥哥,你说安安是不是做错了?”

他柔声安慰:“你无错,只是太过心善罢了。”

“你放心,四哥哥都安排好了,父亲那边也有我顶着,你就安心接受宫里的嘉奖!”

他都调查清楚了,太后久居慈心宫,常年礼佛,从不参与宫中宴会。

世人皆知救太后之人是丞相之女,只要太后不召见安安,圣上便不会知道真正救太后之人是温雪菱。

如此,安安便不会有事!

但是他没料到,太后身子康健后凤心大悦,竟然很想再见见胆识过人的温雪菱......冬日宴当天,跪在园中接封嘉奖的女子,竟是个未曾见过的少女!

圣上得知母后出宫参宴,龙心大悦,但时辰不长,便听到太后质问温锦安的声音。

“你是谁,真正的丞相之女呢?”

太后自然知道丞相府只有一个女儿,若眼前跪着的人是温敬书嫡女,那先前那人又是谁?

她可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如何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不冲她救过自己,就冲温雪菱和她故友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她也愿意伸出援手帮一帮。

温敬书上扬的嘴角僵住,急忙跪下,恭敬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只有安安一个女儿。”

他话音略有停顿,但转念一想,温雪菱空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心窄善妒,如何怎能和安安相比?

为今之计,先保下安安再说。

“哦?

那依丞相之意,是哀家冤枉你了?”

“臣绝无此意!”

太后端坐于上位,凤眸充满威慑力,锁定温锦安瑟瑟发抖的身子,审视道,“年纪尚幼却如此贪功,品行不端,日后恐难担侯府主母大任。”

她仅一句话便让温锦安坠入深渊,隐隐听到其他贵女对她的嘲笑。

看她落泪,温谨礼护妹心切,立马跪地道,“太后娘娘,这其中有误会。”

他将温锦安和她说的托词,娓娓道来。

御花园陷入一片沉静。

圣上很欣赏温敬书的才能,见有误会,也帮着说话道,“母后,您身子刚好,莫要动怒,待冬日宴结束,儿臣定给您个满意的处置。”

太后轻阖双目,言辞犀利道,“这冬日宴,既是为救哀家之人设下,人不到,开什么宴?”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温雪菱已经坐上了宫中的马车。

她看着眼前高高耸立的宫墙,双目如潭,嘴角勾起凌厉的弧度。


围墙边,对方足尖轻点,正要离开,敏锐察觉到温雪菱的目光。

他迅速回头,与她视线交错,眼含审视。

温雪菱装作被外男吓到,脸色煞白,立马关上了窗。

男人收回冷漠目光,施展轻功离开。

屋内,温雪菱眉心紧锁。

奴城三大恶魔城主之一,他怎会出现在这?

温雪菱摇了摇头,前世奴城种种,都与今生的自己无关了。

只是,前世今日,正是温锦安获得县主机缘的日子。

当时温锦安身携神药,在福安寺救了在寺内禅修的太后,获得懿旨嘉奖。

其实,那颗药是娘亲在病秧子二哥临走时,专门为他炼制的救命神药!

那药耗费了她十多年的心血,一共才炼出了三颗。

其中两颗,二哥去往京城前已经服用,没想到他会把手中剩下那颗送给继妹。

她敛眸沉思,温锦安前世靠着这个风光无限。

温锦安拿走娘亲的药,她会拿回来。

温锦安用娘亲心血换来的机缘,她也会夺走。

凭借这个机缘,她能光明正大进入丞相府,手中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

事不宜迟。

温雪菱寻了个由头出门,快马加鞭来到福安寺山脚下,正好瞧见了丞相府的马车。

温谨礼正扶着继妹下马车,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

不是说他难过到昏厥了吗?

怎么现在活蹦乱跳。

温雪菱冷笑一声,这位四哥真是虚假。

亲娘和亲妹生死未卜,今日他就有心情来陪温锦安赏花,温雪菱眸中满是讽刺。

她目光落在温锦安腰间香囊上,沉了沉,那颗药就在里面。

另一边,温谨礼也在心里恨恨想着温雪菱。

他已经查明了芳菲院中并无焦尸,这肯定是温雪菱以死相逼的伎俩,想让他和父亲妥协罢了!

若他不理会,等她没了银两,在京城寸步难行,必会求到跟前来。

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愚蠢不自知的妹妹。

温雪菱一路跟随他们,看着温锦安向温谨礼撒娇,说想要自己走走,随即带丫鬟往旁边梅林深处去。

梅林深处假山旁的亭子?

温雪菱眼神微动,她刚刚可是在亭子里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前世温锦安的小叔子——定安侯次子程昱庭。

温雪菱的漂亮眸子眯起,有意思。

-男子牵着温锦安的手,问道,“安安,你与我大哥的婚约何时解除?”

温锦安娇羞垂首,“庭哥哥你急什么,你且再等等,待爹爹回府,我便让母亲去提此事。”

两人在亭子里互诉相思,护卫丫鬟在附近守着。

不远处传来声响,温雪菱扭头望去,看到了大理寺卿嫡女,江芙蕖。

她是程昱庭前世的未婚妻。

最后也是家破人亡,最终在奴城牢房凄惨死去。

温雪菱眸光流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梅林有很多亭子,桌上放有文房四宝,方便世家贵女吟诗作画。

她来到一处无人的亭子,提笔写下几行字,趁着江芙蕖屏退丫鬟独自赏梅之际,将纸团丢到了她的跟前。

“谁!”

江芙蕖眼神警惕,环顾四周发现无人。

她捡起纸团一瞧,瞳孔骤缩。

江芙蕖是个聪明人,立马派心腹过去查看,然后没有声张。

而是请来一众高门贵女,往温锦安二人所在的亭子而去。

她当着众人的面伤心问道:“你们......你们两人在做什么?”

温锦安受惊,慌忙甩开程昱庭的手。

侯府护卫拦住了江芙蕖等人,程昱庭趁机让丫鬟护送她,从亭子另一侧假山离开。

早知温锦安没有胆量和脑子应对,温雪菱先一步等候在假山处。

一阵风过去,蒙汗药当即发挥了作用。

她动作利落取走香囊里的那颗救命药,换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温雪菱刚要离开,便听到温谨礼寻人的声音,还有那道冷漠的声音,“抓住她!”

温谨礼疾步来到继妹身边,扶起她关心道,“安安,醒醒。”

“咳咳,四哥哥?”

温锦安幽幽醒来,迷茫看向他,“我怎么会在这?”

他黑眸暗沉,冷声道,“那就要问问她了。”

温雪菱白纱遮面,所以并未被温谨礼认出。

她用前世在奴城学到的本领,变了嗓音,凉凉道,“与我何干?”

温谨礼:“方才我分明瞧见你,在安安身侧图谋不轨。”

她嗤笑一声,反讽道,“我还瞧见你的安安,被贵女捉奸后急匆匆逃跑呢。”

温锦安脸色苍白,委屈抓住他的衣袖,“四哥哥,这个女人,她…她污蔑安安!”

他赶忙安慰:“不怕,万事都有哥哥在。”

见两人兄妹情深,温雪菱勾起弧度,“是不是污蔑,待贵女们过来,不就知道了?”

温锦安眼底闪过慌乱,刚才那么多贵女都看到了她,若是没有替罪羊,她的名声就毁了。

她哭着说自己和程昱庭在梅林偶遇,只是聊了会,却被江芙蕖等人误会了。

“四哥哥,安安只是和庭哥哥聊了两句,并未有逾越之举,但人言可畏,若是被传出去,那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他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哄道,“不怕,哥哥在。”

就在这时,护卫匆匆来报,“四少爷,江小姐带人过来了。”

温锦安看到与自己衣衫颜色相近的温雪菱,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攥着温谨礼衣袖,边哭边说道,“若是有人与我衣衫相近,能替我......就好了......”话音落下,温谨礼猛地转头看向温雪菱,正好对上她无语的眼神。

不管这事和安安有没有关系,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私会的事,安在这个女人身上。

温谨礼在心里已经做下决定,起身走近她,一把扯下了温雪菱遮面的白纱。

温谨礼愣了一下,喃喃道,“菱儿,怎么会是你......”不行!

不能让安安这么快知道菱儿的存在。

若得知他们还有亲妹妹,安安会伤心。

温谨礼拽着她的手来到假山旁,故作欣喜道,“菱儿,你没事就太好了。

你不知道哥哥昨日吓坏了,以为你和娘亲丧生火海,难过到昏厥,如今我这心口还疼呢。”

她淡淡道,“昨日昏厥,今日就能陪继妹赏梅,老天爷下凡都得夸你身子好。”

“......”他被她的话堵住了嗓子,但很快调整过来。

温谨礼继续道,“安安年纪还小,受不得委屈,一会儿你认下这事儿,事后我让父亲给你补偿。”


“温雪菱!”

这丫头太粗鄙了!

衣衫湿了,温谨礼只好不情不愿换上慕青鱼做的衣服。

等带母女俩到芳菲苑,他立马换上护卫快马取来的衣衫。

温雪菱冷眼瞧着他一切举动,知道他呆不久,正好她也能探探娘亲的态度。

温谨礼迫不及待回府看望后娘,离开前警告她,“菱儿,哥哥好心劝你一句,日后莫要和父亲呛声,那是在破坏和睦,我们现在可是大家族!”

“没了他的庇护,你们在京城活不过三日!”

温谨礼觉得自己做哥哥已经很到位,留下话匆匆离去。

她冷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推开他方才换衣的屋子,娘亲缝制的衣衫被他丢在地上。

温雪菱心疼拾起,攥紧。

高高在上的丞相府?

她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所为。

温雪菱把衣衫藏好,怕伤了娘亲的心。

-芳菲苑内,只有一个老嬷嬷,还有两个清秀的婢女。

她自然不放心她们,亲自熬煮了药,推开娘亲居住的屋门,柔声道,“娘亲,喝药了。”

气到旧疾复发,慕青鱼只能躺在床上养身体,看到她强撑起身子,问道,“咳咳......菱儿,你四哥哥走了吗?”

温谨礼走得匆忙,没给她打声招呼就走了。

他担心丞相府生病的后娘,却忘了正处于病中的亲生母亲......温雪菱没有把他临走前威胁的话说出来,怕加重娘亲的病情,轻声温和道,“嗯,四哥说课业繁重,回府了,托我向娘亲告辞。”

慕青鱼握着她的手,红眼道,“菱儿,娘亲有话想对你说,这段日子苦了你了,这丞相府......不进也罢。”

娘亲心疼她,温雪菱心里清楚,但怎么能如此便宜那对母女。

若没有娘亲不辞辛劳给渣爹调养身体,他有命活到新帝召他回京?

她语气坚定道,“不,我们要进府!”

娘亲做的嫁衣,凭什么便宜了那对母女?

只有进了丞相府,才能执行做好的计划,才能让恶人得诛。

而且她们要进丞相府,就要风风光光的进,绝不会是由着一顶小轿半夜抬进去。

“娘亲,我们先进府,就算日后要分开,也该是你休夫,不该是薄情寡义的温敬书沾光,还在人前赢得痴情美名。”

“休、休夫?”

慕青鱼眼里闪过震惊。

温雪菱点头,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对呀,男人不忠,我们便休。”

她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什么纲常,什么道理,都不如自己活得有底气。

前世痛苦如附骨之疽缠上心头,她深知一味退让换不来心疼和怜悯,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想要绝对掌控话语权,便要比他们更强。

听到女儿惊世骇俗的话,慕青鱼眸光震颤,心里明白女儿这是要为自己出气。

她握紧女儿的手,下定决心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慕青鱼沉声道,“好,听我女儿的。”

温雪菱紧绷的心弦缓和,喂完药便离开了屋子,让娘亲好好休息。

芳菲苑前后门都守了护卫,她刚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

“四公子有令,外头危险,不许你们出院子。”

“我要出门采买日用之物。”

“姑娘可吩咐丫鬟嬷嬷采买,还请不要为难属下。”

温雪菱视线扫过门前护卫,这十余人哪里是保护她们,分明是软禁。

回到院内。

她做足功夫,找到笔墨纸砚,刚要动笔蓦然想起一事,笔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洋洋洒洒写下生活所需。

徐嬷嬷和清风、明月两个丫鬟,是温谨礼院子里的婢子。

她把纸条递给清风,吩咐道,“去采买这些。”

“我明日一早去。”

清风暗嘲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并不准备立马照办。

温雪菱侧眸瞧着她的脸,既不称奴婢,又不行礼,这是把自己当未来主子瞧了呢。

她睁着一双明眸,问她道,“怎么,现在使唤不动你?”

清风低头敷衍道:“不敢。”

温雪菱饶有兴致看着她,示意她凑近一些。

丫鬟不解,但还是走上前去。

“啊!”

院内偷听的徐嬷嬷和明月,听到屋内哀嚎,忙疾步推门,看到的便是清风浑身溃烂的模样。

温雪菱静坐书桌前,唇角含笑道,“你们......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去吗?”

有记忆起,她便跟娘亲上山采药,熟知药理,又有上辈子经历,各路毒药秘方铭记于心。

“奴婢不敢!”

她轻瞥一眼两人的膝盖,她们立马跪地,“奴婢这就去!”

从买回来的日用品内找到药材,温雪菱回到屋里,不许其他人干扰。

徐嬷嬷在院中咬牙道,“这小贱蹄子手段腌臢,明月,你偷偷回府,将此事回禀......夫人。”

明月身子哆嗦,怯怯道,“可四公子说......”徐嬷嬷阴冷怒视,“在野种跟前伺候久了,忘记是谁的人了?”

明月双肩瑟缩,低头匆匆离开。

此时距离天灾,不足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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