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成高建国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换亲嫁军少,撩夫治病样样行:高成高建国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我的沫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可是怀着孩子呢。要一辆自行车咋了。再说,今天来百货大楼购买自行车也是袁朗自己提的。昨天新婚夜闹得不愉快。她跑回了娘家,袁朗大半夜跑来赔罪,当着她爸许建国的面保证,一定会补偿。他就是这样补偿自己的?袁朗气不顺。从昨天许尽欢突然醒来,讹了他五百块钱,到晚上他妈作妖折磨许承欢。他连夜去赔罪。桩桩件件的火气积攒在心口。发泄不出去,闹得他心烦气躁。“承欢,你之前多善解人意呀,怎么结婚后就变了呢。”袁朗不想掏钱买夫妻顺心。再说,他月工资加兼职外快,顶天就二百。一辆自行车就花去了大半工资,想到挣钱的辛苦,就更不想花这冤枉钱。许承欢见他面露不赞同,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昏了头,惹袁朗生气呢。袁朗未来可是总工程师,受人尊重,工资和地位更是不同今日。...
《八零换亲嫁军少,撩夫治病样样行:高成高建国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她可是怀着孩子呢。
要一辆自行车咋了。
再说,今天来百货大楼购买自行车也是袁朗自己提的。
昨天新婚夜闹得不愉快。
她跑回了娘家,袁朗大半夜跑来赔罪,当着她爸许建国的面保证,一定会补偿。
他就是这样补偿自己的?
袁朗气不顺。
从昨天许尽欢突然醒来,讹了他五百块钱,到晚上他妈作妖折磨许承欢。
他连夜去赔罪。
桩桩件件的火气积攒在心口。
发泄不出去,闹得他心烦气躁。
“承欢,你之前多善解人意呀,怎么结婚后就变了呢。”袁朗不想掏钱买夫妻顺心。
再说,他月工资加兼职外快,顶天就二百。
一辆自行车就花去了大半工资,想到挣钱的辛苦,就更不想花这冤枉钱。
许承欢见他面露不赞同,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昏了头,惹袁朗生气呢。
袁朗未来可是总工程师,受人尊重,工资和地位更是不同今日。
她不能在外让袁朗丢了脸。
想通后,赶紧赔着笑脸,“袁朗哥,你别生气,都怪肚里的孩子折腾我,让我昏了头,自行车我不买了,咱们去给你挑件衣服,好不好?”
袁朗依旧端着架子,愣是不吭声。
许承欢心里忐忑难安,小心凑到他面前,哀求道,“袁朗哥,只要你别生气,我就给你买你惦记已久的劳力士手表。”
劳力士可是国外知名品牌,在后世价格不菲。
也是身份的象征。
别说八四年了,经典的黄金外壳劳力士得八百左右。
袁朗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先不说戴这么名贵的表合不合适。
就价格方面他也承担不起。
当然,有许承欢当冤大头,袁朗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拉着许承欢的手,一口一个小心肝。
哄的许承欢晕头转向。
无意间透露了自己有小金库的秘密。
许尽欢亲眼目睹这一切,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
亲姐姐好歹也是重生的人。
怎么遇到袁朗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几百块的劳力士说买就给买。
真够大方的。
高成总算看到了许承欢本人。
白底红色斑点的长裙,白色高跟露脚背凉鞋,妆容清淡,长相够出挑。
反正在县城里,能找到像许承欢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太容易。
她真的很像电影明星。
只是委曲求全的模样,实在和她的外型不打搭配
高成只一眼,就看到许承欢身上存在违和感。
而袁朗嘛。
说实话,不是他嫉妒,一副白斩鸡的长相,个头勉强一米八,瘦瘦弱弱,还戴着眼镜。
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就是眼里藏得算计,让人更不舒服。
“我很庆幸你们换了亲。”高成由衷发出感慨。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
许尽欢却觉得很有道理。
“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许尽欢想着逛逛百货大楼,给小姑父和小姑姑买点礼物。
他们两夫妻没有孩子,自小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这次回门,她得去拜访,顺道找小姑父帮个忙。
“我陪你。”高成给人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他很贴心。
起码,不是钢铁大直男。
就在两人打算去往茶叶区时,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拐角处,传来许承欢的惊叫声,“高成,你怎么还活着!”
这话一下子就暴露了许承欢致命缺点。
许承欢难以相信,高成竟然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看他气色,挺直的腰背,都不像个濒死的人。
不对呀。
上辈子,她嫁到高家,与高成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
高成当场吐了浓黑的血。
她没料到自己的丈夫要死了,吓得呲哇乱叫。
高成的母亲邬翠梅当场就甩了她一嘴巴,还把她赶去客房。
直到和高成再次见面时,他虚弱地靠在床上,脸色跟冰块一样难看。
夫妻该做的事自然是不成的。
第二天敬茶,改口都闹得不愉快。
没想到重生后,他竟然会陪许尽欢逛街。
“姐姐,大清早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许尽欢真想撬开亲姐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驴粪。
遇到高成不该低调躲起来吗?
非要跑出来刷存在感,是想挨揍吧。
“许尽欢,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高成活过来了?”许承欢丢开袁朗的手,不顾对方黑漆漆的面,径直走向许尽欢。
伸手就要抓她的衣领。
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隔着长袖攥住了她的手腕,“谁允许你碰她的?”
高成微微用力,疼得许承欢拼命挣扎。
“你捏疼我了,给我松手。”
“你快放开承欢。”袁朗刚才只觉得头顶绿油油一片,还以为她后悔换亲。
没想到许承欢只是想追问许尽欢用了什么手段。
又看到高成冷冰冰的脸上布满寒霜。
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个暴露在高成眼皮子底下。
谁人不知道高家在县城的势力,抬脚跺一垛,地面就要抖三抖。
他只是个小小技术员,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能硬碰硬。
高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想问问徐承欢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很好奇许承欢震惊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他没死成吗?
“许尽欢,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让高成松手。”袁朗做了亏心事,见到高成后莫名感觉心虚。
同时,他也被高家的威名吓到了。
忘记现在是八四年,严打的风头正盛。
许尽欢也是被高成突然伸手保护自己,弄傻眼了。
刚反应过来,赶紧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高成,你先松手。”
怕他在气头上,失了分寸。
赶紧小声解释,“现在形态很严峻的,你身份敏感,别被人抓住把柄。”
高成真松了手。
许承欢心头不忿,又是个只会窝里横的怂货,愤怒褪去,只剩下紧张心慌。
余光瞥见袁朗,灵机一动,迅速躲进对方身后,拽着袁朗衣袖,可怜巴巴叫道,“袁朗哥,我好害怕。”
袁朗其实也怕,腿肚子都抽筋了。
却不敢露怯。
壮着胆子质问袁朗,“高成,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同志呢,再说,她还是你的大姨姐。”
吆。
学会道德绑架了。
许承欢秀眉紧锁,实在搞不懂许尽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觉得许尽欢的笑很瘆人,不自觉伸手搓搓胳膊。
但转念一想,一定是许尽欢嫉妒她如愿嫁给了袁朗,才故意吓她的。
“同样的祝福送给妹妹。”许承欢自我安慰后,又不望幸灾乐祸,“妹妹,别太感谢我。”
面对亲姐姐送的“祝福”,许尽欢过耳不过心,盖上红盖头出了房门。
在吹吹打打的声中,被送上婚车。
在历经一小时的颠簸,踩着点到了高家。
高家二楼阳面的房间里。
俊朗又带破碎感的男人侧躺着,嘴里大口吐着鲜血。
“老高,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扶住儿子的肩膀,我给他扎针止血。”
床边的一对中年男女,看着床上口吐鲜血的儿子,又心焦,又紧张。
“翠梅,要不叫京城来的专家刘老给儿子看看吧,昏迷加吐血,会不会......”高成的父亲高建国紧张的浑身冒冷汗,眼睛都不敢往儿子身上看。
仿佛儿子吐的不是血,而是他被揪碎的心。
邬翠梅手快麻利地针灸包里,抽出成人小指头长的银针,快准狠地扎进几大止血的穴位,“闭上你的乌鸦嘴,高建国你给我少唱衰。”
高成的父母较为奇葩。
老父亲高建国是个遇事就慌得一批的男人,而母亲邬翠梅却是个内心强大,沉稳的女强人。
她更是县城中医院中医科的主任。
“我的儿呀,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再不醒过来,爸妈可咋活呀?”高建国任由眼泪吧嗒嗒地掉。
邬翠梅没功夫搭理哭唧唧的丈夫,边扎针,边观察儿子的情况。
很快,高成不再吐血,眼皮子微微一动,在邬翠梅欢喜的眼神中,高成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憔悴又激动的脸。
“爸......妈。”
因昏迷一个月之久,嗓子又干又痒,刚叫完人,便剧烈咳嗽起来。
“儿子,先别急着说话,喝点水。”坚强的邬翠梅眼含泪水,伺候儿子漱口,喝水。
整个过程,都没有高建国能插手的机会。
高成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靠在床头。
他左额角有擦伤,右边半张脸覆盖着大片纱布。
上半身衣服半敞,露出缠着腰腹部的绷带,健硕的胸肌任由太阳占便宜。
高建国见缝插针,抢到了给儿子擦脸的机会,语气尽量平稳,“阿成,你这次在抓捕境外份子时,表现英勇,组织帮你申请了一等功,但因你伤势严重,组织建议你转业回家。”
尽量挺直腰杆的高成,幽深的眸子皱缩,很快,若无其事回答,“知道了。”
语气毫无波动,让人无法得知他真实的想法。
作为亲爸的高建国手一颤,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疼得他又掉金豆豆。
自打儿子高成出生后,他就是整个高家的希望。
高成也是不负众望,一步步爬升到今天这个位置。
然而,这次跨境抓捕任务中,高成带队的十人,死伤大半,作为队长的高成虽然活下来了,但他受了重伤。
全身肋骨断了一半,脾肾被击穿,险些失血过多而死。
但这些不算致命。
花点时间就能痊愈。
然而,致命的是肺部被不知名病菌感染,造成呼吸衰竭。
“阿成,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我给你擦擦脸,省得吓到新娘。”
高建国试图用结婚的喜讯,唤起儿子的开心,但高成眉头紧锁,皲裂的嘴唇微动,“爸妈,你们这是在胡闹。”
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
他之前就跟家里说过,不同意包办婚姻。
何况他职业特殊,不好成家立业。
如今,又变成这副残躯,指不定哪天就要死了。
这不是害人吗?
高建国脸色微变,立马秒懂两口子的擅作主张,惹得儿子不开心,赶紧解释,“阿成,这婚事是双方长辈早就定好的,何况到了结婚的年纪。结婚生子很正常呀。”
“再说,如今新娘已经进门,想退也退不了。”
高建国怕得不是儿子不同意结婚。
而是他丧失了求生欲望。
一旦没了求生欲,高成就等不到解药找到的那天。
高成垂眸,气息不稳,“爸,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及他人,趁着新娘还没进门,把人拦下,送回去。”
高建国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高亢的叫声,“新娘到了。”
屋内三人听到新娘到,表情各异。
高建国满心欢喜,激动到擦脸的手一抖,沾血的毛巾跌落在地。
他慌慌张张去捡。
邬翠梅一脸担忧看向儿子高成。
见他脸色不好,眼疾手快揪起丈夫,拼命给他使眼色,别让他太兴奋。
高建国收到妻子眼色,尽量收敛笑容,“儿子,新娘来了,爸妈替你把人带进来。”
高成昏睡一月,身体虚弱,已是无力纠正,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事还是我来跟新娘说。”
他不想拉个人当陪葬的。
这样做太自私。
高建国两口子笑不合拢的嘴僵住。
站在门口的许尽欢透过薄薄的红盖头,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高成父母背对她而站。
新郎高成依靠在床上,脸色憔悴,嘴唇干裂,喘息虚弱。
听音辨病症。
这是小姑父李建唐的看家本领,李家世代学医,她从小跟在小姑父身边,学了不少。
上辈子用医术帮袁朗拉拢了不少大佬。
现如今,她历经两世,医术更上一层楼。
只通过声音,就确定了高成的病灶不在腹部,而在肺部。
肺部感染,要不赶紧救治,他恐怕活不过一个月。
看来,上辈子高成不是死于意外。
而是死于肺部感染。
怪不得,大姐重生后,麻溜跟她换亲。
“承欢,你来了,快快进屋来。”邬翠梅从震惊中回神,飞快换上笑容,拉着许尽欢的手,来到床边,“阿成前段时间受了伤,今天才刚刚醒来,没能亲自去迎亲,实在对不住。”
“是啊,是啊,承欢,你千万别多心,等阿成身体痊愈,我们再给你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高建国笑着接了妻子的话题,又见儿子脸上没个笑模样,偷偷碰碰他的手,“儿子,我和你妈先下去招待病客,你和承欢好好聊聊。”
高家并不知道临时换亲的事,把许尽欢当成了许承欢。
还琢磨着如何补偿她呢。
“好,你们先忙。”许尽欢自始至终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态度坦然地看向靠在病床上的高成。
邬翠梅假装和丈夫走出婚房门,而后赶走丈夫,她则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看。
高成身体虚弱,坐一会就觉得头晕眼花,呼吸不畅。
就在他打算躺下说话时,身体突然卸力,整个人受控制往床下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尽欢飞快上前,托住他的上半身,趁机握住他的手腕,“小心。”
熬药需要时间。
但拔火罐只需要起针后,就能开始。
“可以。”
许尽欢起身后,俯身把高成后背的金针一一拿下。
可能是扎针留下了阴影。
起针时,高成条件反射般紧绷身体,要再大点力气,金针都能从他穴位飞出去。
“放轻松。”
许尽欢声音温柔,如黄鹂般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咒,竟真的缓解了高成的紧张。
他渐渐放松身体。
“尽欢,这火罐和平常拔的一样吗?”邬翠梅看得聚精会神,不想错过任何小细节。
“拔罐过程一样,不同的是喝的药。”许尽欢微微偏头,捕捉到了邬翠梅强烈的求知欲,耐着性子解释,“我配的药里加了一味泻火的药材,高成体内聚着火气,简单的去火不会有起色,得泻火。”
泻火和去火看似只有一个不同的词。
但意思全然不同。
一个是从根本上泄掉体内积攒的火。
一个是简单拔除能看见的火气。
高成要想彻底痊愈,还得温和泻火。
邬翠梅听得入了迷。
对儿媳妇许尽欢的喜欢更上一层楼,笑着问,“尽欢,有没有兴趣去县医院中医科当个大夫?”
聘请大夫这种事在医院很常见。
学历可以边上班边考。
邬翠梅想拿儿子的病症做个案例,组建一个团队,集体研发出新药,再申请项目资金支持。
有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坐镇,他们团队申请资金就更有底气。
许尽欢两辈子也不是什么高学历。
家里偏心姐姐许承欢,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供她上学。
可姐姐是个榆木脑袋。
一心只想吃喝玩乐。
上到高中毕业就不念了。
要不是小姑父李建唐托关系,她也不会在县城百货大楼当服务员。
而她渴望上学,却被老父亲许建国扣下户口本,剥夺她上学权利,她只能偷偷跟着小姑父学医术,在他的诊所当打杂的。
“妈,我勉强就是个初中毕业,你让我去县医院工作,学历会被卡吧?”
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五百块赔偿的钱。
多余的拿不出来。
想开诊所挣钱,本钱不够。
更何况,没有行医资格好多地方不会聘请她。
当然,也有不少赤脚医生是没有行医资格证的。
可有总比没有的强。
要是遇到卫健局来查,也能理直气壮。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本科以上呢。”邬翠梅面露诧异,“瞧你这精湛的医术,也不像是初中学历呀。”
不是邬翠梅以学历论高低。
他们县医院也有德高望重的大夫是卫校毕业,医术水平不低。
但初中学历确实拿不出去。
“家里情况特殊,我只能上到初中毕业,要是不行,那就算了。”许尽欢略显失望,没想到第一桶金这么难挣。
邬翠梅见儿媳妇面露失望,赶紧开口安慰,“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不是不想要你,你这样,找个时间考个行医资格证,我再找找市里的医科大学的同学,看能不能给你单独设立一场考试?”
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邬翠梅希望的。
不能因为学历问题,丢失一个好苗子。
反正特招的例子也不少。
“那真是太感谢妈了。”许尽欢欣然一笑。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邬翠梅是有私心的。
儿子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虽说很快就会转业,但回来被安排的职位也不会太低。
就算不在机关单位工作,继承家产也没问题。
高家娶媳妇看重人品,要是实力允许,谁还会嫌弃儿媳妇优秀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高成静静听着她们两人谈话,心里也是微微诧异。
他从许尽欢坦然的态度,利索的身手,看出这姑娘不简单。
没想到她的优秀源于自身能力。
而不是家里托举出来的。
怪不得会让许尽欢替嫁过来。
原来她是不受宠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经过这一夜的治疗,高成情况安稳许多,半夜没再咳嗽过。
安稳地睡了一整夜。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时。
高成单手撑墙,在地上来回走动。
身上其它伤好了六成,只要动作幅度不用太大,不会影响行走。
而肺部大清早竟也没有太憋闷。
“不......不要。”靠近里侧的许尽欢,眉心皱成川字,像是被梦魇了。
她拼命摇着脑袋。
额头布满汗珠。
高成听见声音,缓慢挪动步子来到床边。
轻声呼唤,“许尽欢醒醒。”
“别过来,袁朗,你给我滚开。”许尽欢表情愤怒,梦里的呼唤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高成蹙眉。
睡梦中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表情狰狞,语气咬牙切齿。
看样子许尽欢恨透了对方。
他微微有几分不舒服,却还是伸出手去碰许尽欢的胳膊。
手指刚落在她因挣扎而露出的半截胳膊上时,床上的许尽欢倏然睁眼。
四目相对时,许尽欢的表情有几分空白。
她不自觉眨眨眼。
高成也被吓了一小跳,怕对方误会,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你醒了,那就起床洗漱,一会该吃早饭了。”
高成的声音比昨天多了几分清透。
就是表情似乎不对劲。
难道她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许尽欢有点紧张,但她不想急于问出来,很自然地笑着说,“看来你今天的状态很好。”
高成把她小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逼问她袁朗是谁。
两人还没熟的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
提到状态好,高成脸上多了笑容
他昏迷这一个月之久,潜意识里还是能察觉身体状态好不好。
频繁咳嗽。
动辄惊天动地吐血。
有时还得插氧气瓶。
来来回回折腾,一百四五十斤的人,硬生生折腾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二十斤。
气喘,胸闷,咳血都成了家常便饭。
但自从许尽欢嫁进门,扎了两次针,拔了一次罐,喂了一顿药后,他竟奇迹般能站起来了。
“多谢你妙手回春。”
许尽欢灵机一动,“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她太穷了。
干什么事都需要钱。
要是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高成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救命之人当以身相报?
处处挂红的狭窄房间内。
窄小靠窗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漂亮姑娘。
而床边站着长相俊美的一男一女。
“袁朗哥,你快帮我搭把手呀,站旁边跟个木头似的,就不怕,许尽欢醒来,换亲的事泡汤了?”
许承欢手脚麻利地扯掉昏睡妹妹许尽欢的半边衣服。
“哦......哦来了,承欢,这样做真没事吗?”袁朗穿着不合身的新郎服,笨手笨脚扯一边袖子。
临时换亲,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袁朗,你是不是后悔了?要后悔,我现在就收手。”许承欢黑沉着脸,扭头看向一旁畏手畏脚的袁朗。
肚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当初是你拉着我滚草窝,换亲也是你提的,临阵脱逃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同谋许承欢拔高声音,怕坏了事,赶紧赔礼,“承欢,别生气,我这就帮你。”
许承欢窝了一肚子火,下手没轻没重。
床上昏迷的许尽欢倏然睁眼,正对上心虚的袁朗。
毫无防备的袁朗,吓得尖叫出声。
“啊”
“袁朗,你要死呀,鬼叫什么,麻溜的,不怕......啊”
许承欢嘴里骂咧咧,刚转头就对上亲妹妹许尽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登时吓得方寸大乱。
不是喂了药吗?
怎么醒得这么快?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眼神茫然的亲妹妹。
许尽欢脑子有一秒的空白,但当看见两张熟悉又年轻的脸时,她明白自己重生了。
且重生到了结婚的当天。
上辈子,她和亲姐姐许承欢在一九八四年六月初六这天,同时出嫁。
大姐许承欢嫁给了县城首富高家的儿子,高成,婚后不到半年时间,高成出差,死于意外。
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
高家觉得有愧于大姐,便给了两万陪嫁,让她转嫁给高成的大堂哥。
而许尽欢则嫁给了同村当技术员的竹马袁朗,婚后陪他去西北某基地生活。
结婚十多年,生了三个孩子,又因夫妻和睦,时常荣登各大报纸。
就在庆祝丈夫袁朗当总工程师的当天,大姐许承欢竟拿刀捅进她的腹部。
濒死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内,见两人各拿新娘服的一只袖子。
目光落在许承欢的脸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她求证般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袁朗,快动手。”许承欢对上妹妹像刀子一般眼神,一个激灵回神,赶紧催促袁朗,“尽欢,别怪姐,姐只是太喜欢袁朗哥了。”
两人如恶狼般扑过来,袁朗摁住许尽欢的肩膀,“尽欢,你从小就心疼你姐姐,这次也疼疼她,把我让给她,好不好?”
刚重生回来的许尽欢,脑子是清醒了,但身体还不适应,被两人狠狠摁住床上。
身上的衣服被扒掉,不属于自己的新娘服,穿上了一半。
求生本能让她扯着嗓子喊,“放开我。”
“尽欢,乖乖换上新娘服,替姐姐嫁到高家去。”许承欢眼眸里藏着嗜血的疯狂。
要仔细观察的话,不甘,懊恼,甚至还夹杂着报复。
“高家可是县城首富,你嫁过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袁朗在一旁附和,“你姐牺牲自己,成全你往后的好日子,做人要有良心”
“更何况,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呢?”
许尽欢被两人无耻的话惊到了。
更加确信,重生的不止她。
还有她的亲姐姐许承欢的,而且她比自己重生得更早。
且为了换亲成功,不惜怀了孩子。
许尽欢狠心咬破舌头,刺痛激发她的狠劲。
用头撞开靠近的许承欢。
在她惨叫响起时,腾出一只手抓起放在窗台上的剪刀。
尖锐的一头对准试图靠近的袁朗,“再靠近试试。”
两人都没想到许尽欢会挣脱,更没想到她拿剪刀对着两人。
许承欢当即搬出杀手锏,“爸,你快进来劝劝尽欢。”
许尽欢顿觉不妙,刷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憨厚男人。
他就是亲生父亲许建国。
“尽欢,你就别闹了,把袁朗让给你姐吧。”
许尽欢面色一僵,不死心追问,“爸,你真要为了姐姐舍弃我?”
老父亲许建国不敢直视小女儿悲伤的眸子,微微偏头,语气冷酷无情,“高家又不是什么虎狼窝,要不是你姐身体不好,也轮不到你嫁过去享福。”
“尽欢,你该懂得感恩。”
许尽欢自嘲一笑,人啊,还是别抱什么期望。
她不由想到了上辈子。
她只当老父亲第一次当爸爸,不知怎样才做到一碗水端平。
只因姐姐身体病弱,才处处护着她。
又在姐姐发疯捅伤她时,老父亲抱着颤抖的姐姐,让倒在血泊里,濒死的她,原谅姐姐的冲动的行为。
如今重生回来,由姐姐主导的换亲,他竟又一次站在了姐姐这边。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如何爱护女儿。
而是压根不爱她。
罢了罢了。
那就用得不到的亲情换点实在的东西吧。
“想换亲是吧,那就给我五百块钱。”许尽欢不再纠结不存在的亲情,张口说出自己的诉求。
许尽欢的要求一出口,三人当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承欢更是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尽欢,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尽欢把许承欢的表情看在眼里,脑子里浮现出上辈子的种种。
人人都夸她嫁得好,有个疼她爱她的丈夫。
谁又能想到,袁朗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为了升迁,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妻子。
换来一步步高升。
黏腻的笑容,令人作呕的气息,许尽欢不由抱紧自己。
既然许承欢抢着要跳进火堆,那就成全她。
至于袁朗,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帮助。
这辈子还能如愿当上总工程师吗?
许尽欢懒得做解释,冷着脸,“就说给不给吧?”
见许尽欢来真的,许承欢欢喜地催促着袁朗掏钱,“袁朗哥,快给钱呀。”
明明是一母同胞,上辈子许尽欢当上了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而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二嫁更是过得猪狗不如。
这辈子,就换她当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至于许尽欢,好好当她的寡妇去吧。
正当在许承欢得意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嘟嘟的喇叭声,许承欢身体颤抖个不停。
见袁朗磨磨蹭蹭,许承欢尖锐的声音响彻屋内,“袁朗哥,还不快拿钱。”
许尽欢清晰地捕捉到亲姐姐惶恐不安的神情,心想,她上辈子在高家过得并不如意。
啧。
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拿到钱,记得别乱说。”袁朗将五百块塞给许尽欢,还不忘敲打。
许尽欢懒得理他,将钱塞进包里,果断穿上高家送来的刺绣婚服,出门前,路过许承欢身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姐姐,一定要幸福哦!”
许尽欢见他不信自己,无奈摊手,“你我是夫妻,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对你下毒手。再说,我和周青青压根就没见过面,我上哪跟她勾结密谋害你。”
“高成我懂你的谨慎,但你别冤枉我,我要真想杀你,还需要告诉药里有让你成瘾的成分吗?”
高成觉得有道理,但他不会轻易相信许尽欢。
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虽不知这秘密是否给自己有关,但该有的警觉不能少。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你的真正意图,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高成扶着墙站起身。
还是太弱了。
得尽快恢复巅峰状态,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日久见人心。”许尽欢不想解释太多。
跑去洗手间一番洗漱,换上平常穿的衣服,带着高成下了楼。
高建国还没去上班,在等着喝儿媳妇敬的茶。
一通折腾后,许尽欢手里多了一个鼓鼓的红包。
偷偷掂量分量可不轻。
果然财大气粗。
高家是嫁对了。
“谢谢爸。”许尽欢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开心,连高建国都被感染了。
只觉得自家儿媳妇哪哪都好。
“你帮阿成脱离险境,我心生感激,这个见面礼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高建国看了眼旁边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媳妇。
把他们商量好的计划说了出来,“阿成能走动,一会你们两个就来咱们家的百货大楼转转,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爸说,通通给你买下来。”
许尽欢要不是要保持矜持,都能跪下来抱着高建国的大腿,喊他亲爸爸。
沾染壕气的老公公真是太帅了。
许尽欢眉眼含笑,开心不是假装出来的。
一旁的高成从开始就偷偷观察她。
许尽欢喜欢钱。
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喜欢。
提到钱,仿佛比得到好的姻缘更开心。
这个年代,大家讲究朴素无华。
一般人喜欢钱,也会隐藏得很好,不让外人知道,生怕骂他们钱串子。
有失身份。
可许尽欢不遮掩,喜欢就喜欢。
她难道就不怕被人说拜金?
只是不知为何,高成心脏微微跳动,竟觉得许尽欢爱钱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可爱?
他陡然一僵,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个词?
一定是他病得太久,没出来透透气的缘故。
高建国是个哭包,那也仅限于在妻子邬翠梅面前,他除了爱哭,还有个优点。
那就是心细如发。
他把高成偷偷打量许尽欢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不由神秘一笑。
看来,儿子的春天要到了。
怪不得,他觉得今天的天气都这么好。
“阿成,你也不能老在家里待着,得走走,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知道了。”高成也觉得需要转转。
他不愿意当个废物。
要是没有受伤,这会十公里越野都跑完了。
小两口被“赶出了门。”
两人乘坐家里的红旗小轿车,赶往百货大楼。
许尽欢不是没有最好好的车子,但八四年华国万元户不算太多。
但不代表没有富户。
在他们小县城出现轿车的概率宛如中五百万那么稀少。
却被她遇到了。
她忽然很想知道亲姐姐许承欢,看到她乘坐小轿车会是什么表情。
惊诧?
错愕?
嫉妒?
应该都有。
要问她后不后悔,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让她开心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两人刚下了车,抬脚走进百货大楼的大门,老远就听到甜到发腻的声音飘出来。
“袁朗哥,这辆红色的自行车真好看,你帮我买好不好?”
人美声音甜。
这个评价放在许承欢身上一点水分都没有。
她是真漂亮。
两姐妹是一母同胞,更是异卵双胞胎,许承欢只比许尽欢大一个小时。
可许承欢天生就会打扮。
巧手一描,能化腐朽为神奇。
就一点不太好,那就是够势利眼。
“这是沪市产的蝴蝶牌,价格不算太贵,也就一百三十八,这位同志,你媳妇长得漂亮,眼光也好,这辆自行车很配她。”
听这声音,肯定是售货员。
在八十年代流行五大金饭碗。
分别是司机,供销社售货员,邮递员,饭店厨师,电影放映员。
他们高人一等的职业,会比普通人多了骄傲。
尤其是服务行业,眼高于顶的很多。
但也不排除和蔼可亲的。
就比如未曾谋面的这位女同志。
想必高家经营百货大楼模式,可能是效仿小日子的八佰伴模式。
提到八佰伴,就不得不提及风靡全亚洲的经典剧目阿信。
这个电视剧便是以八佰伴创始人为原型写的故事。
许尽欢面色如常,为了以防高成摔倒,挽着他的胳膊。
当然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亲密挽着。
而是像搀扶病号。
高成欲言又止,却碍于某种原因,没说出口。
随着两人往里走,他们更加清晰听到袁朗的声音。
“承欢,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要什么自行车。”
提到要什么自行车,许尽欢脑子里浮现出本山大叔的卖拐续集。
她不由偷笑出声。
“这人你认识?”高成却误会了,从刚才进入百货大楼的时候,就察觉许尽欢的眼里有很多情绪。
期待,讥讽,甚至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搞不明白,便想着慢慢了解。
没想到答案就在眼前。
看来里面的一男一女,是她熟悉的人。
高成脑子里隐约有答案,却不敢确定。
因为没看到正面。
“高成,你不亏是做侦察工作的,这么敏锐。”许尽欢倒没有隐瞒,“里面说话的两人是咱们的姐姐和姐夫。”
听她语气,似乎有看戏的想法。
高成竟也很期待与他们见面。
他也想看看,袁朗到底长什么样,值得许承欢临时背刺亲妹妹,又把高家的脸面当垃圾踩。
“去看看。”
两人虽成为夫妻不到两天,却在某些事情上,很有默契感。
他们闲庭信步往里去。
自行车销售柜台,许承欢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深深看了眼红色女士自行车,快速走到袁朗面前,偷偷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袁朗哥,你这么快就厌烦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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