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偏暗,天花板吊着木艺吊灯,钟遇倾身,身影在寻觅的手机上投下阴影。
寻觅抬头,头顶堪堪撞上钟遇的下巴,吓了她一跳,快撞上了这傻子也不知道躲。
寻觅只能侧头躲开,压低声音骂他:“发什么神经,几天没挨收拾皮痒了?”
钟遇充耳不闻,继续弯腰,鼻子和寻觅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鼻息喷洒在脖颈里,有点痒,很不自在,寻觅准备骂人,话到嘴边,钟遇嗅了几下鼻子,“烟。”
还真跟狗一样。
不过寻觅不慌,更不怕他告状,一根手指抵开他脑门,讥讽的神情突破眼镜和刘海的封印,嘴巴一张一合间缓缓吐露出不耐,“烟你爹,一边儿去。”
讥诮粗俗的言语和朴素规矩的乖乖女形象极为割裂。
钟遇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楼下林管家的声音叫回神,“少爷,下来了吗?”
寻觅啧了一声,把挡道的人推到一边,路过的时候还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回了房间。
晚饭后,谁都不知道钟遇用自己的特殊渠道买了包烟,拆开嗅了嗅,嫌弃般皱了皱眉,最终塞进了柜子里。
次卧,浴室门打开,寻觅穿着睡衣出来,白巧的脸被热气蒸腾的泛着粉红。
奔波了一天,本该是最放松的时候,床头柜不停震动的手机让她难以安定,甚至有些烦躁。
走近瞧见电话号码那刻,脸上直接染上躁郁。
隔了那么久,那群有八百个心眼子的老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
寻觅先打开窗户才慢悠悠拿着手机去了飘窗前,嘴里烟点燃的同时,接通电话。
“寻小姐,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困难?”
说话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是钟承翰对家江家的高级打工人。
寻觅吐了口烟雾,在空中绕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嗓音被滤的有点哑,“多谢江助理关心,还算过得去,等过不去了您就该有的忙了。”
江家当初不知道从哪儿弄到寻关月怀孕的消息,又先一步打听到寻父的病情,以寻父的病情作为橄榄枝要挟寻觅进钟家给他们传消息。
寻觅刚来南望没多久,被一群黑衣保镖围堵,就是江家的手笔。
后来他们达成协议,成功隐藏寻父的身份以及存在,也有江家的助力。
“既然还过得去,想必就是事情有进展了,寻小姐,不是我们着急,实在是你父亲的病更急,你可要知道这心脏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寻觅冷笑了声,“多谢关心,您沉浮商场多年,肯定比我更懂得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理,我来钟家才多久啊,您就想我把手伸到钟承翰书房里,是想我玩命救我父亲,还是想玉石俱焚,您别觉得我说话难听,理儿就是这个理儿。”
江助理声音显然没有刚才友好,“是,不过没有收益的投资都不是好投资,我只是想提醒下寻小姐,时间不等人。”
寻觅盘算了会儿,“您说的也对,本金翻倍暂时不可能,但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利息我这儿还是有的,就看你们怎么利用了。”
电话挂断,寻觅立即给姑妈发了消息,在她来之前赶散了屋里的烟味,喷了空气清新剂。
寻关月进门后锁了房门,刚坐下就锁定了寻觅放在被子下面的女士烟盒,伸手去拿被寻觅按住手,“姑妈,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