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云英青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张云英青云》,由网络作家“馨小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母说:“儿啊,妈有个主意,就说你和白雪都发烧了,烧得人事不省了,病得厉害,必须送到公社医院去看病,然后你两个到了街上后再偷偷跑掉,看还能不能赶得上那头的时间......”“嗯。”宋青云确实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抖嗦着点头了,“妈,你去......跟白雪......说一声......叫她准备好,就这样办......”他还是没有放弃远渡重洋的念头,那才是他幸福的彼岸,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农村了。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大声的说话声:“宋亲母,道师说的安葬的时候要宋二弟来抱灵牌子哦——”是陶队长的大嗓门。宋青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哥他发烧了,抱不了!”外面的人又说:“道师说了,你哥没后,也没个侄男侄女,只有让他的兄弟来抱灵牌子,否则他就要做...
《结局+番外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张云英青云》精彩片段
宋母说:“儿啊,妈有个主意,就说你和白雪都发烧了,烧得人事不省了,病得厉害,必须送到公社医院去看病,然后你两个到了街上后再偷偷跑掉,看还能不能赶得上那头的时间......”
“嗯。”宋青云确实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抖嗦着点头了,“妈,你去......跟白雪......说一声......叫她准备好,就这样办......”
他还是没有放弃远渡重洋的念头,那才是他幸福的彼岸,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农村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大声的说话声:“宋亲母,道师说的安葬的时候要宋二弟来抱灵牌子哦——”
是陶队长的大嗓门。
宋青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哥他发烧了,抱不了!”
外面的人又说:“道师说了,你哥没后,也没个侄男侄女,只有让他的兄弟来抱灵牌子,否则他就要做孤魂野鬼的。”
宋母回道:“不得行啊,这人都在床上睡起了,病得严重呢,起不来呢!要不你叫他们随便找个人抱一下吧!”
人又没真死,她管他什么孤魂野鬼不孤魂野鬼!
外面的人不再说话,迈着大步走了。
宋母赶紧对女儿说道:“小茹,你哥的箱子呢?快把箱子先提到白雪那里去,别把箱子里的东西搞丢了!”
“对了,箱子呢......”宋青茹这才想起箱子来,赶紧一趟子冲出门去找箱子。
......
张云英感觉自己才小眯了一会儿,就被老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英子,你把门关着干啥子啊,吃饭了!”
“哦,来了。”
她掀开被子,翻身起来,直奔房门,将门打开。
吃饭都不积极那一定是个傻子。
“你在睡觉啊?”张母瞅着她的一双睡眼,不免又开始叨叨:“死妮子啊,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是你的男人死了呢,左邻右舍的人都在跑进跑出地帮忙,你倒好了,关着门睡大觉,你让你婆妈他们咋想?你男人才死,你好歹也做个样子出来啊!”
张云英:他们咋想管我屁事,吃饭要紧!
迈出门槛,穿过堂屋,她直奔院子里。
院子里热闹非凡,又已经开始吃席了。
“死妮子,你听我说话了没有?你这个样子让外人咋看你?他们都会看你笑话的......”张母跟在她屁股后面,还在叨叨叨。
张云英:我管外人咋看我,吃饭要紧!
院子里已经密密匝匝坐满了人,她目光锐利地一眼瞅上了围墙角落的一个空位子,丝毫都不犹豫地直奔那个位置而去。
看到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张母自己都为她感到羞愧,也不敢跟着上去叨叨了,怕自己这一叨叨会引起满院人的注意,那样子的话就更丢脸了。
哎,她暗自叹了口气,选择转身离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不晓得是哪家子窜出来的饿死鬼女子!
就在此时,另有一个人也瞅准了这个位置,几乎是跟张云英在同一时间抢到这个位置前。
这年月的乡下谁家办红白喜事不但亲朋好友拖家带口来,全生产队的人都会举家全来吃席,连家里养的狗都不会落下,更何况这是大队支书家的席,那更是没有少的,只有更多的人。
由于场地有限,桌椅有限,所以吃席都是吃的流水席,一轮人吃完再摆下一轮,人来得多的话会轮好几轮。
碗筷也有限,都是上一轮吃完赶紧拿去洗了,给第二轮席摆上,基本上碗筷就是往水里荡一下了事。
所以,吃席抢位置基本就成了常态,谁愿意吃别人的口水呢?
张云英瞅准了这个位置,正准备坐下去时,那人却叫了一声:“英子!”
听着很熟悉的样子,她扬起头来一看,愣住了。
你道是谁?
原来是她大哥的发小的妈——卫伯母,人称罗婆娘。
是了,她的儿子叫卫刚,现在跟她哥一道都在部队上当兵。
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男子五官立体清晰的脸,仿佛正看着自己......
张云英的脸一下就有些发烫了,脑瓜子一个急转弯,脱口而出:“卫伯母,快来坐,我特意给你占个位置呢!”
“哦,多谢了哈,英子。”罗婆娘顿时就喜笑颜开,当仁不让地往座位上坐了下去,还不忘关切地对她说上一串话:“英子你不要太怄气了,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人走都走了,活着的人一定要想开些,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云英:我有把眼睛哭肿吗?有吗?我这是睡的,好不?
不过,在卫刚妈面前她可就得装一装了,“多谢卫伯母的关怀,卫伯母您请慢吃哈。”
妈呀,丢死人了,怎么会跟她抢位置呢!
溜了!溜了!
然后,她便如风一般从吃席院子里闪走了,溜进厨房里去找吃的去了。
厨房里备着的食物还是足够的,因为还有二轮三轮的人要吃,张母和生产队上的两个妇人正在这里忙着将盆里的菜肴等食物舀到一个一个的碗里,准备待会端上桌去。
见到她跑进来,张母白了她一眼,道:“你还知道点羞啊!快来帮忙!”
“嗯。”张云英点头,从案板上拿起一个粗陶大饭碗来,揭开灶上的锅盖拿起锅铲就铲了一大铲白米干饭进碗里。
这一铲子饭很旺实的,填进碗里就是整整一碗。
端着饭碗,拿起筷子她就往案板上去夹菜,张母一看她这虎虎生风的动作,一巴掌过来打到了她的筷子上,把她手中的筷子都打飞了一根。
不过,她手中的饭碗还是端得稳稳的。
筷子可丢,饭不能丢。
旋即,她伸手往案板上的筲箕里抓起一根就跑开了。
张母一边蹲下去捡地上那根筷子,一边骂道:“这个死妮子,该怕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么!我看这个家里要不是老娘给你撑着,你连个铲铲都立不起!”
旁边两个妇人便笑着劝慰她道:“你也莫气,英子她还小呢,年龄再大一些就好了。”
“都二大二十岁了,还小啊?如今还把男人死了,以后的日子啊难过哟......”
说着,张母叹了口气。
那两妇人又开始劝解她——
一定是婆婆妈捡去煮来吃了。
上一世,她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一个,宋家那母子仨倒是可以随便吃的。
想到这,她就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张云英啊,你咋就这么傻啊!上辈子你一定是猪变的啊!
忽地,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也顾不上忏悔了,掉头跑出了猪圈屋,直接朝着灶房跑去。
跑进灶房,她直冲碗柜处,蹲下去。
碗柜的四根脚底下放着一个小箩筐,箩筐用篾条编的盖子盖着的,箩筐里装着半筐米糠,平日里鸡下的蛋她都是放在这里面的。
这些零散的鸡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几天她妈给她提了一提兜鸡蛋过来,对她说“你外婆最近身体不好,你空了把这些鸡蛋给提去看她,小时候你外婆带了你一年多”,然后她答应着接过来放进了这筐里,谁想到宋青云突然死了,这两天就没顾上这件事了。
只是——
那一提兜鸡蛋呢?去哪了?
不见了!
整整二十个鸡蛋呢!
这可是妈妈平时舍不得吃一个一个积攒起来,让她去看生病的外婆的!
这年月,二十个鸡蛋都是一笔财富呢!
谁拿了?谁拿了?
张云英急得跺脚。
猛然间,她发现案板下的潲水桶里丢有鸡蛋壳,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宋家母女将鸡蛋偷了。
可是,那么多鸡蛋她们偷到哪去了呢?
一定是藏起来了!
二话不说,她直接冲向宋母的房间,霍地一下推开了房门。
宋青云正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被她的猛然撞入给惊醒了,出口喝问了一声:“张云英,你干嘛?”
这一声叫得是不是太熟悉了?
也许是他病中忘了防备,一下子露出了原形。按理说他该叫她“嫂子”的。
好在张云英此刻脑中一心只念着鸡蛋,并没有去针对他的露馅,也没有理睬他,只是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地搜寻。
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砰!”
她摔门出去了,然后又在整个房子院子里搜寻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鸡蛋的踪影。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下,不甘心,她又冲出院门,往晒坝队上的知青点而去。
刚走到半路上,她就遇到了从晒坝返回来的宋家母女。
宋母一见她就往脸上布上虚伪的笑,问道:“儿媳妇,你这是出工去啊?”
出工你个头啊!
“你们往白知青那去了?”张云英直截了当问道。
“嗯......”宋母顿了一下,“是啊,是啊,听说她病了去看看她。”
“给她送饭去了,还是送鸡蛋去了?”
宋母又是一顿,随即笑着说:“儿媳妇,你开啥玩笑啊,家里就两只鸡,三天才下一个蛋,咱家吃都不够吃呢,哪来鸡蛋给人送啊!”
“哦,好,那我去问问白知青。”张云英说,拔腿就走。
宋母忙拦着她说:“白知青她上医院看病去了,刚搭的别人的自行车走的,大队知青点的知青特意来送她去的。”
张云英不信,甩手径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母女俩相视阴阴地一笑。
张云英一口气跑到晒坝,看到知青屋门上挂着锁,果然是出门了。
晒坝里有两个妇人在晒仓库里的陈谷子,见到她站在知青屋门前,便大声说道:“英子,你婆妈她们才来看过白知青呢,你又来了嗦!”
“哦......”她转身朝向晒坝,问道:“周婶婶,我妈她们刚来过嗦?”
“来过哟,端着一个盆,又提着一个筐,也不晓得装的啥好东西,该怕是要去跟白知青提个亲哟,哈哈哈!”
虽说是开玩笑,但也实锤了鸡蛋是宋家母女俩偷走的了。
张云英暗暗咬了下牙,没有说破,只是顺着别人的话说:“嗯,只怕白知青看不上他宋二弟呢。”
说完这一句,她便急匆匆地往回去了。
一趟子跑回来,刚好在院门口碰到了宋家母女俩,张云英便直接问:“妈,碗柜底下鸡蛋筐里的鸡蛋是你拿了吗?”
宋母先是认真点头道:“我是在鸡窝里捡了两个蛋来煮给小茹她哥吃了,他不是生病嘛,身子虚......”
旋即,她又佯装惊讶地说:“啊?你说碗柜底下还有鸡蛋?有吗?我咋没看到呢?”
张云英急道:“有啊,是我妈给我拿过来的,二大二十个呢,全不见了!这是备着去看我外婆的。”
“哎哟,二十个啊?这是哪个背时缺德的连窝端了,你好歹也给咱家剩几个啊!”宋母佯装骂道:“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人干的事!哎,这两天人多混杂,难免会混入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来......”
装,你给我使劲装!
张云英冷眼看着她,也拿她没法,毕竟捉贼捉赃,自己又没亲自逮住她,只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大意了。
目送宋家母女俩进了她们的房间,将门关上,她盯着紧闭的门板,越想越气,转身去找出一条麻布口袋来,索性将那半筐米全部倒进了口袋里,往肩膀上一扛,从后门出去,径直扛回到娘家屋头去了。
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吃个铲铲!
搬了米再折回来,又搬,搬搬搬。
队上的广播喇叭响了,社员们下工了。
张母扛着锄头进了龙门门儿,鼻子一嗅就嗅到了饭香,她就觉得纳闷了:今天这是咋回事喃,田螺姑娘进门了吗?
家里就两个大男人,一个几乎天天都在开会,不是在公社开会,就是在大队上开会,能准时准点回来吃饭的几率很小很小;
另一男人,大小伙一个,只知道干活吃饭,哪里会做啥饭哟。
那煮饭的是谁呢?
放下锄头,张母还没走到灶房门口,就见一颗脑袋从灶房门框处探了出来,叫了一声。
“妈!”
“是你啊......”张母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你咋在这呢?”
“我就不该在这吗?”张云英将嘴一撇,反问。
“大中午的,你不在你自己屋头跑我这边来干嘛?”
“给你煮饭啊。”张云英笑嘻嘻地说:“饭我都煮好了,你们回来就吃现成不好么?”
“可是......”张母皱眉,“你不在你们那边,谁煮饭给他们吃啊?”
“啪啪啪啪!”
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将她炸醒。
张云英猛一下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情景令她有些懵。
脑袋里还停留在自己去世时的那一刻画面——
呼吸罩被人一把扯掉,窒息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三张带着狞笑的熟悉面孔,看着她双手在空中乱抓做垂死挣扎,却目露兴奋之光;
活活挣扎了几分钟后,她在绝望中咽气了;
咽气的那一刻,医生赶来,无力回天。
只是,明明前一秒她听到医生宣布自己死亡,怎么后一秒自己就醒了呢?
难道是到了阴间?
目光迟缓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发现不对劲。
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张红漆木床上,床顶支棱着一张略显灰白的棉纱线蚊帐。
这样老式的床和蚊帐似曾相识,好像只有几十年前的老乡下才存在的。
当目光停留在了泥巴墙上贴着的一幅日历画上时,她整个脑袋一个激灵。
只见画上显示着大大的红色数字——1974。
1974年,不就是自己和宋青云结婚的那一年吗?
墙上这张胖娃娃日历画就是那一年贴上去的。
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她将目光环视范围扩大,只见——
泥巴混合稻草筑成的墙,木头做的小窗,圆木和竹竿支棱的房顶,房顶上铺盖着梳理齐整的半新麦秆。
妈呀!这间屋,不就是她和宋青云当年结婚时的婚房吗?
我这是......怎么个回事啊?
“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们走了呢——你这一走可让老娘咋活啊!”
一阵嚎哭声从小窗外传了进来。
她的脑中顿时就跟电光火石般蹦出两个字——重生!
一个声音告诉她:张云英,你重生了!
是了,她重生到了自己与宋青云结婚后的第二年,1975年。
此刻听到的这哀嚎声正是自己的婆婆妈发出来的,她在哭自己的儿子。
而刚才将自己惊醒的那声鞭炮,是乡亲们为宋青云放的落气炮。
记忆开始放闸——
1975年4月23号这一天是她的丈夫宋青云的忌日。
他是被生产大队派去山上买川芎苗,在回来的路上被疯狗咬了,然后发病死于这一天。
从这一天起,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守寡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地替他赡养婆妈、照顾小姑子,还含辛茹苦将养子宋小东养大成才。
那么,此刻的她又为何躺在床上呢?
那是因为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丈夫的死讯,伤心过度昏死了,被人抬进屋来躺着的。
总算理清了现状,她暗暗一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看着红漆镜框里映现出的一张年轻的脸蛋,她唇角上扬,抿出一抹满意的笑来。
观摩了镜中二十岁的自己半分钟后,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外,在两面土墙围起来的院子里,用竹枝和柏丫搭成的简易灵堂,竖立在正中央。
宋青云直挺挺地躺在一方杉木棺材里,头向堂屋,脚朝院门。
杉木棺材是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漆,白生生的。
因为宋青云是入赘女婿,纵使这处房舍是张家为他们修建的,但按照当地风俗他的遗体也是不能摆进堂屋的。
见到张云英从屋里走出来,原本还嘈杂的小院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拿无限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缓缓地走向丈夫的遗体,右手暗暗伸向左袖,往左手臂内侧狠狠掐了一爪。
哎哟喂!
刺痛令她眉头一皱,嘴角一抽,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来——
“青云啊,你咋死得这么惨哟!”
她扑到了杉木棺材上,伤心欲绝,一只手伸向了丈夫被狗咬伤的那条腿。
撩开黑色的裤腿,小腿肚上赫然呈现出两个被狗牙咬出的血洞。
她想都没想地便伸手抚上那骇人的伤口,紧接着将两个手指头直棱起来,直端端地插向那两个被狗咬出的血洞。
她看到躺在棺材里的男人很明显地将眉头一皱,显然是真痛。
看来这两个血洞是真的。
此时旁人的注意力都往张云英身上去了,并没有人注意到棺材里的死人的变化。
她的两根手指再往血洞里扣了一下,即刻感觉鲜血不受皮肤的管制浸染了指尖。
然后,她便肉眼可见地发现紧闭双目的男人将后槽牙都咬紧了。
但他依旧躺如僵尸,一动不动。
她:宋青山,我也是有底线的,劳资蜀道山——一——二——三——
“你这狠心的死鬼,你给我醒来啊!醒来啊!”
手指上的动作继续,戳他腿上的血洞。
两个原本已结疤的血洞绚烂绽开,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到了他的小腿上。
棺材里的男人脸色变得特青,似乎连眉头都皱起了一个疙瘩。
“死鬼,你给起来啊!”
她继续咬牙切齿地骂着,扬起手来开始猛扇他耳光。
啪啪啪!
打在死男人脸上的耳光清脆响亮。
装!我让你装!看你能装到啥程度!
看着她的反常举动,所有人都有些发愣。
一向柔顺的婆婆妈见此情景,朝着她猛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面露凶狠之色,叫道:“你怎么对我儿下这么狠的手?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我心狠?
她内心冷笑:前世你和你儿子对我做出的一切就不叫心狠手辣?
前世婆家人和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彻头彻尾阴险算计,又在脑中一幕幕闪现......
宋青云一家子因为出身成分不好下放到了农村进行劳动改造,下放地点就在张云英所在的生产队上。
她的爸爸是生产大队支部书记,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爱上了斯文帅气的宋青云,宋家为了在农村获得庇护便让他入赘到了张家,做了她的丈夫。
张家为了女儿的幸福专门请人给宋家修了房子,将宋青云的寡母和妹妹都安置了下来,还让宋青云做了生产大队部的会计。
可是宋青云一家子打骨子里是瞧不起她这个农村女子的,只因为他们一家子曾是城里养尊处优的资本家之后。
入赘张家后的宋青云以“父亲刚去世”为由暂不与她同房,实则是与下乡女知青白雪有私情,为了脱离农村他假死脱身携白雪远渡重洋,还把他们的私生子留给她抚养。
你们说她傻不傻?
别忙,更傻的还在后头。
就这样,不知情的她以清白之身为丈夫守寡四十多年,为他赡养母亲,并依靠娘家资助含辛茹苦把他们的私生子培养成大学教授。
可私生子非但没有感谢她的养育之恩,还恩将仇报,陷害她的娘家,先是背地里写信揭发她的父亲“利用职权命令乡民为其修建房子、强令下乡支农男青年入赘”,使得她的父亲失去了老支书的清白,还被开除了;
她的大哥本是志愿兵,在部队已服役了多年,也因为一纸揭发信“其父利用大队支部书记的职权虚报年龄将儿子送进部队”断送了大哥的部队生涯。
这些她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自己病重之际私生子才亲口告诉她的,只因私生子痛恨她“是你霸占了我生母的位置,令我一家三口骨肉分离不得团聚”。
更可恶的是私生子不但拒绝对病重的她进行抢救,还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她饮恨而终,恨死了自己:张云英啊张云英,你真是白瞎了一世的眼!
许是恨意太重,她竟然重生了,且回到了四十年前渣男诈死的当天。
因此,她暗暗发誓,既然上天又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
“妈呀,我这是恨不得他活过来啊......”张云英哭到:“我舍不得他走啊,呜呜......”
“云英啊,你是个好儿媳妇,只可惜我儿命短,无福啊......”宋母假惺惺地掉泪说,双手紧紧抱住张云英的胳膊,让她不再有机会打自己的儿子。
这时院子里的其他乡邻也都出言相劝安慰,她只得住了手。
陶队长亲自领着道师从院门进来,用着他那一贯的大嗓门对她说道:“英子,坟坑已经挖好了,下午可以入土为安了。”
“好吧。”
两个壮年男人上来将棺盖盖上了。
宋母暗暗松了口气。
张云英瞅了一眼白皮棺材说:“这棺材看着寒酸,白生生的不好,我得请漆匠来把漆涂上才行。”
宋母一听急忙制止:“不能涂漆。”
“为啥不能涂漆啊?”张云英问,目光直投宋母的脸。
宋母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将头一低,用着一种自下放来惯有的低眉顺眼的姿态,弱弱说道:“棺材干干净净白白生生的,正好表明了我儿一生清清白白。”
呵呵!
张云英在内心冷笑了一声,瞅着杉木棺材上两块板衔接处的缝隙,幽幽说道:“白棺是为没有嫁娶的亡人用的,给成了家的亡人用是在咒他断子绝孙的。”
“是啊!”
“是啊!”
马上就有现场的老年人发出了赞同之声。
宋母忙狡辩道:“不用不用!自打我们一家子来到这里已经给乡亲们添了不少忙了,亲家一家也为我们花费不少,我儿的葬礼就尽量简办吧,不用再请漆匠来花这笔冤枉钱了,能为队上省些钱就省些钱吧。”
“那可不行!”张云英满脸悲愤,义正严辞地反对:“我男人是为大队上买川芎苗遇难的,是因公殉职,对他的丧事上必须用心,这才对得起他。”
宋母又苦口婆心说道:“儿媳妇啊,你也知道的,咱青云做人做事一贯都勤俭节约,若是他的本意一定也是不希望队上为了他的后事而大操大办的......”
张云英不等她话音落下,便说:“那妈的意思是不用为他土葬了,拉去火化还节约了一口棺材?”
“不不不!”宋母忙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随即又哭丧着一张脸说:“坟坑已经挖好了,道师也定下了安葬吉时,改不得的!”
“妈,你这话就错了......”张云英语重心长地说:“国家现在正提倡火化,节约资源,我爸是大队支部书记,就更应该做出表率,我这就跟我爸说让他派辆拖拉机来把青云拉去火葬场......”
啥?要拉我去火葬场?
棺材里的宋青云听到这话顿时额头冒汗,恨不得立马掀开棺材板从里面跳出来。
“不不不!”宋母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死死压住棺材板,哭到:“儿媳妇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儿到底还是因公殉职,被疯狗咬了已经去相很惨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他挫骨扬灰啊!”
张云英:呵呵呵!拿竹签往小腿上戳两个洞,你娘俩还真舍得下手啊!
周围的人又是一顿好劝,张云英这才放弃将亡夫送火葬场去。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将白棺刷漆。
没一会儿,漆匠就请来了。
“师傅,麻烦你把这棺材上的所有板缝都填上,免得透风。”张云英对漆匠交待说。
宋母又反对:“不能啊!板缝填上里面就出不了气了。”
“人都死了,还出什么气啊?”张云英反驳道。
“要的,要的。”宋母忙说道:“人虽死了但魂魄还在,得留一道缝来给魂魄进出。”
漆匠笑了,说道:“我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次听说要给棺材留条缝的,魂魄吃香火,活人才吸空气,除非棺材里躺活人。”
张云英扭脸,目光直直盯向宋母的脸,故意问道:“妈,你执意要给棺材留道口子,莫非青云他是假死啊?”
“胡说。”宋母拉下脸来,“可不敢乱开玩笑。”
“那好,师傅就开整吧。”张云英当即对漆匠说。
宋母不再阻拦,暗暗将双手攥成了拳头。
接下来漆匠将棺材板缝用白泥填得密不透气,再涂上了黑漆,张云英抡起锤子亲自将棺材板钉上了钉子。
棺材内,听到钉子钉板的声音,宋青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中狂骂:该死的乡下女人,她这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他暗暗捏了捏藏在胳膊窝里的削铅笔的小刀。
钉好棺材后,张云英蹲在棺材头,一边往火盆里烧纸钱一边说:“青云啊,安息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男人渐渐有些呼吸窘迫,他手指间紧紧捏着刀片,咬着牙默默告诫自己: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
棺材外的宋母虽是低眉垂脸,心里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与自己的女儿宋青茹暗暗对视一眼。
“我也是最近才醒悟过来,因为我发觉他们家的人都很虚伪,当人一套背后一套,做事阴戳戳的,果然是资本家的后代,阴险得很。所以我们还是要跟他们划清关系才行,不然以后说不准会遭遇什么陷害都说不清呢。”
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和娘家遭遇的那些破败事,她就觉得痛心悔恨。
“......”张母盯了她好一会,才恨声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和宋青云不合适不合适,你偏不听,硬要跟他好,现在又说这些话,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张云英老实忏悔:“以前是我错了,没有看清楚他们全家人,现在看清了,算我以前眼瞎了吧。”
“呵!”张母冷笑了一声,道:“现在晓得了,晚了!你已经是宋家儿媳妇了,一辈子都甩不掉这个身份了!就算你和宋青云之间没有圆房,但你们扯了结婚证的,你就不是姑娘家了,是已婚妇女了,晓得不?晓得不?唉,不听话的女娃子就是该背时,后悔都没用!”
张母越说越气恼,伸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捶了两下。
“那错都错了,还能咋办?你总不至于让我为宋青云守一辈子寡吧?”张云英故意说,“然后,我从二十岁起就守着他的妈过,把他妈送走后我也就好几十岁了,就这样子过,是不?”
“啪!啪!”张母气得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来,朝着她的肩膀狠狠敲了两下,咬牙骂道:“你这死女子啊死女子,你是真的要把老娘气死啊!”
“那你说我咋办?守寡一辈子?”
话刚落,张母的一筷子又敲到了她的脑袋上。
“哎哟!”张云英丢下筷子,双手抱头,口中嚷嚷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要我咋样嘛?”
“不晓得!”张母赌气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我管不了!老娘把你养大,给你操办了结婚大事还修了房子,对得起你和你那宋家人,以后你是死是活老娘统统不管,也管不着,你爱干嘛干嘛去!”
“嗯,老娘你最好了,我活一百岁,老娘活一千岁,老娘会管我一辈子。”
“我管你......管你两筷子脑壳!”
张母又一把抓起筷子来,对着女儿戳过去。
张云英见势不妙,端起饭碗就跑。
她知道,老娘凶是凶,但永远不可能不管自己的。
却说宋家母女俩从白雪那边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房间里,守着宋青云叽里咕噜地聊天,聊阴谋阳谋。
对了,他们一家三口最喜欢关着门聊天,一聊就是半天,不到吃饭是不出来的。
宋母将从田坎上扯来的蒲公英捣成了泥状,给宋青云涂抹在了受伤的小腿上,屋里顿时就弥漫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母子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生产队的广播喇叭就响了。
“十二点了,我去看那女人把饭煮上没有。”宋青茹从椅子上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
“去吧。”宋母点头,“顺便你再往鸡窝头去瞧瞧,看有没有新下的鸡蛋,拿了给你哥蒸了吃。”
宋青茹答应着迈出了门槛。
可当她走到灶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瞅时,只见灶房里并不见张云英的身影,冷锅冷灶,一丝烟火气都不见。
她忙扭头大声说道:“妈呀,没人煮饭呢!那女人不晓得跑哪去偷懒去了——”
宋母听了,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叽咕着:“还用说吗,肯定是跑她妈那边去了,这可恶的婆娘儿,难道不晓得婆家才是家吗,都嫁人了就该以婆家为重,老往娘家跑就是不守妇道......”
呵呵!从前张云英她也老往娘家跑,不是去舀米就是去拿面回来,你咋不说人家不守妇道呢?
宋母颠颠地来到灶房一看,果然如女儿所说的冷锅冷灶,于是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两句后,只得又自己亲自动手上灶洗锅煮饭。
“小茹,你去米箩筐头挖些米来。”
“挖多少米啊?”
“嗯......两碗吧。”
宋青茹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饭碗来,去案板下挖米,当一揭开筐盖子时,她看到筐里空空如也,一颗米都没有。
“妈呀,米呢?”
宋母正在洗锅,头儿不回地回答:“就在箩筐里啊。”
“箩筐里没米啊。”
“没米才怪,我今早上煮饭的时候还是半大箩筐呢。”
“真的没有啊,我哄你是狗!”
宋母不信,丢下手中的刷把,转身走两步过来,指着箩筐道:“那不是装米的箩筐吗?你这眼睛是咋呐,看不到嗦......”
“你来,你来,你眼睛亮看得到!”宋青茹赌气将身子一闪,给她让出位置来。
宋母走到筐前一看——我的娘啊,真的是个空箩筐呢!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使劲揉了一下,俯下身子去再看,筐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呢?
“米呢?米都去哪里了呢?”她呆立在原地。
几秒过后,她反应过来,口中喃喃,“会不会是那女人......”
不会吧?一直以来那女人都是很顾这个家的。
于是,她转着圈子将灶房里找了一圈,从碗柜到柴角,全都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米。
然后,她又往堂屋去找了一圈,没见着米。
“一定是她拿去藏起来了!”宋青茹气鼓鼓地说。
于是,母女俩不约而同地冲向张云英的房间。
房间没有上锁,只是将门拉来关上的。
母女俩同时出手,一把将房门推开,两人争先恐后地进了屋,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找着米。
“柜子!”宋青茹指着柜子说。
宋母眼睛一亮——柜子居然没上锁。
要知道昨天这口柜子还上着锁呢。
二话不说,宋母伸手打开了柜子,只见里面除了几件张云英的衣物外,诸如新衣服新被子等物统统不在了。
还有原柜子上的那口箱子,也不见了。
宋母气到当场跳脚:“我的个先人呢,这婆娘儿把家都搬空跑了呢!”
“肯定是偷到她娘屋头去了!”宋青茹捏紧拳头说。
“老天爷呢......”宋母用手抹着胸口嚎道,“我宋家咋会遇到这么一个可恶的媳妇哦!”
“我去她娘屋头找她去!”宋青茹气呼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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